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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命的游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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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知在哪里哇哇地放声痛哭。那声音,竟像传自某个遥远的地方。那时,我在干什么?为何不曾走向她的身边。

那时,妈妈还没有下班回来,而先生,一听到近邻的人说起,便立即赶到我的栖身之处,抓住站在那里,呆若木鸡的我,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走。

先生的手,那双大大的手,传递给我的感触,超越了时空,时至今日,仍旧鲜明炽热。

那一瞬间,我深深信任着先生;那一瞬间,我将先生的教诲永远记在了心中。

对于父亲的死,甚至连警察也懒得过多盘查。死亡结论是:因喉部异物引发的呼吸道窒息而亡。即便在近邻中,父亲也因打老婆、揍孩子的恶名,以及从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酒品惹人嫌恶,其存在与否,实在无可无不可,连死了也没人有兴趣悼念他。

对母亲来说,父亲的死,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失去了生活的伴侣。但是她也能长呼一口气了。从前当我赶回家时,总能看到清晰地留于母亲脸上的被暴打后的青斑。我当时庆幸:今后,殴打母亲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感谢您先生,让我静下心来,安慰母亲,佑护妹妹,还帮我处理了丧事。打那之后,母亲也时常念叨着先生的好处。

与暴徒为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母亲,妹妹和我三个人开始了平静简朴的生活,我们互相扶持着度过每一天。至少现在的每一天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我们甚至可以略微腾出一点儿时间,为明天构想一点什么了。所以那一天,可以称之为我的重生之日。

现在,我仍能深切地感受着先生的手当时带给我的感觉。

那时,当先生的手握起我的手的那一刻,脸色蓦地变了。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良久,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牵着我决绝离开。

先生您一定注意到了——我手里紧紧攥着什么……在那间有靠垫的房间里。

我死死地按住压在父亲脸上的靠垫绝不放手,一面听着着父亲被呕吐物淤结的坚难呼吸声。

父亲死后,僵直的手一直伸展不开。最后,终于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先生,您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我手中握着的靠垫,掉落在地上的那只破旧不堪的靠垫。您盯着那些,仅仅盯着,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是,那时,先生——您告诉我:“为了成就真正的善”这样一句饱含哲理的教诲。

是的,先生,您日常便灌输给我这个道理,“徒有其表的善,抵不得真正的善。”“逢得某时,行那时那刻最需要的善。”那时,先生,您亲自实践,告诉我您教诲的哲理中蕴含的意义。您说,亲手在妻子和孩子们身上植根痛苦的暴君,让这个暴徒得到他应有的下场,就是所谓的真正的“善”。

因此,我懂得了一个道理——要亲手开拓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是绝没有所谓的后悔的,要用自己深信的“成就真正的善”这一真理开辟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先生,您还记得M神父的那件事吗?

当然了,您又怎能不记得那件事呢?尚不提那颇具象征意义的突然的死亡,光说惨遭侮辱的孩子的数目之多,也足以成为当时轰动全村的丑闻。

深受广大信徒拥戴、推崇和信赖的一名圣职者,竟然是这样一个家伙。实际上,M神父——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是一个对孩子们犯下猥亵恶行的禽兽。消息一出,令人哑然。而这条披着羊皮的狼甚至还威胁孩子们,不准她们把秘密泄露出去。他用所谓的“会遭受来自上天的惩罚”来吓唬她们。这不是罪恶,又是什么?幸运的是,我没有遭到那样的礼遇。起初,我甚至无法相信那是一件事实。那时,我也曾被那家伙儒雅大方的待人接物所蒙蔽。

但是,我亲眼目睹到了他的恶行——友人被那个恶魔拖入了泥沼。

无论谁告发,都没人相信吧。只有来自孩子嘴里的证言,大人们才会真正相信。可是,告发的孩子们将遭受何等的伤害。

我划着虔诚的十字架,趁着黄昏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教堂。

来到了那块恶魔格外中意的,多次将孩子们按倒在地的罪恶之地,那块以可怜的孩子们为牺牲品的祭坛背后的神圣之所。

然后,我注意到那里的确是一处堪称绝佳的宝地——倘若竖立在正面的十字架突然倒下来,藏匿在那里的目标一定会被击中。

我一点一点地拧开将十字架固定起来的螺丝,看清楚固定在圣主青铜像头部的顶冠的,是一根巨大粗壮的铁钉。

能否遂愿只有神圣的上苍知道,然而,我坚信着这一刻一定会到来。为了成就真正意义的善,主啊,必定会替我实现这心愿。

哦!感谢神圣的主——那时,M神父拖到祭坛背后的,是一个年仅五岁,尚且年幼的小女孩儿。当他即将对那年幼的少女实施侵犯的瞬间,真的,上天对他进行了愤怒的谴责——随着沉重的十字架的轰然倒下,圣主头部的顶冠戳穿了这条狼的脑袋。

神父的死是如此的壮观,尖声哭叫的少女的声音,引来了前来寻找她的家人的身影。神父生前犯下的种种罪恶因此而败露,被假象蒙蔽的人们终于发现了骇人听闻的事实。太晚了,到那时为止,多少孩子已经沦为狼口下的牺牲品。但愿,那些成为牺牲品的孩子们能够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场焰火大会也是独一无二。

您还记得吗?

T家的三兄弟,加在一起,傲慢又凶暴的三兄弟。的确,T家资产雄厚,在那个地方,也是堪称富甲一方的大户,权力在握。而在品性上,他们低劣的人品令人发指。

那时,T家兄弟们的恶行,真是较其父辈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在少年时代,他们便将欺负弱小的孩子引为乐事。升人高中后,三兄弟更变本加厉,偷盗,打架,对年轻的少女横施暴行,令她们在不眠中伤心哭泣。三兄弟对恶行乐此而不疲。而作为他们的父辈,却想尽办法,暗中手脚,尽力掩盖三兄弟的罪行;不但如此,他们还四处奔走,企图让这三个人接替自己在镇上无人取代的地位。

我家那可怜的妹妹,同样是受害者中的一员。

可怜的孩子,被当成供这帮有钱的公子哥们消遣的玩意儿。与此同时,小镇之中,三兄弟四处散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由于实在无法堪此羞辱,可怜的孩子,终于用上吊的方式完结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事情并未因为可怜的少女的离去而宣告终结。相反,蒙在头上的污名愈加沉重,悬挂在头顶的中伤更不请自来,利剑深深地伤害了母亲。我亲爱的母亲,就这样长久地生活在悲伤而沉重的阴影下。我们何尝不想洗脱清白,无奈菲薄之力怎能对抗可畏的人言?可怜的姑娘,只能含恨在阴暗的地下暗自垂泪。

现实何等残酷,权力和金钱的力量又何等强大,竟能将所有的一切掩盖在无边的沉默之下。

但是,真能允许这样吗?众多痛苦的人在暗影的笼罩下伤心垂泣,我怎能坐视不理,任由这帮家伙横行呢?

我——接受先生深刻熏陶的人,绝对不允许事态继续发展了。

焰火大会,终于让我等来了行“善”的机会。

浅滩那边的树林,一向是三兄弟用来蹂躏少女们的据点。而焰火大会当天,为了寻找“猎物”,他们也一定会经过那片浅滩。

川原之上,燃放焰火的准备业已开始。

每年,燃放焰火的程序都极为复杂,用来移动点火装置的发电机和电缆等设备都会在河滩上摆得满满当当。乐谱、扬声器、照明等各类装置也安放得井井有条。

是的。方法绝对简单:

那三个愚笨的家伙儿走过浅滩时,跌进不知何时被剥去了表面绝缘体的铜线电缆堆中。这仅仅是一场意外的漏电事故,不过,电压可绝对比平常更大更惊人。

人体原本极易导电,这个道理,中学的教科书上已写得一清二楚。而得以亲眼目睹那种光景,在我却是平生头一遭。

八音盒,知道那东西吗?三个人活像八音盒上的偶人,双手乱颤,跳起绝妙的舞蹈。可惜,他们的舞姿如此短暂,仅仅持续了数秒,身体便冒起了浓烟。接着,一个压一个叠罗汉般摞在一块,终于四仰八叉地扑倒,不动了。

夜色沉沉的黑暗之中,当有人发现倒在那里的三兄弟时,时间早已过去了许久。焰火大会结束了,在收拾整理器材时,才有人注意到河滩上有人倒在那儿。顿时,嘈杂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河岸上,远眺着那番奇景:在那腾空而起的焰火映照下,三兄弟张开手臂倒了下去。

一场不幸的“事故”夺去了罪恶的生命,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构成伤害了。

那番远眺,今生今世誓难忘记。再也不会有可怜的姑娘,因这帮无赖而伤心哭泣,也再不会发生无聊的金钱纷争。我怎能不被莫大的满足感包围,怎能忘记那被焰火照亮的明亮而璀璨的夜空。

不出所料,一举丧失三子之痛的打击,令为人父母的T家大掌柜顷刻间鬓发染霜,信誓旦旦想要统辖街道的欲望也随之消失不见。原来,那般恶徒也有怜惜他们性命的父母。远望鬓发苍苍的T家父母,何尝不令我心生怜恤!但转念一想,从今往后,小镇将远离那三人蹂躏的魔爪,便又将这世间的一切所谓同情感统统抛之脑后了。

古来事事终难全,有所得处,必有所失。这般哀痛,均需为了成就“真正意义的善”而退避三舍。既然牺牲难以避免,我也只好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

成人后,我离开了小镇。

在一面工作一面完成大学学业的那一年,母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许是看到儿子终于可以自食其力了,可以安心离去了吧,我以为。本想让母亲等到我成家立业的那一天,不过即使只到今天,也还是值得安慰的吧。

离开小镇之后,我依旧不断探索。

为了诚实,为了善良,为了始终不渝地奉行来自先生的教诲,即便沦为阶下囚我也在所不辞。固然,选择可以被众人接受的“作案”对象极为不易,需要我更加耐心,更为冷静,更为思虑良深地把握全盘。不过,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我竟然从未看走过眼。

但是,令人遗憾的事常常发生。出乎意料的是,现在,我竟然被囚禁于这个地方。

我知道,先生您必定看到了那则启事——我的妻子竟然告发了我。平日里,我曾对她解释过我的想法,深信能获得她的理解。可惜,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诚然,剥夺他人的生命属于“恶”的行为。但是,保持双手的洁净,未必便能迎来和平。我获得了来自世间的感谢,而我,也确实是一个罪责在身的人。我为维持世间的和平殚精竭虑,结果,也不得不被收监在这座牢房里。实现真正的“善”,是如此的不易。我只好置身于无边的矛盾之中,奋勇挣扎。

但是,岂能后悔,我是接受过先生教诲的弟子。

那个有蓝色靠垫的房子。

先生牵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间屋子。路过沿途的沟渠,替我洗净了双手。

我开心不已,暗自庆幸。这是罪恶?不,不是。那不过是彼时彼地的“善举”罢了。

我错了吗?

月光分外清澈。真的,今夜异常静寂。

置身于单间囚室中的我,耳边仅有笔尖划过纸的声音。

刑法的执行,大概将在数日内完成,即便夜色深重时我披衣起身,也不会再听到谁的怪责。

死亡有什么可怖?但思及自己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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