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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六朝云龙吟-第97章

小说: 六朝云龙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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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这些天试过几次,已经驾轻就熟,当即屏息凝神,双臂猛地一展,将真气注入刀柄。

一道白光电射而出,在柄上吞吐跃动。高俅挥起屠龙刀,带着一股狂飙疾斩而下。程宗扬双臂剧震,犹如实体的电光传来一股凌厉无匹的寒意,冰丝般侵入经脉。

高俅收刀而立,屠龙刀上一个细小的缺口正迅速合拢。

程宗扬手中的刀柄电光收敛,凝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刀身。

高俅脚尖一挑,刚才被斩断的短刀飞射而起。程宗扬挥刀劈去,那柄短刀应声磕飞,却没有像方才一样一劈为二。

高俅长笑道:“原来如此!”

说着他怀中的屠龙刀闪电般挥出,斩断了程宗扬手中黑白相间的刀身。

高俅“锵”地收起屠龙刀,“悟到了么?”

程宗扬被他最后一刀劈得浑身气血翻腾,呼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它的刀身就是真气凝成。修为越高,刀刃就越锋利。而且在注入真气的时候,刀身会保持呈现电光的状态,连屠龙刀也不是对手。”

“却让你捡了个便宜。”

高俅道:“一般习武之人随着修为提升。往往要换用合手的兵刃。若兵刃不相称,十成修为最多能施展出六七成,若是兵刃趁手,十成修为能施展出十二三成。因此有些武者一生大半时间都在寻找神兵利器。而你这柄刀能随着修为不同千变万化,遇强则强,若你有岳帅的修为,此刀的威力不在屠龙刀之下。一刀在手,终生受用,实在是难得的机缘。”

程宗扬叫道:“说得好听!这把刀现在离刀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我拿着和黑魔海的妖人去斗,要不了七八十来下就和赤手空拳一个样,我要听你瞎扯,不是去找死吗?”

高俅哈哈大笑,抬手把屠龙刀抛过来,“你且拿去。待斩了黑魔海的妖人再还给老夫!”

秦伴当在角门外等候,见程宗扬出来,立刻催车上前,接上家主。

“如何?”

程宗扬拍了拍包裹,“一支象牙,借来观赏几天。”

秦桧笑道:“不意高太尉手中有这般神兵利器,今次西湖之约,胜算又多了几分。”

秦奸臣八成已经有所察觉,但高俅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程宗扬只打了个哈哈,略过不提。

秦桧道:“离西湖之约虽然尚有数日,但以属下之见,还应及早准备。”

“这个局你来安排。”

程宗扬道:“后天晚上我有件大事要办,先不要打扰我。”

秦桧凛然道:“是。”

第三章

“掩饰气味吗?”

李师师眼波流转,想了想道:“倒是有一味药可以掩饰身上的气味,但时间不会太久。”

“有多久?”

“不沾水的话,五个时辰。”

程宗扬笑道:“够用了。”

李师师起身在架上拣取药材,一样一样放在用来分检药物的麋鹿皮上。阮家姊妹和李师师都属于小巧玲珑的女子,身材虽然不高,但凸凹有致,有着诱人的曲线。

她踮起脚尖,从架上取下药物,放在黄铜精制的小秤上称量,然后倒在硝制好的麋鹿皮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虽然只是取药、称量、分药的简单动作,但一举一动都充满女性的韵致。

尤其是她踮起脚尖,伸着洁白的小手,从竹架高处取下药物,动作就像舞蹈一样轻盈婉约。那具纤柔的胴体舒展着,从少女纤软的手掌到柔润的香肩,细致的柳腰,圆翘的美臀,一直到笔直的玉腿,每一处的曲线都优美动人,宛如一件完美无瑕的玉饰。

“我来帮你。”

程宗扬伸手帮她取下药物,“是这个吗?”

李师师扬首道:“错了,是旁边的。”

“这个?”

“右边的--”李师师忽然停住,接着玉脸飞起一片红霞。

家主站在她身后,这会儿伸手拿药,身体有意无意地向前倾斜,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她身上。隔着薄薄的春衫,能清楚感觉到他胸腹强健的肌肉和身体火热的温度。充满男性气息的身体半是挑逗半是无意地压在身后,让李师师身体被迫贴在药架上,她一手拿着小秤,一手扶着竹架。被家主碰触到的肌肤像触电般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程宗扬嗅着她发际处子的幽香,心里仿佛有一头大灰狼正在欢欣雀跃。小丫头,你既然跟我混,我就是吞了你,也是白吞……

忽然程宗扬身体一僵,接着从竹架上取下药材,“是这个了!”

程宗扬一把塞给李师师,然后转身离开药房。……

“什么事!”

接到召唤的程宗扬进门便问。

林清浦道:“王家出事了。”

“王禹玉?他不是已经去筠州了吗?”

“刚出的事。”

林清浦道:“本来是一桩通奸案,朝中两位官员与朝中另一位官员的妻子有染,要说只是一桩风流案,偏偏这两位官员是父子,被人抨击为行如禽兽,引得陛下大怒,结果审讯时又牵涉到王禹玉的次子,据说也与其妻有染。”

“干!宋国这朝廷可真够乱的……”

程宗扬道:“这事丢脸是丢定了,但也算不上什么要命的大事。用得着这么急匆匆地叫我吗?”

林清浦缓缓道:“有人检举王禹玉在先主大渐时,不请建储,与人密谋策立新君。方才宫中已经下旨,收王禹玉及其四子下狱。”

程宗扬愣了半晌,然后长呼一口气,“贾师宪可真够狠的!这是要斩草除根啊。会之知道了吗?”

“刚知道,已经去了王家。”

程宗扬拍案叹道:“咱们真是小看了贾太师,那老家伙打仗不行,争权夺势真是一等一的高手!一翻手就把梁师成和王禹玉拍得死死的。狠!真狠!”

林清浦微笑道:“此事对秦兄而言,倒非坏事。”

程宗扬一愕,然后恍然,“倒也是。”

本来秦桧作为自己的伴当,无论如何也娶不到宰相的孙女,这下王家彻底败落,哪里还能挑三拣四?秦桧若是提亲,正陷入谋逆案恐慌中的王家反而要承他的情。

程宗扬笑道:“没想到老贾给会之办了件好事。也算是回报老秦当日的一番辛苦吧。”

由江州之战引起的宋国朝局一番恶斗,到此终于尘埃落定,梁师成、王禹玉相继失势,贾师宪作为唯一的赢家,继续独揽大权。高俅作为军方的首脑,依旧风雨不动。而朝中腾出的位子,则给了一批年轻官员崭露头角的机会。

新设的宝钞局数月间接连发行三批纸币,从头到尾顺顺利利没出半点岔子,为宋国朝廷解决了燃眉之急。如今的程氏钱庄俨然成为宋国最要紧也最便捷的钱袋子,不过程宗扬这位宝钞局主事,在大多数人眼中仍然声名不彰,即使朝廷官员,也只知道是贾太师一手创立纸币,由户部发行使用。

程宗扬并没有在宋国扬名立万的念头,能够亲手掌控宋国实质上的央行,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树大招风,万一泄漏出钱庄承兑纸币大赚特赚的底细,免不了有人觊觎其中的巨额利润。打架自己有星月湖撑腰,用不着怕谁,但政局中的勾心斗角,程宗扬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比朝中那些鬣狗、秃鹫的修行还差得远,万一有高人下手,自己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此程宗扬除了拉拢蔡元长、韩节夫、史同叔这些新晋的官员,培植童贯、孙天羽这些暗线,对朝廷的权力斗争则是采取旁观态度。对他而言,有些事比当这个官更重要,比如--梦娘的身份。……

四月初七深夜,已经拆成废墟的武穆王府一片寂静,随着无偿供应砖石的告示贴出,整个王府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掘地三尺,所有好歹能值点钱的物品全部被搬走,只剩下一些连砌墙都用不上的碎砖瓦。

月色偏西,空无一人的废砖瓦堆上忽然微微一动,一个辨不清形状的影子一闪而逝,接着又恢复了宁静。

程宗扬伏在街旁的排水沟里等了片刻,然后飞身跃起,抬手在明庆寺高大的墙头上一按,跃入寺内,接着闪身掠入寺内的桂花丛中。

两名佩刀侍卫并肩从千佛廊走来,提着灯笼一处一处查看可能藏人的所在。

寺中的僧侣早已被赶到他处居住,这会儿整个明庆寺中都是皇城司和大内的人。明天一早宫中的太皇太后、太后和各宫太妃要到寺内礼佛祈福,贵人云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程宗扬早通过孙天羽这条眼线把明庆寺的防卫布置摸了个底儿掉,等两名佩刀侍卫过去,立即脚下一弹,悄无声息地掠过千佛廊。

宫中的贵人订在大雄宝殿举行龙华盛会,到时肯定戒备森严,自己要敢躲在佛像后面,恐怕不小心放个屁都有好几十高手听着,想查出梦娘与宫中的关系,根本就是做梦。

按照自己便宜侄儿送来的情报,宫里的贵人卯时六刻到达明庆寺,会在寺内稍事休息。地点是寺内的观音殿、往生殿等处。这几处殿堂,自己前些天藉着拜佛的名义逐一去过,最好的藏身位置莫过于太皇太后所在的观音殿--到达寺内之后,所有的妃嫔都要向太皇太后问安,用不着自己再挨个找过去。

程宗扬轻风般转过廊角,忽然灯光一亮,几名小黄门搬着桌椅从厢房出来,与他走了个面对面。

程宗扬几乎惊出一身冷汗,他往地上一伏,狸猫般蹿过廊角,掠到殿后。

几名小黄门都叫了起来,“有鬼!”

“蠢猪!寺里哪儿有鬼?是只花猫!”

“不是猫,我看得清楚,是条大黄狗。”

“是个耗子精!”

“是鸟!灰乌鸦!”

正吵闹间,一个公鸭般的嗓子道:“吵什么呢?”

几名小黄门连忙跪下来,“回公公,刚才有东西从这儿过去,不知道是猫还是狗。”

封德明眼锋一扫,“是何模样?”

几名小黄门各自比划,有的说猫那么大,有的说狗那么大,有的说才耗子那么大,颜色也五花八门,有说灰的,有说白的,有说黄的,有说黑的。

封德明原本生疑,寺内早已清查过数遍,哪里有猫狗出现,但七八个小黄门一番说辞没一个相同,却让他禁不住一乐。若是真有异状,至少有两三个目击者说辞相近,这会儿连大小颜色几个小太监都莫衷一是,只能是看花了眼。

“你们是染了心障,都去佛前磕几个头,虔敬些。”

几个小太监唯唯诺诺道:“是,公公。”

封德明从廊中负手走过,忽然停下脚步,双目如电般从廊顶扫过。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缓步离开。

程宗扬伏在千佛廊的阴影里,心里呯呯直跳。如果自己穿了六朝梁上君子惯用的夜行衣,这会儿早被老太监揪出来,被成群的大内高手往死里打。

幸好自己紧赶慢赶,做成这件夜用迷彩服。整件衣服全是用不规则的色彩图案拼成,色调以灰色、褐色和黑色为主,加上墨绿、深棕和白色。一眼望去,就像斑驳的墙面或者砖石,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那些小黄门顶多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印象,即使眼力出众的高手,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人体的轮廓。

能做出这件夜用迷彩服,还多亏了林娘子。阮香凝在林家这些年,整日扮做贤妻良偶,虽然只是装装样子,却学了一手好女红。反正她在房中也无事可做,程宗扬便画出迷彩服的大致图样,让她自己去做。这会儿牛刀小试,效果果然不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夜色渐渐变淡,接着映出一缕晨曦。忽然两声清脆的净鞭声划破黎明,脚步声变得嘈杂起来。

程宗扬伏在房顶的藻井内,屏住呼吸,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静静等待着。

几乎是顷刻之间,无数人马便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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