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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御剑录-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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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时,涟漪的喉咙里才传出一记短促的惊叫。她怔怔的看着唐善手中四下飞散的茶碗碎末,再又怔怔的看看唐善的脸,惊魂未定的道:“救我!”

“如果我没有救你,你现在哪里还有性命?”唐善嘻嘻哈哈的笑着,抖落手中的粉末,转头看向许夫人,暴现一脸戾气,冷声问道:“夫人?我的价码怎么样?”

许夫人脸上泛起惊色,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道:“小兄弟!许氏斗胆妄言,似你这般小小年纪便能修得一身深不可测的内功,放眼整个江湖,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人!”

“夫人夸奖!”唐善道:“可夫人还是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

“你……”许夫人似在权衡着利弊,“你当真要保下她的性命?”

唐善咧嘴嘲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回道:“废话!”

许夫人脸色微变,似要发怒,可她还是忍了下来,道:“涟漪早已心有所属,即便你救了她的性命,她还是要跟她的情郎离开这里!”

唐善泛起一副无赖的嘴脸,道:“还好!如果她死皮赖脸的缠着我,非要嫁给我不可,刚刚我就不会出手救她!”

涟漪又是一怔,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唐善发呆。

“整理一下,陪我去参加女儿们的喜宴,我要你保护我的安全。”许夫人终于提出了她的要求。

有泪水在涟漪的眼眶中打着转,因为她的姐妹们纷纷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可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众姐妹被人押出却又无能为力。

唐善没有什么东西好整理的,所谓“整理一下”不过是许夫人要他穿戴整齐的另一种说法罢了。唐善此时便在穿起他的飞鱼服,迎着涟漪幽怨的目光,微微皱眉,道:“怎么?难道我不该救你?”

涟漪叹了口气,把头转向一旁,道:“既然你的武功这么高,刚刚你就该杀了她!”

“杀了她?”唐善笑着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杀了许夫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擒杀她的那张大网早已经张开,如果你可以救下我的那些姐妹,你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人,我可以保你不死。”涟漪的声音里没有威胁,只有哀求,“如果你不肯,等到这张大网收起的时候,你也将成为网中之鱼!”

“你错了!”唐善将绣春刀挂在腰间,道:“网里有很多鱼,你和你的姐妹,包括许夫人,或许你们都将成为网里的鱼。但我不会,而且我或许还会变成收网的人!”

涟漪瞪大了眼睛,惊声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善的脸上露出笑意,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你就不会变成鱼,或许你也会变成收网的人!”

“唐善?”门外有人在呼唤,是陈炯的声音。

唐善已经迈出脚步,却又扭回头,意味深长的道:“这是一张很大的渔网,收网的不会是一个人,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渔人的行列。”

没有人愿意变成网中之鱼,但如何才能加入渔人的行列呢?

唐善没有说明!

陈炯等在门外,徐校陪伴在他的身边。

唐善推门而出,对着二人一笑,道:“二位不想请我吃点什么吗?”

陈炯眉毛一挑,道:“你想吃什么?”

唐善道:“鱼!”

陈炯愣愣的看来,突然“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这里有很多鱼,只要你想吃,不怕你吃不到!”

徐校傻傻的看着两人,怔怔的问:“什么……什么鱼?”

陈炯道:“放心!不管你愿不愿意吃鱼,总之你不会变成鱼!”

徐校想笑,可又不敢,呐呐的道:“是!是!不变成鱼!不变成鱼!”

陈炯使了记眼色,徐校识相的退后数步。陈炯撇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悄悄对唐善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唐善低声回道:“我把凤儿带回‘悦销楼’的时候!”

“好眼力!”陈炯夸赞了一声,眼中带出赞许之意,道:“等此事完结,我的小旗由你来做!”

唐善咧嘴一笑,道:“谢了!”

第四十二章:盛宴(二)

(二)

许夫人坐在堂上,虽然喜宴摆了十桌,可她的手里却只捏了一杯茶。她的椅子后面站着四个人,唐善、陈炯、徐校和决明道长。

客人还没有到,唐善看向守在堂下的人。四十个挎刀的护院,分作两队,各由钟离克和王辰带领,守在大堂左右。两男两女四位剑客以及四位赤膊带着牛皮护腕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外,似在候客。

这些人有多少人是鱼?又有多少人是收网的渔夫?唐善突然有了一种小的时候同十三叔一起去小溪里摸鱼的那种感觉,这让他觉得非常有趣,审视的目光也随之向着堂内众人一一扫去。

“夫人?”堂门外站出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壮汉,他说话的声音好似落雷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唐善一愣,暗道:“许夫人手下怎么还有这等高手?”

十声犹如落雷一般轰响的“夫人”过后,十位挺着大肚子的壮汉已经并成一排,等候在堂门外。

十位壮汉的身后各有一位客人。许夫人轻轻点头,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十位壮汉带领客人鱼行进入。

看到了前来的客人,唐善心下连连感叹。

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这些客人,老、丑、残、痴。

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四个年过三十,但却生得奇丑无比。

一个瞎了只眼,瞎眼左右还结了疙疙瘩瘩的疤痕。

一个十六七岁模样,虽然相貌还过得去,可嘴角却流着馋涎。

只有一人,二十出头,生得唇红齿白,算得上是位英俊儿郎。

见到这位英俊儿郎,唐善心底暗笑,想来他便是涟漪心仪的情郎。

果然,英俊儿郎的屁股还没有坐到椅子上便急不可待的问:“许夫人?涟漪怎么……”“莫公子!稍安勿躁!”许夫人抬了抬手中的茶杯,打断了他的询问,对一众客人道:“诸位稍候,我这便将三位女儿请出来。”

说是稍候,可许夫人的声音刚落,三位云鬓高耸,身着一袭大红色收腰长裙的美女已经盈盈步出。

高挑的身材,靓丽的容颜,雪白的脖颈,裸露在外的香肩,不胜一握的蛮腰……众人看去,双眼均是一亮。

十张桌子上的十位客人除了三位年过半百的老头之外,其余七人尽皆挺身欲起。

可他们仅仅表露出动作,站在他们椅子后的大汉已经将巨大的手掌按在了他们的肩头。

身为“奇丑无比”的客人之一,陆槐自然也要因为眼中的惊艳之色做出起身之状。当然,身后的大汉也毫不例外的将大手压在了他的肩上。

不起眼的按掌,陆槐肩上却担负起千斤之重。看来赶车的大汉并没有手下留情。

许夫人武功不俗,谁又敢在她面前露出破绽!

却有一人,不仅受下了加在肩头的千斤之力,而且还撞开了大汉的手掌,跳了起来。

竟是那位十六七岁,嘴角流着馋涎的痴儿。

“我……我……我要她!”痴儿的手指指向了三位美女正中的一位——涟漪!

许夫人笑了起来,道:“桑少爷!我嫁女儿的规矩是要看谁的彩礼多,底金一万,价高者得。”

“十……十万!”桑少爷从袖口里捏出一张银票,轻轻一抖手腕,这张银票向着许夫人飞去,看那去势竟然不比一只飞镖逊色。

人不可貌相,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而且还有些痴傻的桑少爷竟然修得了一身上流的内功。

桑少爷露了这一手,许夫人已经变色,可她却没有动。

眼见银票已经飞抵她的面前,陈炯突然窜出,张手将银票接下,随即递在她的面前。

“好功夫!”唐善暗赞了一声,陈炯的功夫竟也不俗,看来他要重新看待这位锦衣卫小旗了。

许夫人在银票上扫过一眼,用下巴挑了挑莫公子,道:“莫公子,桑少爷看上了你的这位小情人,你怎么说?”

莫公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咬了咬牙,道:“五万一千两!”

“恩?”随着数声质疑,众人纷纷看来。

桑少爷吸了吸嘴角的馋涎,扭头看来,道:“我出十万……你出五万……我傻还是你傻?”

唐善偷笑,“这位桑少爷或许真傻,但他在钱财方面绝对没有痴傻的毛病!”

只见许夫人笑呵呵的解释道:“桑少爷莫急,莫公子与我家涟漪乃是两情相悦,念在有情人的份上,我已经答应……少收他的一半彩礼!”她的表情有些痛苦,显然“少收一半彩礼”对她来说很是肉疼。

“那……那……那……”桑少爷似乎泛起了痴傻的毛病,接连说了七八个“那”,才道:“那我出二十万两!”抖腕之间,又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向着许夫人射去。

陈炯再又接去银票,看过之后对许夫人轻轻点头,许夫人的目光则再次转向莫公子。

莫公子有些为难,显然他兜里的银子远不及桑少爷。正在为难之间,就见涟漪偷偷的对着他连眨了三下眼。

这是二人事先的约定,只要涟漪连眨三下眼皮,他就要放弃。

涟漪自然有着她的打算,许夫人已经网中鱼虾,情郎大可不必枉费钱财。

可莫公子竟然没有守约,再又咬了咬牙,道:“十万一千两!”

“呵!”许夫人笑出了声,道:“莫公子怕是把家里的祖宅都押上了吧?”她再又叹息一声,“唉!莫温呀莫温你可真是天下难得的情种!可惜,你的涟漪昨天夜里刚刚破了身!”

涟漪闻声一晃,险些跌倒。

唐善一愣,不知许夫人为何要道破此事。

莫温一声厉叫,手指涟漪,喝问道:“涟漪,许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涟漪低头垂泪,无声哽咽。

“破了?什么破了?”痴痴傻傻的桑少爷看向许夫人。

许夫人道:“涟漪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桑少爷可否还愿意加价?”

“加……当然加。”桑少爷抬手又是十万两。

涟漪抬起了螓首,那张梨花带雨的娇容转来,盈着泪水的双眼在莫温与桑少爷间轮回。

许夫人面无表情的看去,道:“莫公子呢?”

莫温从牙缝里龇出两个字——贱人!

涟漪的娇躯禁不住颤抖起来,双眼爆出惊色,既而那双美目又变得有如死鱼一般灰暗无光。

“好!”许夫人的脸上挂出冷笑,道:“桑久,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凤友山庄的新姑爷了。”

“慢!”一个黑瘦的半百老头抬起来手,“我出一百万两!”

“一百万?”许夫人的瞳孔瞬时放大。

突然的变故,所有人都是一呆。

陆槐暗叹,若是他距离许夫人再近些,此时正是出手的绝佳时机。

这当然是绝佳的刺杀时机,陆槐不能出手,有人却不肯错过。

刀光一闪,绣春刀已经无声拔出,向着许夫人的脖颈砍落。

陈炯!

许夫人背对着陈炯,又是愣神的刹那,加之骤起的杀机,怎能防备?

却听一声叹息,“陈炯!”

许夫人的叹息竟然跟陈炯的刀光同时出现。

一声铮响,又是一柄绣春刀,平拍在许夫人的肩头,解去了陈炯要命的一刀。

陈炯的脸阴沉的骇人,压低了声音怒吼,“徐校?”怒吼的同时,他飞身退出三丈。

徐校可以后发先至,替许夫人解去致命的一刀,他的身手似乎还在陈炯之上。

“陈炯?”徐校奸笑一声,道:“现在你总知道北镇抚司为什么没有给你增派人手了吧?”

“明白!好手段!”陈炯连连点头,却道:“可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我?”徐校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会死?”

“会!”徐校已经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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