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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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唱着唱着，不禁想到其实我和李煜在某方面其实是同病相连的。他思念故国，而我思念故乡；他身处敌国，而我却身陷一个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世界。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天却已经不是原来那片天了……
“好词！”
一声清朗的赞叹将我从悲伤中拉回现实。
这家伙怎么会来，自从上次宣布我的命是他的以后就没有在踏入过我的房间了，我还以为他忘了我呢？
“这是你写的词吗？”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看的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点头了不变成抄袭了，不点头他就会问是那里听来的，难道我要实话实说？问题是这个世界我上哪里去找一个李煜给他。
我暗自啐了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还管他抄袭不抄袭的。说不定，告诉他是我写的他一高兴就恢复了我的自由不再禁锢我了。想到这我就甜甜的笑起来……可是要是他追根就底怎么办？想想还是说实话吧。“这词并不是我写的……”
“这的确是一首了不得的佳作。按理说这样的佳作应该千古传诵，可我为什么从来也没听过呢？词中蕴涵着深切的亡国之痛，楼相应该不会让你接触这类书籍。而你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是不可能独自出门逛书肆的。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这首词的？”他的眼里透着浓浓的怀疑。好像在说如果你敢骗我的话，下场会很惨……
这首词大约作于李煜归宋后的第三年。词中流露了不加掩饰的故国之思，据说是促使宋太宗下令毒死李煜的原因之一。那么，它等于是李煜的绝命词了而现在如果我回答的稍有不慎它也会成了我的绝命词……
“其实是这样的……”神啊……原谅我的谎言吧……“其实是我以前就过一个老和尚，这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很多故事，这词就是那故事里的主角写的……故事讲述的是……”
于是我把关于李煜和赵匡胤的恩怨情愁大至说了一遍。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小红大概是被故事迷住了，不顾主人还在就急着问下面的情节。
“后来啊……”我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凤冷蝶，见他眉头深锁像是再思考什么但是并没有阻止我讲下去。于是我便继续往下说。
“中主迁都，国政交予李煜，赵匡胤下诏李煜夫妇汴京面圣，泄露娥皇与他的因缘……李煜如梦初醒，为南唐国祚，以生病为由，拒绝北上……李煜无力沉重国事，躲以诗词及后宫歌舞寻慰藉。娥皇之妹嘉敏进宫探亲，嘉敏率真获李煜共鸣，一首『手提金缕鞋』的偷情词传开。词传北宋，赵匡胤震惊，带两亲信化成商人南下，欲带娥皇走，娥皇泪阻，以南唐国后之名要求大宋皇帝勿掀战火……李煜被俘至汴京，风采不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亡国之痛化成一首首旷古绝今的词作……”
“那种负心汉死了活该。”小红边抹眼泪边怒骂道。“大周后好可怜啊……”
“小红……”沉默半晌的凤冷蝶突然开口道。原本在抹眼泪的小红立刻止住了泪，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后差遣。可见他们训练出来的下人多么有素质啊。
凤冷蝶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吩咐小红先出去，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只是小红离开后，气氛瞬间冰至。
他眯着眼，步步朝我逼进。将我逼入墙角，令我不得动弹。
因为他的接近，我的心竟不能控制的开始狂跳。但下一秒他的话差点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你是谁？”
“我是谁，难道你会不知道吗？呵呵……”我推开他，试图以干笑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是他察觉了什么吗？
“你不是楼婉嫣，你到底是谁？”
他的说的话差点让我将整杯茶都给打翻了……原来她叫做楼婉嫣，果然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温婉宜人，嫣然恬笑。
“若我不是楼婉嫣，你又为何要费心思救我呢？况且是你要救我的可不是我求你救我的，在那之前我可一直都是昏迷着的……”我竭力为自己开脱，小心的用词，不让他抓到把柄。
“身体还是以前的身体，但是灵魂就有可能不是了。”
“咳，咳……”喝在嘴里的茶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不慎呛入气管之中。
我不确定刚刚听到了什么，待平静之后我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难道他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寄居在楼婉嫣身体里无家可归的幽魂？
“或许只有这具身体才是楼婉嫣。”他低低的说着，眼神却锐利的紧盯着我。
我的身体因忍受不了刺激，而全身发寒。但是我还是竭力装做一副若无其是的样子。
“错，就连这具身体都不是楼婉嫣的。”我故做镇定的说。“因为我根本不是楼婉嫣！”
神啊……原谅我吧。为了活命我只能做一个放羊的小孩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有点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望着窗外的风景，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逼出几滴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悲伤。
“我本来就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是你一开始就认错人了。而我又怕说出实情，你会不救我，所以一直装做自己不知道。”
“你不是相府千金？”许是被我的泪水打动，他没有刚才那么严厉了。
我用力的点点头。原来她是宰相的女儿啊，来头还真不小。
“可是，你明明就是楼相送来的。绝情谷外人是很难进来。而且你那日穿的分明是楼小姐的衣服……”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的说辞。
臭蝴蝶，没事长那么精做什么。
“你难道没听过人有相似吗？人都会相似了何况是衣服呢？再说了，难道你看人只看人家衣服不看人家的容貌的吗？”
他呆呆的看了我一眼，叹惜一声。“其实楼小姐早在送往绝情谷时就已经香消玉陨了，我想你也应该不是她的。”
有没有搞错，感情他一直把我当傻子在耍。我感觉我的颜面部严重抽筋。
“并不是我不想救她，若楼相早送来一刻我便有办法救她。”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看到楼小姐长什么样？因为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一张脸配上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这家伙是傻子吗？正常人都长这样啊。长三个眼睛的就是二郎神了……
“她是怎么死的？”我满好奇的，毕竟是我身体以前的主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中毒，慢性中毒。”他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着让我胆战心惊的话。“而我遇到你在给你把脉时，竟然发现你与楼小姐一样都是中了一种名叫‘千夜’的毒。此毒无色无味，服食者须服完三年，而且必须每天服用，因为一旦停止就没有任何效果。当中毒人出现心悸、哮喘、咳血的时候就是该停药了不然很容易让人看出此人是深重巨毒……当咳出的血超过一定数量就可以让她食用草菇，这样她就完全无药可救了……能下这毒的人一定是至亲之人……楼相说让楼小姐长眠于此而我又在湖里发现你躺在竹筏上，所以就认定你是楼婉嫣了……原来是我搞错了……想也是，那楼小姐明明没了呼吸怎么会是你呢？只是你为什么会中这种毒？”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种这么奇怪的毒啊。你问我我问谁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我的饮食一向是我二娘一手包办的。我爹是我们那里的首富，六十来岁就我一个女儿。爹很疼我，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了我。二娘很不服气，就找人把我打昏，我想可能就是这样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的。接着我醒来便看到你了……”
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了我，不要再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
看他那样子肯定还是不相信我。看来只能挺而走险了。
“凤冷蝶，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刚刚所说的话？”我眯着眼质问他。
他有些讶异的望着我，不敢置信我竟然敢吼他。看他那一脸呆像，我突然有种想爆笑的冲动。
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我缓缓的脱下外衣，露出经过本人巧手改良过的衣服和裤子。没办法这里的衣服裤子我真的很不习惯……
“你认为一个闺阁千金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吗？”虽然我不人为穿短袖短裤就是伤风败俗但是在古代那样民风保守的时代会被冠上‘淫娃荡妇’的称号。
看到我的动作，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朝我逼近。
“既然你这样诚心邀请，我再不表示就显得有些失礼了……”他邪笑着，看我的眼神变的有些奇怪。
“……”
这个男人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邀请过他了。他干嘛露出这种性感的笑容害我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困难的吞咽口水，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下去就会摔到床上去了。这样就真的说不清了……
床上？我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他，应该是自己这身奇怪的装扮引起他的误会了吧。
“冷静……你要冷静啊……”我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再逼近。“我脱衣服是想证明我真的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人，你不要想入非非啊。在我们那里这样穿是很平常的而且我还是算保守了，所以你不要再这样靠过来了……因为我对你根本没那意思……”如果给他看热裤和小可爱，他更加要认为我是在诱惑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入非非？还是，是你自己在想入非非？”他轻佻的摸了我一把，白玉似的手指磨搓着我的下巴，似笑非笑。
该死的自大狂，我会对他想入非非别搞笑了。虽然他看上去的确是很秀色可餐，但是我才不想占上这样的毒药呢？漂亮的东西都是致命的毒药，这句千古名言我是铭记于心的……
“大哥，不瞒你说。”我撇过头去开始酝酿悲伤的情绪。“因为我不听话，我曾经被卖入青楼过了三年的非人生活，我怕自己已经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毛病。如果你碰了我……我怕……我真的不想害你……”我偷偷的察看他的表情，发现他原本轻佻的神情换上了冷漠。一脸寒霜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会是知道我在骗他的吧？想也是他是神医耶，我有没有病他最清楚了。天呐……我怎么会选怎么一个蹩脚的理由。真是天要亡我啊……
“你没有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而且也不想传染给你什么不干不静……什么……哦……那真是太好了……呵呵……”我当然知道我没有病，我只是不想跟你那个而已。我假假的笑着。
“你家在哪里？”
“什么？”
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现在的他看起来好阴沉啊。我真的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啊，谁来救救我啊……
“哦。我是从东方来的！”不是说中国是神秘的东方吗？应该算是东方。
“东方？是东玄国吗？她们现在还住那里吗？”
那里？哪里啊？她们又是谁啊？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现在是唱的哪一出啊？看他那样子像是要杀人一般。他，他不会是相信我编的蹩脚谎言了吧？
看他那认真的表情，应该是想替我报仇教训我那个坏心肠的后母。可是，我到哪里去给他找一个坏女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