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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锦荷记-第49章

小说: 锦荷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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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门被推开。已经装扮好的Olivia兴冲冲地来找我。我转身回头,对她轻轻一笑。她立即愣住不动,好半天,喃喃说出一句:“天呐,Gisèle,你漂亮得吓人。”

我生命里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想让自己美丽,因为等一会儿在教堂里,在上帝的面前,我想让靖平看到最美丽的自己。

下午两点,索菲亚大教堂的钟声在一片庄重的管风琴声中响起。教堂里的所有宾客起立。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在合唱团优美纯净的歌声里,我跟随在一对花童和戒童的身后,款款步入教堂,把我身后由她父亲挽着的Alexandra引向等候在圣坛上的Bernard。

烛光花影里的索非亚教堂温馨而辉煌。我含着优雅端庄的微笑踏着红毯前行。在人们惊艳的目光里,用眼角的余光寻找着那双我心爱的眼睛。

靖平,你在哪儿?

最后,我登上圣坛,在Alexandra身侧站定。大主教开始用拉丁文念祝福的祷词。

我一抬眼就看到了靖平。

他穿着一套黑色圆角燕尾服和高胸马甲,在颈脖处露出里面的白色暗光丝绸衬衣和细长秀气的黑色欧罗巴领带。他就站在座位第一排正对着我的位置,微笑地看着我。俊美高贵,如同天上的神。

靖平,你是特意找的这个离我最近的位置吗?

我的幸福几乎无法抑制,便对他明媚快乐地一笑。

他瞬间一愣之后,便似乎忘记了一切,只看着我出神。

盛装的Alexandra羞涩地握着Bernard的手,开始和他交换自己的誓言:

“我,Alexandra,愿将你Bernard,

作为我一生的爱人,

我臣民的君主,

我孩子的父亲。

无论贵贱,

无论顺逆,

你都是我的爱重,

你都是我的珍惜,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我的眼睛注视着靖平,我的心在念:“你是我的爱重珍惜。就算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靖平,这是我对你的誓言。我用我的心在告诉你,你听到了吗?

你一定是听到了,否则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里怎会有如此的感动惊喜和多得要将我淹没的深情?

仪式结束后,所有宾客和新人一起,回到宫里的圣乔治大厅,参加婚宴。

宾客们的座位都已经被事先安排好了。我身旁,一侧坐着Ludwig,一侧坐着卢森堡大公的小儿子Armand。我要一面礼貌应付Ludwig的殷勤示好,又要躲避Armand的胡搅蛮缠,还要抬眼偷看靖平。

作为最尊贵的客人,靖平被安排坐在我祖母身旁。在这张九米长的卵形桃花木餐桌上,他坐在离我最远的对角处。而他的另一侧,理所当然地坐着Matilda公主。wωw奇Qìsuu書còm网她今晚穿着一件深紫色天鹅绒的晚礼服,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别着一顶水晶冠,非常华贵艳丽。

她不时凑在靖平耳边浅笑低语。而靖平一面听着,一面不时用眼睛给我一个安慰的笑意。但这仍未减轻我的沮丧。她离他那样近,跟他那样亲昵,我却只能远远坐在一旁,悄悄看着。

婚宴后,人们纷纷步入旁边的舞厅。舞会开始了。

在观赏完Bernard和Alexandra单独跳的一曲华尔兹后,大家纷纷寻找舞伴,准备跳下一曲。

“Gisèle,我有这个荣幸和你跳下一曲吗?”今天一晚上都像影子一样粘着我的Ludwig热切地问。

我正要推说太累,身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对不起,Gisèle早答应了要和我跳她的第一只舞。Ludwig你等下一曲罢。”

我惊喜地转头,是靖平!

Ludwig夸张地耸耸肩退开:“我还能得罪Gisèle的舅舅吗?”

这时,清越的竖琴伴着悠扬的小提琴,奏起了一曲Secret Garden。这是我十五岁时所学的第一只慢速华尔兹的伴奏曲。当时我的舞蹈教师Lafont夫人抓了靖平给我当陪练,教了他所有的男步。她常说靖平肩宽腿长,身挺架稳,动作优美舒展,跳得极漂亮。在北京家中四壁都是镜子的练功房里,靖平会托着那时尚还矮小的我,在Lafont夫人的钢琴伴奏下,一遍遍地练习。而时隔两年半后,在布鲁塞尔的宫廷里,这只属于我和他的舞曲又再次响起。

靖平执着我的手,把我带入舞池。他停在我身前,左手放在身后,身体优雅地一鞠。

我微垂了头,对他轻轻屈膝还礼。然后他略上一步,环住我。我抬头看着他,像看着我人生里最美的梦。

他抱着我起舞。轻盈地摆荡,优雅地转身。行云流水,波浪起伏。

在他水一样温柔目光的注视下,我像蝴蝶一样飞旋在他身边,像花一样开放在他怀里。华丽的大厅,舞动的人影,都仿佛消失了。我的眼睛里只有靖平。我只但愿这首乐曲永远不停。

曲终时,他靠在我耳边小声说:“跳完下一只舞,我在餐具室里等你。”然后轻环着我的腰送我到Ludwig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童鞋们,那个项目没投中。不过下次还有机会。

靖平和云深的“楼台会”就在下章了。

舞会(云深)

“Gisèle,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像什么?” 揽着我的Ludwig踏着舞步,满面微笑地问。

“嗯?”我仍沉浸在刚才与靖平的那一舞里,神思有些略略的恍惚。

“你美得像个会走路的梦,而我现在就抱着这个梦。”Ludwig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有点脸红,赶忙把话题转开:“你过奖了。对了,这次在托斯卡纳你玩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开心。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佛罗伦萨。”他笑眯眯地回答。

“佛罗伦萨的艺术氛围和古雅的确让人很难拒绝。”我回答着,尽量不让他看出我心中渐生的尴尬。

“我喜欢佛罗伦萨另有原因,想知道吗?”他对我眨眨那双蓝灰色的好看眼睛。

“什……什么呀?”我支吾着。上帝保佑,可别让Lugwig说我最怕听的。

“因为在佛罗伦萨,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她会弹一种叫琵琶的古老的东方乐器,而她本人也像琵琶上弹出的乐音那样,美丽空灵,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她就像一个最惑人但是深远难求的梦。我能拥有这个梦吗,Gisèle?”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呼吸却是灼热而张紧的。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慌乱地答他:“Ludwig,谢谢你这番心意。我也很喜欢你,但是非常抱歉,那只是一种朋友的喜欢。”

“真是这样吗?只是朋友吗?”Ludwig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失望。

“对不起,是的。”我小声但却肯定地回答。

奶奶,对不起,我要违背您的意愿了。Ludwig,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心,只是我已经有了我的靖平,我的爱情。

“嗨,Gisèle,你也别难受。”Ludwig清清喉咙,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不该这时候跟你说。你还太小,对这种事情还没准备好。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我们以后再说吧。”

这时一曲终了,我赶紧对Ludwig说:“对不起失陪一会儿,我需要去休息室整理一下妆容。”然后逃一般地离开了 – 餐具室里,靖平在等我。

我避开所有人的注意,偷偷走到大厅后面的餐具室,左右看看没人后,一转门把遛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但我却不敢开灯,怕引来侍从。我刚从灯光明亮的大厅里过来,一时还没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只能伸手向前摸索。

猛然间,我的上臂被一双手牢牢抓住,人被一个坚实的身体压在墙上,然后一片火烫落在我唇上。我下意识地张嘴叫喊,却被人用舌趁机顶开了齿关,急迫地和我的纠缠在一起。

我骇得方寸大乱,一颗心像要撕破胸腔跳出来。但黑暗里,我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草木清气 … 是他!是靖平!

我的心跳仍是狂乱的,但是却没了恐惧。一种模模糊糊的道不明的渴望渐渐升起来,我有些懵懂地顺着他强侵一样的唇舌,开始回应他。而我生涩慌乱的回吻更引来他一阵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吮吸。他排山而来的激情让我无法招架,我的双膝抖得厉害,已经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坚实的手臂环着我,我已经跌到了地上。

这不再是像昨夜那样的轻轻一啄。他抵死一般的狂热纠缠像是要把我的心从嘴里吮出来。我印象中的靖平总是温静儒雅,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现在这样不顾一切的他,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曾无数次梦想过与他接吻的情形。但再大胆无边的想象也无法与此时疯魔一样的激狂相比。

终于,他的唇放开我。我无力地靠在他胸前,颤抖着喘息。而我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屋里的黑暗。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借着从外面投入的微弱灯光,我看到注视着我的那双眼睛里,海一样的深情。

他看着我,用他特有的低磁的声音缓缓开口:“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这五年来,我用我所有的意志和理性来否定和压制它,因为爱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让我觉得罪恶。可我越挣扎,就陷得越深,直到把自己完全没顶。那天晚上你在大剧院里满脸是泪地回头看我时,我简直想杀了自己。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再逃不开自己的心。”

他爱我!也是从第一眼起!原来这些年来,我的爱情并不孤独。他的心一直和我在一起,从不曾离去。

我快乐得想要叫喊,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让眼中温热的泪水涔涔而下,为我和他饱受的煎熬,为我现在所拥有的,多得盛不下的幸福。

他伸手着急地擦我面上的泪,在我耳边的低语近乎央求:“是我辜负了你,我会用我今生剩下的所有时间来补偿。你要怎样罚我都行,只求你别再伤心。”

我流着泪对他摇头却说不出一句。

不,靖平,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你幸福。

我环着他的脖子,仰起头,把嘴唇贴在他的上面。他立即抱紧了我,在我微咸的泪水里吻我。辗转悱恻,悱恻辗转。他的舌在我口中不舍地痴缠,温柔地逡巡,仿佛在寻些什么。

靖平,你是在寻找我的心吗?多少年以来,它一直在为你跳动。现在,你把它拿去吧。

我愿意就此融在他的吻里,睡在他的心里,再不和他分离。

良久,我止住了泪水,猫一样蜷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声,一声,这是我爱情的声音。

“靖平。”我轻轻唤他。终于,我可以拿带了我满怀爱意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再不用隐藏和哀伤。

“我在这里。”他低低地应我,含了海样的深情。

“在西安的最后一个晚上,那时候你是醒着的吗?”我想起了雨夜里的那个吻。

“你是指什么时候?”他晶亮的凤目里含着捉狭的笑。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羞得有些发急。

他故作不解地摇头:“那天晚上你折腾了那么多事,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我耳根都烫了,但又实在想知道答案,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指我吻……吻你的时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蚊子的嘤嗡。

他面上浮起那样一个春风如沐的笑容,然后俯下身来吻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语道:“我当然醒着。而且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你当时温软的呼吸和唇上的轻颤。你不在的时候,我常梦到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装睡着不理我?”我委屈起来,鼻子开始微翕。

他抚着我的头温柔地笑道:“我是不敢理你。面对你的时候,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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