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电子书 > 恐怖电子书 > 变脸师爷 >

第16章

变脸师爷-第16章

小说: 变脸师爷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像一名混迹公门的人,倒像是一个放浪不羁的江湖游侠。只见他自在地走进了沈白的书房,微微眯起的眼睛只是扫了一眼陆元青,便对沈白道:“大人,我回来了。”既没有恭敬行礼,也没有假装客气,直白、干脆。

沈白倒是没有太惊讶,临出京时父亲曾经嘱咐过他,这汴城县必有高人。不然,以政绩优异调回京师的汴城原县令,现任大理寺右寺丞的马四通其人之能,也能将这汴城一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才怪。

自古奇人多怪癖,沈白不以为意,“邵鹰可是让我等好等啊,莱州之行如何?可有收获?”

邵鹰嘿嘿一笑,并不答言,将他一直扛在肩头的大刀往地上一插,然后拉了拉左手上的一条绳子,然后用右手慢慢将左手的绳子缓缓地绕紧,随着那绳子越绕越紧,一个口中塞着破布,双手反剪负于身后,身披枷锁之人,不情不愿地被拉了进来。

陆元青见此情景,不由得发笑,站起身来,绕了那披枷带锁的人一圈,才问道:“敢问邵捕头,这……这个是莱州府府尹大人送予邵铺头的临别大礼吗?”

邵鹰却坏笑道:“这等大礼府尹大人怎么舍得送我?这厮是我查访承安镖局时,趴在墙头偷看我的‘爱慕者’,无奈我不能在莱州久留,只得将他一并带回来了。”一边说一边粗鲁地将那人口中的破布抽出,惹得那人低声呼痛。

陆元青此时才上下打量此人,心中暗想:此人流年不利,栽在邵鹰手中,必是受了一些“特殊照拂”吧?当然陆元青指的不是邵鹰动手揍过他。此人年纪怎么也在四十开外,身形有些干瘦,颌下两撇小油胡,一对小圆眼滴溜溜乱转,看起来极是精明狡猾。看来邵鹰一路上为了防止此人逃脱,必然也是颇费了一些心神。这人脚下的一双鞋早就磨破了,相比之下,邵鹰脚下的鞋子俨然就是新鞋。

陆元青一笑,显然这特殊的照拂不言而喻,为了排遣此人多余的逃跑精力和心神,邵鹰采取了如下方法:他骑马,披枷带锁之人步行,从这人膝盖的破损和泥泞,以及走路的姿势来讲,有可能邵捕头一个心情舒畅,还会来个纵马扬鞭什么的,只是可怜了身后被拴着的这人,披枷带锁的,摔倒之时恐怕也是痛得很……

此人能随着邵捕头活着抵达这汴城县,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基于这种“同情”,陆元青问话极为和气,“这位……这位胡子兄怎么称呼?”

那油胡小圆眼打量了一下陆元青,“大家都叫我魏三爷。”

邵鹰阴笑道:“进了我们衙门,还敢自称爷?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爷’!”说着,手下不知道在他后颈哪里一按,顿时痛得他是呼爹喊娘,“好汉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小人魏忠明!”

陆元青却是看得心头一凛:这个邵鹰下手的位置十分巧妙,虽然只是一个动作,却足以说明此人是个用刑高手。他熟悉人体,对人身上的每一处痛点和脆弱之处了如指掌。在这样的人手下,死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

明朝多酷吏,从太祖皇帝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以来,这种心狠手辣的酷吏就在明朝历代帝王间几起几落,从不曾消失过。在这样的酷吏面前,所有清高的人最终都会低下他们高贵的头;再坚硬的牙齿,他们也能一颗颗给你敲碎。除非你开口,否则等待你的,就是永不休止的折磨。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觉得死对你来说,才是一种恩赐和解脱。

陆元青想到这些,一时间有些悲凉之感,虽然这个魏忠明显然与此案脱不了干系,但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问道:“这位魏三爷,你可识得刘大成?”

采花郎(19)承安旧事

那魏忠明闻言,小黑圆眼骨碌碌乱转,低着嗓子道:“什么刘大成,刘二成的,三爷不认识。”

陆元青哭笑不得,俗话讲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对付魏忠明这等刁滑之徒,不用邵鹰那般的手段,是不行的了。

想到这里,陆元青清了清嗓音,“魏忠明,在下是见你年纪大了,不想你熬刑,况且我是个读书人,真的很不喜欢那些血腥的刑罚,所以好声好气和你说话,可是你却不知我一片好心,我想还是把你交给邵捕头比较好,他一定会好好给你讲一讲咱们大明刑罚的精妙之处,你一会儿可要好好学学!”

魏忠明闻听此言,又想到邵鹰这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心底已是有些发憷,但是面子上却是下不来,仍强辩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上不上刑的,三爷还是不认识。”

陆元青点头称是:“咱们大明刑罚实在是高明,我虽只是一介书生,却也有过一些耳闻。那些血淋淋的我实在不喜,我就和你说说文雅点儿的吧。”他一边说一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魏忠明面前,不紧不慢地道:“听闻有一种刑罚极是有趣,先将犯人的鞋袜除去,然后将犯人的四肢用绳索系好,再将犯人头朝下、脚朝上倒吊起来,在犯人的脚心绑上一块巨冰,这样颠倒血行的时间久了,犯人的意识也就不清楚了,脚底板也被冻麻了,此时再用火钳去扯犯人的脚趾,这时的脚趾很脆很好扯,被扯之人一点儿都不痛,所以经常有犯人会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趾少了几个,都想不起来是何时没的,你说这刑罚有趣不有趣?”

陆元青笑得一脸轻松,看着魏忠明瞬间变得趣味横生的一张脸。沈白闻听此言,面上惊讶,心底却早已笑瘫,元青胡说吓人的本事确实一流啊,从魏忠明那瞬间没了血色的脸上,明显可以看出他在动摇。对于有些硬骨头的人来说,死并不可怕,等待死亡和眼睁睁看着死亡来袭却无计可施惊恐等死的过程,才是最可怕的。正所谓,诱敌深入,攻心为上。

邵鹰听到这里却是第一次正视陆元青,眼中快速滑过一些晦暗难明的东西。这个年纪轻轻的陆师爷看来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无用啊!他已是见多识广了,可这样的用刑之法,他还是闻所未闻。

魏忠明低下头不说话,陆元青却继续煽风点火,“你不信吗?要不现在就试试滋味如何?”他作势弯下腰去脱魏忠明的鞋,后者忙不迭地后退,却被身后的邵鹰一把按住,低头见陆元青慢慢伸过来的手,终于喊道:“慢动手,慢动手,我说,我说!”

陆元青对着他赞许地一笑,“那就先说说,你为何那么巧出现在莱州?你为什么要偷偷跟着邵捕头?你和那莱州曾经名盛一时的承安镖局又是什么关系?”

魏忠明道:“我曾经是莱州承安镖局的一名镖师,后来镖局散了,我也离开了镖局,在莱州改行做了别的营生。那日,这位邵捕头查探曾经的承安镖局旧址,我不过是一时好奇,再加上旧事难忘,所以才……大人,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过啊,请大人明察。”

陆元青摇头浅笑,“大人自会明察,不过嘛……”他微微探身上前,抓住了魏忠明的衣领,用力向外一翻,一笑道:“因为查案我曾于刘府小住,无事之时也会去逛逛绫罗阁的各个店铺,这上等的绸缎制成的里衣真是质地轻盈,穿着舒适啊,再加上绫罗阁的招牌……”他一抚魏忠明里衣领的边缘的刺绣凸起物,又道,“想不赚钱都难。不过你一个莱州人士穿着汴城绫罗阁特制的高等绸料里衣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况且我大明有令:凡是商贾之流,不许穿着绸纱。”

见魏忠明一脸惶然,陆元青又慢悠悠地道:“先不说你在知县大人面前如何巧舌如簧、满口谎言,单是你不顾禁令,穿着绸纱,大人就可治你一条藐视国法之罪。你说,我可冤屈了你吗?”

魏忠明终于汗如雨下,恐慌道:“草民知罪,草民……”

陆元青又道:“你既已知罪,就该老实招认,你去莱州做了什么?”

见魏忠明仍在犹豫,陆元青又道:“你不说不要紧,以你戴罪之身先将你收押,不过入了大牢,那些可怕的刑罚可就避不掉了。”言下之意似是颇为可惜。

魏忠明终于咬咬牙道:“小的说,小的说了。明明是他儿子惹来的祸事,凭什么让老子和老子的儿子给他背黑锅?这么多年了,老子对他还不够仗义吗?就算是当年的情,也该还完了。”

沈白不紧不慢地只说了一个字:“讲。”

魏忠明道:“大人,小人魏忠明曾经是莱州承安镖局的一名镖师,如今是汴城县刘府的一名武师,也就是护院。这如今的刘府老爷刘大成,也就是当年承安镖局的总镖头刘承安!刘承安这个人生性豪爽,喜爱结交朋友,镖局里的许多镖师都是敬重刘镖头的为人才加入承安镖局的。镖局不算很大,但是名声好,所以来我们镖局押镖的人挺多的,但是接的都是些小生意,兄弟们也就挣挣辛苦钱。虽然有时候兄弟们会抱怨,可是大家最终还是愿意跟着刘镖头,一直都是这样。忽然有一日,来了桩大生意。当时刘镖头出门走镖,不在镖局中,我等见镖金丰厚,一个个都极是心动,忙问来人要镖何物?来人却说不镖物,他要镖的是人。如果接镖,今日就交白银一千两作为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九千两!说着就抬上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我的娘啊,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我等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间都转不动眼珠了。”

陆元青道:“所以你们在没有征得刘镖头的同意之下,就贸然接下了这趟镖?并且收了那人的定金?”

魏忠明的眼神暗淡下去,颓然道:“是啊,我等当时是被钱迷了心窍,只想着接下这趟镖后,兄弟们的日子就好过了。那时好多兄弟都已成了家,不顾自己,难道也不替妻子孩子着想吗?我那时也有了个儿子,正是上学堂的年纪,我那儿子不像我,像我娘子,长得秀气,再读了书,长大了必有出息……所以……大家没有等刘镖头点头,就自作主张,接下了这趟镖。”

陆元青点点头,又问道:“那刘总镖头回到镖局之后,可说了什么?”

魏忠明道:“刘镖头是个做事小心,务求稳妥之人,他自然是不赞成的,他觉得托镖之人来历不明、行止神秘,又肯出这么大的价钱,恐怕其中另有隐情。我等却大力劝说,说托镖之人穿着打扮、言谈举止都十分贵气,一定大有来头。况且定金已收,镖行做的就是名声,这出尔反尔之事,可是万万做不得。刘镖头至此也无话可说,只得点头。他问我等,那托镖之人可曾提过,要他们镖的是什么人?我等只听那人说,镖的那人是他家公子,只需我等将他家公子安全带回来即可。他来接他家公子之时,就会将九千两一并奉上,而且叮嘱我等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得对他人提起此事。”

陆元青想了想,问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魏忠明略微想了想,才回道:“大约是十年前。”

陆元青又道:“那托镖之人让你等去何处接回他家公子?”

魏忠明道:“京师顺天府城郊天清观。”

“十年前?”陆元青眼神略暗了暗,“十年前,也就是嘉靖二十九年。那一年蒙古鞑靼部犯边,战火蔓延,曾一度直逼京师重地。当时率军抗敌的是振国将军聿少春,聿将军英勇杀敌,却不幸中了敌军的埋伏,危在旦夕,后来朝廷增派援军前去支援聿将军,增军主帅乃是当年的兵部右侍郎沈从云沈大人,可惜沈大人赶到之时,聿将军已经英勇殉国了。”

沈白闻言微微抬起头来,看了陆元青一眼,良久叹道:“不错,那一年的确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4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