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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闹蝉儿-第10章

小说: 闹蝉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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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菲还在一旁叨叨念着:“ㄟ,你这人怎么这样爱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说,你也坚强点吧?”

庞辙严莞尔,这卓菲倒是劝出一肚子气来了。他这徒儿要够坚强,要能不哭,就不是他认识的柳梦寒了。

庞辙严侧着脸垂眸,伸手,大掌忽然覆上柳梦蝉那小小的脑袋。

感觉到脑门上忽落的暖意,梦蝉一震,听见师父低沈的嗓音──

“梦寒,师父陪你回柳家奔丧。”没有安慰的话,只是淡淡的一句。

梦蝉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看见师父黝黑的眸子也正俯望着她。“师父……”她感激又感动地吸吸鼻子,又抹抹脸、揉揉眼。“谢谢师父。”她哽咽地一句。

庞辙严望着梦蝉红红的鼻,红红的眼,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心又升起了那种莫名的奇异感觉,一种酸酸麻麻的滋味,一种心被什么掐了一下的滋味。

“我也陪你去!”卓菲拍胸豪气道。

“妳当然也得去。”庞辙严瞥她一眼。“我顺便送妳回师门。”

卓菲不依,噘起红唇抗议。“回去?我才不要!人家好不容易才见到你,除非你答应和我永远留在师门不离开,那我就回去。”

庞辙严一改先前对她的态度,脸一沉厉声斥道:“胡闹!”他肃然教训起她。“妳擅离师门,一个女人家只身在外头乱闯,这回差点连命都没了,还净说任性话?这事由不得妳作主!”

卓菲听他这样严厉的教训,漂亮的脸霎时凛住。

庞辙严也寒着一张脸,毫不妥协。

气氛凝结,变得异常沉重。

这会儿梦蝉也不敢哭了,方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他们忽然就僵起来了?梦蝉笨拙地试着缓和气氛。“呃……卓姑娘,先吃饭吧……”她尴尬地陪笑。“妳瞧,汤都要冷了,我给妳盛一碗喔……”

梦蝉盛了一碗端给卓菲,她却忽然狠拍桌子,“啪”的一声,吓得梦蝉打翻了那碗汤。

“师兄!”卓菲瞪住庞辙严双眸喷火。“你到底还要逃避多久?”

逃避?逃避什么?梦蝉一边抹着桌子,一边满腹疑问地看师父。

“就知道妳又要提这事。”庞辙严瞥了卓菲一眼,口气颇为无奈。

“是,我就要提,这事合该有个了断了吧?”

庞辙严冷着脸。“妳别为难我。”

卓菲也凛着脸。“就要为难你,不、是师兄你为难我!”

梦蝉听得一塌糊涂,什么跟什么啊?她问卓菲:“什么事啊?”

卓菲撇过脸来瞪着梦蝉,指着庞辙严高声道:“我和他的婚事!”

“你……你们……”这个晚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吓?梦蝉结结巴巴地看着卓菲。“你们……你们有婚约?”这太扯了!她心仪的师父和这位卓姑娘竟有婚约?晴天霹雳啊!瞧卓菲一脸笃定不似在开玩笑,而师父也没有否认。

“当然。”卓菲亲密地挽住庞辙严手臂,昂着漂亮的脸儿骄傲地道。“你师父不仅仅是我卓菲的大师兄,更是我的末婚夫,我们已经定亲了。梦寒,喊一声师娘来听听。”

庞辙严蒙住脸,忽然觉得头很痛。

梦蝉则是一脸沮丧地看着卓菲挽着师父的小手,她亲爱的师父已经有末婚妻了?她抽气一声,忽然“哇”的又哭起来了,这次哭得比先前还要大声,还要凄厉。

卓菲吓了一跳。“你怎么又哭啦?不是已经叫你节哀了吗?人死不能复生啊,你哭也没用啊,喂──”

卓菲大吼大咆,庞辙严一脸肃然沉默,梦蝉则是不断地嘤嘤哭泣,她耳畔一直回荡着漂亮的卓菲说的话:“他是我未婚夫,我们已经定亲了。”

好痛喔!她的心好痛喔……

梦蝉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和父母的死讯一般教她痛彻心扉,霎时她明白,自己真的好喜欢师父。或者,喜欢已经不足以解释胸腔那满溢的情怀,或者,比喜欢更多一些。要不然,她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狗屋橘子说030

单飞雪《闹蝉儿》kwleigh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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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晨,麒麟山弥漫着晨雾,朦胧了前方道路。

很冷、很冷的一个早晨,这一天他们要下山。

卓菲在用过早膳,看见庞辙严准备穿上袍子时,她记起来,抓了袍子就笑。

“唉呀,都忘了。拿来,我帮你将那裂痕拆了重缝。”

梦蝉听见了,昂起脸来看见师父默默拿回袍子。

“甭麻烦。”他抓着袍子忽然撇过脸来,看了梦蝉一眼,梦蝉心慌地立即低下脸,但师父的话清清楚楚传入她耳里。

“那小子缝了大半天才补缀好,妳这会儿嫌丑三两下把它拆了,他不知又要躲去哪儿哭了。”

“什么?”卓菲听了看着柳梦蝉说。“是你缝的啊?”她哈哈大笑。“男人就是手拙。”

如果卓菲知道她是女的,肯定会笑得更大声──梦蝉悲哀地如此想。

不过师父没让她拆了重缝,梦蝉心底是高兴的。

一行人就在寒冷的冬晨离开麒麟山,前往柳家庄。

※※※※※

柳府已成一片废墟,邻居好心地将柳老爷及夫人全葬在后院。

“爹、娘……”梦蝉难过地上香,哽咽地道。“我有乖乖跟庞师父习武,我学会了超影式……娘,妳要看吗?”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你们就这样走了,叫我以后怎么办?”这儿还能住人吗?娘死了,比武大赛也不必参加了。梦蝉只感到前途茫茫,形单影只。弟弟柳梦寒也不知流落何方。她低声啜泣,忽然一下子世上只剩她一个人似地,无依无靠。

庞辙严捻香,对着墓冢,豪气万千承诺道:“柳爷,您曾有恩于晚辈。放心,梦寒就由庞某负责安顿于师门,绝不会让他只身流落江湖。”

梦蝉讶然,仰脸看师父一脸笃定,这……师父要带她回去?

卓菲惊呼,凑身上前抓住师兄臂膀。“什么?你要带他回师门?你是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庞门一向不轻易收外人的。

“我从不说笑。”庞辙严不理会卓菲的抗议,径自将香插上,然后掸掸袍袖上细尘。

卓菲瞥了柳梦蝉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向他悄声道:“你明知咱们庞门的规矩──”她顿了顿,又看了一脸莫名的梦蝉一眼。

“我明白。”庞辙严泰然自若地拂袖,他也看了梦蝉一眼,那一眼有着无限温情。“总不能让我的徒儿流落江湖吧?”他微笑。将柳梦寒留置庞门彷佛是最好的安排,既然他双亲皆亡,也不可能参加比武大赛,而且他还年轻,镇日同他在麒麟山瞎耗也不是长久之计。

卓菲很不以为然。“我以为你让他流落江湖都比回庞门好。”她压低声音地道。“你想害死他啊?”没想到这话还是清清楚楚地教梦蝉听了去。

死?梦蝉大吃一惊。怎么忽然和死扯上关系?

她惊恐地瞪着师父,师父也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她听师父落下一句──

“真会死,那也是他的造化。”

梦蝉惶惧地退步望着他们,寒风扑过她的脸;墓冢前,师父和卓菲忽而有志一同地用一种很阴森的表情看向她。两人沉默不语,似乎有了决定。

怎么回事?梦蝉忽然寒毛直竖。她怎么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

几日后──

“师父。”梦蝉局促不安地轻轻喊着,可是没有人理她。

“师父……”她不安地扯扯胸前衣物,再唤──还是没人理她。

前方,庞辙严和卓菲忙着讨论他们手上的东西。“这个应该够硬。”卓菲说。

“这个对梦寒来说,好象太大了。”庞辙严摇头。

“师父……”梦蝉更不安了,她心中充满疑问。

他们讨论一阵,终于决定了。转过身来,庞辙严手中拎着他们好不容易选定的对象朝梦蝉走去,并指示她穿戴上。

梦蝉终于忍不住发出疑问。“师父,为什么要穿甲胄?”她困惑至极。她拉扯着身上笨重的钢铁甲冑。

卓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帮着庞辙严将笨重的头盔替梦蝉戴上。

梦蝉就这么滑稽地穿著甲胄戴着头盔,立在武行内。“为什么要戴头盔?”她又问。

“你要跟我们回庞门吧?”卓菲睁眸道。

庞辙严付银两给商家。

卓菲看着柳梦蝉清秀的小脸儿几乎埋在笨重的头盔下,那头盔还在她顶上晃着,卓菲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你比我还瘦小,有时我甚至觉得你像个孩子。”她笑玻Р'地帮梦蝉调整头盔。

庞辙严看着头盔下梦蝉那一对惶惑不安的黑眼睛,他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惶惶不安地藏匿在笨重的甲胄内,小小的个头,一副非常需要他保护的模样。

她惊慌地道:“师父,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她问个不停,觉得一切太诡异了。

卓菲掩住嘴儿神秘兮兮地笑望着庞辙严。

庞辙严上前当她是个孩子似地,很自然地就牵住她小小的手儿,走出商行。“因为我们要回庞门。”他说道。

师父牵她!梦蝉脸儿一红,感受到那包围着她手儿的厚实温奇。сom书暖大掌,她的心瞬间怦怦直跳,这是第一次,师父牵她的手。她既紧张又莫名兴奋着,因为这也是第一次,她让一个男人牵着。

卓菲笑着忽然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背,她吓得惊跳,回头见卓菲笑嘻嘻地道:“你马上就知道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了。”她眨眨眼。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高耸入云的拱门牌坊矗立在山岳一隅,巍巍青松随风摇晃,白云悠悠。

牌坊上两个鲜红豪劲的大字:“庞门”。牌坊后是豪华宅邸。

“准备好了?”庞辙严瞥了卓菲一眼。

卓菲甩辫咬在唇间。“好了。”她抽出袖里小刀。

“梦寒?”庞辙严听不到回答,又喊了一声:“梦寒?”回头看见那小子张大着嘴,还在为那高耸入云的牌坊错愕着。他怒喝:“梦寒!”

“是,师父。”她奔上前,由于穿著甲胄行动缓慢笨拙。好不容易才跑到师父身边。庞辙严又望向卓菲──

“行了。”卓菲点头,在梦蝉震惊的目光中,一脚踹开大门。她吼道:“我回来了!”

瞬间梦蝉只听得咻咻咻好几声,胸前一痛,她低头一看,她胸前的甲胄插满了利箭!“啊──”她发出鬼哭神号般的尖嚷。

同时庞辙严及卓菲已身手俐落地闪避开千百枝箭,而梦蝉只一径恐惧地尖叫,还没叫完,庞辙严已将她身子一拎,同卓菲飞进宅底。

梦蝉脚才落地,便听见顶上锵铿清脆的声响,抬头一望,“啊──”…这次她叫得更凄厉、更尖锐。天呀,千万枝银针如雨般撒下来,她双手握拳瞪大眼睛,哇哇大叫,那叫声几乎要掀了屋顶。

同时卓菲俐落地以一个漂亮的刀花隔开顶上银针,庞辙严也轻易地以掌风扫偏上方利针。至于武功超烂的柳梦蝉,还好有师父为她准备的头盔防身,但那些针实在锐利,插满了她一头盔。

她没受伤,倒是因为受到太大的惊吓,尖叫完已经双腿发软,胸前插箭、顶上插针,皮皮剉地在原地颤抖。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庞门怎么这般恐怖?她伸出颤个不停的手搭在师父肩膀上,有气无力虚弱地哀求。“师……师父……我……想回……麒麟山。”

“说什么蠢话!”他斥责,抓着她就和卓菲大步跨进内廊,进门前回头看梦蝉一眼,嘱咐道:“闭气。”

“嘎?”她正手忙脚乱地拔出胸前利箭,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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