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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投胎(上)-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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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碗底空空如也!成果令他很满意。“好好躺著休息,今晚我回王府,明天早上再来看你。”他终于站起来,丢下话。

“呀?”他还来?!“那个,你忙,就不必来了,我会照顾自己,真的!”她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永琰挑起眉,突然问,他那向来吝笑的俊脸乍现曙光|然后转身走出房门,还在发呆的阿布坦如大梦初醒,连忙跟出去。

禧珍可呆住了。

他刚才笑了吗?

话说回来……

他没事长那么帅做什么?那碍眼的笑容……

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

永琰与阿布坦才走出禧珍房门,子扬已经等在外头。

“我还以为,你今晚都走不出来了!”子扬故意打个呵欠,懒懒地揶榆永琰。

仗著表亲的身分,子扬向来没大没小惯了,从无主仆之分,然而他与永琰的情谊,也确如兄弟。

“她病了!”

“是呀,‘她病了’!己子扬撇起嘴。“啧啧啧,什么时候,安亲王府的三贝勒爷,开始对姑娘这么温柔贴心起来了?”

永琰没理他。“今早我交代你的事办妥了?”直接问话。

子扬抿嘴一笑。“贝勒爷的事哪敢拖延!这一整天,我已经亲自登门造访,探过巷底胡同的‘牡丹苑’。”

昨天夜里,永琰追的那名黑衣人,就是在牡丹苑的大门前跟丢的!

牡丹苑是京城里的高级窑子,非达官显贵还不得其门而入。

“那你发现异状了?”阿布坦插嘴问子扬。

“我是很想,只可惜,半点‘异状’也没瞧见!”子扬叹口气。

“那你搅和这一天不就是瞎忙?”阿布坦皱眉。

“瞎忙也总比你没事儿转悠的强!”子扬顶回去。

两人又开始斗嘴。

打从这两人相识以来,好像一天不斗嘴就不痛快!

阿布坦被他三言两语挑拨起来,有点上火。“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老爱找我斗口?!”

子扬岂能认输,想当然卯上。“我瞧你才没事,老爱找我抬杠子!”

阿布坦瞪大眼睛。“我说你-”

“好了!”虽然早已习惯,永琰知道如果他不阻止,这两个人可以自行取乐到天明。“既然瞧不出所以然,只好让新眉去探个究竟!”永琰下结论。

扔下话后他转身离开四合院。

“新眉?叫新眉能做什么?”阿布坦呆在原地搔头。

“不了?那就问爷去呀!”子扬揶揄他。

阿布坦懒得理他!他忙跟在永琰后头离开。

子扬笑得很贼,可这家伙向来贼眉贼心贼鼻子贼眼睛的,他心底想什么事,阿布坦可懒得去猜|

因为就算他愿意猜,大概也猜不透!

※※※※※※

自从生病后,永琰每天来看她,为的就只是-灌药!

接连被灌了三天药,还被押著不许下床,这三天躺得禧珍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更让她打从心底认定,永琰肯定是记仇挟怨报复来著!

到了第四天,禧珍的身体已经无恙,永琰此时也被皇帝召见进宫,禧珍得以脱离他的魔掌,简直不亦乐乎!

这日午后她高高兴兴地下床,跑到院子里舒展筋骨,却看见新眉急步穿过院子前的迥廊。

禧珍原想喊住她,可此时新眉正好打开前院的大门,仿佛害怕被人瞧见似地,新眉回目顾盼,左右张望,然后才踏出门外,小心翼翼地虚掩大门。

“她怎么鬼鬼祟祟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禧珍喃喃自语:“不管了,我先跟上她再说|”

“格格!”春兰忽然从身后拍禧珍一下。

“哇!”把禧珍吓了一大跳!

“格格,贝勒爷不是叫您休息吗?您怎么下床了?”春兰问。

禧珍皱起粉眉。“我说春兰,你的主子什么时候换成那个‘贝勒爷’了?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吗?”

“呀?”春兰瞪大眼睛,一脸糊涂。

“算了,”她懒得计较。“我现在追新眉要紧!”禧珍说著就跑出大门-

“格格!”春兰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回过神,她赶紧追出去。“您上哪儿去呀?格格|您等等我呀,格格!”

依循前两日的习惯,新眉总是在日落前来到牡丹苑,开始梳妆打扮,然后换上一袭华衣。

这牡丹苑是王公贵人、豪门公子大驾光临的销金窟,既来之则安之,她禀性聪明,短短两日已摸清个中三昧,懂得了“入境随俗”的道理。

“媚儿,你打扮好了吗?”鸰娘走进来,把一锭百两银子,大刺刺地按在茶几上头。

“媚儿”是新眉进牡丹苑里,自取的花名。

新眉瞧了那锭白花花银子一眼,欢天喜地的收下。

当初进门迎客前就说好的,她有急用,每接客一回,就要收现银。

照说,这不是妓院的常例,然而事总有例外!事不圆人圆,尤其对像“媚儿”这么美的女子来说,鸨娘是绝对不可能错手的。

鸨母见媚儿收下银子,便凑上前去,附在媚儿耳边轻声细语地提点道:“前头赵爷已经久等了!”

“知道了!”新眉笑著答。

她站起来,往镜子里瞧上最后一眼-

今晚,又该是她粉墨登场的时刻到了!

春兰追著主子一路绕著曲柳拐弯的胡同,跑了老半天,终于在巷底胡同的大街口,看到禧珍站在一处人来人往的院子前发呆。

春兰睁眼一瞧清那旗招上头写的斗大三字“牡丹苑”,她赶紧把禧珍拉到一裸大树旁-

“格格,您到这儿来做什么!您知不知道那牡丹苑是个什么地方呀?”春兰压著声问。

牡丹苑是京城著名的窑子,连春兰都有耳闻!她一见禧珍站在牡丹苑前,那些过往的男人个个失魂似地瞪著她家格格的脸蛋瞧-吓得她魂不附体!

好险!要是她方才没追过来,难保不出个什么意外!

春兰这一问,倒提醒了禧珍。“对呀!春兰,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那个是|”妓院两字才刚到春兰的口,又生生的给咽下去。“那个是……男人去的地方!”她改口。

“男人去的地方?”禧珍不以为然。“男人去的地方又怎么样?难道女人就去不得吗?”

“就是呀!女人就是去不得!”春兰神神秘秘地答。

春兰越是这么说,越是惹起禧珍的好奇。“谁说的?我瞧那门口又没贴标签,何况方才我明明看见新眉就大大方方走进去了-”

“新眉姑娘走进去了?!”春兰大惊小怪。“这可怪了!这新眉姑娘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她嘀嘀咕咕。

禧珍不想听她啰嗦,索性自个儿走进去-

“喂,格格!”春兰顾不得主仆之分,赶紧将她家主子拉回来。“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上哪儿去?当然是进那个牡丹苑啦!”

“进牡丹苑?”春兰又大惊小怪起来。“我刚才明明说了,那里头您是不能进去的!”

“什么能不能的!”禧珍一听就有气。“春兰,这几天,你难不成吃了永琰的口水?居然跟他一样,开始压迫起我来了!”

“压迫您?”春兰讪讪地道:“贝勒爷霸道些是有的,压迫您倒也不见得……”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老爱嘀嘀咕咕的?”禧珍皱眉头。

年纪大?春兰有苦难言。“总而言之,格格,那不是您能进去的地方!”为免惹祸上身,她干脆挑明了不许主子进去。

“春兰!”这回换禧珍大惊小怪。“你真的吃到永琰的口水了?”

“我|”春兰忍不住翻白眼,有口难辩。

好险贝勒爷没听见这话,否则肯定气到变脸。

“不管能不能进去,反正我一定要进去!”禧珍打定主意。

“格格!”春兰焦急起来。

她了解禧珍的性子,知道主子一旦固执起来,自己肯定拦不住她。

瞧春兰那副焦急的模样,禧珍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

“好吧,既然你说咱们不能进去,那还是别进去好了!”

春兰呼了好大一口气。“这才是嘛-”

“咱们该换个法子进去。”

“呀?”春兰呆住。

“既然女人不能进去,那咱们只要换身男装就能进去啦!”

“呀?”春兰更呆了。

说来说去|她竟然还是要进去?!

“走吧!咱们这就赶紧上街买两套男装,换了好进那牡丹苑的大门去!”不仅如此,禧珍还欢天喜地问人家:“高兴吧,春兰?你说,你肯定没进去过吧?”然后迳自转身,欢欢喜喜地准备买衣裳去。

进去那壮丹窑子-她为什么该高兴?

春兰愣愣地瞪著她家格格的背影,不禁哀哀感叹著自个儿的苦命……

永琰一出宫门,阿布坦已经等在外头。

“贝勒爷,您上四合院去吗?”,阿布坦理所当然地问。

这些天来,主子每日一定要上四合院,更何况今儿个贝勒爷让皇上在宫中留了一整天,出宫后应该会上四合院才是。

“子扬呢?”永琰问。

“这时候,他该在四合院里。”

“有他守著就成!”永琰料定禧珍正生著病,该不能四处乱跑,况且有子扬守著他就能放心。于是他收起那原本搁在禧珍身上的心,对阿布坦道:“咱们不去四合院也不回府,今夜,咱们就留宿在牡丹苑。”

“呀?”阿布坦瞪大眼睛。

虽然阿布坦清楚,贝勒爷的性情沉稳冷峻,绝不是那种生性风流,喜好眠花宿柳的男人。可他听爷说得认真,一时间反倒分不清主子是真要来场风花雪月,还是别有目的……

※※※※※※

春兰无奈地瞪著她家那兴奋莫名的主子-

“你瞧,春兰,我换上这一身衣装,像不像个翩翩佳公子啊?”这还不够,禧珍得意洋洋地对春兰说:“刚才我们进门时,我瞧大门口那几个打扮花俏的女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著我瞧呢!我猜她们肯定是喜欢我了!”

闻言,春兰差点笑出来。“喜欢您?”是觉得怪异吧!

不过这话她搁在心里头想想就好,倒不敢说出口。

春兰虽觉得好笑,可回头一想到自个儿现在身入“险境”-就坐在牡丹苑的迎宾厅里,等著鸭母叫来花娘,任君拣选|她实在笑不出来!

“说正格的,格-我是说,公子,咱们上这牡丹苑来,难道真的要叫花娘吗?”春兰苦著脸问。

刚才春兰已经把这牡丹苑的“功能”,清楚解释一遍给禧珍听,不过她那主子点头归点头,到底有没有听懂,也只有天晓得了!

“你方才在街上不是说过,男人上这儿来,就是叫花娘的吗?”

“是呀!”

“那不就得了!”禧珍笑嘻嘻地对春兰说:“那咱们也叫来花娘不就成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她想当然耳,理所当然。

春兰张口结舌。想来她刚才站在街上解释了老半天,她那主子……果然是没听懂!

鸨母没让客人等太久,两人刚说完话,鸨母就招呼著走进门,后头还跟了一大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哟,这位客人好生面孔,让您久等啦!”鸨母一进门还笑嘻嘻的。可待定睛一瞧-鸨母脸上的笑容就“咻”的一声收了回去。“你们是什么人?上咱们牡丹苑有什么目的?”鸨母忽然疾言厉色质问两人。

“目的?”禧珍还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春兰已经捏把冷汗。“简单呀!上这儿来不就是找花娘吗?”禧珍单纯地道。

说归说,她可压根不明白“花娘”的意思。都怪春兰刚才说的不清不楚!

“找花娘?!”鸨母果然瞪大眼睛,不以为然地喊道:“你|你这不男不女的丫头,想找哪门子花娘呀?!”

“哇,厉害!”禧珍张大小嘴,万万没想到她这么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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