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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好贼-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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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光是利益的分配就够让人争破头了,谁还肯把手中的大权让出供人使唤,甘于人下不争一番长短。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莫非里头有你在意的人?”杜玉坎的笑很沉,给人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眼神闪过一丝局促的傅青蒲不快地一瞪。“你有我熟悉高雄地区的黑帮组奇。сom书织吗?别以为破过几个重大刑案就自认为是神探,能一眼窥破别人的心。”

“你知道吗?你在冒汗。”看来自己猜想得没错,盲点出在这年轻学弟身上。

“南台湾的气候一向很热,不流汗的人才奇怪。”傅青蒲暗讽面色如常的他是个怪人。

“这倒也是。”是比台北热了许多,人容易上火。“不过你一定要一直用眼白瞪我吗?我不是你的敌人,用不著仇视我。”

除非自己曾做过什么令他痛恨不已的事,所以才始终介怀地当他是假想敌看待。

杜玉坎的眼底浮起深思,望向“云端大楼”的最高一层,企图以肉眼探测出里头的活动。到底会是谁在那高耸的云端俯视地面的蝼蚁?

※※※

第二章

傅家有三个小孩,老大傅青萝高中肄业曾失学一年,工作了一年后才又考上推广教育,半工半读担负家中一半的生计,直到毕业后才升上正式职员,任职于“云端科技”总务课,在十一楼工作。

而长子傅青蒲则是个警察,和大姊相差两岁,是个有恋姊情结的大男孩,虽然对警察职务十分热忱而且认真,但绝对比不上他对其姊的依赖。因为他等于是她一手带大的。

小妹傅青萸原本是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十九岁的她应该是正享受花样年华大学生活的年纪,可是在目睹父亲为了保护她而被一群小混混打成重伤,最后不治死亡,她的脸上就不再出现笑容,心智萎缩到十岁左右,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医生说过这是心理上的疾病,叫做创伤症候群,因为心灵受创过深不肯面对现实,所以躲进自己的世界好逃避已发生的一切,类似自闭症患者。

傅爸爸不过是殷实的国中老师,生前没留下什么积蓄给妻子、儿女,所以在家里打理家务的傅妈妈只好找些代工回家做,一边照顾心智退缩的小女儿。

不过在老大、老二相继有了固定收入后,她就不必辛劳地为三餐温饱而疲于奔命,能够专心地照料自闭的女儿,教她学习一般的家务打理。

也许人生有一点小小的不顺遂,但经过风雨的淬练后,傅家的日子倒也过得和乐,没再有任何不幸的事传出,一家四口坚强地对抗逆境努力生活著。

“傅青萝,你又被上面叫去暍茶呀!”

扎了个马尾,发长及腰的女孩甩甩乌黑的发,一脸笑意地看向唤住她的同事。

“什么喝茶?快把我搞疯才是真的!上面那一位简直是生活白痴,害我想从三十七楼往下跳。”一死以谢天下。

“嘘!小声点,你不怕上面那位听见吗?”居然说“她”是白痴,活得不耐烦了。

“哈!我当她的面照说不误,谁叫她有事没事就叫我上去‘聊聊’。”傅青萝夸张地摆摆手,像是受不了某人的智障。

“哇!你胆子真大,这种话也敢说出口。”换作是她准吓得屁滚尿流,大气憋著不敢吭一声。

傅青萝俏皮地眨眨眼,一掌轻轻地往她背上一拍。“有什么好怕的,她和我们一样有两颗眼珠子,一个鼻子、一张嘴,放屁拉屎样样来,没有倒长獠牙,斜眼歪脖。”

“你喔!就这根舌头爱造反,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全由你嘴巴里流出,小心哪天后门没关牢被听见了,你这条小命就完蛋了。”真让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不会啦!我有茂叔罩著出不了事,他可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她逢人便谈起这件事,怕人家不知情似的。

教书匠和地痞流氓扯上关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一个正正当当的教育英才,一个不学无术的社会害虫,照理来说应该形同陌路才是,否则傅青山也不至于死于一群小瘪三手中,而且死后连公道也讨不回来。

可是当时算是角头老大的茂叔突然冒出来自称是傅户长的老友,不但安排傅青萝、傅青蒲就学,还大方地给了他们一笔钱好过日子。孤木难撑天。

虽然打著正派经营的名号,日进斗金赚钱如水滚滚而来,可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是一间从里黑到外的公司,门面好看是用来唬人的。

总务课只是一个挂名的职等,做的不是换灯泡、换名片等琐事,而是类似“总管”的工作,大大小小的事他们都得管,然后往上呈报再行裁定。

若说三十七楼是未经通传不得擅入的禁地,那么十一楼总务课的职员便是全大楼唯一有通行资格的特例,他们身上的密码卡可以直达最顶楼,游走在一到三十六楼间。

因为他们的地位仅次于传闻中的“蝴蝶”,拥有绝对的权力,看似卑微却运筹帷幄,暗地里掌控各角头的所有活动。

“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全大楼就数你工作最轻松,爱来就来,不来也没关系,多得是年轻小伙子帮你打卡。”叫人看了心里生酸。

人长得漂亮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得人缘,打进公司至今,还没见过她与人交恶,上下一团和气得让人以为这真是商誉卓越的企业体系。

“红姊是看到我嘻皮笑脸的一面,其实上面那个老是整得我一肚子气,想找人吐苦水都怕拖累别人。”她的意思是各有各的苦处,冷暖自知。

“是吗?”有那么难相处?

“你说呢!”傅青萝打了一招太极任凭想像,说得多不如说得巧,

聂红神色谨慎地趋近问道:“上面那位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不可以稍微透露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身侧的女孩已大惊小怪地跳离她三步远。

“红姊,你想害死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不能挂在嘴上,要是被监视器扫到我准会没命的。”傅青萝指指前前后后共十八台针孔摄影机,表情非常惶恐。

“可是……”好奇心人皆有之,只闻风声不见其人,搔得她心口发痒。

“傅青萝,你的事做完了吗?还有时间闲嗑牙!”

不悦的男声打断两人的交谈,口气稍冷得像看不惯她的“游手好闲”,想把她拖进来海扁一顿再说。

“哎呀!红姊,不多聊了,我们课长要找人剥皮了,我得先去做拉皮手术。”把皮绷紧些。

傅青萝扬手一挥算是表达抱歉,然后做了个害怕的鬼脸抚著额头,一副准备送死的模样,要大家别为她的“死”伤心。

门一推,进入将近百坪的总务课,她笑脸一收倏地变得冷肃,门板阖上隔开两个世界,清如湖水的眸子顿时如大海暗藏深沟的合黑。

那是来自幽冥的颜色,深不可测又带著死亡阴影,她嫩白的十指往桌上一搁,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专注看向她,屏气以待。

“听说最近有条子在探我们的底,查清楚是哪一号人物了吗?”知己知彼才能掌握其弱点,出奇制胜。

“不是探我们的底,而是针对‘蝴蝶’有计划地进行试探,对方好像是从台北来的高级警官。”他们只是小虾米,人家还放不在眼里。

“好像?!”这个答案不怎么令人满意。

“别用鄙视的眼神看我,你才是那个拥有内线资料的人,这些天陪著他东查西查的可是令弟。”他们得到的都只是二手资料。

“我有好几天没碰到他了,港口有货进来,我以加班为由忙到凌晨三点才回家。”而他那时已睡了,套不出口风。

傅青萝此时的神情有如一只高傲的大黑蝶,以锋利的眼神注视著面前的男男女女,不若先前的嘻嘻哈哈。

“那你就错过了一场好戏,这次来的人据说是警界有名的四枭之一,专为捕蝶而来。”这么看重那只蝶,他们真是与有荣焉。

“啧!怎么听起来像是幸灾乐祸,你那么希望‘蝴蝶’被捉吗?”另一道取笑的女音故意闹场,戏外加戏奸取悦自己。

“丁加恩,你跟我有仇呀!干么扯我后腿?”他的确是有小小的看笑话心态,想看这只“蝴蝶”如何逃出枭爪。

“近日是无仇,但就是有些隙怨,我对你是越看越不顺眼,想削你几根头发当摆饰。”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就拿他练刀法。

身材高姚的丁加恩留了一头短发,五官立体有点混血儿血统,但不知道是混哪里的,因为她母亲年轻时是酒家女,专做美国大兵的生意,所以她的眼珠子偏绿,不像东方人的深褐。

不过她倒没遗传到美国女人的大胸,三十二A的平胸叫人看了叹气,若不是她长了几分姿色,有著女人家的轮廓,否则猛一瞧她脖子以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

她和罗百里、汪恩婕、徐梦生等人都是总务课的职员,平时的工作就是混水摸鱼、插科打哗,正经事没干半件,全留给别人去做。

他们要做的事是在黑幕罩下以后,夜晚的缤纷充满玄奇,白天的“副业”纯粹是打发时间。

“有本事尽管来取,你知道我的性向一向偏好小男生。”她对他来说太老了,而且不合胃口。

“是吗?你又蹂躏了几根小幼苗。”他迟早会有报应,得个爱滋死于溃烂。

罗百里帅气地甩甩发,斜睨她平坦的胸。“你很安全用不著担心,我的兽性是有选择性的。”

她永远不会在他的猎艳名单上。

“的确是兽性,你从来就不是个人,连人家摸到我们的地盘上了还能置之不理,冷眼旁观地在一旁看戏。”行为令人不齿。

“你哪只眼看见我置之不理了?我总要先观察观察情况再决定做何处理。”别说得他像冷血动物,只顾著自己的“娱乐”似的。

“两眼。你的观察期未免太长了,要等人家踩到我们的脚才肯有所动作吗?”乌龟散步都比他来得快。

大概要痛才会动,不然他只会装死。

“这要问问我们的女诸葛了,她没让我动我哪敢随便乱动,她负责的是上面那个人的喜怒哀乐。”他语带笑意地加以调侃。

罗百里口中的女诸葛就是外表大而化之的傅青萝,她与“蝴蝶”最亲近,简直是她的分身,两人想法相近得有如同一人。

“百里,你很不负责任喔!把麻烦往我身上一推就想了事。”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麻烦是‘蝴蝶’惹来的,由你承担也是应该的。”他意有所指地说道。“何况你的‘线民’是堂堂的傅大警官,不由你出面,难道想捉我们当替死鬼吗?”

“蝴蝶效应”震幅太广了,蝶翼一扬十万八千里,连北台湾都受到影响,特别派员南下了解。

“别把青蒲扯进我们这摊浑水,他是真心想干好警察的工作,我不希望有人绊住他。”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

一次的憾事已经够他们伤心了,父亲的死改变了她的一生,她由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摇身一变走向黑暗世界,其中的苦难以道于外人知。

好人、坏人的分野很难界定,她让自己沉沦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保护挚爱的亲人,不再让他们有受害的恐惧。

“瞧!每次只要一谈到她的宝贝弟弟,她马上就严词厉色地给我们脸色看,好像我们非常不自爱地欺负可爱小动物。”虽然他的确很想染指青蒲小弟。

“我跟思婕,梦生都是爱护‘弟弟’的人,而你就……”值得商榷。

一旁的汪恩婕、徐梦生皆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完全赞同她的未竟之语。

“你们这些讨厌的老鼠,专咬自家人的墙角,我的魔掌快不过‘蝴蝶’的双翼……”他还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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