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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静静的辽河+童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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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

“五嫂啊,你算是说对喽,太对啦,解放后,她家老爷们被八路给毙啦,而她则被送到

煤窑配给了煤黑子。一提起煤窑,我就打冷战,黑女人每个月都约么着下窑的煤黑子,差不

多要开饷啦,便领着我们几个姑娘去煤窑接客,由于价钱相当便宜,许多挖煤的人都愿意干,

这可苦了我们几个姑娘,一天到晚都不用下炕,两腿一掰,一个接一个上来操,操到最后,

小便都麻啦,什么感觉也没有啦,褥子上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煤黑子射出来的玩意。这就叫

报应,为了多挣几个钱,黑女人拿我们当牲口使,到头来,她被配给煤黑子,成天让煤黑子

操,活该。”

“挨,女人那,到这个世上就是受苦来的!”奶奶感叹道。

“光复那年,”褶子继续说道:“光复那年,老毛子杀进了奉天城,奉天的临时政府出

钱组织窑姐,说是慰劳帮咱们中国人赶走小鬼子的老毛子,黑女人见钱眼开,便把我们几个

姑娘全都送了过去。我的妈啊,五嫂啊,我这辈子可是什么都见识过啦,老毛子的大鸡巴长

得吓人,简直快赶上驴鸡巴长啦。

浑身上下全是黑毛,还有红毛,长黄毛的也不少。老毛子好像特别爱玩女人,他们身高

马大,拎起我来,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大鸡巴操得我死去活来,他们的身上有一股呛人

的臭味。“

“老毛子更不是物,”奶奶愤愤地说道:“不管是小鬼子,还是老毛子,没有一个是他

妈的好饼,老毛子就爱女人,他们一来,到处找女人,吓得女人都不敢出屋,好人家的闺女

没少让他们糟踏。”

“是啊,政府的官员跟我们说啦,让我们为苏联红军服务,免得奉天城里的良家妇女受

骚扰。后来,老毛子撒走啦,国军和八路打了起来,黑女人带着我们几个姑娘准备去辽阳她

的老家避灾,半路上遇到一股胡子,啊,命该如此,我的救星终于降临啦。胡子头头叫老二

哥,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他拦住我们,向黑女人要钱,你说这个黑女人有多么狠毒吧,她

一辈子都是铁公鸡,从她身上你一根毛也休想拔下来。她哭天喊地说自己没钱。老二哥不管

那个,没钱,没钱你们就全都跟我走,黑女人在别人面前敢耍横,遇到胡子可就成了霜打的

茄子──蔫啦!她跟老二哥说:钱我是没有哇,如果你愿意要我的姑娘,相中哪个你就领走

哪个。谢天谢地,老二哥相中了我,因为我是最年轻的一个。”

“是啊,跟上一个固定的主更好!”奶奶说。

“五嫂,谁说不是呢,说句实在话,我与老二哥过了几年好日子,这是我一辈子也忘不

了的。那些碟碟碗碗就是我跟老二哥过日那咱用过的,你孙子玩得的那个酒盅是老二哥喝酒

时用过的,我一看见那个酒盅,就,就,就想起我的老二哥!”

“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过啦?”奶奶问道。

“唉,别提啦,我就是这个命啦,老二哥有好几个姨太太,可是,他对我最好,我给老

二哥生了一个儿子,解放后,老二哥因为当过胡子,被政府给枪毙啦。唉,……”

“那你们的儿子呢!”

“儿子,儿子,我的那个儿子长大后,听说我是干那个的,说什么也不跟我在一起过,

说是丢人,寒碜!唉,我啊,……没办法,只有四处流浪,一个人到处租房子住。我还有点

钱,都是老二哥临死前留给我的,老二哥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啊!”

“……”

“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每天早晨,褶子都要履行她的贯例,捂着脸,跑到奶奶的屋里来:“五嫂,五嫂,你看

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哟,”我还是如此这般,扒在被窝里,学着她那可笑的样子,双手捂着脸:“奶奶,

奶奶,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褶子的浮肿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终于瘫倒在土炕上,再也爬不起来,目睹她那痛苦不

堪的境况,奶奶真诚地安慰她,并主动给她换洗衣服。

“五嫂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唉,我这辈子呀!”

“别伤心,想开些,人不都是一样,我比你强不到哪去,不也得活着。你遭的罪多,我

受的累多,我那个累法你是没有看着哇。混吧,人,就这么回事吧,什么好啊、赖啊的,凑

和活着吧!”奶奶一边给褶子脱下粘着粪便的脏衣服,一边解劝着她:“你别上火,想吃点

什么?我给你下碗面条吧,鸡窝里好像还有两个鸡蛋,我给你打到面条里!”

大表哥队长获知此事后,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派人设法将褶子的儿子

寻找到,她的儿子租来一辆马车,很不情愿的将褶子接回家去。

“小子,你可就是你的不对啦,”奶奶提着褶子的皮箱,放到马车上,毫不留情地教训

着褶子的儿子:“管怎么的,她也是你的妈啊,是她生了你,没有她,能有你吗?她愿意干

那个嘛?不都是逼的吗?”

褶子的儿子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病入膏荒的褶子,气息咽咽地躺在马车上,走远了!

10

“汪……汪……汪……”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挥舞着长竹杆,疯狂地追赶着大黄狗,被我折腾得半死,饱偿羞辱的大黄狗,可怜巴

巴地哀号着,不顾一切地冲出院子,逃到公路上。

“喂……”我正欲继续追赶大黄狗,身后传来阵阵喊叫声,那低压的、有些沙哑的嗓音,

我感觉着比较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握着竹杆,扭过头去一瞧,只见公路的尽头,摇

摇晃晃地驶过来一辆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上面坐着一个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男人,大舅,

是大舅!我正握着竹杆发呆,破自行车已经嘎吱一声,停在我的身旁,大舅嗖地跳下自行车,

我发现,在他破衣烂衫的身后,挎着一部明晃晃的照相机,大舅和颜悦色地抓住的我小手:

“陆陆,什么时候到你奶奶家来啦!”

“大舅,”我挣脱开大舅的脏手,屏住了呼吸,尽一切可能地不想嗅闻到大舅身上的异

味:“大舅,我,改名喽!”

“哦,大外甥,改成什么名字啦?”

“小力!”

“嘿嘿,”

“哎哟,”奶奶迎出院门,热情地招呼着大舅:“大外甥,快进屋!”奶奶将大舅让进

屋子里,病卧在土炕上的爷爷,慌忙抓起身来:“快坐,快坐,大外甥!”

“五姨父,”大舅与爷爷道过寒喧,便摘下他的相机:“五姨父,来,我给你照张相!”

“别,别,我不会照相!”

尽管爷爷不停地摆手拒绝,大舅还是用他那娴熟悉的技艺,给爷爷留下一张珍贵的照片,

这张照片,永远被我收藏起来,在此,我要真诚地谢谢我的大舅!

奶奶和二姑开始忙碌起来,给大舅烧火煮饭,老叔特别给大舅打来半瓶白酒,那天,大

舅喝得很满意,望着大舅那喝得红通通的面颊,奶奶问道:“大外甥,怎么样啊?给社员们

照相,够混生活的吧!”

“嗯,”大舅点点头:“五姨,还行,不这样,咋整啊,不过,总是偷偷摸摸的,让公

社发现了,就得收拾我啊!”

“大外生甥,”奶奶郑重地告诫道:“以后,要少喝酒,多加小心,你已经不小了,要

知道好好地养家啊!”

“是啊,”大舅深有感触地说道:“喝酒是耽误事啊,如果不是喝酒,我也不会被照相

馆开除,落得个今天的下场,没有工作,偷偷摸摸地给人照相,挣点小钱!”

酒足饭饱之后,大舅抹了抹嘴巴,推着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嘟嘟哝哝地走出屋来,见

我正与老姑在院子里玩耍,大舅瞪着混浊的眼睛,兴冲冲地对我嚷嚷道:“大外甥,走,到

大舅家住几天吧!”

“这,”我迟疑起来:“不,”听到大舅的话,我很为难,说句实在话,我的确不愿意

去大舅家,看到舅舅这身打扮,我便能推断出他的家,将会是什么模样:“不,不,我不去,

大舅,我要跟老姑玩!”

“嗨,”大舅说道:“大舅家也有人跟你玩啊,有你的表姐小姝,还有你的表弟小小,

还有,”

“去吧,”奶奶不情愿地劝我道:“大孙子,好不容易回趟老家,怎么能不去姥姥家看

看呐!去吧,大孙子!”奶奶继续说道:“去吧,大孙子,去你姥姥家呆几天吧!”

“嘿嘿,”大舅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他微微一笑,将我抱上了破自行车:“走吧,”

说完,大舅张开双手,推起破自行车,我呆呆地坐在破自行车后,无意之中,目光又落到大

舅的屁股蛋上,哇──,那块破布丁仍然可笑地挂在大舅的屁股后面,不停地摇来晃去。

一路上,大舅热情地与我闲聊着,我则心不在焉地应承着,一双眼睛总是不肯离开大舅

屁股蛋上那块破布丁。

大舅推着我,且走且聊地走出大约十余华里,来到一个颇具繁荣景相的小镇子,在一条

横穿小镇的街路上,在一处高大的、坚固的、青砖灰瓦的、古里古气的北方传统民宅前,大

舅终于止住了脚步:“大外甥,到了,姥姥家到了!”

我尾随在大舅的身后,胆怯地走进陌生的、用厚重的青砖砌成的,幽深古朴的院子里,

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大舅的屁股蛋,大舅将破自行车哗啦推到砖墙边,然后,大声小气地冲

着黑沉沉的屋子里喊叫

道:

“妈……爹……你们看,谁来了?”

“哦,”扎着小围裙的姥姥第一个溜出屋门,冲着我假惺惺地微笑着:“哦……我的大

外孙子来喽,快进屋,快进屋!”

“ 陧鏜”我吃力地迈过高高的门槛,一个身材矮胖的小老头,满脸堆着和善的笑容,

真诚地向我点着头:“啊……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

“你们,过来!”大舅冲着一女一男,两个肮脏不堪的小孩挥挥手:“来,你们认识认

识,他,是你表弟,她,”大舅指着小女孩对我说道:“大外甥,她叫小姝,我的大闺女,

是你的表姐,他,”大舅又拽过满脸鼻涕的小男孩:“他,我的小儿子,叫小小,是你的表

弟。”

“嘻嘻,”身着不整的小姝久久地盯着我,然后,冲着大舅说道:“爹,表弟长得真漂

亮啊!”

“哼哼,”姥姥冷冷地说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看见男孩就要先评一评,好看不好

看,没出息!”

“来,到大舅家坐坐!”大舅拽着我的手,走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凌乱不堪的土炕上,

坐着一个身材高佻的女人,原本雪白色的衬衣已经变成乌黑色,领口处结满让人恶心的油泥。

她赤着一双大长脚,因长时间不曾用心清洗过,脚面生满黑 怣狭长的、已经卷曲的脚指甲

里全是黑黑的脏泥。高个女人正毫无头绪在摆弄着一张张乱纷纷的、刚刚漂洗出来的照片。

见我进屋,她慌忙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我,大舅瞟了她一眼:“瞅啥啊,这是我大外甥,

省城来的!大外甥,她,是你舅母!”

“嘻嘻,”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舅母怔怔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去,继续摆弄

起满炕的照片。

“哎哟,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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