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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聚好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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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门铃声响起,一秒不差。

她拉开大门,没多花半秒去确认门外的人。

他登堂入室,自行取出男用拖鞋换上,态度是如此地理所当然,自在得像是做过千百回。

身影定在餐桌前,回身,挑眉迎视她。“真的做了?”

“我以为我告诉过你了。”

是,她说过。“我可以吃吗?”

“可以。”

切下一小块送入嘴里,口感松软而不腻,意料之外地可口。

“上上个月,你先织了围巾再织毛衣;上个月你试过素描、水彩画;上个礼拜,你顺手煮出的家常菜让我以为你出过食谱;这个礼拜,发现你对点心烘焙很拿手……请问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杨品璿斜倚餐桌,瞧着她。

她目光定定地注视桌面。“我也想知道。”

杨品璿挑高眉,不予置评,拉开椅子落坐,缓慢而悠闲地品尝她刚发现的长项——柠檬派。

“你喜欢?”每次看他进食,都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很不错啊,松软爽口,不甜不腻,恰到好处——对了,我可以吃光它吗?”

“你想的话。”反正她留着也没用。

“你不喜欢吃小点心?”

喜欢吗?她思索半晌。“我不知道。”

烹煮食物是凭本能,东西吃进去,止饿并且维持生命迹象,至于喜不喜欢——她没有感觉。

“真糟糕的发现,可不是?”一个没有喜好的女人,对食物的感觉永远仅只于不难入口;过腰长发是因为没想过要剪,而非偏好;穿着是因为习惯;房子的摆设永远没概念……

她遗落的,不只是记忆,还包括了情绪、好恶。

唯一能猜想的,是她究竟遭遇什么极度的伤恸,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在无法承载的情况下,唯有抽空所有的感觉,才不至于逼疯自己。

吃完点心,他进入浴室冲澡,出来时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发梢还滴着水。

她抱膝蜷坐在房内的单人沙发上,神情空白。

“想什么?”他问,弯身与她平视。

如果她能有什么好想就好了。

一个人独处时,总会一不留神便陷入恍惚状态,有时夜里惊醒,常是睁着空洞的眼任时间流逝,今晚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她可能又会失神呆坐到天亮了。

取来干毛巾,替他擦拭湿发,他目不转睛,眼对着眼,凝视那双总缺乏情绪波动的眸子。

素手穿梭在发间,对上他的目光。

对时下女子来说,他实在是极具魅力的男子,有良好的职业、不俗的谈吐,优雅的外表下包裹着颀长而劲瘦的身形,还有一张世俗标准称得上俊俏的面貌,这样一个男子,只要有心,要掳获任何女子的芳心都不是难事。

更早之前,她甚至对他的一切没有任何认知,后来,一再由不同的人身上读出那些因他而来的倾慕,才逐渐对他的出色有所体悟。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与她纠缠?一个对外界接收能力有障碍的女人?

她不懂他,不懂他想什么,不懂他要什么。

从她鲜少有表情的秀致容颜读出些许浮动,那叫困惑,心知这情绪是由他而来,杨品璿心情愉悦,嘴角勾起浅浅笑弧。

纤素长指拨了拨他垂落额前的细发。“头发,长了……”她喃道。

“会不会修?”他问。

思索,脑海依然空白。

季向晚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剪剪看。”找来剪刀塞入她掌心,随意往地面一坐,毫不在意白老鼠身分。

会不会做菜,他要她试;会不会织毛衣,他也要她织;会不会煮咖啡,反正她煮了他就喝;就连头发,都洒脱地交给她去剪——像是乐趣般,每天挖掘出一点东西,看看她到底还会些什么。

他也在玩拼图,拼的是她,她知道。

这,是他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吗?实验拼凑起来后会是怎样的她?

剪刀离俊颜三公分处比划了几下,她迅速落剪,流畅的动作不花半秒停顿或思考。

一气呵成。

“你以前其实是发型设计师吧?”没理会地面落发,也不看成果一眼,他探手拉近她,跨坐在腿间。

“也许。”

扶在她腰间的双手往上探抚,漫不经心的挑情举止,她没拒绝。

这样,算是一对情人吗?

不,不是。

至少,她不懂情,而他也没爱上她。

充其量,只能说是时下极都会男女的模式,各取所需,寂寞的身体相互慰藉。

抵在臀间的灼热,她不会没感觉。

这,也是他拼凑起来的其中一块区域——撩起人类本能的身体欲求。

欲望,也是情感之一。

他倾身啄吻她,起先只是轻吮住下唇,以舌尖描绘她的唇形,似吮似咬,直到她双唇痒麻,浅促喘息,他才密密贴吮,缓慢而悠长地细吻她。

阻隔在他腰间唯一的遮蔽物松落,他索性将她压至地面,方便以双唇细细品尝全部的她。

“杨……品璿。”吻与吻的间隙,她细细吐出声音。

在外,她喊杨医师,矜淡而疏离;在房里,她直呼姓名。

日间,他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夜里,他可以是她热烈狂缠的情人;白昼与黑夜,冷漠与狂热,矛盾地共存,他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嗯?”挑开衣扣,寸寸细吻而下。

“我,是坏女人吗?”

一顿,他仰眸。“怎么会这么问?”

“没。”是她多言了。玉臂拉下他,主动接续未完情欲。

她不会不知道,周遭的人是怎么看待她的。

八个多月前搬来这里,最初日子是怎么过的,她已经记不起来了,而后来的她,若非生活上必须,她几乎是足不出户。

鲜少接触到阳光,她的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有时甚至称得上苍白。

有人说,她是富豪的私生女。

也有人说,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还有人说,她是被包养的情妇。

更有人说,她诡异得像幽魂。

不论哪一个,结论都一样——

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他总是夜半来,天明去,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听来俗套的承诺与誓约,确实像情妇,虽然她没用过他半毛钱。

她的户头里有笔鉅额存款,记不得从何而来,但却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虞。

说不定,他们讲的是真的,谁知道呢?

阳刚体魄叠上她过于纤细雪白的身体,体息纠缠,煨暖她偏凉的体肤。

每当太多杂乱的梦境交错,夜里惊醒,有一瞬间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身与心冷寂得教人惶恐。怕了这样的茫然,于是,会和他演变至此,倒无需意外了。

有双手愿意搂抱住她,惊醒时,抓得住一抹确定,她便心安,这双手,这沈笃的怀抱,令她度过不少无梦的夜晚,安睡到天明。

她只是,要人陪罢了。

他知道,也甘心让她利用。

然而,他又何尝不也在利用她呢?如果她柔软的身体,也能给他抚慰与满足的话。

他们,用着这样的方式相互依存,谁又能说,他们不是以另一种不同于承诺的模式,亲昵地牵绊着彼此?

“今晚,留下来吗?”

“嗯。”他模糊哼应,恣情需索柔软娇躯。

她扬唇,泛开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舒展肢体迎接他的灼热。

她知道,今晚可以有个好眠。

第二章

第一次见到他,十七岁。

在那什么都还不懂的青涩年岁,少女芳心已然被那抹闯入眼界的身影所占领。

如果不是那日,她想起遗留在教室的国文课本,万万不该又多看了他两眼,他们也许一生都不会有交集,更不会有往后纠缠甚深的情缘。

匆匆赶回教室拿了课本,发现值日生大意忘了关窗,她顺手关上那扇靠近篮球场的窗户,目光留意到篮球场上的那抹身影。

她记得——出校门时,他好像就已经在那里了,一直到现在,足足有三个小时了,如果不是明天要交国文作业,她也不会在将近八点时又专程回到学校来。

空荡荡的球场上,只有他矫健的身影,以及篮球拍动的声响。

他的身形俐落、敏捷,像是要发泄过盛的精力一般,每一个动作都相当激烈,在一记跳跃,漂亮的灌篮之后,他跌坐在地面,将脸埋在膝上,动也不动。

世界,全然静止。

静到——她几乎可以听见他沉重而混浊的喘息声。

她仿佛,也同时听见了芳心随他而怦动、喘息的声音。

在那之后,她恋上了窗边最靠近篮球场的那个位置,恋上了在远处静静看他打球的身姿。

他不一定天天来,但每回来,总要弄到筋疲力竭才回去。

他来的时间时早时晚,并不固定。有几回来早了,班上的女同学心思浮动,目光纷纷飞往球场,早已无心于课堂。

在她们的谈论中,她才知道,他叫韩子霁,原是本校篮球校队的队长,去年刚毕业,在校时,平均每天要收到三封的爱慕信。

爱慕信吗?她从没想过这个,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他打球而已。

有时,他来得晚了,她会在放学后,静静坐在离球场有一段距离,不受注目却又能看到他的树下静静等候。

他不一定天天来,所以她让自己固定等一个小时。

他打球,挥发汗水与精力;她画他,挥洒的是心中幽晦蠢动的少女情怀。

他打了一年的球,而她,也画了一年的他。

直到有一天,她回家吃过饭、洗完澡,回房终于能够坐下来时,遍寻下着那本素描画,心想该是大意又遗忘在教室了,顾不得已经八点多,换了衣服就匆匆往学校去,在抽屉里找到时,这才松下一口气。

仰头习惯性瞥向球场的方向,意外他竟也在。

不受控制的双脚走出教室,往他所在的方向移,隔了段距离停住,不再向前。

他今天——球打得比往常更激烈,不知为何,她就是读出他纷乱的情绪了。

突然,他止住动作,仰头往地面一倒,汗水顺着脸庞滑落,隐没在发际,两道清亮的水光,分不清是汗是泪,无声跌落。

似是感受到异样的凝注目光,他倏地坐起,泛着水光的眸子冷不防对上她不及闪避的清眸。

心脏,在目光交会的那一瞬间揪紧,她无法发声、无法移动,直到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她才惊吓地回神,在慌乱失措的万分之一秒,无法思考地转身拔腿就跑。

他愕然,正欲张口,视线先接触到由她身上遗落的本子,他闭上嘴,弯身拾起地面的物品。

翻开第一页,他便呆愣住。

她失眠一夜。

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那样的失态,他大概会觉得她是个很没礼貌的女孩吧!

懊恼、挫折的感觉纠缠了一夜,暗暗告诉自己,下回要是再遇见他,万万不可再如此失常了。

但是——他们还有机会,面对面站在一起吗?而他,又会记得她吗?

该满足了,她告诉自己。至少,他曾正眼瞧过她了呀——

只打算将这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深藏在心底,从不敢有更多奢望的,但是,当她隔天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学校,沿路找着那本小册子时,满心只挂念着那样的东西可不能被任何人捡到……却没料到,他会站在原来的地方,状似悠闲地等她。

“等你很久了。”嘴角噙着一抹读不出深意的浅笑,睇视着她。

“啊?”等、等她?!“为、为什么?”再三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再落荒而逃,然而狂跳不休的胸口,仍是泄漏出不由自主的慌。

“这,你的吧?”

不管事前给过自己多少心理建设,也全在看见那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笔记本后化为灰烬,脑袋顿时空白一片。

“你——没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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