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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乐公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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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者?”她不明白,很认真的再打量了他几眼,只觉得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曾在哪儿遇见过。“这位大哥是认错人了吧?”

“你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气之大让衫儿忍不住痛呼一声。“就是你,你是爱家班的花衫!”

衫儿挣扎的动作一僵,愣愣地看著他,“你……知道我?可是我不认得你呀!”

“店试冠军的大胃王比赛,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他提起那次的耻辱就冒火。“你非要我说出来吗?啊?”

她终於恍然大悟,“啊,你是那位张先生。”

“不要叫得那么好听,你现在告饶已经来不及了。”他得意地笑道。

“什么——”她的诧异瞬间被硬生生打断。

张范统觎众人一个不注意,劈手击中她後颈,把她打晕了过去,然後扛上肩头急急奔进小巷子里去。

衫儿手上的篮子像离了树梢的叶子般掉落地上,孤零零地遗留在街心。

※※※※※※※

近晌午时分,浙漾拎著两大篮子的白膜、烤鸡和酱牛肉,打算给衫儿加菜。

昨晚看她吃到最後闷闷不乐的样子,铁定是誉珍斋的烧鸭和馒头不合她的胃口,为了讨好她,他特意打听城里有名的馆子,买了人人赞不绝口的食物过来。

可是他才刚刚走到高家老店前的野地,就看见了一堆人在那儿团团乱转。

他不解地缓缓走向前,向拚命拍光头脑袋的爱畅哥温言问道:“老班主,发生什么事了?”

爱畅哥一看到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哇……公子,我对不起你啊,我们爱家班没有好花旦,怕是要辜负你的一片孝心了……”

他微惑地看著泪汪汪的爱畅哥,“别急,慢慢说,为什么说没有好花旦?衫儿的表现不是很好吗?”

一提起衫儿,所有人都揉眼睛、擤鼻子起来,激动得不得了。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莫非是衫儿发生了什么事?她病了?还是……”

“她……”爱畅哥呜呜哭著。

“她怎么了?她在哪里?”他的心跳倏地停跳一拍。

老天!为什么所有人都神情哀戚?为什么他们都不敢回答他的话?难道……她真的……

浙漾的脑际闪过衫儿捧著大馒头心满意足笑著的模样,心底一紧,狠狠地剧痛了起来。

如果……如果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在浙漾以为天地要尽毁於这一刹那时,月牙婶忍住泪,总算呜呜咽咽地说出了个大概。

“衫儿不见了……”她断断续续地道:“今天早上我让她去市集买菜……买三颗大白菜和一斤猪肉……可是快中午了,没看见大白菜也没看见猪肉……衫儿也没回来……呜呜呜,她一定是不见了,不然她这么乖,绝不会不说一句就不回来的……”

浙漾松了口气,俊脸依旧苍白,神态却沉稳坚定,疾声问道:“你们出去找过了吗?官府方面报案了吗?市集方面有人去问过了吗?”

所有人回以一脸茫然,显然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完全失了准则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蹙紧眉头,又好气又好笑,想要责难都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到最後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低沉有力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人。爱班主,烦劳你到官府去一趟,备个案,如果可以的话,让官府帮忙找人,还有,绕到戏楼去跟李老板说一声,倘若今晚还找不到人,得歇一日。其他人分成三拨,一拨到市集上找,两拨在大街小巷找。”

“是。”

所有人愣了一下,很快轰然答应。

“立刻动作!”他沉声下令。

“是!”

刹那间,偌大的空地上人影跑得空荡荡,只剩清风微微吹拂著树梢的沙沙声响。

浙漾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原处,俊美的脸庞透著一抹深思。

她会到哪里去了?

看来,他想不惊动开蒋门江南分部的属下都不行了。

他伸手自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物事,随即轻弹上天际,那小小物事砰地划出了一道犹如虹彩的光晕,淡淡然地漾在天空。

※※※※※※※

张家刀剑精铁铺

黑幽幽的宅子里弯弯曲曲犹如迷宫,四处散发著锻钢打铁的锈味气息,衫儿缓缓苏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间黑漆漆的暗室。

她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著小小的窗口透进的一丝阳光,还有满室乱七八糟的破刀断剑烂铁。

“咦,这里是哪儿?”她想动,脑袋却隐隐刺痛起来,“哎呀!我的头……我的手?怎么被绑住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的记忆渐渐恢复,惊恐忐忑地低呼:“难道我给绑架了吗?”

那位张先生把她给打晕了,可是为什么呢?莫非真是为了吃饭这件事吗?

她忍不住扭动身子,挣扎著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起来,略略一动,整个人像球一样滚倒在地。

“哎哟!”她急急忙忙滚离前头危险的断剑烂铁,拚命扭动著身体恢复平衡,紧紧地贴靠在墙边。

太可怕了,这里是十八层地狱里的刀山剑海吗?

她胆怯了起来,忍不住小小声地叫著:“有没有人在?”

不对、不对,沦落到这么恐怖的境地里,应该要叫救命才对啊!

一想到这里,她的嗓门瞬间大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我啊……”

突然,门咿呀地一声打开了,她吓得往後一缩,目不转睛地瞪著来人。

张范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端著一只大锅子。

“叫什么救命?我这屋宅偏僻得很,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他露出森森白牙,砰地一声把锅子摆放在桌上。

“张先生,你就为了我吃饭赢你而把我绑架,这未免太夸张了。”她惊跳了下,鼓起勇气道。

“死丫头,你懂什么?名誉可是男人的一切,你害我失去了一切,被众人奚落讪笑,今天我要不好好整治你一番,好好出一口气,我就不叫张范统!”他凶恶地叫道。

“不就……为了吃饭比赛的事嘛……有这么……严重吗?”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闭嘴!”他大吼一声,狞笑道:“把嘴巴张开。”

她为难地望著他,有一些些抱怨,“你到底要我把嘴巴闭上还是张开?”

他脸一阵红一阵白,“死到临头还跟老子耍嘴皮子,当老子是白痴吗?”

衫儿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咕哝道:“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一点,到底要我怎么做嘛。”

“把嘴巴张开。”他舀起一杓臭兮兮的食物,残忍地笑道。

衫儿打了个喷嚏,被那股恶臭逼得拚命往後缩。“好臭!那是什么?我才不要张开嘴。”

“你不是很爱吃,很能吃吗?老子今天就让你吃个够,这是留给我家狗的馊食,如果你肯把这一整锅都吃了,我就放了你。”他拿著杓子嘿笑地凑近她。

她大惊失色,小脸发白,“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他一手持杓子,一手捏住她的嘴巴,“给我张开!”

她拚命摇头,紧闭著嘴巴,坚决地抗拒著。

“死丫头,还不张开嘴……”他逼得满头大汗,可是衫儿的嘴巴就像河蚌一样,紧紧闭著怎么也不张开。

张范统气得扔下杓子,随手拾起一截铁条就往她身上抽打起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嚷著:“还由得你要不要?给我张开嘴巴吃馊食,要不然老子就打死你!”

“不要!”她被打得浑身是伤,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楚,但衫儿还是死也不肯屈服。“变态!”

“你骂我什么?”他脸色大变。

“变态!”她勇敢地抬起头,夷然不惧地瞪著他,“只会欺负弱女子,你不是英雄好汉。”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好,你不怕打是吧?老子就不信你也不怕饿。”他扔掉废铁,恶狠狠地骂道:“饿你个三天三夜,到时候还伯你不乖乖吞下馊食吗?”

她张大眼地瞪著他,黑亮含泪的大眼睛里毫不屈服。

张范统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三天後老子再来,看你撑不撑得住,哼!”

门再度被铁链子链上了,衫儿紧绷著的一口气瞬间松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滴滴答答地掉下来。

为什么?

她不知道高高兴兴参加吃饱大赛会为自己招来这种祸事,为什么别人去参加都不会有事,偏偏她这么倒楣?

“我这种人,果然是没有好事会降临到头上来的。”她哽咽道。

只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得想法子逃出去才是。

艰难地用袖子抹了抹泪,她吸吸鼻子,环顾著四周。

除了那扇关起来的门外,就只有一个小窗子,不过窗于虽高,但只要她憋气缩小腹,应该能钻得出去吧?

衫儿努力地挣松绑在手上的粗绳,直到肌肤都给磨破了,渐渐渗出血来,她还是奋力不懈。

只是磨了半天,她才发现地上的断剑破刀。

“真笨!”她忍不住骂自己迟钝,扭动挣扎著蹭到一把断剑边,困难地夹起了剑,慢慢切割著绳子。

好不容易把手脚绳子都割断了,她急急忙忙站了起来,顾不得先检查流血的伤口,拖来桌子靠在墙边,爬上去打量窗口。

这么一看,她忍不住嗖地吸了一口凉气。

窗口是够她钻出去,只是窗外是一小片仅能容纳一个人站立的草地,然後就是万丈深渊的断崖。

她双腿发软,忍不住攀在窗边喘气。

要嘛,就是留在这里饿死,再不,就是摔死……太难抉择了。

“不行,我怎么可以这样就气馁了?”

士可杀不可辱,她绝不能留在这里等著张范统来折磨呀!

如果……她动作小一点,慢一点,或许可以慢慢蹭到草地上而不会摔下去。

衫儿看著窗外的天色,恐怕再晚一点天就黑了,到时候四处黑漆漆的,想逃就更困难了。

浑身的痛楚让她攀爬的动作畏缩了一下,但是她咬著牙,硬是攀上窗子,努力钻出去。

磨破的手掌在流血,在墙上抹下了道道血痕,好不容易钻出来了,她的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身子,忍不住颓然一松——

“哎呀!”落地一滚,她虽然没有摔伤,可是身子却往斜坡下滚去。

她惊呼著,双手乱抓,试图要抓住一些树枝或小草,可是滚动的速度实在太快,疾风打耳边掠过,她惊恐地猛力抓爬著,最後总算攀住了一样东西,她的身子悬荡在半空中。

“天……”她重重地喘息著,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匆促间抓住一株横生在悬崖壁上的小树。

只是这样一棵小小的树,能支撑她到几时?就算树不被拔起,她也没力气一直抓著呀!

衫儿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只觉头一阵强烈晕眩。

天哪,悬崖底下有尖锐的石头和湍急河水流过,她只要一松手,不是摔个粉身碎骨,就是掉入河里淹死!

憋著一股勇气支持到现在,衫儿终於忍不住偷偷地哭了出来,恐惧和绝望深深地啃蚀著她紧绷的精神和身体,渐渐麻掉的手指再也无力抓住小树。

事到如今,她真的再也没有办法可以想了。

“难道我注定要死在这儿吗?”

她短暂的一生飞也似地在眼前闪过,天高地阔的家乡,爱家班的每一张熟悉脸庞,众人汗如雨下的演出……

还有,那一双亮晶晶的、含笑温柔的眼眸!

“公子,公子……”她无助地唤著,胸口好痛好痛。

如果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听不见他的笑声,她甚至还没有帮上他的忙,在他爷爷六十大寿的寿宴上唱完那出戏。

还有,她那个盖一问小屋,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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