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未满-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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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俊看着苏青,她这番话的意思?
“苏青,你难道要放弃冷轩风吗?”
苏青深吸了一口气,用无所谓的口气说:“不能说放弃,只是,我不想做没有结果的等待,天底下失恋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又何妨?”
子俊摇摇头,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赌气,苏青说:“我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然后,忘掉他,把他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
冷轩风和陆瑶回到海边别墅,吃过饭,陆瑶提议去海边走走。
西边的落日倾洒下来,海面波光粼粼。
两人牵着手走到一块礁石上,冷轩风说:“要不我们在这里坐坐吧。”
礁石上,冷轩风和陆瑶面朝大海相拥而坐,凉爽的海风吹起了陆瑶的长发和裙摆,发尾轻轻地拍打在冷轩风的脸上,留下一阵沁人肺腑的香。
冷轩风转头看着陆瑶,正好陆瑶也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陆瑶的脸出现了少有的红润,大眼睛迷离,*粉嫩嫣红,冷轩风竟一时间看呆了。
他的头慢慢地凑了过去。
陆瑶也闭上了眼睛。
海边,落日,沙滩,礁石,一对温馨甜蜜中的人,无一不构成了一幅美好的风景。
然而,当冷轩风的唇触碰到陆瑶的一刹那,仿佛触电般,陆瑶避开了。
“怎么了?”冷轩风问,又准备吻下去。
“不,风,你等等,请给我时间,好吗?”陆瑶却在这个时候退缩了。
“陆瑶,我只是突然间想吻你,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那么我会等你的。”
冷轩风想,可能陆瑶和自己之前并没有发展到接吻这一步,所以才会有所抗拒,自己唯有尊重她,抑制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动。
**********
苏青为了不让冷轩风在自己的脑子里盘旋,拼命地画画、做家务、爬山、游泳。
追求的结果是:把自己身体弄得很疲惫。
要达到的目的是:晚上睡得香,整夜不寂寞。
周六的晚上,苏青洗了个澡,拖着疲惫的身体,无精打采地打了个电话给冷子俊:“子俊,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爬山好吗?”
电话那头很干脆:“没问题。”
放下电话,苏青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周日清晨,冷子俊先是开车到苏青家接了她,然后一起去顺峰山。
苏青一身的运动短装,头发挽了起来,咋一看去活力无限,但是,冷子俊还是看得出来她努力掩饰的疲惫。
泊好车,两人一起来到山脚,一条弯弯曲曲的阶梯直通山顶。
苏青做了一下准备运动,便朝子俊说:“我先上去了,在山顶上等你呵。”
“呦,小瞧我,你难道以为我会落后于你吗?想当年,我可是参加过登山队的,登山队,知道什么概念吗?就是没有石阶,绑个绳子直接上去的那种。”
苏青也不等子俊把话说完,便迈开了步子一阶阶走上去。
子俊也不落后,没一会儿便超过了她,神气地说:“还是我在山顶等你吧,加油哦!”
两人一路你追我,我追你,很快便爬上了顺峰山顶。
然后,累得满身大汗,躺在山顶上,再也不愿起来。
太阳在东边露出了半边脸。
两人都四仰八叉地躺着,苏青双手一摊,指尖触碰到冷子俊的指尖。
“子俊——”苏青叫了一声,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嗯,听着呢。”子俊很久没有消耗过这么强大的体力了,早累得连话也不想说。
“子俊,不如我们——”
“嗯?我们怎么样?”
“不如你当我失忆了,然而追求我,怎么样?”
苏青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
凭什么?凭什么子俊会追求自己?自己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在古代,还是残花败柳一株。
是因为子俊对自己太好了吗?
对自己太好,就不惜利用他、伤害他吗?
只不过是想忘记冷轩风而已,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
“就当我没有说过。”苏青赶紧补上一句。
冷子俊猛地爬了起来,似乎刚刚消耗的体力又回来了。
他一动不动盯着苏青看,像是在看一个动物园里奇怪的动物。
苏青心慌了:“子俊,我说过了,就当我没有说过,我刚刚脑子短路了,我刚刚……”
冷子俊突然一把将她搂了起来,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
她惊恐地看着子俊。
冷子俊慢慢地将唇凑近她。
苏青被他牢牢地抓着,动也动不了,只能把头偏向一边,那动作,分明是要拒绝的。
而冷子俊却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要吻下去的动作。
“何必呢?”
冷子俊淡淡地问了一句。
苏青从紧张中回过神来,看着他。
“何必自欺欺人呢?”他又说了一句:“你心里并没有放下他是不是?你之所以做这么多无谓的动作就是因为恨他把你忘了是不是?没错,我的确是喜欢你,可是,我早就已经放下了,因为我心里明白,你从来就不属于我,就像刚刚我要吻你一样,你明显是拒绝的,即使我们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用?我不要你的施舍。”
“苏青,我希望你能清醒地面对你内心的感情,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勇敢地去帮他把记忆找回来,而不是这样自欺欺人。你明白吗?”
冷子俊说完,便放开了他,然后站起来,一个人朝山脚走去。
没有回头。
苏青瘫在原地,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心里一阵委屈,既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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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将近期画的几张画送到画廊。
画廊老板一见她进来,便亲切地将画接过来,他一向很满意苏青的作品的,可这一次,他却皱了皱眉。
“苏青,你最近怎么了?”
“哦?我怎么了?”
“你的画——没有灵魂,完全像是为了画而来,你看,又是风景和动物,虽然画得像,却毫无灵气,这样的作品,我恐怕不能接受。”
苏青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从老板手里将画抱了回来,说:“那我先把这些拿回去,等我画出有灵魂的东西了,再给你送过来。”
“苏青……你没事吧?”
“没事。”苏青转身便想走。
画廊的门开了,一个人同样拿了一张画走了进来。
是他?
跟冷轩风长得很像的人。
苏青努力地想了想,这个人是——宋哲。
宋哲也认出了她,朝她打了招呼:“你是?苏青?”
两人在这里遇见,又是同行,一下子就熟络起来了。
宋哲也是将自己的画放在这里卖的,他展开自己的画,老板仔细看了看,不停地点头:“不错,不错。”
苏青也凑过去看了看,仍是水墨画,两朵飘浮着的连花,花瓣都朝彼此开着,却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有交点。
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平行。
凄美。
伤感。
苏青再一次觉得,这个宋哲背后有故事。
从画廊出来,对着冷冷清清的大街,两人都没有什么事做,苏青提议:“要不,咱俩去喝杯咖啡,顺便交流一下画画心得。”
宋哲说:“好吧,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咱们互相倾吐一下心事,不过,不要喝什么咖啡,我们去喝啤酒。”
苏青怔了怔,已经努力掩饰了,没想到乱七八糟的心情还是被他看了个通透。
大热天加大白天,夜宵档自然是不开门的,一般的餐厅也没有啤酒喝,两个人走了几条街,进了一家四川火锅店。
夏天,南方人口味淡,火锅店显得很清静。
两人要了半打啤酒,再要了两盘下酒菜,便聊开了。
“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吗?”苏青一边说,一边优雅地摇晃着瓶酒杯,淡黄色的液体一圈一圈地摆动。
“记得的,真的有这么像吗?”
“神似。”
“那么,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宋哲看着他问。
第二次看见他,苏青倒觉得没有第一眼看上去那么像了,两人最大的区别在于脸上的神情。
冷轩风对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很投入,所以脸上常常是冷峻的、坚定的,只不过偶尔会有些像小男孩一样调皮。
但是,宋哲就显得很洒脱,并且像是经历过一番似的,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
就像此刻,苏青只不过随口那么一提,他便听得出来苏青和那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她如此相告,觉得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可掩饰的,也掩饰不了什么。
“分手了?”他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心,随后淡淡地问道。
那两碟菜,谁都没有动一筷子。
“嗯,刚刚分,他失忆了,就像一般小说电影看到的那些,失忆了,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是不是很戏剧化?”
宋哲又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谁说人生不是一场戏剧?很多生活中你认为很戏剧的东西,可现实中又真真切切的发生着,没有现实,哪来的戏剧?”
“呵呵,似乎你是一个哲学家。”
“我不是什么哲学家,只是,我也经历过一些所谓的很戏剧的事情,只不过,我的故事很现实,非常地现实。”
苏青很认真地期待他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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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又喝了一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苏青知道他其实并不习惯喝啤酒。
“我的故事是,爱上了一个富家千金,那个富金千金也爱上了我,之后,被他有钱有势的老爸硬生生地拆开了。就是这样,流传了几千年的老套故事,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又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杯。
同是天涯沦落人,苏青无比同情地看着他。
难怪,他会为画上的女子倾注这么多的笔墨,难怪,他的画叫《平行》,原来,他始终放不下,又始终认为他们之间是平行的平行线。
“那么,你们两人都没有争取过么?如果是真爱,最终是可以冲破一切枷锁在一起的呀。”
“她是想不顾一切地和我在一起,我们也准备私奔的,可后来他老爸来找我喝了杯咖啡。”宋哲苦涩地笑笑:“他跟我分析了一下未来的生活,结论是,我只会让她过上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
“就是这样,你放弃了?”苏青问。
“是的,我放弃了和她私奔,她后来等不到我,自杀过一次,被救回来了,再后来,我也没脸去见她了。”
一杯啤酒,再次被宋哲一饮而尽。
苏青一直在想宋哲和那个富家女孩之间的事。
假如,宋哲当时坚定一些,勇敢一点,女孩一定会跟他走。即使暂时得不到家里的祝福,可当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旁边的人说不定就会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了。
这样,两条线可以交缠在一起,拆都拆不开了。
苏青又想到自己和冷轩风之间。
自己和他会不会也是两根平行线?
冷子俊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苏青,我希望你能清醒地面对你内心的感情,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勇敢地去帮他把记忆找回来,而不是这样自欺欺人。你明白吗?”
要不要去找他?
会不会再一次被赶出去?
苏青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下了一个决定:再找他一次。
至少,不让自己遗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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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再次来到海边别墅。
虽然几年没来过这里,但是,当海风一吹在身上,往昔的一切便都历历在目了。
别墅还是老样子,还有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门口的月季花开着,她曾经在这里浇过水。
曾经,她在这里被冷轩风欺负了几个月。
曾经,又在这里被冷轩风宠爱了几个月。
明明是难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