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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忆"天后-第5章

小说: "失忆"天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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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近半年来最重要的项目就这样被无限期搁置,在距离全盘胜利只差两个小时的时候退军,实在是不智之举!尽责的秘书第一次对这向来理智而果敢的决策人产生了怀疑;然而,在项左当时坚毅的目光里,所有的反对与质疑全都被生生憋在了肚子里。俞念远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强悍至斯!便是明知是错,也还能错得如此执着、而且理直气壮!

在回程的飞机上,俞念远一直纠结在这个比他还小了三岁的男人与生俱来的强硬气质上面;直到他不经意间瞥到项北凝视在窗外的那一个眼神,这才舒畅着定了神。那男人,一向冷峻的眉眼间,第一次,被人发现了柔和、甚至说是担心到可称脆弱的眸光。

只有这一刻,他才真的像一个有血有肉、也有弱点的人!

被妻子的病情唬到连生意都不做了的项董事长,第二天再上班来,前一日里所有的担忧与恐惧却是全部转换成了怒气。

旁人虽是不明就里,但是察言观色间,俞念远百分之百肯定,那是怒气!冲天的怒气!他甚至在揣测,难道是这董事长夫人给董事长戴了绿帽子?再或者是偷偷转移了他的资产?!究竟是什么事,能把这个一向将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的男人气到这个份儿上?!

那个上午,行政秘书吴小姐忙得不可开交——项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摆设被清理了三次!全新的办公用具送进去、摔成碎片的垃圾被拾出来。而自那一日之后,这每日里雷打不动按时下班回家陪老婆的标准丈夫又变回了新一轮的工作狂人!于是,公司里所有人的工作压力骤然放大!

就在俞念远为项左本人、以及集团全体员工的工作强度和身心健康深切担忧、正考虑要不要冒死谏言的这个早上,当他看到来上班的项董事长的脸,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项左坐在车里,棱角分明的唇际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柔和的弧度;一路上,不知是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想着想着,倒似漾起一抹宽容的笑意。此时,车子前方,早晨初升的太阳还并没有散发出太耀眼的光芒,而坐在他身边的俞念远却只觉得被晃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细细看来,身旁这个向来冷静、精厉到近乎冰冷的男人,一旦露出会心的微笑,实在是漂亮得可以!怪不得项左没结婚那阵子,总是荣登那些娱乐小报的‘年度最理想丈夫’人选!即便是现在,一些网站出了些幺蛾子评什么‘最渴望的出轨对象’,他也是名列票数前茅!

“念远,挑四个人出来。会计、销售、平面设计、售后,要精干的。以个人名义到‘同智创意’去应聘。人事关系留在集团,每月照发薪金;另外,跟市场部打个招呼,以后我们的平面广告交给这家公司。”

项左说着,却并没看向身旁的秘书;他的手指,带着节奏一下下轻叩在自己的膝盖上,实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股畅意劲儿。

“好的!”俞念远低头在记事本上记了这一笔,只是这一句应诺实在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前几天从董事长小姨子那公司里挖过来的、可以说是对集团毫无用处的四个人,到现在还没想好要塞进哪个部门;如今又要抽调出四个精英去顶替那四个人的空职,这拿珍珠换咸蛋的安排,究竟意欲何为?!

“不是所有平面广告!”项左凝神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每年两百万,够了。”

俞念远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与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广告公司合作,集团的形象要担多大的未知风险?!还好,他这老板还是原来精明实干的那一个;但就在这操心劳神的秘书抬头的瞬间,心却是一下又凉个彻底!

项左微蹙了眉,不经意的凝眸中略略带了些估算的意味;只是在那平静的目光之下,似乎还透露了一丝纵容与惬意!

俞念远忽然有一种直觉,他说的这‘两百万’根本不是担心公司的形象会被一个小公司搞砸;他是正在盘算一个五个人的广告小组在正常工作强度下能承接多少业务量而不被累垮!

“我记得秘书处新进了一个U。sar的大学生么?让她去应聘同智的总经理秘书;负责处理总经理所有个人杂务。如果对方没有这个职位的编制……就说是毕业实习,不要工资!她的薪水集团照付。”

这一句话,险些让俞念远直接就滑到了座椅下面!

Renee,U。sar的高材生!精通四国语言、持LCC。秘书证书、Camb。办公室管理证书、档案管理资格证、Off。认证、高级速录师……这么优秀一个人才,却给流放到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广告公司?!

俞念远的手,也不禁抖了起来;想应一句‘好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人一着急,竟是咳了起来。

“你有意见?”

项左扭过头,语气里罕见地露出一丝调侃;停留在这‘咳’个不停的秘书脸上的深邃而了然的目光,也带着些许揶揄。俞念远来不及一一辨析,只觉得被他这样注视,心里端得是深度压抑。连忙讪笑一下,低下头本本份份地做了备忘。

此时,他倒真想不顾一切就提醒一句‘项总,您最近怎么就跟‘同智’杠上了?这不是您的作风啊!’只是在前一秒钟男人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这句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这个董事长,他清楚;清楚他在做什么!明知道,还去做!俞念远不禁想到几个月前由于项太太车祸而惨遭拖延的G。O。E。的合同——如出一辙!

正纠结中,忽听得身侧传来一句果断的‘停车’;这低沉一声,却如八月天里被人泼了一身冰茬子,浑身上下都凉了个彻底。俞念远惊得一抬头,只见身旁的项左,正凝视着车子右前方的某处。

双眼中,方才所有轻松、畅快、甚至是略带玩笑的目光,完全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毫无温度的锋利。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转变直将这通透强干的秘书一颗心也悬到了半空;他顺着项左的视线望开去,车子前方不足二十米的医院门口,站着一对男女。

项董事长的小姨子章沫沫同一个儒雅俊朗的男人,手勾手,对面而立……

☆、第七章

章沫沫从没想过与娄克宇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破天荒的一次汽车被送去了修理厂,上班的路上竟然就刚好遇到。

她被娄克宇两只手攥得有些疼;他的手,学医的人所特有的修长、白皙的手,带了激动的颤意紧紧包裹着她。明明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暖而有力,只是此刻,却搅得她的心像是熔岩与冰泉相汇于一处,两两激斥!

“沫沫,正打算找你!我上个星期才刚刚回国,一直在计划要联系你姐姐问一下你的情况,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什么时候出院的?已经完全康复了么?”他说得急,扑面而来的欣喜;温润而雅的一张俊脸,此时透着掩抑不住的激动与兴奋。然而,章沫沫却只是执拗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低了头,暗暗将自己的粉唇也咬成了苍白。

“都好了。”

她从齿缝间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便也就把两只手不着痕迹地缩回了自己的长裤口袋里;死死捏住那口袋的里衬,抠来抠去不肯松开。

事实上,她是真想一下劈掉他的手,问问他——既然一年前“章沫沫”车祸昏迷成植物人的时候,你只是来见了一面便就匆匆返回了英国,自此以后再没关心过我一下,那么现在又摆出这一副勾魂夺魄的热情来嘘寒问暖,可是还有什么必要?!

话到嘴边,却又如何能问得出口?!

对于一个突然被撞成植物人的女朋友,他能从英国巴巴飞回来一趟探视病情就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难道,你还指望这个拥有大好前途的医学博士将他的后半辈子都栓在一个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女人身上?

更何况,是她骗他在先!一年前的车祸后不久,当这个一向兢兢业业的男人,抛下学业风尘仆仆地从英国赶回来探视昏迷中的‘章沫沫’时,她假装成章念晴接待的他!她骗了他,是她先骗了他!

那一夜,她整晚没睡;满脑子都是娄克宇望着病床上那张昏迷不醒的脸暗自憋红了双眼的一幕!发了誓言、下了狠心,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也要把真相告诉他;可是没料到第二天,便得到了他急匆匆返回英国的消息。

这一去,便是一载有余,音迅全无!

无力的苦笑;这样的重逢,真是让人心痛!可是几番尝试着要抬腿走人,却怎么也办不到!她的身子一动不敢动,所有的神经自动自觉得、全部绷紧到了耳朵里;原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在期待他的解释……

娄克宇眼望着章沫沫的沉默,甫一见面之下那颗雀跃的心渐渐的也被理智和回忆填得苦涩;考究的无框镜片后面原本炯炯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沫沫,你是怪我么?”他沉了声音,眉宇间缓缓爬上一抹无奈;“对不起!”娄克宇说着,一对修长而整洁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悬在半空中足足几秒,这才紧紧握上了她的两个肩膀;“这一年在Pinsk。的实习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沫沫,你知道,我是学医的,在英国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姗姗来迟的解释,聊胜于无。章沫沫长呼一口气;一瞬间竟像是背了许久的包袱就这样卸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我没怪你。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样选择。我还要上班,就这样吧。”

刚刚越过的半边身体,却忽得被娄克宇抓住了手腕。他的语气里难掩的焦急,眼底憋出了些许红意,“等一下,沫沫,现在我回国了,你也康复了,一切都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好好谈谈,好不好?我们还有机会……”

章沫沫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此时此刻,却只觉越来越陌生。如果,没有今天的重逢,她的这段初恋,是不是还可以算得上美好?娄克宇的手,越来越用力,直箍到她喘不过气。章沫沫撇开脸,刚刚想道一句‘我们不可能了’,却意外地发现了不足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笔直矗立的身形、严整拘谨的西装、所有一切外表上的冷峻模样,全不及他脸上冰冻之一分!

章沫沫来不及考虑自己刚刚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啊’的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后跳出半米。愣了几秒钟,这才恍然意识到失态,讷讷地唤了一声“姐夫”。

娄克宇听得沫沫这么一叫,回头一看真是项左!不由得暗于心下揣测;面上却撑起如常神色,伸出右手,温文有礼地招呼了一句‘你好,我是娄克宇;沫沫的男朋友’。

悬在半空的右手,并没有被接过去。项左只是沉着眉凝视了他一眼,娄克宇心下一沉,只见项左却是转眸对章沫沫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章沫沫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纠正娄克宇的自我介绍;见到项左那满面不悦,便如兔子徒然间遇到了老鹰、再或者是欠款人不小心碰上了债主!或许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理亏,这一见他面色不善,下意识就往自己的罪行上面靠贴。

直觉支配了行动,连忙一摆手,“我没事,我路过。”说着,倒想要撒开脚丫子往后跑。

人未及动,却被娄克宇一把又拽住了胳膊。章沫沫心下暗自叫苦,一个罗刹没送走、偏又跑出个小鬼来挡路;正是一腔怨意无处诉,又担心那讨债的再追过来找她什么霉头。

前后挣扎间,忽听得娄克宇将之前两人未完结的话题又提了出来,“沫沫,我们需要谈谈。”

“好,好!我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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