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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走西口-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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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见状,喝道:“许太春,你别不识抬举!”

另一汉子也叫道:“别怪我们不客气!看刀!”说着那汉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向太春刺去,刀尖贴着太春的肋骨擦过去,险些伤了他。

太春大怒:“你们好狠毒啊!我与你们远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为难我?是不是张友和让你们这样做的?”

汉子说:“我们也是授人钱财,为人做事;姓许的你也不要为难我们,老实实离开归化城大家都相安无事,不然爷们就不客气了。”

太春生气了:“少废话,让开路!”

双方又扭打起来。

这时,一队巡街的差役出现在街上。看到城门口有人在打架滋事,立刻呼啦一下涌过来,将太春和那几个汉子统统围了起来,一个管事的喝道:八五八书房“将他们捆起来,带走!”

当下,太春和那几个汉子全都被带回到道台衙门等候处。第二天一早,道台升堂审案。

太春被带到大堂上时,他惊讶地发现高高坐在书案后面的道台不是别人,竟然是他的老朋友钱秀才钱福常!

且不说太春如今变了模样,就是不变他这一身喇嘛的装束钱福常也绝不会认出他来。

惊堂木一拍,钱道台开始审案子:“这位喇嘛来自何方,为甚当街斗殴?”

太春:“我是一个游方喇嘛,暂来归化。是这几个壮汉半夜要将我赶出归化城。”

那汉子道:“老爷明鉴,这个装扮成喇嘛的人是一个盗贼,半夜闯入民宅行窃,这就是物证!”

汉子扬起手中的包袱让道台过目。

钱道台喝道:“把包袱当堂打开来!”

那汉子在地上打开包袱,立时,银花花的银子和一张银票露了出来。

钱道台一指堂下的太春喝道:“大胆的喇嘛,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甚话好说?”

太春:“老爷!我冤枉!”

钱道台:“看来是不打不肯招了,来人!”

衙役们应道:“在!

钱道台:“给我打!狠狠地打,看他招也不招。”

话音未落钱福常恍然觉得堂下的喇嘛面容熟悉,于是喊道:“停下!堂下的喇嘛,你抬起头来,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春缓缓地抬起头。

钱道台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喇嘛,渐渐地他终于认了出来了许太春。只是他觉得事情蹊跷,似乎不便在公堂之上明言,于是钱道台眼珠子迅速转了转,喝道:“退堂!”

衙役门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钱道台也管不了那许多,自己回到后堂,吩咐把丑喇嘛带进来。

道台府的后堂里,钱福常支开左右,亲自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招待了客人。俩人叙说着三年来各自的境况。老天爷就是这么捉弄人,三年前当许太春将三千两银子的银票交给钱福常时,他并没有想到钱福常真的会有这一天。当时的三千两银子对于三义泰不算什么大事,事情过去也就淡忘了,没想到钱福常真的成了道台衙门的道台,这就不能不让人感慨了。

钱福常见到太春非常高兴,用他的话讲许太春是他的福星,没有许太春当年的资助就没有如今的钱道台!钱福常说:“佛家言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枕眠。你我今日能够再见这可是前世修下的福哇!”

钱道台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你说吧,如今在归化城没有我钱福常办不到的事。”

太春伤感地:“我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老婆和买卖全都成了张友和的,过去的弟兄和伙计也不知去向,我心凉了,什么都不想干了!……现在我只想带着儿子回老家。”

钱道台:“哦。这么说你见过儿子了?张友和是怎么个意思?”

太春:“张友和倒是答应了,可是儿子不认我。”

张友和家,本来已经到了做饭的时候,玉莲却在那里呆坐着,绥生玩儿去了,莲子在睡觉,玉莲一直拍着女儿的手心不在焉地起起落落。张友和回来了,见屋子里冷锅冷灶的,而玉莲却呆坐在炕上没有做饭,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知道什么了?张友和不悦地问道:“怎么不做饭?”

玉莲不看丈夫也不说话。

屋子里的空气十分压抑,张友和坐在炕沿上沉默了一会儿,他顺势仰面倒在了炕上。

过了一会儿玉莲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春回来了?你是不是早就和太春见面了?”

张友和依旧躺着,眼睛望着屋顶:“我不知道这个许太春是真的还是假冒的,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

玉莲:“他是人。他是你过去的把兄弟。”

张友和一下子坐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玉莲:“你别管,我只问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张友和知道瞒不下去了,显然是绥生把他们那天见面的事情告诉他娘了。于是说:“我承认,我与太春见过面。”

玉莲大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友和:“我,我是怕你心里担不了这样重的事情!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我们的家,孩子、三义泰……可是他突然回来了,我,我该怎么办?”

莲子睡得不安稳了,玉莲看看莲子,伸手在孩子的身上轻轻地拍着。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许多:“太春他说什么了?”

张友和:“他说要儿子。是绥生自己不愿意,不然他早就离开归化城了。”

玉莲:“所以你买通几个无赖要杀死太春,是不是?”

张友和:“我没有!”

玉莲:“你不敢承认是吧,你不像个男人。在这一点上你就不如太春,太春做事从来都是敢作敢当。”

张友和:“我真的没有指使他们杀死太春。我没有做对不起许太春的事情,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答应给太春银子,让他回老家过安稳日子。要说对不起,是你对不起我!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这几年来你却一心想着太春,就连做梦也想着许太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老婆!”

玉莲:“我成了你的老婆是因为太春他死了,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还活着!”

张友和:“许太春死了三年了,这是归化人都知道的事情。”

玉莲号啕大哭起来,把几年来压在心里的话像倒豆子似地全都倒了出来:“不,他没死,现在他明明还活着……我俩从小就好,后来是太春把我从山西龙仙镇带到归化来的,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有半辈子是和他一起过来的,酸甜苦辣,饥饱冷暖在一起,他曾经是我的天、我的命、我的一切……现在太春就在归化,他破衣烂衫,吃没个吃的地方,住没个住的地方……就算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可我们还能做兄妹做老乡吧?就算是一个要饭的我也该伸手帮他一把吧,啊?可你却……”

玉莲的述说和号啕声传出去很远。

07

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村庄。许太春走在通往村庄的黄土路上,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他来到村口时向一个老汉打听着什么。老汉指着村子说了句什么,太春道过谢后匆匆向村子里走去。

太春来到一座院子门前,他大声问道:“云黄羊是在这儿住吗?”

院门虚掩着,太春推门走进院子。

黄羊在屋子里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于是连忙跑出来,正好与走进来的太春走个迎面,黄羊做梦也没想到进来人的是他的太春哥,倒是被来人的相貌惊了一下:“这位大哥,你找谁?”

太春看见黄羊又惊又喜,叫道:“黄羊!”

黄羊:“是啊,你的声音好熟息……我就是云黄羊。”

“黄羊!你好好看看,”太春的眼睛里涌出了泪:“看仔细了,我是谁?”

黄羊疑惑地注视着太春:“听声音,你像我一个哥哥;可是我的哥哥许太春他已经死了好几年年了,……”

太春激动地说:“黄羊,是我,哥哥没死,我还活着……”

黄羊顿时热泪盈眶,他一把抱住太春,颤声唤道:“哥……”

这时,黄羊媳妇从外面回来,从声音和俩人的情绪上已经猜出个大概,她走过来泪盈盈地说:“哥,你回来就好……佛爷显灵了!”

黄羊媳妇擦擦眼角的泪水对黄羊说:“看你,净顾了高兴了,还不请太春哥回家!”

不大一会儿,黄羊媳妇就端上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手扒肉,她高兴地对太春说:“哥,还是你有福气,今儿早上刚杀了羊,就叫你赶上了!快,趁热吃!”

炕上,隔着一张小炕桌,太春和黄羊面对面坐着,吃肉,喝酒。

黄羊:“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哥,我这回真的信了钱秀才说的话了。你真的是大福大贵之人!你想想那年咱俩在四合渠上挖河泥?卜泰让人把你扔进了黄河里,……要知道那可是流凌的季节。你硬是没死!”

太春:“还说呢,那还不是你舍命救了我!不然我早就喂了黄河里的鲤鱼了。”

黄羊:“好,那一次就算是我救的你,那么后来呢,到云台山买大黄,九死一生,哪一次阎王爷都奈何不了你。你就是有佛爷保佑着呢。”

“我有九条命哩!”

“这话我信!”

俩人端起碗,把半碗酒干了。

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爬上炕抓桌上的东西吃。

黄羊媳妇从锅上拽了一根羊棒骨递给孩子:“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出去耍去吧。”

太春笑说着说:“这是石蛋儿吧?你瞧瞧,眨眼的工夫孩子都这么大了。”太春摸摸身上,愧疚地说:“正赶上大爹落魄,连个玩意也没给孩子带。”

黄羊:“你说什么呢,只要你活着回来这就是天大的喜讯!对了,太春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黄羊跳下炕走出屋去了。不大一会儿黄羊返回屋子,手里抱着一块用布裹着的东西,他喜滋滋地说:“哥,你猜这是什么?”

太春嘴里含着一块肉,咀嚼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没说话。

黄羊把布解开,露出一块牌匾:“哥,这是咱三义泰的匾!”

太春接过那匾,一寸寸地抚摸着,眼眶里渐渐有了泪花:“这是咱三义泰的匾,咱三义泰的匾……这还是咱三义泰第一次开张的时候我亲手做的……”

黄羊说:“哥,你在鹰嘴岭出事以后,张友和做了三义泰大掌柜,他换了新的牌匾。我就把这旧匾收起来了。我知道它总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这一天终于让我盼来了!”

黄羊把牌匾轻轻依着墙放好,重新跳上炕,端起酒杯。

黄羊:“这都是天意!哥,老天爷他不让你死,他让咱弟兄重又聚在一起,那就再把三义泰的牌匾挂起来!明天我就陪你进城,找张友和把话扯开来。看他咋说!”

太春沉默着,摇摇头。

黄羊不解地:“你怎么了?太春哥,三义泰是你带领大家拼着命干出来的,你就这样便宜了他?”

太春:“没用,什么都没用。卜泰曾经倒是归化城的一条汉子,现在如何?曾经也是归化城数得着的商界精英,如今又如何?算了,我已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做了。”

黄羊:“哥,别呀,只要你扯起三义泰的大旗来,我云黄羊就跟你干到底,不出三年三义泰在归化城又是一家大商号!太春哥有这个本事。你不是成天跟我念叨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轰轰烈烈干他一番事业’,现在你咋这样了呢?”

太春只顾闷头喝酒,并不搭话。

黄羊:“要么你是没信心了?我的好哥哥你难道忘了,十几年前,在萨拉齐,咱们不是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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