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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将血-第6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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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楼这门脸处的二楼,其实只为来客等人时休憩之用,生意其实都在后面,但能上来这里等人的,也没几个,不是说身份什么的,而是多数人就算等人,也只派两个奴仆下人在外面候着。

有钱有势的不待于要上来等,没钱没势的还上不来,所以这里相对于门前的热闹就显得颇为的冷清,就那大汉带着几个人靠窗坐着。

这位显然也是要等人的,不过那气派可就不是临窗几个人能比的了的了,身后四五个随从,皆都挎着腰刀,虽都一身便服,但扑面而来的却都是官气。

而迎客的主事正弯着腰,伺候在侧,一边示意那小厮躲开,笑的却比小厮还欢,“先生请稍坐,小的这就让人上茶。”

为首的竹竿左右瞧了瞧,最终目光落在临窗而坐的四个人身上,淡淡的发了话,“我家公子请的客人身份尊贵,错过了可不成,去,让他们让让,我们就坐那儿。”

这就有些欺负人了,但那管事却想也没想,笑着走了过去,看人下菜,没什么好说,别说只几个外乡人,就算京里的达官贵人,也没几个人能有人家那气派。

虽是不知那年轻公子的根底,但旁边陪着的那几位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让个座位算什么?即便是挑好了的女人,人家看上了,他也得去劝着让出来。

来到这边桌边,连连拱手,“几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几位尊客可否挪挪,今日几位一切花销,都算在小店账上,得罪之处,见谅见谅。”

那坐着的大汉愣了愣,接着脸上就是一黑,斜着眼睛瞅了瞅那边脑袋都快要扬天上去的瘦子,旁边的几个人也听明白了意思,眼中凶光闪闪,却也有些迟疑,亡命之徒,并不代表没有脑子,那边几个人除了为首的瘦子以外,其他几个不用瞧,闻那味道就知道是穿官衣的出身。

放在西北,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宰不了人还不能跑?但这里却是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能和西北天高地远相比,闹起来是擎等着吃亏。

为首的大汉脸上肌肉跳了跳,点点头,领着三个人换了桌子,也是临窗的位置,只不过偏了几分而已,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但这口气却让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瘦子摸着胡子,施施然带人坐下,心里肯定舒爽的紧,几个带刀的也是一阵恭维,听得那几个大汉眼中都能冒出火来一般。

“放在西北,老子非一刀一个宰了这些王八蛋不可。”

“四哥,前些年兄弟们不也跟着你来长安……”

为首的大汉怒了,低吼了一声,“闭嘴,跟你们说多少遍了,那次的事要烂在肚子里,把老子的话当放屁了是不是?”

说话的两个都不吱声了,但脸色涨红,愤色依旧,对于这些一言不合就拔刀而起的汉子来说,有些羞辱比要了他们的性命还让他们觉着难受。

“几个兔崽子而已,不必在意,咱们这次来长安可是求人救命来的,兄弟们都眼巴巴等着呢,若是坏了事儿,哥哥是没脸回去了,所以都给我老实呆着,见到了人,咱们就回去,不在这儿受那鸟气。”

“哥哥,咱们晓得轻重,不然哪儿会忍气吞声?不说这些,没的叫人气闷,四哥,跟咱说说,那位您是怎么认识的?小弟可早就想知道了,就是不敢问,今天咱们几个就要见得真人儿了,可得让咱们心里有数不是?”

其实大家估计已经猜到了,为首的大汉不是旁人,正是在西北逍遥快活了这些年的李匪,也是在西北马匪当中赫赫有名的匪老四,当初也正是他,应赵石所请,趁乱入京,血洗了羽林右卫都指挥使府邸……

做下那等天大干系的事情,李匪拎的是很清楚的,所以之后严令手下不得提起此事之外,连赵石其人为谁,又和自己有怎样的交情都是讳莫如深,再不轻易提起了。

这几年下来,一些老兄弟死的死,亡的亡,几个嘴不老实的,也让他暗中处置了,所以知道当初内情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了,而还能清楚的知晓赵石名字的,也只剩下了身边这几位情同生死的结义兄弟。

此时李匪想了想,再瞅瞅几个心腹,点了点头道:“成,今天就跟你们说说,老六,你盯着外面,刘方武那小子人高马大的,当不至于看走眼吧?”

被叫做老六的汉子不情愿的靠在栏杆上,幽怨的当起了望风的,其他两个伸长了脖子,对那位现如今已经威名赫赫,连那些长在马背上的西北豪杰也都如雷贯耳的赵大将军,几个人敬仰之余,可都好奇的很呢……

“嘿嘿,老子和他,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那两个听的聚精会神,这边李匪也正想怎么吹嘘两句,显显威风,不想,突然当啷一声,银光闪烁,一个东西掉在桌子上,不但碰翻了茶壶茶杯,还一下飞进了李匪的怀里,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一仰身子,伸手接住那东西,说不定就能撞他的满脸花。

与此同时,却听旁边桌上想起一片哄笑声……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 第642章 来人(三)

“瞧你们几个还算恭敬,那十两银子是我家先生赏你们的,还不过来谢赏?”声音一落,那边又是一阵哄笑。

不想惹麻烦,不想惹麻烦,但麻烦自己却找上来了,那边一群人显是仗着来历不凡,在等人的功夫,想着找着由子消遣消遣,说起来在青楼这么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种事儿也是平常。

读书人唇枪舌剑,粗人动手互殴,每一天都要有那么一次两次,尤其是大家出身的公子们,斗起气来,更是精彩纷呈,从下闹到上,为这烟花所在平添了不少佳话。

那如玉楼的管事一瞧,脸色变了变,不过也没当多大的事情,心里虽然暗自咒骂,又碰到狗仗人势的王八蛋了,但脸上立即挂了笑,上前一步就想息事宁人。

不想,眼前一黑,接着便额头剧痛,险些没让他昏过去,眼冒金星之余,一屁股却是坐倒在地上,不远处,一锭银子骨碌碌滚动,上面还带着些血色,原来却是那边将银子掷还了回来,而他正好上前,却是受了无妄之灾。

以李匪为首的几个人此时却都站起身子,怒视这边,眼睛通红,显是已经忍无可忍。

掷出了银子,李匪掸了掸衣服,指点着这边有些被惊到了一群人,哈哈大笑,“猪狗一般的泼货,非要来惹你家爷爷,你……领头那个瘦猴,快过来给你家爷爷磕上三个响头赔罪,爷爷兴许一时心软,就饶了你个王八蛋,不然的话,爷爷活剥了你个龟孙子。”

这边的一群人兴许是没料到先前忍气吞声的几个汉子真敢动手,开始时瞅着被银子砸的血流披面的如玉楼管事还有些错愕,这会儿听到李匪喝骂,才纷纷醒过神儿来,大怒之下,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刚到出鞘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刺耳,不一时,那边到有三四个人将腰间的佩刀亮了出来,借着楼上亮如白昼的灯火,明晃晃的,耀人眼目。

坐在上首的竹竿也站起了身,一抹红晕在脸上掠过,被骂的有些恼羞成怒了,但还不忘端着架子,声音不低不高,却满是颐指气使,“这几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拿下了,送交令尹衙门。”

他那几个手下人等听得命令,颇有章法的留下两个护在他身边,剩下的人慢慢逼了上去。

几乎是自小就厮混在马匪中间的李匪哪里会怕这个?随意的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老六,你看着人到没到,其他事不用管。”

“今天的事儿真是邪性,老子没去招惹旁人,到有人上赶着来找死,几年没会长安,世道真他娘的变了啊,从哪里冒出这么些个不是玩意的?”

那老六嘟囔了一声,不轻不愿的又倚在了栏杆上,另外两个的手慢慢伸进怀里,一身在西北磨练出来的凶狠气息再没半分遮掩,全都冒了出来,满是横丝肉的大脸,却都不由自主的绽开了狞笑,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只要准备开打,可就没了半分的顾忌了,管他是在西北土窝子里,还是在什么长安?

对面一群人虽是跋扈,刀子也都亮了出来,但显然,在气势上却要逊色的多了,看李匪三个人的架势,都有了些许的迟疑,欺负人的时候没想太多,但真要动手,他们顾忌可要比李匪几个来的好像还要多上一些的。

而中间一个身体敦实,长相并不比李匪等人差到哪去的大汉手握刀柄,盯着李匪,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天子脚下,行凶伤人,我看你们还是老实跟咱们到衙门走一趟的好,不然的话,跟咱们殿前司禁军动手的罪名,可就不是你们能受得起的了。”

报了名号,心里还算有数,毕竟是在长安,若是京兆府,估计也就直接上来拿人了的,不过这么一来,气势可就弱了不只一分了。

原来是殿前司禁军的,李匪心里更安定了几分,长安可不是殿前司禁军的地盘,西北更不是,若是面对的是驻守长安的羽林军,或是来自西北的兵将,李匪肯定又是另一番做派了,套套交情,事情也就过去了。

有人肯定要说,马匪是匪,进了长安法制之地,定然就是过街老鼠,怎么还能套出交情来?

这个你就不懂了,横行西北的马匪可和普通绿林不一样,和边镇军卒做买卖那是常有的事情,马匪们最常做的买卖就是贩马,打家劫舍那只是副业,贩马卖给谁?除了大秦边镇之外,那就是西夏人了。

所以,不论西夏,还是大秦,都有自己控制的匪帮,一旦两国交战,这些偏向很强的马匪不但能够作为大军斥候,还能雇佣他们作为正军使用,就算两军休战之时,这些马匪摇身一变,又成了骚扰对方边寨的主力。

可以说,西北的马匪是特殊的环境下早就是一批人,亦兵亦匪,还兼做商人,而马匪的对手,其实既不是西夏边兵,也不是大秦镇军,多数时候,皆是秦人马匪和羌人马匪之间的冲突。

就好像大航海时代的海盗,没有多少单帮的亡命徒的生存空间,只有得到两国官军支持,才能够在两国夹缝中间生存下去的。

就是这样的官匪勾连,造就了西北来去如风的马匪。

所以,几个人不但能畅通无阻的来到大秦京师长安,而且也并不需躲躲藏藏,一如匪类,他们身上,都带着大秦边镇开具的往来文书,甚至于,这次来长安,李匪还花了大价钱,从边塞寨子中弄来了四份军镇堪合,也就是说,你只要不细查兵部文案,这就是四个地地道道来自西北边镇的兵卒。

如此这般,想用殿前司禁军的名头吓住李匪,简直就是在做梦,若非顾忌着这次和赵石相见,关乎弟兄们的生死存亡,之前就当场发作了,依照李匪激烈的性子,被人欺到头上,哪里还会忍气吞声?

但这群人也欺人太甚了些,终是让李匪火气大作,开始不管不顾了。

嘿嘿冷笑着,撇着嘴嘟囔了一句,殿前司禁军?

上前两步,二话不说,却挥拳便打。

那说话的汉子根本未曾想到听到殿前司禁军之名,此人竟然当即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只稍稍仰了仰头,就已被李匪一拳挥中,鼻梁剧痛,涕泪横流,一下子就已是满脸开花,身子向后便倒。

李匪动作如电,手向下再一划拉,顺手便抓住了对方的佩刀,接着便抬起膝盖,顶在那人肚子上,那位嗷的一声长嚎就飞了出去,腰间佩刀经这一下撕扯,系带当即断裂,佩刀却是留在了李匪手上。

兔起彼落,正经的军中夺人兵刃的把式,旁边几个人只一眨眼,连帮手都没来得及,已被放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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