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锦荷记 >

第87章

锦荷记-第87章

小说: 锦荷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前显得平静理智,虽然心已碎成齑粉。

“如果你这么想是因为Matilda这次蓄意的造访,那么你正好又着了她的道。”

“谁告诉你Matilda来找过我?”我大惊。

“你奶奶。她看不下去你形销骨毁的样子,就悄悄告诉了我。”

我叹了一声:“Matilda虽然没安好心,可她讲的也是实情。”

“云深,”他看着我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井:“你应该明白我看重什么,不看重什么。你如果还坚持因为顾及我的声誉而要同我分手的话,我会马上辞了瑞典医学院的职务,你信不信?”

我信,他是会这样做的。

我慌了:“千万不要!我当然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风风雨雨经历了这样多,我当然明白我们彼此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但是感情不一定要拘泥于婚姻的形式,对不对?比如,我们可以不结婚,只是私下在一起,我就这样陪着你一辈子。”

他眼中神色一暗:“那你算是什么?我的情妇?以后我们的孩子算什么?私生子?云深,你把我想成什么人?”

我终于大哭起来:“那我应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瞬间崩塌下来,脚下虚软得几乎无法站立。

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我,将我带入他坚实的怀抱,牢牢地抱紧。

“云深,你什么都不用想,也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满意。一切都交给我,你只安安心心作我的未婚妻就好。”他的声音沉稳低磁,我虽不知他能怎样化解此刻的困境,但心里已是踏实了许多。

他吻着我的头顶:“我警告你不许有离开我的念头,否则我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负责。”

我脸色煞白,猛地抬头急迫地对他说:“我不离开你!”

他春风如沐般地笑了:“这话我可记下了,你不许赖。”

我意识到中了他的圈套,拿拳去捶他的胸,却被他抓住手腕锁在我背后。下一秒,他的头已埋了下来,唇舌和我的纠缠在一起,悱恻辗转,似要用吻告诉我他对我的爱情。

靖平,我也同样爱你。

他的唇终于离开以后,我伏在他胸前轻轻喘息。

他抚着我的头,温言说道:“还有,以后心里难受了就告诉我,别一个人在那儿受折磨。”

我答道:“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他低叹一声:“你在意的。没有哪个女孩子受得了这样的流言和不堪,尤其是你这样从小敏感纤细的人。”

我满怀的感念,轻摩挲着他骑装的衣领,良久才说:“我只是有时候有一点点难受而已。你一天到晚这样忙,工作上要考虑的事已经有太多。我要是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事都要你替我操心,那会把你累垮。我舍不得。”

他捧起我的头,让我面对着他的眼睛:“在我心里,你排在任何事情的前面。你要是把苦恼挣扎都埋在心里不让我知道,才会是我最大的忧虑和担心。”

他将我的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继续道:“这里,装得下你所有的烦恼和忧伤。”

我的泪终于流了出来,心里有感念万千,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趴在他肩头,无声地哭,心里在一遍又一遍地念,我只想你幸福,不要有任何烦恼忧伤。

他拥着我轻抚,也长久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渐渐干竭,我也平静下来,顺从地让他将我面上的泪痕擦净。

他说:“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远离一切伤害,但是我希望你自己也能学会勇敢和自立。”

我着急地申辩道:“我虽然是公主,但十二岁之后就离开了宫廷,待在北京的这几年又和平常人家的孩子一起去普通的中学上学。一般女孩子会做的烹饪针线,我一样也不比她们差。尤其是在西藏的半年,我做饭洗衣看孩子,过得和当地牧人家的女儿没有两样。我早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你为什么还要担心?”

他温和地一笑,握了我的双手,拢在胸前:“我担心的不是你的生活自理,而是你的精神和心理上的自立。你从小就比一般孩子敏感,而你在音乐上的天资也注定你对事物有超乎寻常的感悟力。这种敏感和悟性是把双刃剑,它让你能轻易地捕捉到生命中的美好和灵性,写出那些触动人心的旋律。而同时,它也让你轻易就感受到生活的阴暗和伤害。有我在,会陪着你,护着你一辈子。但我长你十三岁,而男性的寿命普遍没有女性长,我比你先走是很有可能的。那你今后的岁月里,就得靠你自己。”

他的话象一把刀插进了我心里,不停地翻搅,疼得我站立不住。我挣扎着从他掌中抽出双手,睁大眼睛看着他,一面浑身哆嗦着,一面后退:“我会坚强,会勇敢,我拚了命也会去学,不再让你担心和不安。但是,把你刚才说的,你会先走的话收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要再提……”我被自己的哭声打断,再说不下去,只捂着胸前心脏的位置,直直跪到地上。

他抢到我身前也跪下来,将我一把攥进怀里,一迭声地求:“我收回,我收回。我只认为这是个你我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没料到这话会把你伤成这样。你别难过好吗?我保证以后不再提了。”

我挣开他的怀抱,向前走了两步,自己冷静下来,泪也不流了。

我擦干脸上的泪迹,转身对他说:“你经历比我多很多,看事情也比我理性周全。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好,想要我一世都幸福平安,可你也该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

他离我两步远站着,并不像往常闹了别扭时一样上前哄我,安静地看着我道:“你说,我听着。”

我垂目深深吸气,再抬眼看着他说:“这世上只有一种情感叫爱情,但它的面目却是因人而异。如果其中的一个先离开了,作为剩下的那一个,有的会活不下去,有的会保留着爱情的记忆独自乐观地生活,也有人会开始新的恋情。没有哪一种比另一种更高尚,只是由各人不同的性格决定。我十二岁和你相遇起,这些年之后,你已经盘根错节地融入我的每一寸肌理骨血,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有属于自己的职责,爱好,和朋友,不会爱你爱得没了我自己。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快乐地生活,等你老得路也走不动的时候,就该我来照顾你,陪你晒太阳,念我们孙子的信给你听,逗你开心,就像你在我小时候为我做的那样。可你要是真地要去另一个世界,我也会和你一起。因为我和你已经是一体,再也分不开。所以,你要是真地为我好,就健康长久地活着。像刚才你要先走之类的话,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提。我不怕别人说我没出息,因为这样爱你,我才会快乐。”

他沉默着,深邃的凤目长久地看着我,仿佛当年的初遇,良久说出一句:“我答应。”

紫色的薰衣草丛里,我们就这样站着,静静看着对方。头上的杨树在和风里“沙沙,沙沙”地低语,脚下的薰衣草应声飘摆着回应。这是它们之间才懂得的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谈话完毕,希望云深小朋友教的答卷没让大家太失望 … 虽然实质性的问题还没解决,但是云深已经不像以往一样钻牛角尖了。

又闻长安(云深)

虽然不知道靖平会怎样解决这个难题,但靖平在湖边的那番话却让我略安了心。骑马回来以后,我不再失眠,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流言蜚语,只专注于订婚仪式的准备和与靖平的分秒相处。

玮姨也从北京赶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作为靖平的长辈,她受到了这宫里所有人的礼遇。而跟玮姨在北京同住了几周的祖母,也和她颇为亲近。

靖平这次来,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非常配合地和我一起任祖母和宫廷设计师摆弄,试礼服,选音乐,练习舞步,增补客人名单,安排和搭配宾客座位等等。他的认真和干练让祖母大为高兴。

除此之外,他余下时间的大部分居然都和我叔叔Félix在一起。他们一同打高尔夫球,骑马,狩猎,靖平甚至还陪着我叔叔蹓他那七只宝贝短足犬。由于靖平的身家和地位,我叔叔一贯对他热情有加,但以往靖平对他只做礼貌应酬,而现在却是突如其来地接近,让我大感惊异。

我问靖平原因,他说Félix叔叔是和我血缘紧密的至亲,而且再怎样说也是我娘家目前名义上主事的人,与他亲近些,对我们今后的婚姻和生活有益无害。我事情太多,无暇细想,也就不疑。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就是我和靖平的订婚典礼。我的二堂哥Pierre也从服役的军队里赶了回来,久未聚齐的一家人包括靖平和玮姨,在圣乔治厅举行了一次小小的家庭晚宴。

杯光灯影里,我们笑语晏晏,亲密和睦。无论我是否喜欢这座宫廷,现在坐在灯下的人们都是我血缘上最紧密的亲人,是我的家人。我突然对即将要离开的“家”有了些许不舍。

等到上咖啡和甜点时,侍从突然通报说奥地利王储Ludwig来访。

我正在往杯子里加奶,惊得手中的细柄银匙一下子掉在桌上。

坐在我身旁的靖平气定神闲地替我拾起那只银匙,在我茶碟边上放好。

“请王储进来。”祖母吩咐着。

想起Ludwig从前对我的殷勤爱意和Matilda所描述的他不太好的近况,我心里不由有些尴尬慌乱,一侧目正好对上靖平深深的眼睛。

片刻后,已经一年未见的Ludwig由总管迎进圣乔治厅里。

他比一年前清瘦了许多,让原本的娃娃脸显出了些棱角,而他颊边新蓄的络腮胡,更让他添了些男子气。但他的一双眼睛仍是明澈柔和的,从一进门,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

Ludwig礼貌地和众人打过招呼以后,便走到靖平和我面前。

“恭喜你们订婚。但遗憾的是家里有急事要我去办,所以不得不错过你们的订婚典礼。这次办事路过布鲁塞尔,正好过来看看你们。”他慢慢地说,微笑里有强作的镇定和隐约的伤怀。

我心里突然难受得厉害,但靖平却轻松自若地一笑:“不能参加典礼没关系,多谢你这份心。近来还好么?去年阿尔卑斯的雪特别好,Ludwig你的滑雪技术是不是趁此提高了一大截。”

Ludwig笑笑:“是比往年多滑了几次,但再怎么滑也还是比不过你。你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时候?”

“明年等Gisèle满了十九岁就举行。到时候希望你能来。”靖平温和地笑着。

Ludwig转眼看着我:“我不会错过的。Gisèle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语音末处竟有让我恻然的凄凉。

祖母请Ludwig落座和我们一起喝咖啡用甜点。大家又寒暄了一会儿,Ludwig就起身告辞,临别时要求和我单独谈一谈。

我回头看靖平一眼,他只平静地一笑:“我待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我和Ludwig走进圣乔治厅旁的小花厅,侍女带上门出去,只剩了我们两人,隔着桃花木几上插满麝香百合的水晶瓶坐着。

在我与靖平订婚典礼的前夜与Ludwig这样单独相对,让我稍感尴尬和不安。无论他对我曾有过怎样的情感,但愿这一年的时光已将它们冲淡。

“你幸福吗,Gisèle?”他的目光久久留在我面上。

我微笑着点点头:“我很好。你呢?”

他没有回答,垂目笑了一下,又抬头看着我:“你明天的订婚典礼我是有意不参加的。今晚我是特意来看你,不是路过顺便。”

我心中一叹:他仍是没有释怀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