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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将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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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但赵石的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这种心痛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而且是一种兔死狐悲的伤痛,他们是一个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群体,群体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可能每一个人的过去都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但大家从来不会将自己参军以前的事情告诉别人,他们之间更不会谈论什么理想,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中间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能再进入到社会当中去,其他的人的归宿只有一个,那就是战场,也许尸骨都未必能留得下来,理想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所以死亡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心里造不成什么太大的波澜。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上面,两个人之间就好像陌生人一样端坐在那里,赵石漠然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道和房屋,和在军队一样,沉默是他们中间的主旋律。

车在一个小酒馆的前面停了下来,两个人下了车,“队长在里面等我们。”

进入酒馆中唯一的一个包厢,里面坐着四个人,气氛凝重的让人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但赵石看到坐在上首位置上的人之后,还是一个挺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配上他那短袖衫,大裤衩,模样有些可笑。

对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来了,坐。”

队长老了,看着对方已经有了斑白的头发,赵石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闷不做声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其他几个人都微微向赵石点头致意,但谁也没多说半个字出来,赵石的眼睛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王红军,刘光,谢爱民,三张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面孔让赵石有些不舒服,微微转开眼睛,看向坐在上首的队长,队长叫王爱国,比他们都大上许多,一个严厉霸道的中年人,但却是个好的队长,现在应该已经是上校了吧?

“等等,还有人没到。”也许是看出了赵石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包厢里恢复了沉闷,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喝水的声音,再有就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烟熏火燎的烟味显示这里还有这么几个大活人在。

赵石不吸烟,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香烟是缓解压力的良药,军人中没有几个不是烟鬼的,但赵石却没沾这玩艺儿,因为他是潜伏手,烟味有时会将你曝露在敌人的面前,所以在别人喷云吐雾的时候,他却在数着房间中挂着的大钟的钟点,以及计算着那个颇有些姿色的服务员进来过几次,尤其是对方每次进来脸上都好像见了鬼一样难看的神色让他感到自己这些人确实和周围的人们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和格格不入。

门声一响,先进来是老虎,进来之后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弄得椅子发出几声惨不忍睹的呻吟。

随即,他身后跟进来一个三十多岁,容光焕发的男人,和他们几个比起来,这个家伙多了许多活人的生气儿,不过赵石在看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他认识,而且他不喜欢这个家伙。

但周围的几个人却都站了起来,就连一向严厉的队长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向来人点了点头,赵石心里叹了口气,暗骂了一声见鬼,也站了起来。

“哥几个都来了,小弟来的晚了,让哥几个等久了吧?我说老王,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儿,让我一顿好找,得,既然兄弟几个来了小弟的地盘,这个东我来作,走,皇城大酒店,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总得让大家玩的尽兴……”

地道的京城话,以及京城人特有的调侃和玩世不恭,果然对方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赵石对进来的这个叫金成民的家伙不待见到不全是为了这些,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高干子弟,爷爷是开国元勋,老革命,父亲则是改革开放中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但这小子时运不济,他爷爷为了弥补他父亲不能参军的遗憾,愣是不顾家里人一致的反对,把他这个生在蜜罐里的家伙弄进了军队,还是他们这个秘密番号的特种反应部队,按照这个家伙叙述他爷爷的话就是,男人不上战场磨练一番,就是熊货,当然了,他父亲就是熊货中的熊货,而他不想当熊货,所以就来了这里。

但话是这么说,进了军队,这个在赵石眼里标准的纨绔子弟也成不了男人,危险的任务不让他去,苦活累活轮不到他,训练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快赶上到军队里来养老了,让人看着这个家伙就腻歪。

但人家手眼通天,不是他这个戴罪立功的平民百姓能惹的起的,他也知道旁边的这几个人为什么对这个家伙这么不同,因为他们在转业的时候能够继续在部队中任职都是金成民出的力,当时他转业的时候这小子也来跟他说过,按照他的身手和资历,留在部队中当教官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他一来对这个家伙看不顺眼,二来军队的生活他过够了,所以才到C城当了个小交警。

楔子 第2章 变故

“成民,这次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玩的,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把他们几个杀神请来要干什么,我可跟你说啊,这里是S城,不是军队,更不是战场,要是玩的太大,我也护不住你们的,民心似铁,官法如炉懂不懂?”依然是那副腔调,但眼中的担心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事你不用掺合,之后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要知道老胡是怎么死的,说完这事之后你立马走人,今天我们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们。”王爱国脑袋上的青筋迸了起来,微微站起的身子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依旧低沉的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好像一头野兽的咆哮。

老胡死了?赵石心里一动,能让队长如此失态的人,又叫老胡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政委胡卫国了,吊号叫“棋盘”的胡卫国是战略战术的专家,多少次的完美行动都出自他的手笔,不过这个人是在他转业的前三年就离开了军队,好像是到哪个城市当刑警去了,这样一个军队中精英中的精英没死在战场上,竟然死在了转业之后,看样子还不是自然死亡,赵石已经隐约知道队长把他们召集起来要干什么了。

“好好,我算服了你了,我说还不行吗?”面对这样的队长,没有人会不心惊胆战,但象金成民这样的人,也永远不会把自己卷进这样的麻烦事当中去,所以也没有什么兄弟情义之类的豪言壮语。

“事情是这样的,老胡是S市市局刑侦科科长,我查了老胡的死亡记录,老胡是在和几个市局的同事喝了酒之后回去的途中遇袭的,身中十七刀,致命的伤口在胸口,一刀刺穿心脏,当场死亡,尸体没有看到,因为案发的几天后就火化了,不过从尸检报告上看,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老胡的身手大家也都知道,要是平常的小混混就算人多些也奈何不了他的,对方明显是早就埋伏在那里,目的就是要老胡的命。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老胡是警察,仇家肯定不少,但就在同时,家里就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嫂子和小兰兰都没跑出来,更加可疑的是对于嫂子和小兰兰的尸检报告只是简单的说死于煤气爆炸造成的火灾,尸体更是当即和老胡一起火化了,市局虽然一直说缉拿凶手,但我找市局里一个人问过,局里内部已经定案,娘俩死于火灾无可置疑,至于杀害老胡的凶手被安在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流窜犯身上,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一个刑侦科的科长死了之后,同时家里发生火灾,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会发现事情的异常,但市局里竟然对此视如不见,这很奇怪。

我接着又查了老胡死前办的几个案子,没办法,老胡随身的东西都被随同他的尸体给火化了,这帮狗娘养的干的还挺绝的,估计是要来个死无对证,老胡本来也没什么亲人在,一家死个精光,也确实是个好办法……”

他还待要评价上几句,“别废话,说重点。”队长的语气虽然平静了下来,但这时却也透露出了一丝不耐。

“我接下来仔细的甄别过老胡手头上的几个案子,也只有从这里下手了,我不敢问太多的人,那样的话太显眼了,象这样的案子肯定是要牵扯出几个大人物出来的。

我发现一个案子有些不同寻常,这是个涉黑的案子,老胡从线人那里得到过一些情报,这个黑社会的团伙贩毒,走私,涉黄,杀人放火,除了军火之外好像什么都沾边儿,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就是没事儿,这要说上面没人谁会相信?

但查案不关咱们军队的事儿,我手也没那么长,所以没办法,谁让事情是你老王交代下来的呢?我就让我的一个警卫员到他们开的一个娱乐城去喝酒,这家娱乐城就是那个团伙中的一个头目开的,你们知道,象娱乐城这样的地方龙蛇混杂,闹事是最容易不过的了,三下五除二就打了起来,我立即带人抄了娱乐城,将他们的头头脑脑都抓了回去,先安他们一个袭击现役军官的罪名,在警察局来要人的时候突击审讯,其实不用怎么审,有个家伙就一个劲儿的嚷嚷他们的什么董事长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兄弟,我要的也不是他们的罪证什么的,既然他们已经说了这么个重要的事情,我就把他们放了,警察局那面也没什么怀疑,咱们军队护短是出了名的,给他们个胆儿他们也不敢到军区来唧唧歪歪。

后来我一打听这个市局的副局长,嘿嘿,你们猜怎么着?这个家伙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儿子,这样的一张网虽然小了些,但对付老胡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小警察还是小菜一碟,我估计,老胡准是拿住了他们的什么罪证,逼的他们不得不动手,老胡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古板的厉害,收买是没门的了,还有,市局的警察有一多半看来已经烂了,就是那天晚上请老胡吃饭喝酒的那几个家伙估计也是早有预谋,老胡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多喝两杯,之后就被人埋伏了,这事儿就透着蹊跷,要不别说是刀,就是枪子儿老胡也能躲过去,能让人砍那么多刀?

那些人的资料全在这里,这次小弟我可是下了大功夫,几乎把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又不能让人起疑心,那叫一个累啊,小弟得回家补上一觉,本来哥几个来到这里小弟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但……”

“你回去吧,我们有分寸。”

……

等金成民走后,王爱国拍了下手上的一叠打印纸,沉声道:“我想你们也知道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的原因了,老胡死了,死的很冤,老胡性子太倔,当年他要是留在军队里,总也不至于出这事儿,当时我一听老胡是在大街上让人砍死的就知道事情不对,要是平常,他不弄死别人就已经不错了,竟然在大街上被人给杀了,怎么听都有些可笑……”

王爱国笑了笑,但在赵石眼里,队长的笑容有些扭曲,怎么看都让人心里发寒,赵石明白队长的感受,军人嘛,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得看怎么个死法,要是死在战场上谁也没话说,但死在大街上,没有荣誉,没有勋章,死后连凶手也找不到,还连累了家人,对于跟胡为国搭伙了十几年的队长来说,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了。

王爱国扫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本来国有国法,这事轮不到我们来管,但我咽不下这口气,老胡不能白死……你们怎么说?”

本来一直是以命令的口气跟他们说话的队长,用这种方式跟他们说话就已经近乎于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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