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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第4章

小说: 相见时难别亦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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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仗着生下了这个孩子!”罗烈这句话,仿佛一把巨锤,狠狠敲在柳洁依的心上。一时之间,她竟是不能面对一切,连天天都不想看到了。她起身往外走,就想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偏有一辆车子跟着她,问她要不要回去。不回去,她死都不要再看到罗烈,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去。

可是哪里才是家?她觉得自己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哭泣的地方就要死了。到了张家口之后想都没想,就雇车子去了承德,天津的家已经不是家,她能寻求安慰的地方唯有父母的坟前。奔波一路,再给父母扫墓,莫名其妙就病倒在客栈里,还好是老板好心,给她找了大夫,她盘缠用尽,只好给龙乾打了电报。

龙乾本来年内就要升二等高级秘书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升迁就没了音讯,反倒是调令下来,要调他去贵州。贵州是个什么地方,连上司都替他惋惜,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当真是苦闷到恨不得撞墙,早知道柳洁依当年跟罗烈有那么一段,他就是死也不会上去凑这个热闹。

柳洁依的电报打过来,他照实愣了好半天,她如今不是被罗家养在天津?如何会又到了承德?而且如此凄然求助?想了又想,还是请了几天假,去了承德。到了城郊一家小客栈里找到柳洁依,他当真是吃了一惊,那样娇艳美丽的女子,竟然是可以憔悴成这个样子,反复猜测也想不出,罗烈究竟是想如何对待她。

他只请了不多几天假,调令下的急,需要交接的公务很多,柳洁依虽然还在发烧,却也只能启程。路上两个人都是无话,他即便是当初如何仰慕,如今也是对她唯恐避之不及了,于是便开口说他的调动,他原本就是云南人,贵州倒是离家近了。柳洁依怔怔地听着,突然开口,“代问伯父伯母,还有尊夫人好。我……我十分的对不起你。”

龙乾也是一怔,没想她竟是什么都知道,于是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她空白一样的声音,“我要是从来不认识他有多好啊。”随即又捂住自己的脸,“你知不知道罗烈有没有回京?我扔下天天自己跑掉,他一定是吓死了,我这个妈妈做的,太不合格。”

回到京里,柳洁依的病突然重了,高热不退,烧得人都呓语起来。龙乾原本打算接她回来就走的,如今她病得需要照顾,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柳洁依天津的家里只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保姆,一点用也没有。他这会去找罗烈,可不是自己撞枪口上送死?想来想去,只好把苏雪纯给找了过来。

苏雪纯如今过的不好也不坏,她当初也就是赌博一般地猜天天其实是柳洁依的孩子,没想到当真是猜中了。罗烈给了她笔钱,如今在京里做了寓公,结交了几个男朋友,倒是渐渐安定了下来。她看柳洁依这个样子,不由得感慨到,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舍不得,不然交给罗家就算完了,何必这样张致?我早该想到天天不是我生的。

龙乾原本就十分嫌弃这位老师的“遗孀”,所以也不予置评,只是交代如何照顾柳洁依。

苏雪纯好笑地看他,“龙先生可是糊涂了?柳洁依的事情罗家怎么可能不管?你怎么也跟柳洁依一样天真?算了,您避开我是理解的,我来联络罗大公子吧。”

此时离柳洁依离开九寨已经十天,罗烈在张家口一线沿着京张铁路寻找柳洁依已经快要找疯了。天天反反复复的哭,他一听见哭声,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惶急的情绪翻腾,冲撞得他的胸膛都要爆炸,一星半点的消息都让他惊咋不已,上次这样的慌乱,似乎就是她在上海失踪的那次。

他毕业后调上海海军船务局,她留在北京继续上学,断断续续,不知不觉地在闹别扭,他在上海离开了父亲的管教,正是天高鸟飞,海阔鱼跃的时候,便不愿意理睬她,没想她竟是学也不上,也不提前说一声就突然跑来上海找他。他心急火燎赶到火车站,她却是晚点,他晚上还有约会,一帮子兄弟在东桓酒店等他,于是接到她便给了她酒店的地址让她自己去,没想到第二天去酒店找人才知道根本没有入住过,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十里洋场,惊得他三魂七魄都散了一半,全上海地找了三天,才得到北京的消息,她竟是赌气回北京了。他气得跳脚,她便是这样娇气任性,没半点的容忍宽容,他虽然不耐烦,但是以往都是迁就她的,这回非要给她一个教训。电话打过去,她竟然也不接,他一怒之下便不再打,再后来似乎是见面也没有说话了。

他当真是希望,这回她依旧是赌气了,然后自己回天津家里了。可是这一回除了焦急,他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难过,看着她扔下的行李,看着天天,他竟是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天津的家里也没有音讯,他丢下了所有公务,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人,父亲那边也惊动了,连续电话过来询问,她却仿佛一滴水一般,说消失就消失了,他找到的,只有她当在张家口的一只手表。当他恐慌到极点的时候,北京突然传来了消息,她已然回到了北京,在医院里住院。他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竟是砸掉了电话,天天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哭,却是又忍住了,只是咧着嘴看他。他透了一口气出来,抱起他亲了亲,“你妈妈总算是找到了。”这些天天天吓得都不会哭了,他抱他也不挣扎了,只是搂着他要妈妈。

第 6 章

龙乾觉得自己十分倒霉,原本和苏雪纯商量好了,由她来将柳洁依的事情办妥,可是他偏偏鬼使神差地出发前要跑到医院来和柳洁依告别,没想还没进病房的门就撞上来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罗烈,罗烈停步,冷冷地看他一眼,那一眼,惊得他心里陡然漏跳了一拍。罗烈也就只看了他一眼,立刻进病房去了,只留下贴身的侍卫长,那个叫封肃的绕着他打量,不阴不阳地开口,“龙秘书,怎么这会还没出发?贵州不近啊,难道您还想去更远的地方?”

他苦笑无语,只得放弃道别,跟苏雪纯点头,“那我走了,你多关照洁依,好歹,你们当年也是同学。”

不仅是同学,还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柳洁依这样的娇娇女理解不了苏雪纯的生活罢了,两人彻底闹崩了是在苏雪纯决定要嫁给柳蕴周的时候,柳洁依口不择言说她无耻,她便也还击过去,说她还不是攀高枝,以为肚子里有了孩子就算上位了?说不定人家还觉得你无耻呢!”柳洁依因为这句话哭了好多天,然后去上海找罗烈,然后失魂落魄地回来,八成就是罗烈不要这个孩子。嘿,男人便是如此,没生下来的时候都不想要,等当真生下来了便死死也要抓住。

罗烈看到柳洁依,柳洁依正在输液,天天奋力想爬到病床上去,被他抱了下来,柳洁依昏睡着,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天天安静下来,歪头靠在他颈边盯着妈妈看,突然伸手摸了摸他腮帮子,“爸爸,不要磨牙,会吵醒妈妈。”床上,柳洁依消瘦得仿佛只剩了一把骨头,薄薄的皮肉几乎吹弹可破,他有种冲动要将她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可是又觉得无力,手指头也不想抬起。

医院的院长带着主治的大夫亲自赶过来,小心翼翼地汇报了病情,是肺炎,比较重,已经用了进口的药,需要小心的将养。如果她醒着,如果她没病,他非得……他冷冷地撇着窗外,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这个小混蛋就是有让他抓狂之后无计可施的本事。

柳洁依醒来,只见一屋子的阳光,床头还有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小小的水仙,她知道是管床的张护士,不由得微微笑了。这笑容着实惊扰了罗烈,等看到天天扑腾地要爬上病床,他才回过神来。

柳洁依抱过了天天,惊喜得几乎流下泪来,平静下来,便警惕又漠然地看着他,这是一贯的神气,并没有因为她生病而改变。这个女人似乎觉得生病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就由着儿子没大没小,没轻没重地跟她调皮折腾。他忍不住一把抓过儿子,“别在妈妈肚子上跳。”他生怕,她那样的脆弱,儿子蹦重一点,就将她压伤了。

“你别带天天走。”她突然开口,枯瘦的手伸向他,他鬼使神差地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还发颤,碰到他就往回缩,他一个没握紧就缩了回去,倒似是被他拨开的一般,她半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他,似激愤又似祈求“你不要带走天天。”

他觉得憋气,咬紧了牙,“你躺下,我明天再带他过来。”天天又不听话,看她醒了就再不肯跟他回去了,纽股糖一样要留下,他不知道为什么,竟是非将儿子带走不可。

柳洁依得的是肺炎,退了烧,似乎就好了不少,打了十多天的点滴,细弱得手背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眼,柳洁依再看打针都是死白个脸,别过头不敢看的样子。天天在一边也作出严肃的表情来,似乎打的是他的小屁股。打发走天天去玩,柳洁依嘟囔着偷偷吸鼻子,“疼死了,要不是天天在,我真想哭鼻子。”

苏雪纯淡淡然地翻着杂志报纸,“你本来就娇气,把孩子交给罗家吧,你扛不过人家的。”

柳洁依怔住了,好容易建立起来的温馨立刻烟消云散,“他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这样说。”

苏雪纯失笑,她和柳洁依同一天生孩子,都是因为车祸,她怀的孩子比柳洁依的小两个多月,当时她也是怀疑过天天看起来这样健康,并不似早产的,柳蕴周这个老家伙却是狡猾,非做出高兴到为老不尊的样子,说她生了个儿子,柳家香火有继,其实却是为了让他的宝贝女儿柳洁依忘记过去。笑着摇摇头,淡淡然开口,“你别忘记,孩子不是一个人能生的,你就算强撑着也是没有用,迟早也得被他们带走。”

罗烈在门外听见,便看见柳洁依脸色簌地变得苍白,想了想,决定将让天天留下陪她。

冬去春来,柳洁依出院,竟是要回天津,罗烈已经习惯了家里有天天制造的勃勃生气,听见竟是怔了一怔,儿子对他,竟是也没有多少留恋,抱着柳洁依的一只手,黏黏糊糊地蹭。即便是要回天津,也得住一晚,晚上带天天去吃烤鸭,她大病初愈吃不得炙烤荤腥,另外上的素菜和桂鱼,这个季节原本是没桂鱼的,他依稀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嘴特别叼,偏喜欢吃桂鱼,于是叫封肃联系了华中行辕,让飞机带了过来。

有天天在,柳洁依的注意力便全在天天的身上,至于这个季节如何会有桂鱼,她便没有想,看着天天想吃鱼,便夹了放在小碟子里剔鱼刺,她嗓子眼浅,吃鱼老是卡,剔鱼刺已经成了习惯,还好桂鱼鲜美刺又少最是得她喜爱,剔了几下,心里却是猛然一痛,以前她要吃鱼,他便给她剔刺,说她娇气,说以后带她去海边,有种大黄鱼只有骨头没有刺。正想着怔忪,碟子却被他端走,“你吃你的,我来剔。”桂鱼刺少,几下剔得干净,天天碗里放一块,另外一块却是放到了她的碗里。

她看着那块鱼肉发呆,罗烈也是怔住了,于是各自吃饭,默不作声。

吃了饭就回罗烈的住处,柳洁依抱着天天,“跟你父亲说晚安。”

罗烈和儿子早已不再是初见时候的剑拔弩张,摸儿子的头,要牵走,“天天有自己的房间。”

柳洁依怔了一怔,以往天天都是和她一起睡的,半天开口,“天天晚上踢被子的。”

罗烈不以为意,“有保姆的。”

柳洁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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