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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清明上河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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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握双手,看着笑吟吟的皇帝,先是惭愧,然后是愤恨,到得最后,却是畏惧。他也想不明白,皇帝是如何知道这件极隐秘的事,他为完颜昌效力的事,除了完颜昌身边的几个近臣之外,再也无人知道。因着如此,对方才放心让他归来,以为内应。

“难道是行人司?”

他额头冷汗连连,虽然寒气逼人,豆泣大的汗珠却是滚滚而下。

当下也顾不得细想,只得趴伏下身,连连叩头,向赵桓道:“陛下既然知道臣有亏名节,臣也不敢辩驳,只求陛下速速赐死。”

见赵桓呆着脸不做声,他又壮着胆道:“若是陛下开恩,不将臣投敌一事颁诏天下,臣愿立刻仰药而死。如此,臣得保名节,陛下也可以不失识人之明。”

他知道皇帝极爱面子,多半可以答允他这个请求,让他自尽以保臣节,而皇帝也不必因为不能识人而丢脸。

只是想到自己家中的娇妻幼子,想到江南的水乡风光,想到良田大宅,却一下子只觉得心如刀绞,难以自持。

秦桧连连叩头,到后来,竟是泣不成声。

赵桓脸色阴沉,待秦桧碰的满头是血,方道:“你在金国所为,朕尽知悉,你也是我大宋的大臣,如此有亏纲常名教的事,亏你也做的出来!”

他站起身来,步到秦桧身前,将他拉起,道:“原是容不得你,不过此时用人之际,念你才尚堪用,姑且寄你一命,去堂下学习一段时间后,朕自有用你的去处。”

秦桧晕头涨脑,只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就完。

半响过后,才向赵桓问道:“不知陛下有什么差遣?”

赵桓微笑道:“这时候且不说,到时候卿就知道了。”

第9章 讲四讲

秦桧一头雾水的退下,虽然弄不清皇帝是何意思,却不知怎地,竟是松了一口大气。他为人处世,最重的还是自己的利益。其余国家安危,皇帝王爷,都并不放在心上。他人的性命自然不是性命,他人的财产,弄来给自己最好。他在历史上位至宰相,连赵构都忌他几分,却一直对金国百依百顺,不敢得罪。甚至宋金议和,以他复相为谈判的条件,其因就是非常恭顺,是金国在宋朝最好的代理人。

其因为何?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金国待他再好,又能强过宋朝?其实答案很简单,一来,金国强大,宋朝弱小,秦桧这样的权臣,对内可以用铁腕,对外却向来是软骨头,只要稍稍会影响他的富贵前程,针尖大的险他也不会冒。而与此同时,唯一对他身家性命有危胁的赵构,考虑着北伐不一定成功,考虑着北伐可能会导致金国送还二帝,也并不愿意与金国做对,于是君臣二人一拍即合,联手施为。

二来,他当年曾经依附过金朝完颜昌,被人捏住了把柄。他日思夜想,左右不过是保全令名,保全富贵,若是惹怒了金人,将他当年老底兜了出来,纵是赵构信他用他,他也绝计无法在朝廷存身。

而今日此时,不知怎地这一污点却被赵桓知道,当面揭了出来。此时的秦桧,却是神清气爽,心中鬼胎一去,当真是碧海蓝天,心情欢愉之极。

若他是千百年后的现代人,只怕要高呼一句:洗洗更健康。[汶网//。。]

他此时涉及不深,好比小孩子犯错,最怕人知道,而真的被人知道了,却是豁然发觉:也不过如此。

既然皇帝此时不杀他,也不贬斥,反而隐然有要重用他的说法。此时不但心里一块石头放下,反而借此机会,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个很鲜明的位置,他年纪轻轻已经做到御史中丞的位置,皇帝又不把他投靠金人的事放在心上,将来位列宰执,岂不是指日可期?

怀着这样的轻松,秦桧被赵桓召见之前,满脸阴沉,心思沉重。而召见出来,步出皇帝后,竟是满心的轻松写意,略显削瘦的脸庞上,也竟是露出几分笑意。

待他出来,自有负责的小吏将他迎去,送到城内一处馆舍安歇下来。

这一伙南归官员都不是长安人氏,全数被集体安置。除他们之外,尚有不少川陕本地的官员,却也并没有在长安购房,也只得聚集一处暂住。各人知道,川陕凋敝,绝无可能负担起一个首都的功能,在长安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来必得迁都。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钱财。

当夜无话,待到第二天天明,上课的地点却与住处不远,各人安步当车,也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已到得。

丁薄等人,原以为这堂下学习的名目,是李纲害怕他们分薄权力,故意刁难。待与其余“同学”汇合一处,竟是发觉熙熙攘攘,济济一堂百多名官员已经先期到来。

看他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堂下学习的教谕却是赵桓亲自调教出来,这些官员的脸色早见了多次,当下也见怪不怪,上前笑道:“诸位大人不必惊奇,听李大人说,学习班不但要在长安办,将来克复东京,还要在东京办,其余临安、成都、建康、福州各地,所有官员都可相机入班学习。”

他抚须微笑,赞道:“李大人当真英明,竟能想到如此主意。”

这教谕其实也在弄鬼,此事瞒的住天下人,却是骗不了他。此人原本不过是川中一县丞,还是赵桓在巡视川中时发现他颇有才能,带在身边,悉心教习。好在此人年轻,接受事物很快,不过几个月功夫,手腕见识已经大大增长,很能当成一个人才来使用。这学习班究竟是要做什么,其实质为何,发明者是谁,此人心知肚明,此时称赞李纲,不过是秉承赵桓的宗旨,将祸水往李大人身上引罢了。

此语一出,其余各人果然是连声冷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若是说这主意是赵桓所出,各人自然不敢冷哼,说不一定还要违心赞扬几句,但腹诽却是免不了的。

一时各人闲话说完,进得房去,按早年规矩,先是拜过了孔子,然后却是请出了赵桓的画像,各人参拜。

看诸人都是一脸呆象,显然是不解,那教谕叹一口气,又解释道:“这却是本官的主意了。诸位大人试想,我等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自然是行孔孟之道,报效国家。国家者,虚无缥缈,如何报效?自然就是皇帝陛下了!本官已经请示过陛下,得陛下恩准,不但咱们要在开课前拜过陛下御容,还需朗读誓词,下课离开,也需如此。下官还又请示了陛下,不但官员要如此,日后由官府开办官学,让贫家子弟读书,也需如此。如此一来,我大宋臣民百姓,都不但要在心中有陛下,效忠宋室,言行举止,亦需如此。”

“哦哦!”

各人听的目瞪口呆,宋朝士大夫集体意识很强,君权也没有神化到明清时那么厉害,纵是明清时际,也没有早晚参拜皇帝画像的事。

只是,这教谕官张嘴陛下,闭口忠孝,各人又无法驳斥,总不能告诉他大伙不爽此举,让他把皇帝画像收起来?

待乱哄哄的闹腾完,那教谕皱眉道:“毕竟是第一次,各位大人礼仪不熟,这也罢了。如果明天依然如此,礼仪不对的,就记过一次。各位大人需知,记过三次的,延长学习三月,记大过一次的,延长学习一年。记大过三次者,延长学习两年。如要自本班毕业重新做官,就得好生学着了。”

有人冷笑道:“大不了辞官不做,又能如何!”

宋朝官员自尊极强,或者说,整个官僚体系在没有腐化之前,很知道自律,哪怕是位至宰辅,只要被人弹劾,就要自请辞职,待皇帝发落后再说。也真有的不少官员,以当官为苦事,动辄辞职,回家做乡绅享受,比当官更乐。

而在此时,蔡京专权多年,朝政腐败,当年的气节早就丢掉,只是丢官罢职这件事,却仍然没有后世来的严重。

正因如此,各人好好的官不能做,被强来学习,心中原是不爽。这个教谕官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青衣布袍,很是寒酸,各人都是衣着朱紫,有在中央为官,有的是地方经略,哪一个不是威风赫赫,位高权重,被他导来训去,早就不爽,是以有人借着他宣示纪律时,故意发难。

“辞官?嘿嘿!”

那教谕连声冷笑,冷眼看了那官员半天,半响过后,才问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怎么?要去告某?本官姓孙名询!”

“喔,原来是环庆经略使孙大人!问及大人姓名,不过是让人记小过一次。大人口出狂悖之言,对本教谕咆哮怒吼,是以记小过一次,以兹薄惩。”

孙询原是陕西转运判官,负责陕西财赋,原是大大的优缺,做的很是舒适。只是富平战后,原本的环节经略使赵哲临阵脱逃,被皇帝下令斩首,赵桓当时并不了解宋朝的官僚体制,便以张浚的建议,让此人代赵哲为经略使。

此人原本不过是个文官,对军队全不了解,对打仗七窍只好通了六窍,尙有一窍未通。却是刚愎自用,嫉贤害能,赵哲死后,他不思安抚环庆军心,只知道以官威压服,上任不到一月,军中屡屡有事发生。他也妙极,竟然召集诸将,喝斥道:“你们都说赵经略死的有冤,今直言相告,尔等项上人头亦是不牢!”

如此一来,差点害的环庆军哗变,世袭的环州将领慕洧情知不妙,连夜上奏赵桓,派来钦使安抚军心,这才勉强稳住。

经此一事,赵桓知道此人才不堪用,理财则敷衍了事,治军则必定败绩,因借着南归官员的名义,大办学习班,将孙洵一类的人物,尽数塞进一批。

这孙询能力虽差,脾气倒很刚硬,听到教谕要记他小过,当即冷笑道:“嘿,记过?本官辞官不做,回乡为民,贵官就是记过,又能如何!”

此人知道皇帝不喜欢他,上司也对他没了信心,此后官场难混,勉强到班报道,算是给皇帝和李纲一个交待,此时硬顶硬撞,打算就此收蓬,回家乡享福。

“辞官?嘿嘿,孙大人,本班的规矩,尚未讲明。”

“什么规矩?”

“规定地点,规定时间,不到本班毕业的标准,不能离开。”

此语一出,不但孙询瞠目结舌,就是其余抱着和他一样心思的官员,也是吓的傻了。

那教谕连连冷笑,又道:“各位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一个堂下学习都弄不好,就想辞官不做?诸位大人,国难当前,以往的老规矩却是要改一改了,做不做官,辞不辞官,都由不得诸位。想你做,你不做也不成,不想你做,你想做也不成!再有要辞官的,一律记过!”

他越说越是严厉,到最后,竟是如同训斥。也难得他小小七品文官,敢当着这么多朝廷重臣,如此行事。

待他训罢,自有几个小吏又紧接上前,一条条一桩桩将这学习班的规矩讲明。条款之多,规定之细,惩训之严,却令这些官员听完之后,如同冰水淋头,从头凉到脚。

这样的所谓的堂下学习,如同囚禁,形同坐牢。却偏生是冠冕堂皇,大义在前,再加上许多细则约束,更令人苦不堪言。

最妙的就是,这样的规定并没有什么真正触犯人身体或是钱财,有很多玄妙的东西,让人一想害怕,却又不知道你怕它在哪里。

而不准辞官的规定,更是使人逃也不能,当真是除死不休了。

有那聪明灵醒点的,想到其中的可怕之处,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一个个脸色铁青,双手颤抖。

再去看那教谕,虽然怒气已消,又是笑咪咪模样,却是再无人敢轻视于他。

“好了,既然诸位大人都已明白,咱们就可以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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