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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唐砖-第9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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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西域不成?”

云烨看了一眼长孙冲说道:“左侍郎言之有理,但是掠夺也应当有一个度,陛下当年将十六王送往西域,并不是准备要他们自生自灭,只不过是将晁错的削王权这一主张简化执行罢了,说到底他们还是李氏子孙,说起来,十六王和你我都是亲眷,适当的松一松勒脖子的力度这叫做张弛有度,什么政策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莫要太执着了。”

“如果今日来人不是何邵,云侯又当如何处置?”

云烨仔细的想了一下说:“估计会按照三成走,不可能是现在的两成。”

长孙冲叹口气道:“国家法纪制定出来就是要执行的,云侯这样处处开口子,可不是执政之道,只要你开一个小口子,兵部的下属就能扯出一个大洞来,这些还是云侯当年的教诲,莫非云侯已经忘记了?”

云烨呵呵笑道:“那是少年时期的狂言,我们现在要对自己的部属有信心,不能过度的去怀疑,上位者的心态还是要有的。”

“好一个和蔼可亲的云侯,不知道如今还在大牢里哀嚎的王孝杰听到这句话该如何感想?”长孙冲只要提起王孝杰就有些愤怒。

云烨依旧笑着说:“这可不怪我,当年我想放他出来的,派了小吏去放人,谁知道王孝杰居然说是我当年把他关进去的,就需要我亲自把他放出了来,真是咄咄怪事,我公务繁忙,没时间去理会他,所以就继续关着喽。”

一句话把长孙冲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云烨说的没错,他当年是下令将王孝杰放出来,结果王孝杰错误的以为云烨已经在政治斗争中落于下风,不得不放自己出来,为了向长孙家表明心迹,侮辱云烨,就要云烨亲自去放人,结果云烨就收回了那道命令,如今,王孝杰已经是长安城里著名的笑话,自己一时忘记了这件事情。

长吸了一口抱拳道:“长孙冲请云侯放了王孝杰!”

云烨想了一下,扔了一道令牌给长孙冲说:“要他管好他的臭嘴,否则下一次,我会关他三十年。”

长孙冲点头答应就离开了大堂,这一次是自己用何邵的事情做了交换,王孝杰才能侥幸出狱,如今的王孝杰已经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长孙冲只是单纯的为了长孙家的颜面着想才忍痛做的交换。

王孝杰双目无神的躺在烂草堆里,身上的虱子明目张胆的钻来钻去,他到至今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愚蠢的话,没想到那个小吏说去请侯爷,结果请了两年都没有请来。

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这是官步,王孝杰很清楚这是官步,这样有韵律的脚步声绝对不是那个每日给自己送饭食的狱卒的脚步声。

心思立刻就变得活泛起来开,猛地扑到栅栏边上扯着嗓子吼道:“云侯,云侯,末将知错,求云侯给末将一个改过的机会。”

脚步声近了,果然是一双皂靴,从精致的做工来看,定然是上官,稍微抬一下头就看到一身紫袍,一双紧攥着的手依旧很有光泽,这样年轻的紫袍人除了云烨还有谁?

“云侯末将知错,末将知错,求大帅开恩哪!”王孝杰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过了很久,没有动静,王孝杰偷眼望去,顿时就如遭雷击,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忘记了,长孙冲官至银青光禄大夫,也是有资格穿紫袍的。

完全僵住的王孝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知道自己此生恐怕再也没有走出牢狱的希望了。

长孙冲拿着手里的令牌朝王孝杰晃了晃,就收入怀中,转身离开兵部大牢,自己已经能放王孝杰出狱,但是不愿意放他出来,长孙家的面子已经回来了,至于这样一个总是做错事的蠢材,烂在监牢里又如何?想起云烨以前说的一句话,长孙冲就觉得非常的有道理,王孝杰就是那个拖累队伍的“猪队友”。

长孙冲走了之后,王孝杰放声大哭,不停地拿拳头敲击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拿脑袋往地上撞,不一会就撞的头破血流。

长孙冲将令牌命小吏还给了云烨,就走出兵部回家,今日的差事已经办完,朔方的军纪散乱,确实到了应该整顿一下的地步了,久不作战,悍卒也会变成懦夫。

听了小吏的报告,云烨摇摇头对小吏说:“拿着令牌去放王孝杰出去吧!”

刚才心里还非常同情王孝杰的小吏,就匆匆的回到了兵部大牢,见到满脸鲜血,目光发直的王孝杰说:“王将军,云侯命我放你出去,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千万千万莫要再多说一句话了,赶紧走吧,迟则生变!”

王孝杰行尸走肉般的随着小吏走出了大牢,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先是大笑两声,然后又大哭两声,就这样哭哭笑笑的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向家里走去……

第3节 老农的请柬

云烨的桌案上放了厚厚的一沓子请柬,翻看几个之后,就随手扔到一边,用不着去,都是些极度无聊的宴会,去了之后也只能看看歌舞,喝点酒,接受一大通马屁,品鉴一下人家家中舞娘的美艳程度,云烨早就不是那个见到美色就流口水的小伙子了,做了爷爷的人了,云烨认为自己怎么样也要学的稳重起来。

“夫君,刘家的酒宴您可不能不去。”辛月在一旁帮着收拾桌子,一边说。

“刘正武?他不在长安,他弟弟还没有资格邀请我去他家。”云烨把身子往后依靠一下,双手抱着后脑勺把脚搭到桌案上。

辛月刚刚收拾好,见云烨又给踢乱了,没好气的过来把云烨的脚拿下来,蹲下身子的时候浑圆的臀部非常诱人,于是,云烨的手就习惯性的摸了上去。

没想到辛月像一个小姑娘一样的跳开了,红着脸对云烨说:“您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被孩子们看到会笑死的,我们都已经是长辈了。”

云烨吃惊地问:“长辈就不能摸一下自己的老婆了?什么道理,就因为没几年摸头了,所以现在要多摸摸,过来,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辛月躲得远远地,指着桌子上的请柬说:“谁说刘正武了,妾身说的是庄子上的刘老汉,今天是他重孙满月,邀请您去喝酒。”

云烨就更加奇怪了,嘟囔道:“就在隔壁,打发孙子过来喊一声就是了,怎么还弄了请柬这东西,尽是虚头吧脑的东西,有买请柬的钱,给娃娃多买两颗糖也是好的。”

不用说那个大红的请柬必然就是刘老汉家的,也只有他们才会喜欢这个红红火火的意境,打开一看就乐了,字写得不错,不过后面按着一个手印算怎么回事?这就是印章?够独特的。

时间还早躺在躺椅上看书,最近看新编的《山海经》比较入迷,比如这句,又东五百里曰鸡山。其上多金,其下多丹雘。黑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鱄鱼,其状如鲋而彘毛,其音如豚,见则天下大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出世了,今年关中大旱,据户部禀报,不光是关中大旱,蜀中今年也是一滴雨水都没见,如果在往年,这样的大旱,皇帝必须要下罪己诏的,但是现在,李二只说了一句开仓,平价粜粮就没了下文。

文武大臣也不再过问这事,只有仓曹的人笑的合不拢嘴,终于能够腾空一些仓曹了,于是街面上刚刚有点上浮的粮价立刻就跌到了谷底,谁都知道官家的粮仓里到底有多少粮食,每年都要新修粮仓,北大仓现在已经彻底的成了一个粮食的世界,造成这样的原因就是老百姓现在很聪明,没人愿意缴纳铜板当税金,最喜欢用粮食交。有这个灾难的不光是朝廷,云家的粮仓也是如此,辛月对于当年没有听从云烨的话将粮食改成铜钱缴纳的建议后悔不已。

现在每三天就要那戳子检验粮库里的粮食,只要发现一颗霉变的粮食就觉得天塌下来了,云家的酒坊连轴转依然不能将自家的粮食全部转化成酒精,现在庄子对面的酒坊已经铺满了整座山头,云家一半的仆役轮换着去酒坊最忙的时候帮忙,人手依然不够。

长安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管云家生产出多少烈性酒也填不满长安人的肚子,老百姓只要填饱了肚子,就不太造反了,最近这几年,云烨连一张像样点的剿匪文书都没有发布过。

一股幽香从脖子后面传来,云烨放下收的书,反手摸着闺女的脸蛋说:“不要听你娘的,你今年不过十八岁而已,不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爹爹还想让你多陪爹爹几年,不着急。”

“不着急?夫君,人家闺女十八岁早就当娘了,云露按照虚岁今年可都十九岁了,您就不能打探打探,谁家有合适的小伙子?”那日暮急火火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对云烨说。

“小伙子倒是不少,可是有我家闺女瞧上眼的吗?一个个走马斗鹰的不学好,要不然就找个豹子蹲在自己的马屁股上,这样的家伙我看着都想抽,还指望我闺女看上他们?”

辛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粮仓里回来了,笑着说:“您当年可是长安市上三害之首,可就别说人家小伙子的纨绔了,要比纨绔吗,谁能比得过你们几个。”

云烨悄声的在闺女耳朵边上说了辛月的一句坏话,云暮立刻就捂着嘴偷笑,辛月没好气推搡了云烨一把催促他快点去刘老汉家贺喜。

云烨背着手在前面走,刘进宝提着两篮子礼物在后面跟着,云家庄子上的路面已经全面硬化了,所以尘土很少,门前的集市已经变成三里多长的大集市,远远地延伸到山根底下,那里是牲口的交易市场,旺财很喜欢去哪里,现在也总是溜达在市场上看热闹,远远地看见云烨,叫唤一嗓子就跑了过来,云烨看到这家伙背上的薄锦缎已经歪斜了,露出一块红红的肉,就把锦缎给他重新拉好,既然是去赴宴,那就一起去,刘老汉家的醪糟不错。

农家的酒宴气氛是最好的,没有那些半裸的舞姬搔首弄姿,能让你的看的,都是一张张最质朴的笑脸,脸虽然黑,酒量却好,云家产的锅头子乃是出名的好酒,别人家是买不到的,只有庄子里的人家办喜事,丧事,提前向酒坊的管事打招呼,才能得到。

云烨一连干了三碗,旺财要喝酒,被云烨一巴掌打开,孙思邈说这家伙就是因为酒喝多了才会变成热毛子马,所以现在正在戒酒中,每天还要吃新鲜的草药,这让旺财痛苦不堪。整个云家庄子现在没人给它酒喝。

没酒喝的旺财就开始撒泼打滚,在院子里扬起大片的灰尘,主人家早就知道旺财的毛病,两个后生拿着一块很大的帘子挡在中间,不让灰尘过来。客人们哈哈笑着继续推杯换盏,旺财见惯用的手段不起作用,就乖乖地卧在云烨的背后打瞌睡。

一串小银器就博得主人的欢心,立刻就被主人家挂到孩子的身上,说是沾点贵气,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些白胡子老头就恭敬的邀请云烨进屋说话。

知道这些人今天请自己过来一定是有事情,所以迟迟的没走,就等着他们开口说话,估计他们自己觉得不好说出口,老脸涨的通红,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一个劲的邀请侯爷喝茶。

云烨笑着说:“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话就要去茅厕,说吧,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难张口的,这些年大家的日子好过了,如果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我们商量着来。”

刘老汉红着脸拱手道:“侯爷,按理说老汉们就不该起这样的龌龊心思,可是现在已经迫在眉睫了不说不行,既然侯爷说大家商量着办,老汉就厚着脸皮说了,说错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一笑了之。”

云烨往前凑凑说:“说,我听着呢,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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