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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走西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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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春拉着玉莲跑出人群:“快,往那边跑!”

太春拉着玉莲向戏台后面跑去。

玉莲和太春气喘吁吁地跑到戏台后的僻静处,俩人躲在大树下喘息。

太春:“没事了。”

玉莲:“真是土匪?”

太春:“看样子……不大像。”

不远处的戏台前,骚乱的人群跑来跑去,大人喊孩子叫,到处都乱糟糟的。马车惊了,在场子里横冲直撞,车上的女人们在尖叫着……小贩子们的摊子被挤翻了,地上到处滚着果子、麻花……神秘的马队闯入人群,口哨声、呼啸声划过黑沉沉的夜空。

太春正要拽着玉莲离开,忽然看见有两个黑衣人人架着一个身着戏装的戏子从戏台后面向这边疾步而来,骑手手中的马刀在夜色中闪着白光。

被绑架的人被蒙着脸,挣扎着喊道:“救命!救命呀——我是水上飘……”

太春忽然喊道:“哎呀,水上飘让歹人给劫了!”

黑暗中,水上飘的声音:“好汉救我!好汉救我!”

太春一把推开玉莲,追了过去。

玉莲在后面喊道:“太春哥——”

太春边追边喊:“站住!”

绑架“水上飘”的两个人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他们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个身材高大的扛着水上飘仓促逃走了,另一个身材略显纤瘦的人转过身来挡住太春的去路,并且死死地缠住了他。眼见着水上飘被劫走,太春很是着急,他急着要去救人,却被眼前的黑衣人纠缠着脱不开身。

太春喝道:“闪开!再不闪开我就不客气了!”

对方并不把太春的话当回事,左挡右拦地令人眼花缭乱,虽然出手并不重,但就是不让他过去!

太春急了,发狠使了几个绝招,猛地将那人的双手剪到背后。

那绑匪顿时疼得喊叫起来:“哎呀……放手!”

嗯?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太春心里纳闷,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发现那人竟然是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

太春一时傻在那里:“女的?”

太春愣神的工夫,那人挣脱出来,正打算夺路逃走,晃眼间发现眼前这人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后生,于是站了下来。

太春和那个黑衣人四目相对。

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喊:“大格格!”

那黑衣人猛醒,正欲走,又被太春截住。

太春大声道:“想走?没门儿!”

那黑衣人见对方摆开架势拦着自己脱不了身,只好拼力上前招架,俩人又打起来。

太春:“胆子不小,连女子也敢来做劫匪!”

黑衣人道:“你胡说,我不是劫匪!”

太春:“那你是什么人,报上姓名来!”

黑衣人急于摆脱太春,她凑到跟前,低声道:“嗨,你听着!我乃绥远将军府的大格格娜烨!”

太春冷笑道:“将军府的大格格?哼,你休想骗我!”

黑衣人喝道:“快放我走,小心日后我一脚踏平你这龙仙镇!”

太春:“口气倒不小,看拳!”

不远处又有人喊道:“大格格,快走!”

黑衣人急着要走,太春死死地缠着她,俩人正在打斗间,忽然两骑两乘旋风般刮过来,近了才看出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士。

一个壮士喊道:“格格!还不快走?”

说着,那壮士甲拔刀拦住太春,黑衣人翻身上马,提起缰绳——

太春疑惑地:“真是位格格?”

黑衣人回身对太春笑道:“嗨嗨,你没见过吧?我告诉你吧,我们归化人把这叫做‘劫戏’!“

太春:“劫戏?”

黑衣人:“对,既然‘文请’不成,只好‘武请’了!本小姐不过是跟着出来玩玩儿!

黑衣人说完,与另两个壮士打马扬长而去!

太春望着一行人远去的影子百思不得其解,自语道:“……劫戏?……大格格?”

02

且说太春和玉莲在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上约定好,说等秋收过后粜了粮食就完婚。

眼看着儿子就要娶媳妇了,太春娘自然也是喜欢得什么似的,此刻,太春娘正伏在炕上缝着喜被。阳婆豁朗朗地洒了满炕,黄灿灿的炕席上铺着鲜亮的大红花被子,甚是豁亮。太春娘是个闲不住的勤快人,早上早起会儿,夜里晚睡会儿,冬天的衣裳早就安顿好了。可这太春娶亲的喜被不能瞅空儿,得找个好日子,娃一辈子的事情,马虎不得!太春娘给儿子缝着被子,满心欢喜,她算计着,秋后把玉莲娶回来,明年的这个时候,说不准她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呢!

就在太春娘给太春缝喜被的时候,太春和他爹正在集市上转悠。

太春趁他爹不注意,自己跑到一个花花绿绿的货摊前,摊子上有鹅蛋粉、绣花线,小圆镜子,红头绳。让太春动心的是盒子里的那些绒花,红红的那叫好看,有梅花,有菊花,上面还缀着细小的玻璃珠子。太春小声问道:“掌柜的,这绒花……咋卖?”

掌柜的看了太春一眼,笑道:“后生,你要真心想买,就给俩铜子儿吧!”

太春心里掂量着,俩铜子儿,贵是贵了点,可好看啊,玉莲要是戴上,那就是仙女下凡了!想着,太春把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两个铜子儿。这是爹给的,让他饿了时买个烧饼,他心想算了,就饿一顿吧,为了俺玉莲,就是饿三顿也值!

太春买了一朵绒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就在这时,他爹走过来,两只手上各举着半个烧饼喊道:“太春!三眼不见就没影了,来,吃口干粮!”

太春笑道:“爹,你吃吧,我刚吃了!”

太春回家后,想立刻把那朵绒花给玉莲送去,可又一想,还是等等吧,等成亲前再给她,玉莲戴上这么漂亮的绒花,肯定是龙仙镇上最好看的新娘!

半夜,辛苦了一整天的庄户人此刻正在酣睡,平原村里一片安谧。太春一家三口正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安睡,忽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慌乱的、嘁嘁嚓嚓的声音。

最先被惊醒的是太春,他厏愣着耳朵听了一阵,起风了?不像……难道是下雨了?也不对……可那声音越来越响,仔细听就像是有无数把巨大的剪刀在咔嚓咔嚓地铰着什么,听上去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太春掀开被子坐起来:“爹,爹!你听外头啥声音?是不是下雨了?”

太春爹坐起来,听了一刻,说:“不大像,走太春,出去看看!”

太春娘这时也醒了,她听着外面那巨大的嘁嘁嚓嚓的声音,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老天爷,行行好,俺们庄户人可经不起啥折腾呀!

果然,当太春和爹推门出来时,看到既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只是那种嘁嘁嚓嚓的声音更大了。

太春爹忽然叫道:“哎呀不好!”他朝屋里喊着,“他娘,掌个亮儿出来!”

太春娘掌着灯从屋里出来。

太春爹接过灯来往外一照,惊道:“天神爷爷,遭年馑了啊!”

太春和他娘随着向地上望去,天啊,只见地上厚厚一层蚂蚱!娘俩再向四周望去,可了不得了,窗台上、柴垛上,哪儿哪儿都是蚂蚱!

太春惊叫道:“哎呀,这么多蚂蚱!”

太春娘:“傻小子,这是闹蝗虫啦!”

太春爹:“太春,快,穿衣裳,到地里去看看!”

太春急忙回屋拽了个夹袄出来跟在父亲身后跌跌撞撞地向村外的地里走去……

天色已经大亮了。

太春和爹匆匆忙忙赶到地头时,俩人顿时傻了!

地里是铺天盖地蝗虫,原本茂密的庄稼竟然在一夜之间草毛都不剩了。

太春爹绝望地:“完了……”

忽然,太春脱下身上的夹袄,嚎叫着冲进地里,向那些蝗虫疯狂地抽打着,抽打着,脚下的蝗虫被踩得咯吱咯吱地响着,冒着黑绿色的汁液……

太春和他爹就那么在地头站着,不知站了多久。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努力地向四周张望着,却看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绿色,只有那轮刺眼的日头明晃晃地霸在空中,天地间一片荒凉……

灾难接踵而来,不久太春爹病倒了。

太春娘跪倒在供奉的菩萨跟前,泪流满面:“菩萨……我求你了,发发慈悲救救他爹吧……”

忽然,太春爹梦呓般地:“太春……”

太春娘忙扑过来,端起一个小水壶,给丈夫喂了点水。

太春爹:“太春……太春……”

太春娘:“你不是想吃块冰糖吗,太春给你买去了……”

太春爹喘息:“快,叫他回来……”

此刻,镇外的黄土路上,太春肩上搭着褡裢,正大步流星地往回赶着。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太春终于回来了,他从外面一步跨进院子,高声喊道:“爹!我回来了!”

屋里没人应声。

太春又喊:“爹!娘!”

还没人应声。

太春感到不对劲,扔下褡裢撞开门向屋里冲去——

不一刻,里面传出太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爹!——爹!——”

太春的爹死了,大夫说是斑疹伤寒。只有太春和他娘知道,老汉是气死的,老天爷杀人啊……

几天后,村里大多数人纷纷离开了,年轻力壮的找地方去做苦力,老人和孩子只能胳膊上挎个破篮子去讨饭了。太春站在院门前,望着扶老携幼蹒跚而去的人们,心里刀割般地难受。原以为秋收后把玉莲娶回来,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想到……唉!太春叹口气,向屋里走去。一句话憋在心里好几天了,今儿个,说啥也得跟娘说了。

太春娘在锅灶上切着黑糊糊的野菜,就见太春从外面回来;回来后也不说话,从红柜上拿过梳头匣子,只低头在里面找着什么东西。

太春娘:“太春,找啥呢?”

太春:“娘,二舅稍回的那封信呢?”

太春娘从炕席底下翻出了一个折叠的纸片,交给儿子:“太春,你要这信坐甚?……”

“娘,我想好了,到归化城找我二舅去!”

太春娘:“太春,你想走西口?”

太春:“娘,眼见得地里颗粒无收,我想出去碰碰运气。二舅信上不说了吗,归化城的银子多得拿簸箕撮,钱好挣呢。”

太春娘无语,但是泪水已经从她的眼睛淌下来。

已经掌灯了,昏黄的灯光下,太春娘正弓着身子在灶前搅“搅团”,当娘的最了解儿子,他说要走西口,那心里不知道已经掂量了几十回了。后晌,太春娘把缸底子扫了扫,打扫出一碗多荞面,儿子要出门了,好歹给孩子吃顿净面“搅团”

房后头的柿子树下,太春和玉莲正面对面地站着说话。

玉莲:“太春哥,这么说,你当真要走?”

太春点点头。

玉莲急道:“可你……可你走了西口,啥时候才能回来?”

太春:“玉莲,你听我说,我多则两年少则一年,只要挣够娶亲的钱我就回来。”

玉莲泪盈盈地:“哥,只怕是到时候你就身不由己了……”

太春:“看这话说的,我还能走一辈子?”

玉莲一把抓住太春的手:“哥,穷日子穷过,富日子富过,咱俩吃稠喝稀守在一起,我不叫你走!”

太春:“玉莲,树挪死,人挪活,遭了这么大的年馑,不出去找条活路等着挨饿呀?”

玉莲泪眼婆娑地:“这么说你一定要走?”

太春:“一定要走!”

玉莲:“当真要走?”

太春:“当真要走!”

玉莲叫了一声:“太春哥!——当即泪流满面。”

第二天一早,太春娘把儿子送出门口。太春穿着娘浆洗好的衣裳,身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

太春娘安顿道:“太春,挣钱不挣钱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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