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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星空倒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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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你。”说着,普瓦落掏出一件东西,双手递给埃里奥特。
“这东西可以让你在地表自由地行走,日光再也不会给你的眼睛造成伤害。当有一天,你觉得你的族人差不多应该忘记了你的行为之后,你就可以偷偷地溜回家了。”
那个东西似乎是两个薄薄的紫色水晶片,一个支架和一条有弹性的带子将他们连在一起。
“把它带到眼上,光线会变得暗下来。你在白天使用最合适。这是学习炼金术的疯子们在试验中保护眼睛不被飞溅的金属溶液和突如其来的强光伤害的东西,他们叫它……墨镜,对墨镜。”
这是个精致的……墨镜,边框上弯曲着优美线条,几颗细小的钻石镶嵌在上面,奕奕生辉。带上了墨镜的埃里奥特兴奋地走出了阴影,那淡紫色的水晶给她增添了几分难以形容的神秘气质。连普瓦洛也没想到墨镜给她的形象带来了那么巨大的反差,忙不迭地施展他的滥情手段,不知从什么地方凌空抽出一只含苞待放的紫罗兰。
“你真是太漂亮了,这支花一定会因为盛开在你手中而荣幸万分。”
随着他的话语,埃里奥特接过了她生平见过的第一支花。当她把花苞举到胸前时,花朵瞬间绽放,为我们展现出一幅静谧优美的人像静物图。红焰此刻表现得很失仪,流着口水拍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嘀咕:“你是个骗子,杰夫,你是个大骗子。你说她没有凯尔茜漂亮,胡说八道!凯尔茜哪有她漂亮?”
“当然,一个真正的绅士是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冷落任何一位女士的,米莉娅小姐,您为治疗埃里奥特小姐花费了心血,我为我前几天对您的粗鲁态度表示道歉。下面,请允许我为您送上一支我生平最得意的花朵。”
说着,普瓦洛口中发出几个奇怪的音符,随着一团黑色的气息涌动,他从袖中抽出一串长长的……
人的臂骨和指骨。
这一堆细小又漂亮的骨头在他手里巧妙地堆砌,渐渐攒成一只花骨朵的模样。我得承认这件由人体搭成的艺术品很漂亮,但是它时刻透着一股异样的不祥气息。
米莉娅毫不示弱地接过了这只“骨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在场每个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个美貌少女不凡的勇气。她甚至还把这支骨花送到鼻子旁边嗅了嗅,我宁愿她什么味道也没嗅到。
当她要放下花朵的时候,这朵“骨花”突然在她手中炸开,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迅速地变化成一支手掌的模样,紧紧贴在她的脸上。
在场的每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真不好意思,我是唯一个吓得大喊出来的人。比我更惨的是罗尔,他已经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中指第二指节和第三指节的连接部分有些扭曲,并且上面有划痕,应该是扭伤错位造成的。不过,总的来说是副难得的完好无损的标本,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前几天我真的错怪你了,亡灵术士中也有几个很有品位的。”米莉娅连眉毛都没有动一动,对着近在咫尺的手掌平静地叙述。
“天呐,弗莱德,这女人是干什么的,我从没见过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这样姿态的女人。你确定它是人类而不是什么不死生物吗?”普瓦洛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恶作剧彻底失败。我相信他应该已经不止一次地开这种类恶劣的玩笑,但遇到这种反应的人,尤其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姐,一定是第一次。
“我只是个僧侣而已,我的信仰决定了我不仅应该学会治疗的魔法,也需要了解普通的医学,以便帮助更多的人。”米莉娅对普瓦洛的疑惑作出了解释,然后说了一句让每个人都忍不住要晕倒的话来,“我解剖过的尸体不下两百具,只是贫民的掌骨总是有些问题,不像你送我的这个保养的那么好。贵族们都是不同意让我们解剖尸体的。”
“你说,你解剖过……”普瓦洛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是啊,没什么特别的。哦,作为一个亡灵术士,你对此应该也很有兴趣的吧。欢迎你来我的实验室,我可以回赠你一些你用的着的小礼物,比如说……一副早夭婴儿的大肠或者是两对连体双胞胎的眼珠,我想您对此一定会感兴趣的……”
“呕……”我捂着嘴跑出大厅,在墙角的树下大口呕吐起来。我胸部和小腹之间的脏器以一种不正常的节奏高速收缩着,酸涩的浆汁不受控制地从我的口中涌出。早知道晚饭的时候就不该吃那么多荤腥油腻的东西了。
“呕……”旁边多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是普瓦洛。
“你怎么也来了?呕……”
“她说得那么恶心,谁忍得住?呕……”
“你不是个亡灵术士嘛,难道你没有解剖过……呕……”
“谁他妈说亡灵术士就一定要解剖过尸体?呕……别跟我说这么恶心的事了,呕……”
“那你那堆到处带着的骨头是从哪弄来的?呕……”
“是个研究亡灵魔法的莫名其妙的老疯子坚持要送给我的,你当我想要那种东西啊,我发誓,绝没碰过人的尸体。呕……”
“呕……”
…………

第五卷:破茧 第四十二章 不友好的友军

虽然我们都知道战争早晚还会打响,但却没想到它会发生得那么快。
温斯顿人在经过了短暂的整修之后,在春夏之交发起了对晨曦河南岸的全面攻击。延河十几个较小的港口城市先后遭到了袭击,其中并不包括我们所在的坎普纳维亚。我猜是两个多月前我们赢得的那场血腥的战斗让这座城市的价值在敌人眼中发生了变化。
用弗莱德的话来说,这是一拨“注定会有成效的愚蠢攻势”。不擅水战的温斯顿人在春汛未退夏汛将起的时候发起进攻,本身就是以自己的弱点去打对手的强处,是十分愚蠢的。但一来德兰麦亚军队上下已经被连连获胜的温斯顿军吓破了胆,二来这条沿江防线又实在太长,许多城市的守备力量都不足以单独抵抗这温斯顿人强大的攻击力量,早晚会有一个不走运的城主成为温斯顿人强大武力的牺牲品。所以说,这拨攻势又“注定有效”。
让我的朋友不解的是,温斯顿统帅路易斯太子在此前的战场上表现出来的细腻精美的战法和现在正进行着的粗糙的战斗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无法想像自己一直推崇的敌军统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把格调降得如此之低。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只需要再等半年时光,待到温斯顿军人的水战能力操练纯熟、德兰麦亚方面又对战争失去警惕之后,只需要看准时机来一次小小的奇袭,就可以花费很小的损失来获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或许是个陆战天才水战蠢材的怪异将领吧,这在水路缺乏的温斯顿是有可能的。我这么想。可弗莱德似乎另有看法。他觉得这一次的进攻仓促得不寻常,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力量才催促驱赶着敌军的统帅。
不管怎么说,事实又一次证明了弗莱德的睿智。温斯顿人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沿着晨曦河由西向东挨个试探着攻打小型的港口,他们的袭击是如此的有规律,以至于早在从一座城下撤退之前下一座城市就已经做好了充裕的防御准备(坎普纳维亚在人们预料之中地被略过了),这种规律一直保持到与我们四城之隔的达沃城。当达沃城主封希林顿伯爵阁下正奇怪于敌人为什么比预期迟到了三天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温斯顿战舰忽然出现在西侧最早受到攻击的雷威尔港,在损失了不到四百先遣团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港口。据说,雷威尔的城主沃德森男爵发现自己的床前站着一群温斯顿士兵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个高贵军人大无畏的姿态,丝毫也没有慌张,只是揉着惺忪的睡眼诧异地说:你们回来了啊?
这句话为德兰麦亚人赢得了空前的好客美名。
弗莱德对此的评价是:我们的贵族老爷们似乎把敌人当成了拿着请柬而来的预约的客人。对此,我们深表赞同。
雷威尔的失陷标志着战火又一次在德兰麦亚的土地上开始蔓延。已经见识了温斯顿铁骑威力的指挥部要员们开始集结兵力,发誓要将已经登上南岸的温斯顿人重新赶下水中。他们老朽昏聩的头脑里大概还能够理解这样一个事实:当温斯顿军的数量多到足以在晨曦河南岸的土地上任意践踏驰骋时,德兰麦亚距离全面失败亡国之日就已经不远了。
弗莱德应召带领一千轻骑兵于雷威尔城外的森图里亚平原报到,他留下了雷利、达克拉、罗迪克和罗尔守御城池。在出发之前,他再三叮嘱雷利,不能只关注雷威尔城方面的战报,更要加强对晨曦河面的防卫,以防温斯顿人的偷袭,并且明确了传递消息的印记,对于陌生的友军要小心提防。
当我们来得森土里亚平原营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近一万的德兰麦亚士兵,并且人员还在不断增加中。在我惊叹于我军阵容的强大,并对即将到来的一战充满信心的时候,弗莱德恼怒地在我身旁小声说了句:
“这群笨蛋在干什么?”
我很快就了解了弗莱德这话的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文森特将军。”弗莱德冲进中军,大声向我们的前线总指挥发问。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对温斯顿一战获胜的英雄,年轻的伯爵阁下啊。”文森特阴阳怪气地看着弗莱德,和他的几个幕僚挤眉弄眼。
“既然这里已经有那么多的军队,您为什么不抓住有利时机,早几天发起进攻?敌军渡江远来,立足不稳,又缺少军马,相当于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那正是发动进攻的大好时机啊。”
“果然是年轻的军人,勇气可嘉,却缺少经验和战术的磨练啊。”我们的总指挥不急不躁,依旧坐在椅子中一动不动。四周的军官们适时地发出会心的微笑,无声地表示着对上司的支持。
“您太年轻了,伯爵……哦,不,在军中应当称您为中校才对。”这个有着侯爵爵位的军官有技巧地提醒着弗莱德的身份。按照爵位来分,他并不比弗莱德高出多少,可按照军中的职务,他却有着绝对的权威。
“等您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示敌以弱,而什么又叫做稳中求胜了。”
“只有在敌我实力相差不明显的时候才有必要示敌以弱,您这样按兵不动是在贻误战机,先生!”弗莱德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依旧执意坚持这自己的想法。
他的话终于触怒了我们的最高指挥官,他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喊:“注意您的身份,先生。您认为我需要接受您的战术知指导课吗?您是个军官,需要做的是服从,而不是代替上级指挥军队。现在,请您出去,这个帐篷不是您这个级别的军官可以随便进入的。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的时候,请您在外面等候。”
弗莱德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行了个军礼,带着我们离开了。在我离开的时候,看见周围的那些贵族军官们都摆出一付幸灾乐祸的模样。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正被他们耻笑的这个年轻人的意见是多么的明智和正确。
此后的三天里,除了日常的军务检查和命令传达,没有一个人向弗莱德表示友好和透露信息。一些级别远比弗莱德低的小贵族们经常忙着准备作战会议,可弗莱德一次会议也没参加。我的朋友被友军摒弃在正常的战斗序列之外了,在营地中,友军的士兵看待我们的眼神都带着嘲讽的神情,让我想起新兵时在“背影”卡尔森的逃兵小队时的待遇。不,甚至不如那个时候,练习逃跑固然是耻辱的,但在内心深处谁不希望在充满未知死亡危险的战场上逃得性命呢?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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