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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殊不知情深几许-第95章

小说: 殊不知情深几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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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敷衍我?打发叫花子呢?现在人家叫花子也有脾气的好吗?

这样想着眼珠一转:“你这么急匆匆回来,该不会是想着和前妻重温旧梦吧?”他说着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我说,你可能没机会了——除夕的时候赵守去了次山麓,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说到这儿就停了,故意环着双臂挺直了腰板,坐等对方询问。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邵熙南始终苦撑着派头,坚决不肯率先开口说话。

直到浴室门打开,那人穿着浴袍走出来,看也没看他一眼擦身而过时。邵熙南彻底跳了脚,几步追上去对着那抹进卧房的背影大喊:“你老丈人和他的新姑爷在你为你爱妻筑的巢内,过了一晚家和万事兴的除夕夜。末了,你老丈人还和他的新姑爷对着漫天烟火,在阳台处——把酒言欢,对酒当歌!”

顾美斯脚下一顿,转过身懒洋洋的看着他:“你能收敛下你的神措辞吗?”说完将房门一甩,几步走到床边,直直倒在床上。

门外邵熙南还不自知的补了一句,声音豪放:“赵守还说了,你前妻离开你整个人丰满了不知道多少。我说阿斯——你真是方方面面输个彻底啊。”

顾美斯懒得理会他,躺在床上前思后想了一番,又从浴袍袋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恩,很惊喜的,还是一道优美的女声,说着千年不变的台词。

简美凉,你换号码都不知道群发一下朋友吗?我就算不是你合法丈夫了、好歹也在朋友栏吧?

这样想着他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抓过枕头抬手扔向对面的墙上,心里不停重复:应该、还在吧?



时间过去五个多小时后,简美凉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孩子是龙凤胎,因为是早产儿,被立刻送去医院保温箱室里。

李医生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戴着氧气罩的女人,着着实实松了口气:“抢救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状态也不是十分稳定,我们会二十四小时守着。”她说着看向一旁站着的池修:“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孩子平安出来后的整个手术过程,她没有丝毫求生意识。”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得靠她自己。”

李医生说完拍了拍池修的胳膊,转身走了。简雁齐走上前,十分不理解医生刚才话里的意思,语气充满疑问:“怎么会有没有求生意识?她不是一直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是没回答我,她到底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里来!”

池修抬手抹了把脸,始终没有回应,向后靠在玻璃窗面上,后脑一下下砸着窗面。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穿着警服的几名人员走过来,为首的人说:“谁报的案?”一边说着一边往监护室里面看。

池修站直了身体,最后看了眼病房里的人:“简叔,您在这儿陪她,我下楼有点事要处理。”他说完不等简雁齐询问,便跟着几名警务人员离开医院。

简雁齐也没心思追问,床上防护服便进了病房,坐在病床边牢牢握着女儿的手,手指激动的骨节泛白,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向来如此,最不擅长的便是言辞。

如果他早一些懂得沟通,他和凉儿,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

刚走出淮安医院,几名警务人员便上了车,为首的见池修迟迟不动便问:“池先生,对方说是你母亲,您确定还要——”

“你们也看到了,我女朋友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她睡多久,邓韶娅就该在里面陪多久。”池修言辞冷冽,完全没有念半分亲情。顾墨从车上下来,便听到这几句对话,愣了半晌抬步朝他走过去。

“我现在没办法离开医院,具体事项和相关证据,我会让律师去跟你们谈。我希望执法人员可以秉公处理,如果不是我早一点赶到那里,她害死的可能就是一尸三命。”池修下意识去摸衣袋,眼前便递过来一支烟,他抬眼,便看到顾墨,抿了抿唇角:“再见。”

说完手指夹着烟往回走,顾墨快步跟了上去,替他将烟点燃:“出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你要把你妈送进警局?”

“我再重复一遍,她不是我妈!”池修忽然朝他吼了过来:“来这儿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和你有关系吗?”他语气暴躁双眼猩红,那样子就像濒临发怒的狮子,随时都可能咬伤人。

顾墨被他突然发怒的样子惊到,上前一步低声说:“我就是想来知会你一声,顾美斯回来了,今天下午。”他说着看了看医院:“以他之前对简美凉的态度——或许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你要不要给她换个地方?”

池修直接指了指医院门口的位置:“她现在还没醒过来你知道?所以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你现在给我离开这里。”

顾墨忙抬手做安抚的动作,一边向后退,还不忘一边警告:“如果他知道他们之间有孩子,阿修,那这女人最后,还真不一定会是你的!”

池修想大吼回去,可最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抽烟,脸色始终僵着,全身不停发抖,连往唇边递香烟的手指都十分不稳。



顾美斯醒过来吃了早饭第一件事便是一个人去了山麓,在公寓楼下的长椅上落座,长腿交叠着,手指揣在衣袋里,往五楼的位置望,距离确实有些近,阳台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地面还有些湿,此时这样坐在椅子上也觉得有凉风袭来。

邵熙南说的话虚假成分确实多了一半,但是有一点总不会错,一起过除夕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顾美斯竖了竖柳眉,目光不时往四周看一看,六月份的天气阳光明媚,也不算十分燥热,楼下来来回回走过许多老年人。这女人该不会宅在房间里不出来吧?

这样想着心一横,站了起来,作势要往里面走。

“你听说了吗?住我楼上的那个盲人孕妇,昨天在千莱酒吧附近摔倒了,还流血了呢!也不知道孩子保不保得住。”

“听过了,昨天小区里都在议论这事呢,要说那女孩子也够可怜了。听说以前还是当红明星呢,叫什么来着——咱们这些老东西啊,对那些英文名字记不得。”

“我看过她演的那剧,叫《深海一公尺》来着,我孙女特别喜欢。”

顾美斯身体随着擦肩而过的几种声音逐渐冰冷,他愣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大步跑过去挡在电梯门,对着几位中年妇女:“你们说的那女人,她现在在哪?”

中年妇女向来是多嘴多舌,上下打量了他焦急的脸色,不急不慢的问:“你哪位?”

顾美斯声音焦急:“我是她老公。”

“我怎么没见过你?我见过她老公,可不是长你这样!”为首的那位声音特别哼。

“我问你人在哪儿?!”顾美斯突然吼了一嗓子,再也没有方才的好脾气,吓得其中一位指了指门口:“就在小区附近的淮安医院——”

话音刚落顾美斯便丢下一句谢谢大步跑了出去,淮安就在山麓小区对面,过马路的时候险些被车撞到,他一路快步跑到医院楼下,额间生出薄汗,他站在医院楼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多的信息一涌而来,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总结出几个关键词,盲人,孕妇,摔倒出血,入院。

简美凉怀孕了而且眼睛已经出问题了?这样想着他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周围看过来的人群,冲进医院,得着护士就问:“你知不知道简美凉在哪个病房?”

李医生正好从眼科走出来,便见到一男人在大堂里横冲直撞,得人就问的场景,当听清楚名字的时候,不由的对着他上下打量,看来这就是简美凉口中那个离婚了的老公。

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找的是简美凉?她在八楼,跟我来。”她说完便转身走进电梯,男人很快冲了进来,声音焦急:“她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过了一夜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迟了?”李医生故意刁难:“如果真有这个心,就不该在她怀孕的时候离开她,早干嘛去了?”

顾美斯没有说话,立在角落里,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医生带着他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指了指里面:“喏,手术顺利,只是还没醒过来。”

顾美斯隔着玻璃望进去,病床上的女人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坐在她旁边的两个男人,分别是池修和简雁齐,他敛了敛眉眼,声音竟有些哑:“顺利怎么会没醒过来?——孩子没了吗?”

他语气故意放得很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到不好的消息,也能正常对待。

李医生斜睨了他一眼:“早产,在保温箱,一男一女。”她声音有些冷:“这个傻姑娘,为了孩子放弃做角膜移植手术,现在却躺在这里不肯醒过来,你说你们男人都做了些什么?”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对于这方面的事总是难以抑制气愤。

顾美斯愣怔的站在原地,耳边因为医生的话响起一记雷鸣,他偏过头再一次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却被池修挡住了目光。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见里面的那人朝外面走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渐渐蜷起。

“没想到你今天会找来,不是开庭的日子?”池修将身后的门关上,问出的话很随意,似是完全不介意他的到来。

顾美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作势就要去推门,却被池修走近一步拦住:“顾美斯,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了——你当初和简美凉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她手里的半山半湖。你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更谈不上相爱,更何况现在还是离婚的关系,所以你没有进去的理由。我不想在她醒来还要面对不堪,不送。”

“半山半湖?”顾美斯愣怔的重复了一遍,脑海里忽然闪过军区医院走廊里简美凉嘶喊的话语以及灵堂外她瞥过那眼时眼里的厌恶,原来问题是出现在这里?想到这儿心里竟然一松,看向池修的表情带了几分轻蔑:“先不说那东西到底值不值得我用婚姻来换——你是怎么好意思拿你做的那些事来和我这件来衡量?”

“不堪?比起我,你似乎更坐实了这个词。”顾美斯说着目光紧紧盯着他:“她为什么会早产以及为什么会在这里昏迷不醒——”他一边说一边打量池修突然惨白的脸色,愈加肯定的了心中的:“我会调查的一清二楚,也会一并讨回来。”

说完便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不忘又后退两步:“对了,比起你,更有资格进来的是我。”

“我还有没去登记处更换的结婚证,你有什么?”顾美斯声音不冷,语气讥讽:“只不过是一个前男友而已。”

简雁齐看到他进来,又看了眼站在门口不动的池修,站起身示意顾美斯坐过来,自己走了出去,他关上病房门声音压低:“医生也说了,需要我们多和她说话,只要是有能让她醒过来的可能,是谁我都愿意试试。”

池修沉默的看了简雁齐一眼,又回身看了看立在病床边的男人,转身离去。

顾美斯立在床边,病房里只有仪器的声音,他望着她的苍白的脸庞,素白的手指,和冰冷的病号服。在莫斯科的这个月里,他想过很多次再重逢的画面,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这样容易的碰面,她却不能看他。他弯下身坐在椅子上,掌心覆在她的腹部,想象着这里曾经孕育过属于他们两人的宝宝,眼角都跟着湿润起来。

隔了半晌声音才缓缓而出:“凉儿,我回来了。”他顿了顿,声音也带着湿意:“你看说好了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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