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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第323章

小说: 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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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人的短暂生命,绚烂而艰难地盛开,然后再无声无息地逝去。

光线移在了年柏彦的脸上,镌刻着他的棱角分明,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有暗光浮动,渐渐地,凝视着她的那抹暗光凝聚成了一贯的严苛,他的语气也变得凝重。

他问,孩子呢?

她敏感察觉到,在他问出这句话时,他的手指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很细微的颤抖,她却明显感觉到了。

就在这时,窗外已大亮了。

素叶的脸颊在晨光中看上去愈发地苍白,连同她的唇,像是被漂过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借着晨光,年柏彦凝着她的眸光闪过一抹心疼,却在瞥见她病服上的血迹时,陡然变得岑冷,薄唇骤然抿紧,攥着她的大手也冷不丁加重了力道。

素叶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当那抹红飘进了眼眸时,她有一瞬地窒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一时间如同个正在接受凌迟的犯人,痛苦地承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折磨。

“我的孩子呢?”年柏彦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他狠狠强调了这几个字,来宣告着孩子的所属权。

素叶的手指都被他攥地生疼,他近乎要将她的指关节捏碎。使劲地抽出手,于他的掌心之中。她看了他许久后无力地下了床,虚弱地走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她的额头都被汗水打湿。

年柏彦下意识地起身,盯着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地强烈。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只冲向车子的乌鸦,狠狠地拍在挡风玻璃上,然后,耳边是乌鸦发出的最后一声凄惨的叫声。

他的眼前,竟是满目疮痍的血痕。

素叶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多走一步了,她靠在墙壁上,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湿,冰冷地黏合在她身上,她如同置身寒冰之中。

“年柏彦,你再认真一点说不准我就真会相信了。”她只能通过墙壁来支撑自己时刻都有倒地危险的身子,看着他,淡淡地笑着,“我就真的会相信,你是真心实意期待这个孩子。”

年柏彦大踏步上前,双手像是钳子似的用力攥住了她的肩头,焦急的气息落在了她的头顶,还有,令人深深忌惮的潜在的危险。

“我要你告诉我,你没吃那个药!”

素叶薄凉地看着他,肩头的疼却怎么也不及心头血淋漓伤口的疼痛,原来,她真的尝到了什么是痛。她任由他的大手用力地钳着自己的肩头,紧紧抿着唇,舌尖死死地顶着牙齿,顶得生疼。

待他的低吼声落下后,她伸手,缓缓地在他眼前摊开紧攥着的拳头。

掌心之中有枚玻璃器皿,里面是一团小小的殷红的血肉。

年柏彦的胸膛开始上下起伏,松开了一只手,然后,接过她递上来的玻璃器皿。

她笑了,云淡风轻,“年柏彦,这就是你的孩子。”

年柏彦的大手陡地一抖,玻璃器皿从他指缝间落下,滚到了白色的地摊上,那小小的一团血肉早就黏在了器皿上,无声无息地跟着翻滚。

然后,他高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脸色倏地惨白,盯着地毯上的玻璃器皿,很快地,他的呼吸加促,肩头明显地颤抖着,宽大的手掌倏然攥紧。

她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凸出。

“不可能……”他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从牙缝中,无力地挤出。

素叶神情木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吃了药,它就是你的孩子!”

年柏彦的脸色近乎铁青,许是真的无力了,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高大的身子抵在了玻璃窗上,他像是被人残忍地抽去了脊梁骨似的,毫无预警地打击彻底地将他的尊严击得粉碎。他的牙齿都在打颤,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地毯上的器皿。

那抹红撞进了他的大脑中,他的眼波也有了颤抖,紧跟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嗓子,如受伤的野兽,只剩下血淋漓的最后的力气发出的嘶吼。

下一秒,他的拳头挥了出去,一拳打在了玻璃窗上。

玻璃应声而碎,发出躁耳的稀碎声。

然后,他的手关节流了血。

他无力地撑着窗台,整个人像是身受重伤而奄奄一息的动物,高大的背影被阳光拉得很长,近乎触及了素叶。

那只流血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血,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地毯上。

素叶紧紧闭上了眼,强忍着一把刀子使劲搅合的剜心之痛,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痛,到底有多痛。她恨他,因为,如果没有他,她就不会这么痛了!

病房门被听见动静的护士推开了,房间里的一幕令护士傻了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素小姐,你没事吧?”

素叶已经没了力气回答。

却听年柏彦蓦地回头嘶吼了一声,“滚出去!”

他转过头的瞬间,素叶才看到他的眼已经猩红,如一头野兽般骇人,而那张英俊的脸惨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小护士被他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抖抖索索地一溜烟跑了出去。

年柏彦丝毫没理会指关节的伤口,也不在乎被血染红的大手,修长的手指依旧在颤抖,他蓦地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他隔着空气,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声音却像是被人咬断了喉管似的无力。

从北京到杭州,短短的两个小时,却足以耗尽了他的全部心血。从他踏上商场的那天起,他就没这么迫切过、焦急过、心力憔悴过。

他撇下了工作撇下了还在一团糟的精石,绞尽脑汁搭尽人脉只为了能找到她,天知道为了找她,他近乎快把北京城和杭州市翻了个遍!

来了杭州,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去看监控,亲自跟着那些工作人员一格一格地搜查,他的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她的的身影。

从叶鹤峰离世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合过眼,尤其是昨晚,当他看了三个多小时还没见到她的身影时,他开始着急了,焦躁地踱着步,然后再次将她的照片给那些工作人员们看,反复地强调,她是长这个样子的,你们一定要看仔细了。

他要求得很简单,就是希望她平安无事。

直到他终于在监控上看到了素叶,那一刻他差点喜极而泣,这才知,他是有多么恐慌会失去她。

一路追踪她到了医院,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正是黎明前的黑夜,天际格外地幽深,映衬得星子愈发地明亮。

不知怎的,他的心就那么哆嗦了一下。

☆、年柏彦,你杀了我吧

他走进了医院,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在来医院的路上,他坐在车子里反复地在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他担心素叶的身体,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几天她是那么反常地安静,像空气似的无声无息,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好长时间。

他担心她什么都不说,倔强如她,怕是心中再有莫大的悲伤都不会在人前表示。

通过护士,他打听到了素叶留院。

而护士的一句“她因为药流必须留院观察”,令他大惊失色,他认为是护士搞错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虽说平时嘴巴硬了些,但他是那么确信她是爱着孩子的,怎么可能选择丢掉孩子?

护士迟疑地跟他说,她只是拿了药回病房,我们也希望她能考虑好了再做决定,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想当然的,护士看他的眼神形同在看着一个负心汉似的不悦。

年柏彦自认为活这么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已经过了手慌脚乱的年纪,这么多年的商场争斗,他早就练就了一颗百毒不侵的心和泰山崩顶都面不改色的冷静,可是,当护士说完这番话后他还是惊恐了,二话没说冲着她所在的病房跑了去。

护士自然拦着他不让进,他急了,干脆将自己的身份证直接拍在了护士台上。

他近乎是用颤抖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于是,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素叶。

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像是乖巧的孩子,却无声无息地令他揪心。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焦急,甚至是所有的愤怒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化为乌有,她是那么真实地在他眼前,离他不到十步之遥的方向。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她的床前,借着月光,他凝着她,眼眸溢满了怜惜和心疼。

她的脸惨白得吓人。

他却不敢多想,不敢往最坏地方向去想。

逃避,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他不善于逃避,也深深厌恶逃避。可此时此刻,他不敢惊醒她,也不舍得惊醒她,选择了彻头彻尾的逃避行为。

他坐在了她的床边,静静地,等着她的醒来,只希望她醒来时会笑着告诉他,柏彦,我只是担心宝宝的健康,所以来医院查查看,放心吧,宝宝没事。

于是,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不忍惊醒她的清梦。只是,等她醒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告诉她,这个病房太过苍白,真的不适合她再来。

如果她担心孩子的情况,那么他会安排一个色彩斑斓的病房给她,让她的眼里和心里充满色彩的力量,不像是只有白色那么苍凉。

是的,因为他已经对苍凉深深的厌恶,所以他渴望能用双手为自己的女人带来色彩。

素叶睡着的样子很美,即使脸色那么苍白,也还是美得令他移不开双眼。

她躺在那儿,盖着雪白的被子,一手在被中,一手留在被子外,攥着红色的小木马。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小木马,但感动于它的颜色。

那般热情洋溢的色泽,是她想要赋予孩子的希望吗?

他伸手,很想去碰碰她,却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住了动作。

他怕,惊醒了她。

可是,即使他保持了安静,却也化不开她眉间的不安稳蹙动,她睡得极其不踏实,樱唇时不时颤动一下。他揪心,伸手想轻轻安抚着她。

然而,他的手指刚刚覆上她的脸颊时,她急切地叫了声,“蒋斌”!

年柏彦收回了手,心,却在那一瞬间被撕开,疼痛席卷了呼吸,令他一时间胸口生疼。他是那么深信着,在有他陪伴的这段日子里已经令她忘记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在他怀里还念着的男人,那个令他深恶痛绝恨不得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鞭尸却无能为力寻找到的男人!

没有谁会像她这么大胆和放肆,能够在他的怀里、他的面前那么肆无忌惮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他对她太过宠溺还是,她原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醒了,眼里还带着梦中的期许和醒来后的迷惘,直到看见了他,她眼里充满了明显的惊恐!

他没看错,是惊恐。

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他看过了太多这样的眼神,往往都是他的竞争对手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流露出的眼神,他肆意地享受着这种眼神,无视他们的绝望,可最后的,他竟然在自己女人的眼里看到了这般神情。

那一刻,他的心坠落到了谷底。

原来,令她百般思念和不安的男人,是蒋斌,即使在梦中,她要寻找的男人也不是他年柏彦!

可是,他还是那么不争气地对她眷恋不舍。

她就像个侩子手似的挖出了他的心,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用力地踩上去,一点一点地碾碎,他却还死抱着一丝希望,只因为她的那句“柏彦,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天知道,当他听到她娇滴滴的这句话后,他的人生是多么春暖花开?

她的眼凉得令他再度犯了疼。

他再次忽略了疼痛的心,强忍着被撕碎的疼,迟迟不敢问她一句“你有没有吃药”?他第一次做了鸵鸟,将头深埋在地上,只问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不敢去问,只希望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只希望一切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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