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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升邪-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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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中那个白羽成几近恶魔化身、凶恶狠辣铁面无情,真正刑堂上,掌刑弟子最后一声唤他“钟师侄”、还有一笑亲切。

两下里的相差,如阎罗殿到云霄宫,钟柠西如坠梦中……忽然,一个苍老声音传入耳中:“你可是奇怪,为何没有刑罚?”

说话中,贺余自外走入刑堂,来到钟柠西身旁。

于普通弟子而言,已经踏入“大逍遥问”的贺余,无疑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何曾会站到身前来讲话?钟柠西也不知该喜或该惊,口称“拜见太师叔”急忙就要施礼。

“你跪得够多了,今天无需再跪。”贺余拂袖止住了钟柠西施礼。

把钟柠西押解来刑堂的那个白鸟笔仙立刻大声相应:“待会属下传贺长老谕令于全宗,今日镌天第九崖弟子钟柠西,见长辈无需跪拜行礼。”

长辈随口一句,白鸟笔仙煞有介事。贺余一笑,他是龚正的前任、真正老资格的刑堂主事,早都习惯了笔仙做派,望着钟柠西,口中说话转会前题:“不责罚你的缘由再简单不过:已经责罚过了。铁索勒身之痛,强按压骨之苦,抽魂夺身之煎熬。还有死过一回的滋味……”

钟柠西这才明白,面色里惊讶、恐惧和迷茫糅合一起,复杂异常:“刚才、刚才是真的?”

“真的。只差让你真正魂飞魄散。”贺余揭穿了“戏法”,再开口时放慢了语速:“离山不禁言,你心中有话随时可以说,哪怕是对长辈不满、对师父嘱托心存怀疑。你入山时就应该被告知了,刑堂除了主掌律例刑罚事情,另外还有一道执掌:开听于所有离山弟子。无论是谁,若有事情和师父说不通,都可来刑堂相询,自会有人帮你分清曲直、辨明真相。”

“可是。”贺余又把话锋一转,声音略显严厉了:“事情未分辨明白之前,即便你满腹怨恨、即便你心中天大怀疑,也不可违背师长嘱托……如此,不外一个缘由:修行天地浩渺无边、修行路途漫长遥远,许多事情你看不到。”

还不说话的娃娃,从地上抓了脏东西往口中塞,或事捡了碎瓦锈铁之类危险之物抱在怀里玩,大人制止时小娃会哭闹不甘……因为他不懂事。于浩渺的修行世界,刚刚入门修行十余年的离山少年,又和凡间牙牙学语的小囝囝有什么区别。

“你犯的错不值一提,没什么可惩罚的。但有两重关键,一在你,你得记住、以后都牢牢记得。今日你犯错了,记住这次错,才能在下次不再犯错;另一在‘错’,错就是错,‘错’之一字本无大小之分,小错大错皆为错!不经意、以为无需计较的小错一样也会害死人、害死别人。就是因为这两重关键,才会有那第一堂问刑。”

贺余的话说完了,这一堂刑讯问供也告终了。

钟柠西冷汗淋漓,被白鸟笔仙带走了,离开时笔仙还不忘严声道:“钟柠西,下次再来,可就不会今天这么轻松痛快了!还有,别说本官没提醒你,若不想再来刑堂,今日经历种种,不许你讲出半字!前后两堂问讯是咱们刑堂对付初犯错弟子的拿手好戏之一,泄露出去,以后便不灵了……”

“多嘴!”白羽成遥遥叱喝笔仙,爱写的家伙大半也都爱说,的确是多嘴。

贺余则望向苏景:“你怎么想?”

“肯定是赔了,”苏景把师兄请上上座,实话实说:“再就是我觉得稍有点过。还有……”苏景笑了:“若我是钟柠西,多半不吃这一套。”

贺余也笑了:“讲话这么实在,你真是苏景么?”

第415章 值得

“赔了”指的是元力消耗,其他统统不论,只说掌镜刑灵发动抽魂夺魄的神通……若是把宝镜给了白羽成,他动用这样一道神通,怕是会被一下子抽干所有真元。

刑灵是活的,但他们不会修炼,他们的力量来源仅在灵石。

灵石又是什么?能够存储修家真元的石头。比起普通石头神奇许多,算得天地造化,可再如何了不起,它也仅仅是石头,这世上有会修炼的石头么?它藏储的真元,还不是来自离山高人以自己的修持注入其中的。

再说过刚刚的刑罚,钟柠西是个有前途的弟子,否则也不会被樊长老看重、得到擢升内门弟子的机会,不过他的资质绝非惊才绝艳,若运气足够好或许能修成宝瓶身,可绝对到不了今日白羽成的成就。

白羽成现在也是宝瓶身,但是同样的境界,修持会天差地远!何况白羽成以后还有望继续精进,破无量、养元神、甚至化三清;而钟柠西至多、至高、止步于宝瓶身。

简直再明白不过的一笔账了,一匹只值五两银子的马,却花十两银子为它看病?为了一个钟柠西,浪费偌大灵元来施展法术,实实在在不值得!苏景只说“赔了”,没说离山“败家”已经是特别客气了。

至于“稍有点过”,说的则是钟柠西所犯过错……这才多大点事啊,连禁忌之术都练了的苏景真心不觉得:钟柠西偷偷练了一套稀松剑法,值得如此“连骂带吓唬”的?了不起说他几句也就是了。

贺余伸手一引,将偏位上的椅子拉到自己面前,示意苏景来坐。

待苏景落座,贺余开口,话题有些无端:“师弟当知,修行之苦,苦得不止自己。”

苏景反问:“师兄指的是?”

“血脉亲人。”

谁也不是石头缝中跳出来的,谁都有父母亲人。苏景是爷爷离世后才踏入修行,像他这样的情形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是在幼年时被前辈发觉天资不错,征得大人同意后带入山门。

苏景修行之后再无亲人会来牵挂,可他当年见过白羽成的父母对孩儿的想念,所以他全能明白贺余所指,点了点头。

“那些爹娘把孩儿送到离山,所盼的自然是孩子能安好,能长寿,能活得比他们更长久,能过得更有乐趣,能看到更多漂亮景色;而那些父母信的,则是离山里的神仙……信的是你,是我,是沈河,是我们这些离山剑宗的高位长辈。”

贺余微笑着,说话时自然而然想到自己的爹娘:“人间信义,莫过托妻献子。他们舍得把孩儿交给我们,固然有为了孩儿着想的缘由,但是你我又怎敢辜负了他们?”

“离山弟子分作记名、外门、内门、真传等种种,陆九祖早在三千年前就说过,这只是资质差别,而非身份不同。无论哪个,只要在离山修行便是离山门徒。真传也好,记名也罢,都是父母的孩儿,都是离山孩儿。”

“他们犯了错,你我便要救他们,在所不惜。便说钟柠西,他练了半吊子的剑法,会影响将来习剑;而离山真法,高处里都与剑相关,练不好剑就会影响修行。若因此钟柠西未能达到他能达到的最高境界……离山便愧对了他父母的信任。”

“离山弟子维护离山,可离山何尝不是要维护弟子,教他们、帮他们达到自己的至高境界,这才是离山的‘维护’,是离山剑宗对弟子的道义所在,离山剑宗对弟子亲人的职责所在。”

说到这里,贺余稍稍停顿,容苏景琢磨片刻,贺余又另起话题:“师弟当知,修行是逆天之事。你我的寿数、真元、力量,所有因修行而来的一切,归根结底皆夺之于天。”

“我如你这年岁时,有幸登光明顶听八祖讲道,陆角师叔说过一句话我始终不敢忘记,他老人家问我们:若世上不存修家,天地间会不会再多出千万良田,添出几条大河,多出无数生灵呢?如果真是如此,我辈修家于这天地乾坤而言何异窃贼。”

“所以离山剑宗承天护道,匡扶人间。我们已经天地中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也该我们为乾坤做些事情了。夺于天地、还于乾坤,也唯有如此才是生生不息之道。”

“更要紧的是……离山匡时济世、助善扶正,凡人以为我们是好人、把我们当神仙。但我们自己得明白:好事,不过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去帮他们,不是因为你我德行高尚、不是我们仗义仁善,而是因为我们本就欠了他们。”

“做好事是分内、是应该、是理所当然。行善尚且如此,又安敢为恶?!”

说到这里,贺余加重了语气:“所以离山长辈始终兢兢业业,不敢让一个弟子出错。长辈教晚辈夺之于天,就更得引他们还于乾坤!只要我们教出一个坏徒弟,便是连累整座离山、连累九位师祖……愧对世界。”

“一个弟子没教好,我们便辜负了他本人、他父母、还有这偌大天地。师弟觉得为了区区一个钟柠西动用多大阵仗赔了、过了,我却以为值得……若非如此,何来今日离山。”

“一直以来,除非身有特别事情牵绊,否则刑堂问讯之后,值守长老都会亲自点醒犯错弟子。刚才我对钟柠西说的那番话,以后就要师弟去说了。”说着,贺余笑了起来:“当然,到时候你想说什么都由你自己做主,不必学我。再说我生来嘴笨,讲起道理来也啰里啰嗦、说不清楚。”

花再大的力气,动用再多的手段,高高在上的前辈不惜口舌耐心解释,只要能助他知错、能让他再不犯错,便是值得的。

听起来匪夷所思,可是莫忘了,离山是修行门宗,门宗高人的眼光、认知早已超越凡俗。人间做不来的、或者凡人觉得没必要去做的事情,他们会做而且还会做得竭尽全力!

修家之力远胜凡俗,但这力量的体现不止御剑飞仙、移山填海。常人看见的是他们逍遥、他们快活、他们强大凶猛;世人看不见的却是他们执着、他们追求、他们自讨苦吃……

离山是所有弟子的离山。

离山和睦、离山宁静,又何尝不是因为自九位师祖以下,几乎所有长辈都存了贺余这样的念头。

贺余师兄算不得寡言之人,但是在苏景印象里,他也从未像今天这般长篇大论。

到了现在苏景又怎会不明白,刚刚的刑堂两审,是助钟柠西纠错,也是贺余在借着这个机会来教苏景该如何做好这刑堂的长老。

一番言辞苏景动容,自九位师祖传承下来的“不能教坏一个离山弟子”苏景更动容。

可是贺余的话未完:“师弟还说,这两审的法子对你没用。你不晓得,若你真犯了错,刑堂也不会动这‘两审’之法。”

话中另有含义,苏景微微扬眉:“还请师兄详解。”

“四个字:因人而异。对不同性情的弟子,升堂问讯的法子各有不同,当然,不会一个弟子一套问讯法子,那也太夸张了。但刑堂的阵仗,总有百来套的,不管来得是谁,基本都能应付了,一次刑堂走下来、该能保他毕生难忘。这些事情,以后师弟都会慢慢熟悉,我就省些口水、不啰嗦了。”

忍不住的,苏景又次动容……刑堂花样多多,但总不可能来一个犯错弟子。就把这些花样都搬出来、一样一样地去试、看到底哪样管用。

来一个弟子,如何才能选定最合适的问讯和教导的办法?说起来再简单不过:只要长老或掌刑弟子了解罪徒的性情,自然就能选出合适办法。

贺余看得出苏景的惊诧,微笑着:“卷宗里都有啊。离山有规矩的,师父要时时校验弟子的性情,从记名到真传,从执事到长老再到我,所有人的性情就记录在卷宗了。”

即便一切都在卷中,也不能说谁犯错了再现去调阅,难不成让罪徒在门口先等一会么?至少苏景刚刚未见白羽成去翻卷。

苏景望向白羽成。

后者明白苏景想问什么,应道:“白羽成忝为刑堂弟子,有些功课不敢不做,所有内门弟子的为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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