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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共婵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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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传教士点头。“他和我一样,也是一名传教士。只不过他的运气较差,才刚到没两天,就因病过世,没法完成理想。”

传教士哀伤的低下头,沉痛之情毋须言语。蔺婵娟当场决定帮传教士,尽管之后可能会有一堆麻烦。

“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蔺婵娟坚决的答应道。“不过现在我没有空,今儿个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可否改天再行讨论?”由于办理丧葬事宜有很多细节需要详谈,因此她只好另行约定时间。

“好、好。”闻言传教士喜出望外,原本他不指望能得到帮助。“我们就住在李庄最角落那个地方……”他大致描述了一下位置。“改天你有空再来找我们,讨论该怎么埋葬我们的伙伴。”

传教士就在蔺婵娟的首肯下,心怀感激的走出她的店门口。在跨越门槛的时候他不小心绊了一下,正好撞到某人。

“对不起。”无视于对方愠怒的反应,传教士随口说了一声抱歉,便低下头,匆匆忙忙的走人,对方只好自认倒楣。

“真没礼貌,撞到人也不懂得抬头道声歉,真是!”仲裕之一面回头看对方的背影,一面搓揉被撞疼的手臂,唠唠叨叨的走进蔺婵娟的店。

蔺婵娟理都懒得理他。人家都说对不起了,就是有这么小心眼的人。

“那个男人是谁?好像挺高的。”仲裕之没忽略蔺婵娟抛过去的冷眼,总觉得她之所以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

“一个客户。”基于礼貌,她顺手倒了一杯茶在他面前摆着,其实最想做的是从他头上倒下去。

“原来是客人。”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我说,你真该仔细筛选一下客人。像他那么没礼貌的客户,你应该拒绝,省得以后自个儿出了什么问题,还回头来找你麻烦,白操心一场。”

仲裕之显然不知道自己才是该被回绝的人,还哕哩叭唆唠叨了半天,惹来更多白眼。

说人家没礼貌,自个儿的礼貌也没高明到哪里去,撵都撵不走,暗示都听不明白。

“你今儿个又为何事找我?”转过身忙店里的事,蔺婵娟干脆直接问明来意。

“你说呢?”仲裕之站起来。舆致勃勃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我怎么知道?”她冷淡以对。“不过我先声明,看戏、听曲儿这些我都没有兴趣,也别想拉我去逛花市,我对那些个花花草草过敏。”这两个月以来就只会用这些杂事烦她,无论她怎么拒绝,他一样奋勇向前,毫不受挫。

“你就只喜欢剑兰和大黄菊,其余的花连看都不看。”他莞尔一笑,这两样花种都是祭祀专用。“但是今天我不是找你看戏,或是听曲儿,更不去花市。我今儿个来找你,完全是为公事。”

“公事?”蔺婵娟愣住。“你能有什么公事?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公事可忙。”

仲氏原本就是金陵的大族,尤其仲裕之又是嫡传,光祖先留下来的财产就足以让他三辈子不愁吃穿,更别提之前过世亲戚所留给他的钱,加起来恐怕可以买下半座金陵都不止。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他相当有自知之明。“不过既然你都晓得我不可能有公事忙了,应该猜得出来我所谓的公事是什么。”仲裕之吊儿郎当的态度,看起来挺面熟的。

“你该不会是……又死了亲戚了吧?”蔺婵娟难以置信的猜测,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倒楣的人。

“对了,婵娟。”这没良心的小子竟然拍手。“这次死的,是我最讨厌的人,所以我才说是公事。”很快乐的公事。

见状,蔺婵娟为仲裕之哀悼……不,是为他那个倒楣的亲戚哀悼。而且她说错了,他才不倒楣,倒楣的是他周围的人,他顶多只能称之为不祥。

“我相信这次这位亲戚一定又留给你不少财富。”蔺婵娟出言讽刺,不祥之人居然眉开眼笑。

“一大笔。”他点头,伸手张开了五根手指头。“我这位讨厌的亲戚总共留下了五十万两银子给我,虽然比不上表叔公,但也还可以了。”他不贪心。

是啊,确实是“还可以”,区区五十万两,哪有表叔公的一百万两强,这混蛋的运气好到连上天都嫉妒。

“这次你打算用土葬还是火葬?”她敢打赌一定是后者。

“都不用,用天葬,这混蛋不值得我用这么好的方式对待。”他的口气还是吊儿郎当,但她却可以嗅出其中的怨气。

“他做了什么好事,让你非得这么恨他不可?”虽说他的态度老是乱不正经,但能让他用这么怨恨的口吻说话的,倒是第一回。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和一般人做同样的事罢了。”仲裕之耸肩。“是我自己小心眼,想要报复,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了。”别再计较

“到底是什么事?”他不计较,她计较。

仲裕之愣了一下,奇怪她干嘛非知道不可。

“只是很小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蔺婵娟坚持一定要问。

他搔搔头,好奇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固执。他不知道的是,她一向’就这么固执,尤其当她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来后,更是不可能软化。

“就是、就是被欺侮那种小事嘛!”他有些腼腆的说。“你也晓得我小时候经常被送过来,又送过去。我这位亲戚恰巧是我的堂哥,时常在我家出入,每次看见我又回去,便会讥讽我这次又当了哪一户穷人家的儿子,学会了什么谋生的技能,还要我当众表演。当时我恨不得杀了他,恨他害我出糗。”

仲裕之有些尴尬,又有些难过的提起往事。线条分明的脸,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乎,其实还是有些落寞。

一个经常被遗忘,又时时被想起的孩子,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在面对父母的无情时,除了哭号之外,可还有别的选择?

这一连串问题,都在他这些不经意的话中瞧出了端倪。或许最没有资格开口批评的人是自己,毕竟谁也不曾有过像他一般的生活,凭什么教训他该怎么做?

“那就决定按照你的意思,用天葬好了,大家省得麻烦。”蔺婵娟很快的为他定下主意,差点没吓凸仲裕之的眼睛。

“不不……不会吧,真的要……要用天葬?”他吓得结结巴巴。“我虽然很恨我堂哥,但看在他没有任何继承人的分上,可否饶过他这一次?”

到头来,仲裕之反倒为他堂哥求情,就怕她真的把他堂哥的尸体扔到山里喂秃鹰。

“是你自己说要用天葬的,你真的不后悔?”蔺婵娟面无表情的要他再想一会儿。

“不后悔。”他忙点头。

“很好。”她微笑。“因为,我也是开玩笑的,如果真的要用天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没办过。

蔺婵娟十分满意的看着仲裕之的瞳孔放大、说不出话,心里多少有点报复的快感。

“你……”他紧张的舔舔嘴唇。“你的玩笑经常都这么吓人吗?”足以把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大概。”她不置可否。从他的反应推敲,不难猜想出为何没有人把她的玩笑当一回事儿,因为不好笑。

仲裕之的肩膀,却因为她这不好笑的笑话越抖越快、越抖越大,最后终于放声大笑。

“哈哈哈……”

能在棺材店笑得这么放肆的,想来他是古今第一人,可他就是忍俊不禁。

他笑到流眼泪,感觉一生中没有这么快乐过。她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可骨子里却是比谁都固执,好奇又有趣,和外表完全不同。

“办完了丧事后,我请你喝茶。”仲裕之决定好好厚葬这个老爱嘲笑他的堂哥。毕竟若没有他的无情历练,就没有他今日的厚脸皮,值得追思。

“再说。”她勤打太极拳,又来拖延那套,但至少脸色已经缓和一点。

秋的影子,追着他们的脚步,渐渐走到尽头。接下来的,该是严冬,或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谁也不敢肯定。

第五章

李庄;就位于凤刘公路的右下方,在高墙外,地点有些偏僻,离金陵的中心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一般人家很少上这里。

手里拿着传教士给的地图,挨家挨户的辨认房子的外观,蔺婵娟纳闷这几个传教士怎么会把房子租在这儿,一点都不方便。

蔺婵娟不是很了解传教士的想法,事实上她连他们打哪里来都不晓得。只知道他们是怀有热忱的教士,不幸客死他乡,需要她帮忙照料。

单凭着这一股正义感,她便单枪匹马一个人前往,等来了以后,才开始觉得后悔,万一对方不是好人,那该怎么办?

蔺婵娟心中的疑虑,在对方真心的笑容中巧然隐去。他们很客气的接待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蔺婵娟,给她上了一杯热茶,招待她坐下,然后开始闲聊起来。

由闲聊中,蔺婵娟方才得知他们是打一个叫“拿坡里”(意大利)的地方来,在大海的另外一边。

“这么说,你们一个名叫方格里罗,一个叫亚钦欧,是拿坡里的名字。”搞了大半天,她终于有缘探得他们的名字。

“是的,姑娘。”其中一位传教士答道。“不过我们也有中国名字,我叫建安,他叫允琛,是罗明坚神父帮我们取的。”

前去寻求帮忙的传教士主动解释,蔺婵娟似懂非懂的点头,谁是罗明坚她不知道,但她总算弄懂去找她的人叫方格里罗,中国名字叫建安。

真复杂,看来想传教也非如此简单。

“建安公子,你来我的店里找我帮忙,但我倒想请教你,你是否知道我国的埋葬方式?”弄懂了他们的名字以后,蔺婵娟进一步弄清他们的观念,免得胡办一通产生误会。

“不知道,姑娘。我们刚到中国不久,还分不清楚贵国的风俗。”方格里罗答。

“我想也是。”幸好她有问。“这样吧!倒不如你们来告诉我,贵国都是如何埋葬死者,我心里也好有个底,看看能不能配合。”

从答应帮这个忙开始,蔺婵娟就打这个主意,一方面可以了解不同的习俗,一方面可以拿来做日后埋葬人的参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蔺婵娟的算盘打得精,却难为了两位年轻的教士。说真格儿的,他们对安葬死者的细节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才会找上她……

“呃……我们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方格里罗一脸抱歉的回道。“我们只知道,人死后要用棺材装着,埋在地面六尺以下的地方,然后造墓碑……”

这方面听起来倒都一样,不过一个葬礼还有很多细节,不知其他细节是否相同?

“抱歉打断你的话,但是我想请教一下,贵国都不哭堂的吗?”蔺婵娟比较好奇的是其他方面的习俗。

“哭、哭堂?”方格里罗一头雾水。

“就是家人围着丧堂跪着一起哭,有时也请‘孝女’代哭,然后爬着跪绕棺木三圈。”蔺婵娟解释。

传教士瞪大了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过有这么奇特的风俗,中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我们都是亲友到现场默默致哀,再由我们为死者念祝祷词,下葬以后再各自放上鲜花,如此就算完成入殓仪式。”方格里罗原本以为全世界的埋葬方式都差不多,想不到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听起来满简单的,咱们应该向你们学习。”听完了传教士的简单解释后,蔺婵娟突然有感而发。

“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贵国的方式很复杂吗?”方格里罗也是个好奇之人,蔺婵娟感慨的说法马上引起他的兴趣。

“很复杂,因为还牵涉到法律问题。”她淡淡微笑。“如果凡事依照‘明律’,刚刚我说的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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