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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哪一种爱不疼-第7章

小说: 哪一种爱不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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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答案在他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不想得到他的肯定,而想得到他的否定。

“你也住这边?”夏奕阳指着她公寓的大门。

她笑得象哭,“没想到吧,我们居然成了邻居。”

她不矮,可是他很高,和他讲话,不得不把头仰起,越发感觉他的气势迫人,令她有逃得远远的的念头。这样说,有悖良知。夏奕阳是同学之中唯一不直呼她“牙套妹”,而是很认真的叫她“叶枫”。

广院四年,他们之间单独交集的次数一只手都用不完。

他是大忙人,下了课就出去打工,寒暑假也不回家,为了省路费,也为了赚学费。加工分去了他太多的精力,他的课业自然不很理想,这让特招他进院的老师们说起他时,都摇头婉惜,而他自己却安之若素。

刚入学时,在男生宿舍,他给她倒过一次茶;大二时,两人分在一个组,合作过一个节目,朗诵《四月的纪念》;大三时,一帮同学去动物园淘衣服,结果人走散了,她和他落在一块。不想,两个人的钱包被小偷给借去了。两个人只好从动物园走回学院。那次,她的脚底都起了泡,到了学院门口,看到边城,她死活也不肯往前挪步,边城把她一直背到了宿舍。还有一次。。。。。。好象也是件小事,不值一提。

她觉着奇怪,在他面前,她紧张什么呢?以至于指尖都不自觉地发抖,讲话慌乱得都带着喘。

是看到他,逼着不得不又想到与边城那段未果的恋情?

也许,也许,近乡情怯!

“是挺意外的。”夏奕阳盯着她清丽如昔的脸,然后目光下移,看到她背着的包,外出的装束,怔了,“你要出去?”

“对,对,我要赶着去上班。”救命的电梯又开始上升了。

“我送你。”他转过身,与她并排站着。

“不用,不用,有公车直达城市电台,很方便。”话一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那真的不算远!不用客气,我们是老同学了。”他笑笑,神态已是不容拒绝。

她回给他一丝无奈的笑意。

电梯门打开,他侧过身子,等她进去后,才跨了进去,站在电梯的另一个角。狭小的空间里,纵使呈对角线站立,但对方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她紧紧捂着心口,生怕加速的心跳声被他察觉。只觉每过去的一秒都如同光年一样漫长,而这仅仅是开始。

他的车和他的人一样,黑色的帕萨特,内敛而又稳重。车里和艾俐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干净得象刚出厂。没有吃的,没有书,没有D,没有香水味,也没有纸巾。这初春的天气,皮制的座椅,屁股一挨上去,就感觉寒意上窜,立时体内通凉。

这是名副其实的交通工具,功能唯一,她系安全带前,叹了一声。

可能是沙尘天气的缘故,今晚街上的车极少。大路一马平川似的向前延伸,显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宽敞,因为宽敞,就感觉着有几份清冷,因为清冷,车内的沉默令车中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她不住地清咳,想让自己变得自然些。

“感冒了吗?”他并没有象多年不见的同学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仿佛他专心开车就是为顺便送她。

“没有,只是嗓子有点痒。”

“北京的天气比我们刚毕业时坏多了。”

“嗯!在环境上,国外做得比国内好。”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于是从奥克兰的阳光讲到爱丁堡的古建筑,又从她的第一份职业,讲到她现在的职业。他不插话,只是时不时侧目看看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或者发出一个语气词,代表他很认真地倾听。

变化的岂止是环境,他也变了许多。无论是衣着和神态,都已不同于从前那个笑起来温和的男生。他还是温和的,只是这种温和不再那么开阔,他会适时收敛,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你感觉亲切,却不会让你产生误解。而他的声音,高起来时,激情洋溢,低沉下去,魅惑人心。

“要不要听听收音机?”她象个小学生一样,把她六年来的经历统统汇报一遍,气氛再度沉默下来时,他开口问她。

“好!”只要有声音就行。

他一拧开收音机,主持人象捡到宝宝似的兴奋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是城市电台的广告营销,主持人很卖力地介绍一款智能电饭锅,不仅能煮饭,还能煲汤、熬粥,时间随自己设定,这样子你什么时候回家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听着很不错。”等绿灯时,他转过身看她。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路灯,在出神。“呃?”听到他的声音,她慌忙转过头,他看到她的嘴角咬出了一圈白印。

“周日的同学聚会,你有空去吗?”

“我要是不去,艾俐会把我砍了。”

他倾倾嘴角,并不是笑,看到绿灯亮了,偏过头去专心开车,下个路口,就到城市电台了。

他将车开到大门口,她道谢,拎着笔记本下车。

他叫住她,叮嘱道:“回去时路上注意安全。”

风有些大,她听不清,微微欠下身,贴近车窗,目光却不与他对视,而是看向车头,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眨了眨眼,“进去吧!”

“再见!”她向他挥手,扭头进了大楼。向保安出示工作证时,她心中一紧,突然想起这一路她将自己过去的六年交待得很仔细,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她忙转过身,门口车流来来往往,却找不着他的车影。

夏奕阳今天回来早,是带了工作回来的,可是他发现他好象静不下心来。窗外是浓浓的夜色,犹如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远处的灯光逐一熄灭,整个城市即将睡去。

他在屋内踱了一会,没有去看时间,还是给江一树打了个电话。

“你疯了,也不看看什么时间,我明天还要和记者出外景。”江一树刚睡着,气得想抓狂。

“知道,知道,可我很想找人喝一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夏奕阳眼睛里有着浓得花不开的柔意。

“你喝酒?你那个嗓子能这样随便折腾?你是不是嫌后面的人追得不快,想帮他们一把?”

“偶尔喝一次没事的。”

“你那个烂酒量,和你喝没劲。”嘴里这样说,江一树却是彻底醒了。

“没劲就聊天。一树,我去你那边?”

“别,今天网上那个什么主播的情感倾诉,你已经够让台里揪心了,你要是喝酒开车啥的,再被拍到,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不过那个贴子够无聊的,就凭声音相似,一个个疑神疑鬼似的,还说要人肉那个手机号码。不过,到便宜城市电台那档节目,一个晚上就红了。”

夏奕阳低低地笑,“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树洞,主播也是人。”

“那个电话不会真是你打的吧?”江一树呆住。

“当然不是,我有你这么好的哥们,还需要打那个电话?”

“也是!等着,我马上到。”

夏奕阳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弄了点小菜。江一树过来后,两个人听着音乐,边喝边聊,聊的多是工作和节目,其他到没聊,但江一树看得出夏奕阳的心情很好,可惜酒量没提高,两瓶啤酒后就放倒了。

他把夏奕阳弄上床,又收拾了下屋子,出门时,叶枫正拿钥匙开门,听到声音,吓得身子一抖,惊慌地回过头。

“对不起!”江一树抱歉地笑笑,心想这女子回家怎么这样晚?看气质打扮都不错,估计是加夜班了。

“没事!”叶枫目送他到电梯口,自己锁门进屋。

江一树又回头看了一眼,拧拧眉,奕阳难道是因为对门搬来这么一漂亮女邻居而心情大好?

8,神经过敏

关上门,一室黑暗中,叶枫又呆了呆。

她认出刚刚从夏奕阳公寓里出来的男人,是上两届的学长,学生会主席,叫江一树。读书时,风头很劲,又能说又能唱,一毕业就进了央视,羡慕死他们那一帮刚进院门的菜鸟。

边城和他玩得很好,她跟在边城后面参加过他们之间的聚会。那时,他应该没注意过她,从他刚才看到她时的表情就知道了。

她只是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夏奕阳的公寓,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夏奕阳,夏奕阳,她重复念着这个名字,这一晚,好象她就和这个名字差不多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午夜倾情》节目组晚上的会议是娄洋主持的。他先夸奖她独自把节目撑下来,精神可贵,接着,话锋一转,他就严厉地指责她根本没有搞清楚这个节目的定位在哪里。《午夜倾情》如同一个知心朋友,为情感压抑者提供一个可以尽情倾诉的释放空间,而不是文艺青年用来无病呻 吟的文学论坛,它不需要太多的风花雪月,它应该很家常、很务实。选用的音乐应是时下比较流行的通俗歌曲,容易引起共鸣。如果象昨晚那样,这个节目迟早有一天会落到曲高和寡的地步。

娄洋用词之重、态度之厉,从组长到编辑,没一个人敢吭声。

她默默坐在下面,没有争辩,虽然她觉得自己做得并不过,但她所站的角度和娄洋的不同,看法自然也不一样。但她听得出,这个节目,娄洋的期待值很高、很高。

“不要气绥,好好加油。这个头开得艰难,但还不坏。”散会时,娄洋让她留下。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力不从心,很担心自己达不到他的要求。

“你和央视夏奕阳主播私下交情很好?”娄洋抬起头,突地问。

在他犀利的眸光中,她一愣。夏奕阳是央视主播?

“那通电话是你拜托他打的吗?”娄洋拧拧眉。

“哪通电话?”云山雾海,她不解地直眨眼。

“昨天晚上后面那位男士打进来的,你不知道网上贴子都成灾了?那么清朗、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太让人熟悉了。他的电话确实很有渲染力,连新闻主播都关注的情感节目,《午夜倾情》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快家喻户晓了。”

“会不会是误会?声音相似的人很多,他那样的公众人物,不会给别人一个发挥的把柄。新闻主播最基本的要求之一,不是绝不可以有绯闻,更不允许有丑闻吗?”

“电视台已经出面否定了。”娄洋笑得高深莫测,“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吗?”

她偏过头,佯装看墙壁上的一幅风景画,“是,但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耳朵不自觉地发烫,她还真不能撒谎。

娄洋玩味地倾了下嘴角,“嗯,你该去准备了,节目马上要开播了。”

她一进办公室,小卫也鬼鬼祟祟地凑过来, “叶姐,你悄悄告诉我,那个男人真是夏奕阳?”

她丢给小卫一记无力的叹息:“你希望他是,还是希望他不是?”

“当然希望他是了,对了,我有记下他的电话号码。尾号是911,美国双子塔遇袭的日子,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小卫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

她抢过纸条,看也没看,直接撕了扔进垃圾筒,“这事要是被娄台知道,你等着卷起铺盖回家扫大街去。”

小卫吐吐舌头,咧开嘴悻悻地笑了。

这一晚,小卫接电话接到手臂发酸、嗓子沙哑。她到还轻松,其实大部分听众只是想要一个好的倾听者,并不需要她指点人生方向,这方面,她似乎很擅长。

夜已经很沉了,风还在窗棂间呜咽,她抬手打开了灯,看着自己的影子被灯光一直拉长到沙发后的墙壁上。

在墙壁另一侧的夏奕阳,他今天的心情平静吗?

假如那通电话真是他打的,当然,一定不会是因为她,他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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