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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情好欢不迟-第70章

小说: 情好欢不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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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志维就是再焦虑,也要把自己武装好了才能杀回风城。

只有当他准备的满满的回来,才会在回来以后不是被竺婉琼再度利用,而是给她施加了一个巨大的压力。

因为他的武装够好,所以,即使竺婉琼怀疑幕后大量吃进竺氏股票的财团是他在背后操纵,却也没有心力去求证,去排挤。

商怀桓三个年轻人每天都把竺氏的股票推到最高点然后再让它跌倒最低谷,只这一件,就已经够竺婉琼忙得焦头烂额了。

竺婉琼强势了一辈子,可终究也没能扛得住年轻人狂轰滥炸般的流言蜚语。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竺婉琼如何对付她的情敌、她的哥哥的,如今他们的后代就如何对付她。

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竺氏注定要以惨淡收局,接受不适应竞争的结局。

女人到底是女人,像这样波折云诡的商圈,本不应该她们参与进来。

竺志维要求由他亲手结束竺氏,一是报复竺氏当年对他的抛弃,二也是不希望书韵在这泥水浑杂的商业池塘里越陷越深。



书韵坐在秀园主卧起居室的玻璃窗前沉思良久。

这是自商怀瑛去世后,她第一次这么安详地呆在主卧里,仿佛过去所有一切魔鬼一样的记忆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是随着商怀瑛的失去,而是随着商怀瑛真正死因的可能揭露。

生下他的人同时收回他的命,天底下命运如商怀瑛的只怕找不出第二个。

砰然生出的同情心盖过恐惧心里,此刻书韵待在往昔曾被五花大绑的小小空间里竟然没有一点害怕。

她甚至还能平心静气地思考问题。

她在想:放手竺氏,她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她到底离还是不离?

回想商怀瑛的一生,书韵庆幸自己还留着小命。连亲生的母亲都能算计得自己性命成忧,这个圈子这座城,果然如她母亲早就预言过的一样,大染缸一个。

她本无心跳入这染缸当中,她留在这座城市里,原本只因这座城里有他。

商怀桓,那个她一度以为可以携手一生的男人。

五年来,她踽踽而行,始终没有迈过的坎也就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创伤。

如今所有真相都已经打白,她需要原谅他吗?

她不!她早说过,她的字典里这辈子都没有“原谅”二字。

但是,其实她可以试着遗忘。

就像遗忘对凌峰父亲的仇恨一样,她也可以遗忘掉对商怀桓的怨恨。

恨了这么多年,说到底也是因为这么些年她没有成功把他从自己心里赶出去的后果。

书韵唯一难过的是,如果答应了竺志维,她退出风城商圈,她该如何跟黎池交代。

黎池纯净得像一颗夜明珠,在黑夜里照亮了她的心房。

那样一个透明的几乎没有瑕疵的男人,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地为她闯入了风城这个大染缸,她要是说退就退的话,让他怎么抽身?

虽然黎池从来不要书韵向他解释什么、交代什么,但是做人都要有个原则,那就是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

书韵想起商怀瑛临终对她说的话。

商怀瑛一辈子将书韵当玩物一样拘在身边,书韵从来不祈望这个人在对待她的态度上能有所转变。

但就在商怀瑛病逝前的一个晚上,商怀瑛忽然转性没再绑她手脚。他们一个卧在卧室的大床上,一个蜗在起居室的小榻上,背对着背,谁都不睁眼看谁。

商怀瑛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开口:“凌书韵,如果哪一天我死了,希望你不要怨我。你我天生一对冤家,我过去那样对你,这都是命!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人做人是有原则的,原则上,你跟我犯冲,就别想我能对你好了。这是原则。你别不信。我这几年掌管着风商银行,什么坏事都做过,但原则性的东西,我绝不碰,别人要是碰我的,我也坚决不妥协。你还年轻,也许不懂我会说什么的,但总有一天你会都明白的。书韵,不是我不想对你好。我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跟黎池的一模一样,干净的像个孩子。其实秀园五年,你俩就像是我的两个孩子一样,我作为家长,教育、鞭策你都是为了你好。凌书韵,我死以后,会把你安置妥帖的。不用再担心我这个恶魔日夜来骚扰你了。但是,书韵,我得提醒你,要当心阿池。虽然阿池是我的人,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我纵横商界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有他这样的人,机关算尽,眼睛却无辜得像个孩子。……他这样的人,除了我,你用不好。”

在商怀瑛有生之年,凌书韵连背对着他都不敢大声吐气,那晚商怀瑛莫名发感慨,书韵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听进脑子里,却不敢反驳和质疑。

不敢反驳他为什么坏事做尽了还要假做慈悲地临了关怀她一下。

不敢质疑他为什么视黎池为手心肉却死前要她提防他。

难道仅仅是为了阻止她把黎池从他身边抢走吗?

书韵无法理解一个男人的嫉妒心。

但是第二天一早,商怀瑛就因为突发心梗去世了,他留下的种种疑难,如烟云一般缭绕在书韵心头久久未能散去。

对商怀瑛的第一个反驳书韵现在大约知道了答案。因为父母的关系,她注定与商怀瑛不会有姻缘,甚至一辈子都是死仇,所以,以商怀瑛的原则,他歇斯底里对待书韵不触犯他的原则。

但是黎池呢?

黎池为她倾尽了身家,她还能这样怀疑他吗?

商怀瑛的原则应该不包含“嫉妒”俩字,书韵想。这是唯一能解释商怀瑛为什么离间她与黎池的原因。

那她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书韵始终下不来定论。

书韵瞥眼往下望,秀园里的梅花已经开出了花骨朵,来年春天,一定又是一个傲骨铮铮的秀园。

圆门下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是黎池和商怀桓。

商怀桓一直在竺氏顶楼等着她与竺志维交谈结束。她中间吃了两顿饭,商怀桓大约连米都没见着。她从竺氏出来,一路飞车秀园,商怀桓没有拦她只是一路紧随。

书韵到达秀园就已见着了黎池的座驾。想来没有她的莫宅,黎池带着忒尴尬,所以干脆回到了秀园。

因为她,黎池已经无家可归了。算来,也就只有秀园这个地方可以容身。

凌书韵虽然是现如今秀园法律上的主人,但要论主人,凌书韵算的话,黎池绝壁是真正的秀园主人。

秀园一派清如水的修饰,都是为黎池这个清澈如水的男人而修饰的。

当初商怀瑛修建秀园,就是为了给黎池一个家。

后来商怀瑛借着书韵的由头搬离商门来到秀园,也是为了给黎池一个完整的家。

黎池是商怀瑛的宝,他想要的,商怀瑛都愿意给。不就一个家吗?两个人不够,他还能再给他拉来他最如眼的女子放在这园子里供他俩使唤。

在秀园,与其说,黎池离不开书韵或者书韵离不开黎池,书韵更愿意相信,是商怀瑛离不开黎池。

商怀桓回到风城也有些时候了,不知他有没有看出一些三三两两,书韵总觉得他待黎池的态度太过暧昧。

当时书韵不过是一点点表示出自己喜欢黎池的感觉,商怀桓就急不可奈地恨不能折断她的脊梁骨。

可对肇事者黎池,商怀桓却始终保持彬彬有礼,就像二人现如今面视的梅林一样。

完全没有开放的梅林,书韵不知道它能有什么看处,但是两个男人已经看了许久了。

她发呆多久,他们就看了多久。

难道,他们也想要以梅为妻?当然,那时候不可能的。

书韵眨干了眼睛也感觉不出他俩的意思。

直到,他俩差不多同时接到一个电话,同时往她的方向走来。

书韵大约能猜出是莫宅的呼叫,也跟着趿了鞋,提前一步下楼等他们。



商怀桓与黎池几乎是一道挤进大门的,面向书韵,又同时开口:“竺氏,垮了。”

“垮了?这么快?”书韵万没有想到,换竺志维动手的话,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对。股指跌的太厉害了,连续几天下来,竺氏地产的几个大董事都坐不住了。竺志维亲自出面说服他们将手上剩下的股份都转给他。竺婉琼成了孤家寡人,完全不堪一击。”商怀桓接口道。

“完了?”

“是的,完了。竺婉琼因为受不了打击,自己去公安机关自首了,说给商怀瑛下药的主意是她提供给商妍孜的。主动承认,她是谋害商怀瑛的主犯,商妍孜不是。”

“还有吗?”

“还有就是她对当年为凌峰提供度假山庄的图纸不假,但对竺志维冤案一事拒不承认。”

“那么,竺志维的冤案翻了吗?”

“……目前还不清楚。”

“哦?有点不够完美。”

父女对谈许久,竺志维回来想要重新娶回第一个女人,这事上他没有瞒着书韵。但那个女人有一个心梗,就是对当年竺志维犯下的错误坚决不能原谅。

竺志维想要与她重修旧好,当年之事,就必须解释清楚。

但现在,竺志维雷厉风行解决掉竺氏,自己的问题却并没有得到解决,书韵不得不怀疑,这是竺志维提前启动了临时预案,很大程度上说,可能就是为了逼她早下决心。

是留还是走?她痛快一点,竺志维也好有充分的时间给她备案。

忽然多了一个父亲其实也不赖,至少走了二十七年的人生,终于有一个人开始无时无刻地关心起她了。

书韵莞笑着面向黎池,轻轻道:“池,你对得起他了。”

“?”商怀桓疑惑着睇向对视的书韵与黎池,没来由的这一句话,他们打的什么暗语?

黎池浅浅一笑:“是的。”

“那么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我随你的心愿。”

“池我知道你一直有一个心愿,我也想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但是池,我现在想要退出了。你愿意跟我一起退出这里的是是非非吗?我们到一个别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去,安安静静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好不好?”

“我听你的。”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书韵说什么黎池就应什么。

“太好了。”

书韵兴奋地从地上挑起,伸着胳膊楼主黎池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高兴地像个小孩。

“呵呵。”黎池微微笑起的唇角慢慢裂开,随着书韵的心花怒放,他也终于抑制不住地随着他心襟荡漾。

没有什么项目,能比叫自己的女人这么开心来得成功的。也许今天放弃风城的一切,对黎池来说,将失去他生命中再没有机会可得的泼天财富。但如果用这些财富能换掉书韵过去种种的悲情,黎池愿意拱手让出这些财富。

从第一眼见到凌书韵开始,黎池就没能从她的魔障中走出来过。

过去商怀瑛不择手段地折磨凌书韵,多半都是因为他离不开她的眼睛造成的。

黎池喜欢书韵不能自拔,但是过去五年,他始终与她保持着既定的距离不敢相扰。

他不能爱她,因为他给不了她爱。

他一个连自己都不能自主的人,如何给人幸福?

商怀瑛深知他的秉性,就利用凌书韵,将他牢牢绑在自己的身边。

真是男人有什么不能有软肋。

书韵成为他的软肋,致使他五年摆脱不了秀园的魔咒。

秀园二楼的主卧,如果说,书韵咬牙切齿地恨的话,那么他则是恨入骨髓地不可言喻。

他、商怀瑛、凌书韵,他想要的他给不了,她不想要的他却硬要塞给他,而他们想要的永远都隔了一条银河,没有鹊桥,到达不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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