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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失常-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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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楼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周身绵软无力。他重新爬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瞪着双眼一直到天亮。

从这天起,他再也没有睡着过。他吃过许多镇静药和烈性安眠药,全都无济于事。奇怪的是,他从来不疲倦。

开始时,他很惶恐。到了夜里,他使劲闭上双眼,有时甚至一整夜不睁开一次,可是,仍然没有一丁点睡意。

时间久了,他心中的惶恐一点点淡了,天黑之后,他不再像受刑一样强制自己躺在床上,而是看书或者上网或者听收音机。

有一次,他在朋友家偶尔看到一本书,书名是《人类未解之谜》,立即翻看起来。

平时,他喜欢探究一些地球上的异事奇闻。

比如,一百多年前,美国伊利诺思州一位叫卡尔普的老太太往炉子里加煤的时候|Qī…shū…ωǎng|,偶尔从碎成两半的煤块中,发现了一条做工精细的金项链。如果把时间推溯到煤块形成的石炭纪,那么,几亿年前,是什么“人”戴过这个项链?

比如,一对情侣在大海边散步,不小心把一枚戒指掉进大海中。那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十多年之后,这对情侣早已结了婚,并且有了一个男孩儿。他们也早已不在海边居住,迁到了另一个城市。一天,女主人到市场上买回了一条鱼,破腹时,发现鱼腹里有一枚金戒指,细看,正是她和丈夫十多年前掉进大海的那一枚……

这些消息乍一听似乎挺有意思,但是,只要往深里一琢磨,就会触摸到一种巨大的恐怖来。

张琵翻着书,突然,这样一个标题映入他的眼帘——《永不睡觉的人》。

他不由一惊,急忙翻到了那一页。

果然,这篇文章里记载了三个不睡觉的人。

一个是瑞典女人,她叫埃古丽德,1918年,她因母亲突然去世精神受了刺激,就再也睡不着觉了。一到了夜里,

她就不停地干家务活儿……

一个是美国的老头,他叫奥尔·赫津,上世纪40年代出生,他家干脆连床都没有。尽管他从来不睡觉,但奇怪的

是,他的精神状态反而超过一般人。

一个是西班牙的中年男人,叫塞托维亚。他跟张琵有点类似,19岁那年,从睡眠中惊醒,从此,睡眠一天比一天

少,后来,干脆就彻底睡不着了。如今,他已经一万多天没有睡过一觉了,而精力却超常充沛。有一次,体育馆举行

了一次48小时不间断的循环足对赛。球场上,球员轮番上场;看台上,观众换了一批又一批。惟独这个人大饱眼福,

连续看了两天两夜的球赛!

对于这几个不睡觉的人,全世界的医生都找不到解释。

张琵更加绝望了。

他下定了决心:打死也不去看医生。不然,将成为全人类研究的对象。

三年来,似乎一直没有人察觉到张琵这个秘密,他的生活很平静。

他担心的只是:找到老婆后怎么办?对不对她讲出实情?是婚前讲好还是婚后讲好?他始终没有想好这件事。

近来,罗志文让他不安起来。罗似乎察觉了他的秘密,这将给他带来麻烦,甚至灾祸!

那天夜里,罗志文在黑暗中突然戳到了他最深的心病上:“你好像……从来都不睡觉。”当时,他的全身就像被

电击了似的,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从那以后,罗志文似乎对张琵警觉起来。罗志文这个人不太会掩饰,张琵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要是实在瞒不住了,他就对罗志文说出实情。不然,他怕罗志文把这种怀疑扩散开,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

,才可以明明白白地请求他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他终于还是没有说。他宁可所有的同事都怀疑他不正常,也不希望有一个人知道他真的不正常。

每当黑夜来临,张琵变得无比孤独,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人的那种孤独。

他眨着眼睛一分一秒地熬时间,等待天亮。

一个人永远清醒,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时,他真想昏过去一次,他觉得他要崩溃了。

一个说法

这天中午,副园长、保健医生、罗志文、张琵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

因为副园长经常失眠,所以,她和保健医生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睡眠的话题上。保健医生说:“我听到过这样一

个说法——假如全世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一个人醒着,那么,这个人就会看到一个所

有人都看不到的秘密……”

罗志文感觉到张琵抖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看他。张琵低着头,慢慢地朝嘴里扒拉饭,他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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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全世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一个人醒着,那么,这个人就会看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秘密……

这个说法让张琵非常恐惧。

书中另外三个不睡觉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现在,这个地球上只剩下他一个永远不睡

觉的人了。

其实,副园长和保健医生说的那个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不管在什么时间,全世界的人都不可能全部睡着。

有人值夜班。

有人赶夜路。

有人做爱。

有人失眠。

有人鬼鬼祟祟准备盗窃。

另外,对于这个地球来说,昼夜总是轮流的……

张琵还是很害怕,夜里,经常一个人冥想,假如这个机会落到他头上,他会看到什么?那一定是超出了人类想像

力的一个大景象,大秘密,大恐怖。

那天,罗志文敲响了他的门,说听到电话机在响。

最初,他认为罗志文是因为时时刻刻提防自己,压力太大,在睡梦中出现了幻觉。当罗志文离开之后,他越来越

觉得罗志文说的很可能是真事。

天亮之后,他起了床,走到客厅的电话前,拿起话筒听了听,里面是蜂音。他拨了幼儿园的电话号,占线。这种

情况不太正常,因为,这时候幼儿园还没有上班。他等了一会儿,再拨,还占线。他又拨了两个另外的号,同样,都

占线。

这时候,罗志文从卧室走进来,警惕地站在门口,盯着他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张琵放下电话,回答说:“这电话好像有毛病,拨哪里都占线。”

罗志文半信半疑地走过来,他也拨了几个熟悉的号,果然都占线。

“别拨了,我们检查一下电话线吧。”

张琵说完,顺着电话线找接口。

他发现,电话线一直伸到一个柜子后面去了。这个柜子靠在北面的墙上,是老式的,和其它家具同居一室,显得

很不协调。它深红色,上面三分之一是柜盖,下面三分之二是柜身,一把虎头大铜锁,锁得死死的。不知道里面装着

什么,似乎很重。

通常,电话线接头都在墙壁上。可是,当罗志文和张琵吃力地把柜子挪开时,却发现地面上有一个方形的小洞,

电话线从那个小洞伸进去,不见了。

张琵用手探了探,感觉到这个洞里冒上来一股冷森森的风。

罗志文低声说:“这房子真怪,电话线从地面伸出来。”

张琵没说话,一直看着那个黑糊糊的小洞。

“能不能是盖房子的时候,忘了在墙体里预留电话线,装修的时候,房东把电话线从地面下埋了过来?”

张琵盯着那个小洞没说话。

罗志文又说:“你拉拉,看里面断没断?“

张琵终于抬起头,低声说:“罗志文,你说,这个……是电话线吗?”

罗志文愣了一下,说:“不是电话线是什么?”

张琵没回答。他用手轻轻拉了拉这根电话线,没拉动,就站了起来,说:“别管他了,反正我们也不怎么用电话

,这样倒省了电话费了。”

早饭是罗志文做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一个来月,基本都是罗志文做饭,张琵偶尔拖拖地板。

上班后,那个回家办手续的男教师打电话来,说原单位的领导找他麻烦,还得一周才能回来。

他打的是张琵的手机,张琵转告罗志文这个消息时,罗志文脸色很难看。张琵知道,罗志文一天都不想和他单独

在一起了。

这天是周末。

夜里,张琵不想再让罗志文害怕,早早就关了灯,紧闭双眼,想再与清醒之魔搏斗一番,看看能不能出现奇迹。

黑暗里,时间的刻度不是那么清晰,变成了一团混沌的墨汁,他在这团墨汁中挣扎着。

不知几点钟,张琵快速运转的大脑泛起了一个荒诞的记忆:

有个人听说,若是半夜十二点时,连续敲击电话机的“#”字键一百下,就会接通一个神秘的空间,听到一个标

准的女中音对他说话。这个人很好奇,一天半夜十二点,他果然在电话“#”字键上连续敲击了一百下,果然有个标

准的女中音响起来!她说——对不起,您拨的号是空号,请查对后再拨。

张琵正在胡思乱想,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这部电话机原来没有问题!可是这个时间是谁打电话呢?认识他和罗志文的人里没有谁知道这个电话号。

可能是房东的。

他爬起来,走出去拿起电话。

“喂,你好。”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找谁?”张琵很友好的问。他太寂寞了,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他多希望有一个女人和他说说话呀。

“我找我的哥哥。你是谁?”对方警觉地问。

“你是找房东的吧?我是租户。”

“我可能打错了。”

“你哥哥的电话号是多少?”

“80084295。”

“错了,这里是80084292。”

“对不起,我是摸黑拨的号。”

“没关系。”

“再见。”

陆:管冂(2)

“再见。”

对方把电话放下了。

张琵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竟然很留恋。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弥漫着一股夜来香的气息。

次日是周末。

罗志文上街了,中午的时候,他领回一个女孩。女孩穿的很俗气,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头

乌黑的头发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那眼睛闪着机灵的光。

罗志文对张琵说:“她叫水莲,给咱们做家务的。”

“你好。”张琵说。那女孩看了看他,没什么反应。

罗志文说:“她是聋哑人,从甘肃来的。她白天在这里干活,晚上离开。每个月二百元钱。”

“她身份证上叫什么名字?”张琵问。

“她没有身份证。不会写字。”

接着,罗志文用手比划着,向她交代了该做的事。尽管罗志文不懂哑语,但是,她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罗志文

的意思。

这一天,这个没有姓名的女孩一直在干活:做饭,洗衣,擦玻璃。晚上,她离开的时候,房子里已经纤尘不染了



夜里,张琵继续紧闭双眼,盼望沉进梦乡。对于他来说,睡觉比死去都难。

半夜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又响了。

他坐起来,下了地,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

“我找我哥哥。”

张琵笑了:“你又打错了。”

“你是谁?”

“我就是昨晚接你电话的人。”

对方愣了一下,也笑了:“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天天打扰你睡觉。”

“没什么,这也是一种缘分啊。哎,你怎么天天夜里找你哥哥?”

“他天天值夜班,我也没事,就和他聊天。”

“干脆我跟你聊吧。“

“你不睡觉啊?”

“我喜欢你的声音。”

两个人还很陌生,张琵这句话显得有些生硬。对方愣了一下,说:“我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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