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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将血-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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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甚欢,这才微笑道:“大帅指挥若定,布置周密,哪里还用下官献丑?”

吴宁呵呵一笑,许是看出了他兴致不高,虽是不知到底是和缘故,在这泼天大的功劳面前,还能让他郁郁寡欢,但也不纠缠于此,一笑之际,转头面向诸将,摆手道:“今晚约束诸军,好好休息,不得怠慢军务,好了,也都困乏了吧,自去便是……”

“是。”众将领命,鱼贯而出。

等到帅帐之中只剩下他与李严蓄两人,吴宁长出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李严蓄也不着急,每次军议之后,两人总要谈上一句半句的,多数都是有关军务战情,不论私交,这位大帅行事很谨慎呢……

直到盏茶过后,吴宁这才笑着说起旁事,“后周兵马调动频仍,如今已有数万兵马聚于江畔,其势不言自明,监军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南人软弱……”李严蓄微微一笑,却是答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那边的吴宁偏偏就好像听明白了,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后周立国不比咱们大秦短,又地处中原腹地,地域辽阔,民丰物埠,却先为辽人所抑,再为金人逼迫,据说连皇帝都成了什么他娘的儿皇帝,可笑可笑。”

“如此之朝廷,还能带出什么像样的军伍来?便是倾国而来,咱们也不惧其半分,正好让其知道咱们大秦兵锋之利……”

“不过江淮之卒善水,还算有些长处,我已命人沿江紧守各个渡口,若不是后蜀京师就在眼前,我到是想放后周之军入川,在平地上跟他们较量一番呢……”

吴宁侃侃而谈,却是心中早有定计,李严蓄也不奇怪,这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虽然听上去有些像是废话,但却是两人的默契之所在,他呢,也会原原本本的记在心里,往京师奏事之时,这些话便都会一一列数。

观军容使和主帅相互钳制,所以这个差事并不好干,容易招主帅乃至麾下将佐之怨恨,一不小心,更容易坏事,纵观前朝故事,被监军弄的身败名裂的将帅自然不在少数,但被砍了脑袋的监军却是更多,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事事都有主帅配合行事,这一切便都不成为问题了。

说完这些,吴宁却是收起了笑容,有些凝重的接着道:“还有一事,最近探子回报,一些行踪诡异之人出没于川中各处,但战乱之地,哪有不乱的道理,我已命人查之,但结果却不好说,所以……入城之后,我想请进贤主持川中政事,至于这些兵卒嘛,离乡已久,早晚会有厌战之心……所以还请进贤兄奏请朝廷,尽快措置……”

这话说的虽然含糊,但李严蓄一听也就明白了,大功将成,这是对方的谦抑之道,军政两权要主动交出来,此人当真不愧为人杰,灭国之功就在眼前,却还能自持如此,没有半点骄狂之气,其心胸度量真可谓是一时之选了,不怪吴家世镇金州,历有数代,尊荣一直未减……

其实说起来,川中战事到此还不算完的,大战之后,山贼盗匪必定是遍布川中,除了战后剿匪事宜外,还要派兵留守各处川中要隘,若吴宁不想放手军权,尽可在此事上做些文章,便是朝廷也怪罪不得他的,但只这几句话,李严蓄便知道对方打算果断放手,只取功劳,而放却权柄,这才是令他称赏之处。

明白是明白了,但他这人圆滑惯了,却不欲将这事揽在身上,只是含糊道:“大帅此言,下官必定据实奏于陛下,大帅领兵征战半载,劳苦功高,想来陛下也不忍大帅过于操劳的……

至于入城之后,梳理川中政务,下官才疏学浅,本是不堪重任的,不过在朝廷诏谕下来之前,下官到是可以勉为其难,代任些时候……”

至此,两人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再谈些杂事,便也相继离去,来到暗处,李严蓄这才目注成都高大的城墙,嘴里喃喃自语,“封侯之功业……封侯之功业啊……嘿嘿……”

第六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482章 围城(二)

“公爷,吃点吧,您已经好长时日未好好用饭了,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啊……”

在另一处秦军营帐之中,曾经的后蜀理国公赵方一动不动的坐在帐内,只一个多月下来,这位曾经雄姿英发,在大军阵前面不改色的后蜀名将,一军之统帅已是形容枯槁,不到四十的年纪,此时看上去却好像老了足足有十岁,身旁两个跟随他多年的亲随端着饮食在苦苦相劝,自打赵方降了大秦之后,到也没受什么刁难,秦军统帅吴宁对他还安抚有加,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虽说他献出的是剑门雄关,但秦军声势正盛,根本就未将后蜀守军放在眼里,在这样的情势之下献关,份量上要差了许多,在之后的际遇也表明了这一点,秦军入关之后,便收了守军甲械,分地看管,而他这个降将,则被带着随军南进……他一朝之间,满门被戮不说,自己也沦落成为背主之徒,这心里能好受的了才是怪了。

当时乍闻噩耗,心中激越,根本无暇镇定下来好好想想便斩了枢密副使苏方重等人,临阵投敌,现在想起来,自己也不知当初做的对是不对,说懊悔吧?朝廷奸佞杀其满门老小,此仇不共戴天,不反又待如何?

说不后悔吧?他生于簪缨世家,自小受的就是精忠报国的教诲,加上世受后蜀国恩,他做梦也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会亲自率兵投敌,国仇家恨穿插在一起,并激烈的交锋,让他夜不能寐,食难下咽,不出一个多月,就已消瘦的好像一阵风来就能吹走一般。

疲惫嘶哑的声音响起,“放在这里吧,我还能饿死自己不成?都下去,我想静一静……”

两个亲随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放下食盘转身离去,隐约听见后面一声长叹,两个人心里不由都是一酸,正想着是不是让小公子来劝上一劝,但脚步声响,两人抬头一看,都是神色一变。

只见前面几个魁梧强壮,穿着秦军常见的血红色战袍的军士护卫着一人已经来到了不远处,两人只是稍微一扫,腿肚子就都是一软,噗通噗通两声,相继跪倒在地,头也深深垂了下去,并不敢稍微抬起看上一眼。

“赵国公可在帐内?”脚步声来到近前便停了下来,威严的让人背后直流冷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公爷……公爷在呢……”

听了他们的回答,脚步声又自响起,转瞬便到了身后,两人这才抬起头,相互对视了一眼,看见对方面色苍白的样子,两个人都是苦笑,他们也是随赵方多年的老人儿了,也曾随赵方去南边平过南蛮,胆气本不应如此之弱,不过不入秦军大营,不知道这些秦军之可怕,军纪严明,装备精良,这些到还罢了,若论军甲之华美,怎么说也逊色蜀中一筹,但眼瞅着一群群身高马大,强壮的令人汗颜的士卒以相互扑击为乐,比之那些南蛮还要凶狠十分,他们这些降人胆子又如何大的起来?再说,之前那人的身份……

“国公怎还未歇息?”

外面声响却也瞒不过赵方,见这人进来,却已经站起身来,“原来是李大人……”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自嘲道:“新降之人,正想着日后如何自处,还谈得上什么歇息不歇息的……”

李严蓄呵呵一笑,不以为许,从帅帐之中出来,他虽有些感慨在心,但想的最多的还是正事儿,所以又带人来了赵方这里,却不是为听这些自讽之言来的。

瞄了一眼放在几上原封不动的饭菜,这才道:“听闻国公饮食废绝,李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方神色恹恹的,好像从当日献关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已经成了孤魂野鬼,精气神全不见了踪影,对什么事情也没了兴致,此时无可无不可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的道:“国公之说大人再不用提,都已经是昨日黄花,只恨……唉……大人有话就直说了吧,赵方听着便是。”

见他一副心灰若死的模样,李严蓄心里并未产生什么鄙夷之情,想起自己在京师失了权位,这几年心神不定的情形,反而心有戚戚焉。

所以声音更加和缓,“国公本是英雄之身,怎效那小儿女情状?岂不为旁人所笑?蜀中君臣暗弱,今国公弃暗投明,降了我大秦,正应存奋起之心,存高远之志,做一番功绩给旁人瞧瞧,此时却枯坐帐中,自怜自伤,岂不愧对自己男儿之身?”

说到这里见赵方还是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却是打住了话头,须臾才加重了语气道:“闻国公家小皆为小人所害,如今我秦军陈兵于成都城下,明日一鼓作气,必定能破关入城,国公就不想手刃家仇,斩下那些小人之头以慰家人在天之灵?”

见赵方目光闪了闪,似有所动,他这才又往上添了一把火,开始晓之以理,“国公不为自身,也应为川中百姓想上一想,大军摧城拔寨之间,要死多少无辜百姓?就拿眼前来说,我秦军入城,铁骑洪流,非是守军可挡,但然后呢,我大秦百战之师,虽说军纪严明,不想伤及无辜百姓,国公也是领兵之人,应知骄兵悍将,血战半载,心中杀气之盛,但有人挑拨一二,难保不会弄出些惨事来,而国公生于斯长于斯,对着这些家乡父老,就没有半点怜悯之意?”说罢,也不再多言,只是眼光灼灼的盯在赵方脸上。

“大人的意思是……”赵方脸上露出挣扎之意,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图,半晌过后,才缓缓道。

李严蓄微微一笑,知道是时候了,“也不用国公亲临阵前,行那什么劝降之事,城上之守军实不足道也,国公只需随我入城,我给你百十精锐亲军,让国公能快意恩仇,之后为我所用,安抚局势,我知国公在蜀中威望甚隆,这也正是我要借助之处,再推荐些能臣干吏,也好让这战后之地少些杀戮,待得平复川中之日,我为国公向皇帝陛下请功。”

一番话说完,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最终赵方神色变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赵方定不负大人所托……”

……

秦军大营中士气如虹,万事俱备,只待最后破城,论功行赏,两位主将也是默契于心,既不争功,也不相互掣肘,可谓是融洽的一塌糊涂。

但如今后蜀京师城中金殿之上,却是一片惨淡景象,灯火摇曳之间,金殿上人影绰绰,站着的都是后蜀重臣,不过人虽不少,却一个个都是垂着头,一语不发,金殿上静的好像落下一根针都能听闻得见,如此一来,整个后蜀议事重地,却仿佛一个大大的坟墓一般,末路之气息显露无疑。

昏暗不明的灯火之中,高高坐于金殿之上的后蜀正仁皇帝也在呆呆的出神,他为帝已然十七载,没有多耀眼的治国才干,更不能称雄才伟略,若是真说优点的话,只有勉强能称得上是个仁君慈主罢了,后蜀在他的治理之下,不算好,也不算坏,而近些年,随着他年事渐高,疏于政事,朝堂之上太子与相国王槠联朋结党,闹的不可开交,让他心烦不已,所以对政事之厌恶又加了几分,连早朝都懒的上了。

不过后蜀治平已久,川中更是富足之地,即便皇帝如此偷懒,也没有什么大关系,不成想,一直在北边与西夏和金国打生打死的西秦却是突然犯边,势如破竹,情势直转而下,在他心目中的那些贤臣重将,竟然不是战死就是望风而逃,风声鹤唳之间,不过区区数月光景,立国百年,在川中根深蒂固的后蜀竟然就到了风雨飘摇之际,如今雄兵四合,围于城下,国事至此,哪里还有半点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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