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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状元拽到宝-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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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冲进来,公主指着司徒剑沧。“抓住他!”

侍卫们七手八脚,冲上去,抓住他,拽到公主面前。

公主恶狠狠地挥着匕首骂:“再说啊,死老百姓,你还有什么话讲?你说啊、快说啊!”

“伟大的长公主,为你设计兵器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感谢您的宽容与仁慈,伟大的长公主啊,我定为您效命,听候差遣~~”

啪!她一巴掌给他打下去。瞬间,什居士脸颊红了一边。

公主吼:“不是叫你说啦!”她指着被十名侍卫架住的司徒剑沧。“你、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刀光一闪,她手中的短刃抵着司徒剑沧颈子。“立刻讲些让我开心的话,快讲!”

司徒剑沧仍是一脸无惧地瞅着公主。

那阴沉沉的目光,令公主心震颤,她竟脸红了。“你快说啊,快点。”怪了,公主口气怎么像个撒娇的孩子哩。

司徒剑沧冷笑了,说:“幼稚、野蛮、粗鲁的丑女。”

现在,已经听不见此起彼落的抽气声,大势已去,大家不替司徒剑沧紧张,反正是死定了,准备为他收尸吧!可能是情况太荒谬了,有几个人还忍不住偷笑了。

“你不怕吗?”长公主呆着,没了主意。

“怕什么?”

“死。”

“我怕的只一件事。”

“什么事?”

“脏。”

“脏?”长公主看自己,靓。闻身上衣服,香。摸头发,干净又柔软。“我不脏啊,为什么不肯为我做事?”

“因为你让我非常不高兴。”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盯着公主,司徒剑沧手指向地。

“方才,你将漱口的茶水吐在地上的时候,溅到我的靴子。”

啊?

司徒剑沧身上,被二十只手揪住,它们同时震颤了。

墙前一排宫女,也同时眼角抽搐了。

那吓跪在地的什居士,这下不抠头,也不拜长公主了,他两眼呆滞,被司徒剑沧打败。大爷~~这时候你还怕脏,会不会太有原则了点?

更令大家意外的是,长公主竟慌到不行。她问司徒剑沧:“那……那你想怎样?”

“道歉。”

“我道歉?”她是长公主欸。

“听不懂吗?”烦。

“假如我不呢?”

他微笑,那笑容很冷,很骄傲。“不只要听你道歉,还有别的。”

她慌慌张张地问:“还有什么别的?”

啪!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没人来得及看清楚,关于司徒剑沧是怎么挣脱那二十只捉住他的手,以及是如何挥出他的手掌,反正就在那电光石火间,大家只看见个势子,长公主就被惊天动地狠狠甩了一大巴掌。

因为太震惊,长公主忘了嚷痛,瞪着司徒剑沧,半晌都回不了神。长公主永远永远记得那一巴掌,声多响,那一巴掌打在面上热烈烈地滋味,及那一巴掌打下去后心里的变化。她立刻泪光闪动,心脏狂跳,眼前,她被司徒剑沧打的,好像不只脸颊,他还打进她的心房。

终于,侍卫们先回过神,嚷:“保护公主!”

唰唰唰!侍卫们拔刀冲上去,三把刀护在公主身前,七把刀四面八方架上司徒剑沧的脖子。侍卫们等公主下令处置这大逆不道的百姓,然而公主像被打傻了,只摀着脸,泪汪汪盯着司徒剑沧。

她面红、唇颤,一瞬间,从趾高气昂的公主,变成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她从没被打过,一时没了主意,竟还口气委屈,很稚气地抱怨:“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打了我的朋友。”他理直气壮地回她。

“唉呀……”什居士一个抽搐,倒地,躺平,掩胸,奄奄一息,眼角流下男儿泪,感动啊。为了司徒剑沧这句话,他今生无憾哪!这傻小子嚘,平日顾人怨归顾人怨,没想到这么维护他。打公主是死罪哪,竟为他这小人物,牺牲生命,呜呼!恨司徒剑沧不是女儿身,否则什居士定爱他爱到死。

长公主冷静下来,这一巴掌引出的慌乱和震惊,终于稍稍平复,她恢复理智,恢复尊者的姿态,下令:“砍下他的头。”

“遵命。”七把刀子就要一齐抹。

“啊~~”什居士蒙住眼。

“等一下。”长公主临时喊停,七把刀立刻撤下,而司徒剑沧还是一副任杀任剐的死样子。

可恶,真不怕?公主气不过,又喊:“砍砍砍!”

“是!”七把刀使劲抹~~

“痛!”什居士嚷得像被砍的是自己。

“等一下!”大概是什居士这声痛喊得太凄厉,公主又喊停。她盯着司徒剑沧,他在冷笑,还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真不怕?她目光一凛。“这次来真的,你们,给我结结实实地将他的头砍下来。”

“遵命……”侍卫们应得虚弱。

“天啊~~很痛啊~~”什居士烂戏演不完。

“等一下!”公主又喊停了。

七把刀很混乱,它们乱抖乱銼。显然,侍卫们濒临崩溃边缘,这砍砍停停的,要是一不注意真砍了,来不及停怎么办?到底公主是砍还不砍?

“妳到底砍不砍?”连要被砍的司徒剑沧都不耐烦了。

长公主一个抽气,竟哭了。“呜……”他好勇敢,她服了。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不砍你。”

司徒剑沧没道谢,还指着被茶水喷脏的靴子,命令公主:“道歉!”

公主瞠目,缩缩肩膀,从桌上跳下来,她抓住一把头发,提高匕首——

“公主?”侍女惊呼,看公主咻地割下一束头发,递给司徒剑沧。

她泪汪汪地说:“当赔罪,行么?”

“无聊。”司徒剑沧一挥手,打散了头发,转身就走,完全不把公主放眼里。

就这样让他走了?

都以为长公主会嚷侍卫将他逮回,没想到长公主只呆呆望着司徒剑沧的背影,任他安然无恙地走出她视线。

这什么状况,惹祸的走掉,留下来的是等着被牵累吗?什居士的感动只维持一会儿,现实厉害,他马上跳起,趁公主还没说啥,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帮公主骂他!”逃~~

“公主?”宫女们很纳闷。

“要不要属下们逮他回来?”侍卫们很困惑。

“……”可怜的长公主,脸被打肿,眼睛也红了,头发还断了一截,神色恍惚,没听见他们的话。恐怕,这会儿,是被司徒剑沧刺激到疯了。疯了吗?是有那么点着魔感,一向仗着皇上宠爱,自认放眼天下男女皆裙下玩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冠上个响叮当的名号叫“长公主”,长公主又如何?响叮当的名号又如何?掰开花样美衣,内里还不是与寻常人无异的脆弱少女心。

长公主既没杀他,亦没嚷侍卫追回,她像受了惊吓或大刺激,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掳获。她恍恍惚惚地回宫了,不明所以地失眠了,头一回,她遇到没奈何的事。

这,拿他没辙的感受是什么?一连几个昼夜,长公主找人分析分析分析,寻人开解开解开解,问御医问过好几回,到头来才隐隐约约明白,这拿他没辙的感受,就两个字——爱情。

※。4yt。※※。4yt。※※。4yt。※

而当天当时,什居士追出去后,问司徒剑沧。“你疯了?这样对长公主?”

“不然呢?”

“她可以砍你的头,你知道吗?”

“她不会。”

“又知道她不会了?”

“我的头还好好地在我脖子上。”

“哼,哼,还挺骄傲,我被吓到尿裤子啦!”

“这么脏的事别张扬。”司徒剑沧皱眉头。

“好好好,我脏脏脏。”什居士哈哈笑。抛开以前对他的偏见,什居士现在超爱这小子。这家伙是好人!以前怪他心高气傲,不近人情,这才明白,他外冷内热,只是不善表达感情。

“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常保头在。”

“我没冲动。”

“还不冲动?逞一时之气,丢命怎么办?”

司徒剑沧淡道:“我从不冲动,我故意的。”

“你故意?你是说你故意激怒公主?故意打她耳光?故意忤逆她?”

“对。”

“对什么对?有什么道理故意这样?”

司徒剑沧睐他一眼。“绝不能向那种人低头,一旦低头,便一辈子抬不起头,要被践踏勒索,还被看不起。再说,凭什么我的设计要归她一人?”

“她提出的报酬很高啊!”

“我的设计是无价的,花大钱就能买我,那是侮辱。我情愿无报偿地为喜欢的人设计。”他就亲自为阮罂打造独一无二的悦音匕首。唉,怎么又想到阮罂?司徒剑沧怔忡一下,缓了脚步。

什居士问:“你就不怕她生气,她杀你?”

“她不会。”

“怎么确定她不会?”

“她挺高兴。”

“嗄?她疯了啊?那样子叫高兴?你打她欸。”

“长公主每天见人们努力博她高兴、讨她欢心,忽然有人逆着来,偏惹她生气,让她求之不得,她如何?必觉得新奇刺激,杀我吗?不,她舍不得,因为太希罕了。”

“我不懂,你怎么敢那么笃定?”

“你不懂,是你尚未参透人性。”

“唉,你年纪轻轻,竟看得比我清楚,大概没有谁的心思能瞒过你的眼睛。刚刚看你老神在在,我他马的慌到不行,要像你这么镇定,还有什么事办不成的?你是个厉害角色,老夫今日算开了眼界。”过去太小觑他了!

但什居士不知道,司徒剑沧还是有看不清、摸不透的人。

这个人,还让他对返家意兴阑珊,让他,忽然怕起那空荡荡充满回忆的草屋。

“去喝酒。”难得司徒剑沧邀人喝酒。

“我出钱!”什居士太高兴,说着就要挽他手臂,司徒剑沧扫他一眼,什居士嘿嘿笑,缩手了。

第五章

直至明月高悬,星群点点,司徒剑沧才带着酒气回家。

四天不见主人,“苍”远远看见芒草间主人的身影,即振翅扑过去,栖在主人肩膀。

四下无人,满天的星光,司徒剑沧微醺,或许是太沮丧了,还是考场关了四天太闷了,竟学着阮罂,也跟巨枭讲话。“我……我考得坏透了……”

苍啄了啄羽毛,爱莫能助。

“都阮罂害的。”

苍振振翅,深表同意。

“她倒好,去西域撒野,却坏我大事……”

忽地,一个声音嚷过来——

“我怎么坏你大事?”

司徒剑沧顿住脚步,回身,却只看见黑蒙蒙的天地,他眨眨眼睛,是喝醉了吗?幻听?

但那声音又说:“我一不在,师父就骂我。”

司徒剑沧陡地心悸,疾步过去,一挥袖,扫开黑墨墨的草丛,便从那暗处,露出一张柔白小脸,正笑着呢,一双大眼,如星子灿亮。司徒剑沧一霎时觉得心跳都停住了。

阮罂一身紫衫,躺在草丛底。她嘴上衔着根草,双手枕在脑后,瞅着他。“你跟鸟说话啊?”

“不是去西域了?”

“你刚刚是跟鸟说话吧?”

“躺这里干么?”

他不承认,脸微红,感觉很糗。这些天恨透她了,不知咒骂过她多少次,但这会儿,快乐如潮,一瞬间淹没他心房。

“我没去西域。”阮罂躺平,望着天空,天上星子灿亮。

而在司徒剑沧眼中,草堆里的阮罂,比星子更璀璨。再看见她,绝顶喜悦。可绝顶喜悦,却转瞬消失。阮罂一句话消灭了这喜悦——

“师父,我要嫁人了。”

这话,杀他个措手不及,重挫他。

司徒剑沧目光一凛,表情瞬间冰冷。“起来讲话,地上很脏。”

“脏就脏。”阮罂摆烂,赖在地上。

“起来。”

“不要。”

“不起来,没办法好好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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