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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高中回忆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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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绕着海岛转了一圈,回到刚刚上岸的那块沙滩上时,几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我招呼大家赶快准备晚饭。大家分头行动,从船上搬下一大堆炊具,又找了个岩洞。那洞不怎么深,整个空间足够躺下十来个人,又没有杂草,非常干净,倒是个天然的好房子。我在洞口搭了灶,便和李斌出去捡柴了。莉儿和张敏自然而然地当起了厨师。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拾点柴就和捡几块石头一样容易,没多时我们就捡了一大堆。张敏和莉儿烧火炒菜的技术看来不怎么样,两人弄得满脸的灰,像是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我拿过相机给她们照了一张。我想就凭她俩脸上的那些灰,在教室里也是可以引起一场轰动了,因为他们都是那么的少见多怪。

找了块大而平的岩石,我们席地而坐。张敏分着碗筷倒着可乐,莉儿把菜一道道地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地。我和李斌看着那一桌菜,眼睛都快流口水了。张敏刚递过筷子,我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筷葱烤肉往嘴里塞。那样子估计和已经饿了三五天的乞丐差不多。可是嚼了一会儿后我明显地感觉到味道有点不对劲。我连忙吐出来急问:“你们放了什么?”

“糖啊!还有一点辣椒粉。”张敏神气地说。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葱烤肉还要加糖和辣椒粉的,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是她错了还是我错了。莉儿见我的样子挺潇洒,(嘴里还挂着半口葱丝,甚像黄果树瀑布)连忙拿过相机拍了一张。

再看李斌,他也和我一样狼狈。他夹的是一筷大白菜,吐得比我更快,连话都没说,就跑到洞里去漱口了。莉儿看了奇怪也尝了一口,照样吐了出来,她苦着脸说:“我放得盐不多啊!”

“我也放过一次。”张敏补上说。

又尝了其它的菜,多是各有滋味在其间。我和李斌尝得瞠目结舌,看看满满一地的菜,五颜六色,七彩缤纷,八面玲胧。却都是油画师的作品——只准看不准吃的,不禁遗憾的直叹气。

把每一个菜的缺点都说了一遍,张敏和莉儿不服气,到亲自尝了,才吐吐舌头表示抱歉。不过从美学上来说这些菜的确称得上为一流,于是也取过相机对着那满满地一桌菜拍了一张,以作日后欣赏之用。之后我们把所有的菜都倒入一个锅重新煮了一遍,如此倒也百味俱全,别有一番滋味。四人敞开肚子,大饱了一餐后便席地而睡了。真有一种快活似神仙的意境。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风声,我触电式地跃起,感到慕名的恐惧。小时候我就听说过风在大海里的威力,而且也在电视里见过几次。东南方的天空已经一片乌黑了,像有妖怪在吞云吐雾,兴风作浪。海面已不再是刚才那温柔的面孔,转而变成了狰狞的鬼脸。一个个浪花,拍得岩石悲声不绝,那溅起的一排排白沫,让人惊惶失措。

“怎么了?萧海。”莉儿问我,张敏和李斌也站了起来。我确定他们已从我的脸上意识到了什么。

“起风了,我们今天回不去了。”我望着远处的大陆轻声地说,

“那怎么办?张敏急了。”

我回过头发现他们都惊恐地盯着我,不由地更是心慌意乱,勉强劝服自己镇静,说实在的,我根本就没什么搏风击浪的经验,不过是听人说过而已。

那条船在海浪中挣扎着,像一匹被拴住的野马。“船不能紧靠在岸边!”我自语道。

“那我们到船上去吧!”莉儿急切在说。

“不行,在船上很危险的,万一——”我不敢说下去了。看了看莉儿他们,我又急忙把视线移开。那乌云更近了,风也更大了,岛上的树木像发了疯似的跳着“迪斯科”,那发出的声音好像魔鬼的低吟。“李斌,你和她俩留在岛上吧!那个山洞背风,比较安全,生一堆火,千万不要让它灭了,”我的语气有点像命令。

“嗯!”李斌严肃地点了点头。此刻,我真觉得我们有点像是狼牙山壮士了。我的心里不禁一阵颤抖。我几乎已经开始后悔出来游玩了。

“那你呢?”莉儿的眼睛尽是柔情。她的这一句问话使得我精神倍增,多了不少勇气。

我装得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放心吧,这么个小海是淹不死我的。”话虽如此,其实我的心里怕得要命。我偷看了莉儿一眼,怕她看出我的心虚,急忙把视线转向李斌道:“雷雨马上就来了,你们多准备些柴火吧!万一有什么事就大声地叫我。”

李斌依然“嗯”了一声。我飞也似的朝小船跑去。王亮正在船上无助地望着。

我把船停在了离岛二十来米的地方。船靠岸太近,容易撞到岩石。此时浪已经很大了,船身晃得利害,几乎再差一点海水就可以从船的侧边上注进来了。王亮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一动也不敢动。

雷声由远而近,舱外已经一片漆黑,风似乎小了点,雨却倾盆而下了。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小仙岛只有在闪电的那一瞬才能看到个轮廓。不过有一点火星能看得很清楚,闪闪烁烁,时明时暗,却总是亮着,安安静静地亮着,像一颗星星。

十四

 “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我轻声地问自己。

“萧海。”巨大的雨声中,好像夹杂着一个极小的声音,难道他们出什么事了?大脑急速地判断着耳朵带来的讯息,恐怖感顿时漫布了全身。我问王亮是否听见。他摇了摇头,于是只好怀疑耳朵的能力了。

“萧海!”然而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们真的有事了。

“喂——”我大叫了一声。希望能让他们听见,但良久却没有回音。我好想马上飞到岸上去看看,但我知道船是不能靠岸的。又有几次声音传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跳出船舱又大叫了几声,可声音依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此刻我真是恨透了自己,是自己把他们带到海上来的,又是自己把他们留在荒岛上的。我抬起头看着天上炸响的闪电,任凭雨水从头上划到脚底,我不知是该祈祷还是诅咒,又试着喊了几声,但依然没有反应。

“会不会是催命鬼在叫你?”王亮胆怯地说。

“催你个大头鬼。”我回头向他吼道。他顿时缩成了一团,缩在船舱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我又失魂落魄地回头向火星处望去,觉得它在慢慢地变暗,不由的更是心急如焚。担心在刹那间吞没了恐惧,|奇+_+书*_*网|我一纵步便跳入了水中,冰冷的海水立刻包围了我的身体。这水比我想象的要冰冷的多。我也顾不得后悔了,极力地向火光处游去。一个又一个浪迎面打来,我只觉得身子在上浮,又在下沉,上浮时见得到火光,下沉时却漆黑地仿佛坠入了地狱。海水好几次冲入我的口中,那咸味真比莉儿的白菜汤还利害。可我已经无路可退——身后早看不见了小船。

游了好久总算隐隐地看到了岩石,我摸索着上岸,沿着岩石爬上去,却不小心让石头绊了一跤,膝盖和手掌顿时像炸开了爆米花。我攀着岩壁又爬起来,竭力地止住泪水,不让它溶入冰冷的雨水。又摸索着走了几步,终于又看见了火光,不由地催促脚步加快。快到洞边时我已经跑了起来,一头冲进去把他们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怪物从天而降了。

过了几分钟,李斌才认出了我,喉咙底发出“萧海”两个字。

“萧海!”张敏边说边向里缩着,又用颤抖的声音说:“萧海,你是人还是鬼啊?你淹死了也不用来找我们啊!是你自己要到船上去的。”那声音已和哭没什么差别了。

我看了看自己也吓了一跳,浑身湿透,还血渍斑斑,一头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半遮了眼睛,的确不像一个人的样子,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否已经死了。还好身旁的岩壁还映着我的影子。再看看莉儿,她也胆怯地往里靠着,只有李斌依然站在原地发呆。我无奈地笑了笑向火堆走去。

“不要过来啊!”张敏抱着莉儿哭了起来。

“我还没死呢,干嘛这么怕我,亏我还受这么大的罪来看你们。”我拿了根带火的树枝移近自己的面孔,让她们看个清楚。李斌已经打消了疑虑,正欲和我说话,张敏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说:“说不定是妖怪变的。”

“张敏,你再乱说!我吃了你。”

“你真的是萧海?那你怎么过来的?”莉儿望了望外面的大雨说。

“我是不是萧海,你都认不出来?”我失望地只顾揉起了受伤的膝盖。裤子已经破了个大洞,血依然在流出来。

“你们两个放心吧!我用脑袋保证,他是萧海。”李斌过来拍着我肩膀笑着说。莉儿大概也不再怀疑了。只有张敏依然贴在洞底不肯过来,这都得怪薄松龄这小子,吃饱了没事干,写那么多“人鬼情未了”,害世人到如今这年代了,还神经兮兮地,真是造孽啊!

“船呢?王亮呢?”李斌急切地问我。

“萧海,你怎么过来的?怎么又湿又伤的?”莉儿也问我。

还是先回答李斌的,“船没事,王亮被我吃了。”

“你别开玩笑了,”莉儿白了一眼道:“快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当然是游过来的,难道我还会飞啊!”我瞪了她一眼,又转身对李斌说,“你刚才有没有叫我?”

“叫了”他吞吞吐吐地回答。

“为什么?”

李斌看了看莉儿和张敏说:“雷声一响,她们就吓得哭了起来,我一时不知所措,所以只好叫你了。”

“开什么玩笑!”我几乎吼了起来,原来就这芝麻大的事,害我担惊受怕不算还差点送了命。我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地呆在船里,偏偏要跳进那冰凉的海水中去受罪,要是真有事倒也罢了,而事实却只是自己在找死。我真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若是在平时,我并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但是想到刚刚在海水中挣扎时,脑海中涌现出来的恐惧我就不寒而栗。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上案了,是的在海水中挣扎的时候,我根本分不清方向,如果我游错了方向——洞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而洞外却像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道道闪电像一个个导弹炸出的火花,雷声风声雨声夹杂着快撕裂了心扉。

六,

“你的脚没事吧!”莉儿满脸愧疚地问我。看到我这一副神情,莉儿的眼中居然已经闪起了泪花。面对那可人的目光,我的心就像鱼骨扔进了盐酸,软得可以打结了。总不能为了要让她们良心不安再游回去吧!再说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想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没什么,只是伤了点皮肉。”如果我再苦着脸,跳到水里去的恐怕就会是他们三个了。“李斌,我们带的年糕还没用过呢!这么好的火别浪费了。”我冲他笑着说,其实是不想让他太内疚。

李斌依然站着不动,低着头不敢看我,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批评。洞里的空气也像结了冰,任凭火烧得那么旺,都没有一丝熔化的迹象。张敏依然贴着洞底,苦丧着脸纹丝不动,仿佛已和岩石合为一体。显然她已不再怀疑我是妖还是鬼了,我也猜得出,她正在为刚才的话诅咒着自己。

“喂,你们想不想吃年糕了?”我问道。

莉儿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白布,要给我包扎,激动得我忘了所有的委曲。她轻轻地擦着伤口周围的血渍,还不断地往伤口上吹着气,那感觉就像皮肤上擦了酒精,凉快无比。“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她心疼地喃喃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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