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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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 兰斯拥抱我,很满足很高兴。
结婚仪式结束以后,我们在一个小餐馆邀请参加婚礼的人们吃价廉物美的自助餐。兰斯仅仅坚持了半个小时就胃痛复发,不得不赶快回到医院。
这次胃痛复发让兰斯怀疑自己的病情来,我去洗手间的功夫,他便在病房里凶巴巴地盘问起自己的专职护士。
专职护士很巧妙地隐瞒了过去,但是兰斯却没有被彻底说服。
他的情绪异常波动,却不再盘问任何人。我为了不增加他的疑惑,努力装出兴奋而忙碌的样子,试图用其他事情来引开他的注意力。
效果不算好。
夜晚,我躺在兰斯病床边的临时小床上,久久没有睡着。
关灯后,兰斯没有说话,但一直呼吸沉重。
“想喝点水吗?”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
“到我床上来吧。” 兰斯说着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我愣了一愣,缓缓地坐起身,浑身紧张地发抖。
床头灯亮了,碧蓝的眼睛注视着我,有些无助,有些期待。
“床太小了。” 我哆嗦道。
兰斯挪动到床的一边,腾出一大半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
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接着是一滴温暖的眼泪。
兰斯撕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手指上立刻拉下一大团金发,“我得的是什么病?我快不行了,是不是?” 他含泪问我。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兰斯如困兽一般吼叫,可声音却透着一股无力与哀伤。
“没有骗你,真的,知道你害怕手术,所以一直担心。”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开始了真实的谎言。
“桑妮――” 兰斯将头埋在我的劲窝,低低滴抽泣着,好象一个无辜可怜的孩子。
“不哭了,睡觉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哄孩子似地哄着他。
他慢慢停止了哭泣。
我关上床头灯,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了他的叹息声:“桑妮,你是因为可怜我才嫁给我的吗?”
我的心里难过极了,顿了顿才骂回去,“我不想做单身母亲,看你不嫌弃我,所以就给孩子找了个便宜老爹。”
我的话很管用,兰斯居然笑了。
“我爱你,桑妮,我一定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对,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悄悄地用被子擦擦眼泪,眼泪却继续源源不断地涌出。
我在泪水中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兰斯为没有出生的孩子想了一个名字:西蒙,兰斯祖父的名字。
幼年的兰斯曾经在他祖父身边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在兰斯心目中,他对祖父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父亲的感情。
我刚听到这个名字时,却立刻想到了佩罗曾经用过的‘假名’――西蒙。
周先生、哥哥的惨死、我们兄妹曾经背负的高利贷、佩罗为我报的仇……
唉,兰斯是一片真心,而我却有不能言的苦衷。
尽管我内心苦涩而尴尬,却没有拒绝这个名字的理由。
西蒙、西蒙、西蒙……
大海、枪声、火光、傻笑的大男孩、无畏的男子……
不堪回首的记忆折磨着我,我从恶梦中醒来,打开灯,发现了床单上的血。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来对待这个早产的征兆。
兰斯的公寓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着。结婚后,他继续住院,我便搬到了这里。我没有打电话喊救护车,自己默默坐在床边看着一小滩鲜血发呆。
黎明时分,轻微的疼痛刺激了我,我这才想起我需要去医院,立刻去医院。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惊得我的手从刚刚摸到的话筒上躲开,人也倒退了几步。
“兰斯胃出血,主治医生决定提前手术。” 弗兰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我大口喘着气,脸上全湿了。
兰斯的手术可以延缓他走向死亡的时间,却不能彻底医治他的癌症。
内心的痛苦远远超越了肉体的痛苦。
紧张的气氛里,我忘记了自己早产的征兆。
漫长的手术直到当天的下午才顺利结束,我看着兰斯被推出手术室,站起身迎上去,滴滴答答的声音从我身下传来。
血,一滴、两滴、无数滴,深色的衣裙上没有太明显的痕迹,而脚面上和地面上很快就汇集了一小滩血。
“快,她要生了!” 一个护士尖叫着向我冲来,而我依然未知未觉地在发呆。
我躺在活动病床上,很多人在我身边走,玻璃瓶叮当作响,我昏昏欲睡。
“快,她昏过去了――”
凌乱的声音渐渐离我远去,我渐渐有了置身于躯体外的飘然感。
☆、99 佳期如梦4
在暖箱里呆了一个礼拜以后,西蒙被送到我和兰斯共同的病房里。
孩子很弱很小;红红的皮肤;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挺挺的小鼻子;一点也不象我,也一点不象他的父亲。好吧;也许我根本不会看。
兰斯的精神很好,裹着蓝色绒布包的西蒙睡在兰斯的枕头边,大人逗乐,小孩哭闹;两个人彼此忙得不亦乐乎。
“你累了吧,不如我让护士抱他走吧?” 我问兰斯。
兰斯挑眉,盯着孩子道:“小子,你一点也不给面子!为什么象个丫头一样哭个没完没了?”
就在两个男人闹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专职护士得到兰斯的默许了打开了房门。
“是卡米罗和弗兰两位先生来访。” 护士站在房门口,隔着屏风告诉我们。
“两位进来吧。” 兰斯说。
想想西尔瓦理的私人飞机,弗兰和佩罗的同时出现就变得更加合情合理了。
佩罗有很多张面具,因为他,我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戴上自己的伪装。
我缩进被子里,装成虚弱不堪的病人。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脚步声逼近,我闭了闭眼。
后面的场景没有出现让我担心的诡异局面,佩罗彬彬有礼地与我们寒暄,而后目光落在兰斯的枕头上。
“我的儿子西蒙!” 兰斯自豪地说。
“听说他早产了,一切都好吗?” 佩罗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伸出手臂想抱抱孩子。
“他哭了很久,刚刚睡着。” 兰斯拒绝了佩罗的念头。
西蒙很配合地紧闭着眼睛,一副请勿打扰的天真模样。
佩罗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你恢复得还好吗,夫人?” 佩罗突然朝我看来。
我的浑身紧绷着,紧张极了,点点头道:“很好。”
“我太太过于担心我的手术,她一直等候在手术室外,所以早产了。” 兰斯象对待普通朋友一样述说着事情的经过,我看到佩罗的嘴角不易觉察地动了一动。
“暖箱比你母亲的肚子要宽敞,是不是?” 兰斯微笑着看着熟睡的孩子,又看看我,喜悦溢于言表,如同孩子的亲身父亲。
“是啊,当时一切都太突然了,我也惊吓不已,幸亏在场的护士反应迅速。” 弗兰补充道,似乎想让谈话的气氛更加生动有趣一些。
弗兰知道孩子不是兰斯的,却不会在外人面前戳穿。上层社会的丑闻是锁在壁橱里的秘密,永远也不能让外人知晓,成为大众取乐的笑料。
听了弗兰的话,佩罗看看孩子,又看看我,琥珀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
也好,这样一来,佩罗应该相信,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劳伦斯来看望我们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自由地下床走动,准备出院了。
依旧是一番客套的寒暄,兰斯与劳伦斯不动声色地嘲讽着对方,不时拿哭闹的小孩做抵挡对方的挡箭牌,我好笑地看着他们打嘴仗,病房的气氛出现了从来没有的轻松与愉悦。
病房的沙发上放着兰斯随意翻阅的报纸,劳伦斯看到报纸的时候,说了一个让我意外吃惊的新闻。
“你们看到了吗?报纸上那个垃圾股的传奇故事,大财团购买了矿业公司的资产,主要是地皮,哈哈,所有的金融分析家都被他们愚弄了!购买资产显然不同于购买股票,结果却同样使得股票的价值翻倍,现在矿业公司的现金流足以让某些购并投资人眼红,可当时的许多股票持有者已经将他们手里的废纸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兰斯接过劳伦斯手里的报纸,报出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矿业公司的名字――我有它的股票,很多很多,一部分以投资方式匿名投入兰斯的公司,另一部分则原封不动地放在老太太的铁盒子里。
“我发财了!” 兰斯欣喜地叫道,“我公司的帐面上就有它的股票。”
劳伦斯不敢相信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兰斯:“你?你有这个垃圾股?!”
劳伦斯走后,兰斯情绪一直高涨,不过很快就在疲倦中沉沉睡去。
生活中曾经经历的陷阱使我没有被这个消息冲昏头脑,我决定告诉兰斯关于股票的故事,然后一起决定应该去怎样选择。
夜色宁静中,西蒙喝着护士喂的特别配方睡着了,我和兰斯目送护士带着西蒙离开,相视一笑。
“我要对你说一件事情。” 我坐到兰斯的床边,微笑着对他说。
“什么?难道还是晚餐时我多了吃点巧克力布丁的事吗?” 兰斯拉起我的手,靠着枕头挑眉。
看他情绪稳定,我说起了自己以前的旧公寓,与邻居老太太的交往,然后便是我如何得到了股票。
“桑妮,原来是你!” 兰斯的眼睛红了,“是你第一个站出来帮助我!你,我――”
“嘘――”,我握住他的手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理应帮你,对不对?你为了我和家里闹翻,也失去了很多。这件事情说出来,我想让你高兴一下,但不希望你激动得又胃疼。”
兰斯没有彻底释然,但被我逗乐了。
“桑妮,你会得到一大笔钱,而我依然一无是处,还生着病,你会后悔嫁给我吗?” 惊喜过后,兰斯很快想到了好消息会带来的经济效果。
“哈哈哈”,我笑了,“我指望你病好以后挣更多的钱。”
兰斯也笑了,“还要多造几个小孩子。”
这天夜晚,我失眠了,不是为了从天而降的财富,而是为了兰斯的将来。
我们没有做过真正的夫妻,可能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
兰斯,我……不,我必须继续隐瞒。
钱生琐事。
劳伦斯也被我的股票故事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不支持兰斯的建议立刻将股票出手套取现金,而是鼓动我继续观风,争取更大的利益。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对劳伦斯的建议丝毫不感兴趣。
“这样,你出手一半,持有一半,我来做你的经纪人,为你严格保密。” 劳伦斯不死心地继续劝说我。
我的血液里一定有冒险的基因,我同意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劳伦斯的工作能力,也信任这个自己落难时相交的朋友。挣多挣少本来就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这笔钱我不打算全部占为己有,我想拿出一半来帮助兰斯公司的运营,用另一半来帮助象邻居老太太一样贫困孤独的老人们。
兰斯出身豪门,却一直没有机会掌握大额财富,对金钱既是渴望又是厌恶,难得他对我所有的决定都没有意见。
“说到底是你的股票,而且我对投资交易也一窍不通。” 兰斯挑眉道,“慈善是好事,哥哥也一直做,不过,我觉得你的动机更加纯粹。”
我笑了,“兰斯,无论如何,我觉得你是个大度的好人。”
兰斯也笑:“那就弄点熏鲑鱼吃吃吧,好久没吃了,想着就让人肚子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