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歌-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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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该怎么办呢。”

在几天的旅行后，费罗伦丝淡黄色的长发变得更乱了，沾满了灰尘的头发结成了块，完全看不出原先的颜色。银灰色的贴身猎装被路边的藤蔓扯出了很多个口子，再加上沾染上的泥浆和灰斑，看起来十分破旧。费罗伦丝原本美丽的面容由于长期的烧烤以及不平衡的饮食而显得很憔悴，眼里充溢着疲惫之色。总之，此时的费罗伦丝正处于自己一生中最落魄的时候。

这个时候，费罗伦丝身旁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听起来应该是有东西在活动。

费罗伦丝没有动弹，嘴里抱怨着：“希望不要是兔子，我现在想吃只烤野鸡！”

突然，人的声音响起，断断续续的，费罗伦丝一时间无法听清楚。

“……坚持住……”

“……不要这样……”

“……带你回去……”

“莱因大哥……一定可以……”

听到了这些话后，费罗伦丝变得兴奋起来。处于万分激动状态的她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往声源方向走去。

一个年纪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的男孩拖着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青年艰难地向前爬行，他们身后被压下的杂草组成了一条很长的路。

男孩的身形看起来有些瘦弱，由于用力过度，脸色苍白。棕色的短发很乱，看起来和杂草没多大区别。脸上灰扑扑的，带着泪痕，让人看不清相貌，穿着无法看出颜色与样式的短衣。

被他拖着的青年此时虽然很虚弱，但是脸上的病容依旧无法遮掩住他那样英俊而带着坚毅的面容。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眼里全是绝望，正无力地朝男孩摇着头，似乎是让男孩不要再管他了。

在听到动静后，男孩望向费罗伦丝出现的方向。再看清楚是一个人类后，男孩变得惊喜起来。他轻轻放下病重的青年，快步走到费罗伦丝身前，带着哭腔恳求道，声誉断断续续的，但意思表达得还算清晰：“能不能救救他……查德……查德他……他为了救我……中了蛇毒……快要……”

费罗伦丝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青年面前。青年的衣着看起来很凌乱，红色的短发此时看起来和灰的一样，露出的左腿做了简单的包扎，但对于止血似乎没什么效果。

看着走近的费罗伦丝，红发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由于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红发青年无法对费罗伦丝的靠近做出什么反应，只能有些担忧地看了棕发男孩一眼。但是男孩对于他的眼神示意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一脸希冀地注视着没有言语的费罗伦丝。

费罗伦丝直接解开了包扎在红发青年左腿上的布条，看着小腿中部沾满了紫黑色血块同时不断有血液流出的部位，神色有些犹豫。

在死过一次后，苏醒后的费罗伦丝已经无法在自己的身体里感受到生命能量。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时的费罗伦丝是一个亡灵。然而，费罗伦丝依旧能轻易地调用周围的生命能量，而且依旧有呼吸，有体温。从这点上说，她又是一个很健康的人类，而且与十七年前相比要更健康。因为，与十七年前的托米相比，费罗伦丝对于生命能量的操控要更加熟练。

第四章旅者之家

费罗伦丝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着身边来自草木大地的生命气息，同时引导着它们凝聚在自己的手心。

一开始只是几个小光点，随着越来越多的光点聚集在费罗伦丝手中，光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一朵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鸢尾花在托米的右手手心浮现。

棕发的小男孩在一旁看到费罗伦丝的动作以及感受着那朵花上散发出来的让人觉得温暖舒适的气息，变得狂喜起来。虽然神色没多大变化，那个看起来很沉稳的红发青年眼底也出现一丝激动，他看向费罗伦丝的眼神也多了点善意，不再全是提防和敌意。

费罗伦丝将右手平放在红发青年的小腿处，那朵鸢尾花慢慢融入伤口处，直到消失不见。

红发青年在经过费罗伦丝的治疗后，脸色好了一些，伤口也不再继续流血了。他正打算开口表示感谢，却被费罗伦丝打断了。

“我叫费罗伦丝……嗯……来自自由之城……”费罗伦丝挥了挥手，示意红花青年不要说话，但费罗伦丝自己的语气有些踌躇；脸色微红，吞吐道：“嗯……怎么说呢……嗯……我现在正在旅行……但是……我迷路了……你能帮助我吗……我想去最近的城市……”

说完后，费罗伦丝脸色还未褪去的红晕愈发明显了。

在听完费罗伦丝断断续续额的解释后，红发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身体已经得到了一定恢复的他正色道：“尊敬的法师阁下，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叫查德，是一名荒野流民，这是我的伙伴……”但名为查德的红发青年话还没说完，棕发男孩就抢着打断了他的话。

“太感谢你了，漂亮的姐姐！”棕发的男孩注视着费罗伦丝，语气很兴奋，脸上挂着真挚的带着感激的笑容。

听到那声“漂亮的姐姐！”，费罗伦丝的心咯噔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男孩注意到了费罗伦丝的变化，神色窘迫，带着歉意轻声问道：“姐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费罗伦丝摇了摇头，同时尽量让自己从某种情绪里恢复过来，对着男孩露出一丝微笑：“没什么，没关系的……”

“这样啊，姐姐，我……”棕发男孩的情绪再一次变得兴奋起来，但此时红发青年瞪了他一眼，同时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虽然这个男孩看起来有些冒失，但是很听查德的话，还算乖巧地闭上了嘴。

在经过费罗伦丝的治疗以及适量的休息后，红发青年的精神状况比刚才明显好了很多。查德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费罗伦丝深深鞠了一躬以示谢意。

“很感谢您，法师阁下，我叫查德。”顿了顿，指着棕发男孩，“这是我的伙伴，科林。”

“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费罗伦丝。”费罗伦丝笑着伸出了右手。

见到费罗伦丝的举动，查德一脸惊讶。费罗伦丝猛地想起自己此时已经是一个女性了，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手，微微发红的脸庞因为脸上堆积的灰尘而不怎么明显：“我希望你能向我指出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的方向。我……我现在迷路了……而且有好几天了……”

“这个啊，这里比较偏僻呢。”听到费罗伦丝的话，查德神色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有些无法忍受这种氛围的科林也顾不上查德刚才的示意了，有些兴奋地高声道：“费罗伦丝姐姐，我们的营地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你可以到那里去得到补给哦！”说到这里，科林有些自豪，昂首道：“那儿可是方圆数百里内唯一的人类聚集地呢，这一带的荒野流民的大本营哦！”

本想阻止科林但是失败了的查德有些抱歉地朝费罗伦丝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沉声道：“抱歉，我……不过，您确实可以去那里得到补给，今早我和科林是去采集果蔬，但是没想到会被蛇袭击……”

“哦，这个啊，没关系的。”看到查德带着歉意的表情，费罗伦丝也反应了过来，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毕竟，我们不是很熟悉呢。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去距离这里最近城镇的方法。”

被科林这么一打岔，加之无法在费罗伦丝身上感受到一丝恶意，查德不再犹豫，直接向费罗伦丝发出了邀请。

“费罗伦丝阁下，我代表‘荒野旅人’欢迎您的拜访。”查德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肃声道：“我们的营地就在那个方向，从这里出发，差不多半小时就能到达。”

草丛很深，粗看之下各个方向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费罗伦丝望着查德指着的方向，有些疑虑。费罗伦丝并没有多说什么，跟上了查德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在被查德狠狠瞪了一眼后，科林不再胡乱插话，只是沉默地走在查德的身侧。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三人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低矮的山坡。坡不是很陡但也不显得平缓，杂草比其他地方要茂盛一些。

三人爬上坡顶后，查德伸手翻开阻碍视线的草丛，指着出现在三人眼前的破旧营地，低声道：“欢迎来到旅者之家！”

营地很破旧，四周围着低矮的栅栏。由于此时是午间，木质的低矮房屋的烟囱飘起黑烟，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在忙碌着准备午饭，十几位青壮年战士在营地四周警戒。营地不大，看起来人数不会超过三百，而且几乎没有老人与孩子。

查德注意到了费罗伦丝略显诧异的神情，解释道：“荒野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维持大家的生存……”

这个时候，一位正在警戒中的战士看到了站在营地门前的三人，走过来大声招呼道：“查德，好伙计，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在看到站在查德身后的费罗伦丝后，警戒者神情变得有些疑惑，朝着查德问道：“这位是？”

一直被忽视的科林这次抢先介绍道：“这是费罗伦丝姐姐，她可厉害了，一个法术就把中了蛇毒的查德给救好了……”

“很感谢您！法师阁下，我叫伊夫力，很高兴见到您，希望您能在这里过得愉快！”在对费罗伦丝表示感谢后，名为伊夫力的灰发灰衣战士转向了查德，有些担心的问，面上全是关切：“查德，你中了蛇毒？老天保佑，还好你现在没什么事呢？不过你应该需要休息几天吧，明天的采集工作就别做了吧。”

“我没事，费罗伦丝阁下是一位出色的医师，她已经治好了我，我感觉现在比受伤前还要精神，不碍事的。”查德拒绝了伊夫力的提议，语气有些沉重：“而且，夏天不多做点的话，冬天来了就难办了！”

熟悉查德脾性的伊夫力并没有坚持下去，只是朝费罗伦丝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那么，我们先去休息吧。”查德对费罗伦丝提议道：“至于城镇的事情，等首领过来后，再详细讨论吧。”

费罗伦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查德走进了营地中央区域的一间还算普通不是很破旧的屋子。

屋子的的摆设很简单，几条木凳，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几盘干果以及少量的新鲜果蔬。房间通风很好，同时并不显得昏暗。

吃了几天烤肉的费罗伦丝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些还算新鲜的水果蔬菜，显得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注意到费罗伦丝脸上略显纠结的表情，查德不由轻声笑了起来：“法师阁下，我们营地的比较困难，这是给客人的招待，寒酸了些，请不要介意。”

“太好了，我不介意。”听到查德的话，费罗伦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直接拿起一个果子就放进了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一脸愉悦地舒了口气，费罗伦丝轻声道：“其实这果子挺好吃的。”

吃完后，摸了摸有些饱胀的肚子，费罗伦丝感觉心情舒畅多了。

稍作休息后，一个棕发的青年走进了房间。步伐很稳重，面容坚毅且有着不符合其年纪的沧桑。

“你可回来了，查德，我差点就要组织人去找你们了。”青年进来后，径直走过来，给了查德一个厚实的熊抱。

“您就是救了查德的法师小姐？”在和查德进行了简单的寒暄后，棕发青年转向了费罗伦丝，话里全是感激：“非常感谢，我是莱茵，目前是这片营地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