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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寄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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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另一位医生疑惑地走出去,伸手接过听诊器,只听了一下,脸色也煞白起来。

刘医生没再吭声,转身再去看病人,他还用手遮着脸,可是,刘医生发现他好像又胖了起来,那件圆领的T恤好像要胀破一样,刘医生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想起来刚才关于细胞分裂的想象,似乎那个病人的增长是配合着刘医生的想象来的。他转过身问其他几个医生:“这病人,要不先收他住院?”

“住院?他连病房的门都进不了,怎么住?”那个年轻的外科医生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的不安,仿佛他很厉害这个病人似的。

“啊……呼!啊……”那个病人忽然发出一种类似于兽类的叫声,这声音深沉而含糊,始终有点像是嘴里含着什么时发出的,让人觉得有点碜牙的感觉,仿佛吃饭时一不小心吃到了细细的砂子,和饭搅合在一起,在牙上慢慢地磨,让人肉酸酸的。

“你们,快看!”小谢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惧感。

“嘶……嘶……”刘医生听见象是布的撕裂声,那声音就来自身边的病人,而其他人也都死死盯着他的身边,目光中一片惊恐。刘医生有点受这种气氛地感染,他心头也一片惊恐,甚至不愿转头去看一下,但他知道,他必须要看病人,这是职业道德。

刘医生转过头的时候,冷汗倏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看见那个病人正像吹气球一样胀圆起来,衣服被不断胀大的身体撑起来,然后又被撕裂开来。

刘医生也和其他人一样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病人的嘴里还在发出“啊……呼!”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多了些痛苦。

病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撕裂开来,病人的身体还是像吹气球一样胀大。只是,刘医生觉得这些皮肤下面的不是气,他感觉是某种液体正在皮肤下面,因为病人的膨胀不是全身都平均膨胀,而是,在病人的腰部,还有脚踝部,手腕部已经胀成了象球一样的。仿佛在膨胀中,那些液体从身体的高处还在往低处流。

刘医生忽然又想到刚才病人脸上若有若无的细口子,还有仿佛油一样的东西渗出来。刘医生打了个冷颤。

“啊!……呼!”病人的叫声忽然高起来,他遮住脸的手已经从脸上拿了下来,两只手在身体两边扎开来,不住地抖动着。

“啊!”小谢尖叫起来,跟着几个女的都一个接一个地发出尖叫声。

刘医生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向上泛着酸水。

那个病人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口,所有的裂口都是竖着的,裂口中渗出油一样的液体,那液体已经模糊了病人的脸。

“啊!……呼!”病人声音嘶哑了。

所有的人都呆了,医生护士,还有几个刚刚走进医院,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还没来得及请医生看的病人或是其陪同的人,所有的人,都呆了。

“啊!……呼!”那个病人像吹气球似的膨胀着。在撕裂的衣衫下面,那些裸露着的皮肤,看起来已经是透明的了。随着病人的膨胀,他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像他脸上的皮肤一样,裂开了许多细小的裂口,所有的裂口都是竖着的,从里面渗出油一样的液体。

病人身上的裂口越来越大,油样的液体也不仅仅是渗出来了,而是像泉水一样小股小股地流出来。病人还是像吹气一样地膨胀着,而且四肢开始像烧熔的蜡一样,慢慢熔在了一起,使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不太像人了,感觉,像一个,装着油的,塑料袋……

刘医生浑身打着颤,他看看周围的人,仿佛都着了魔似的,呆呆地看着那个病人,几个女的也不再尖叫,只是浑身都在颤抖着,像是嗓子眼被什么捏住了似的,睁大惊恐的眼睛,望着。

“快,救他!去找纱布,绷带,快!快去!”刘医生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冲着护士大叫着。

“纱布……绷带……好……”小谢颤抖着,仿佛竭力摆脱着一场噩梦一样,转身冲进治疗室,在放纱布和绷带的柜子、盘子中翻着,不时碰翻了什么东西,发出“哗啦”的声响。

小谢怀里抱着一堆的纱布和绷带走出来,刘医生接过绷带,打开一头,一头递给边上的小王:“接着,给他包扎。”

这个病人的体型已经不是一个人能给他包扎得过来的了,所以刘医生必须要小王的帮助。

小王接着绷带的一头,呆呆地看着刘医生围着病人转了一个圈,一卷绷带,只给病人缠了一圈,就没了。

刘医生给绷带打了一个死扣,又拿过一卷,再绕一个圈,给那个病人扎上。

那个病人的身体是软软的,仿佛一个水袋一样,身体已经不像正常人那样温热了,触手是冰凉的感觉。

“啊…………呼……”病人的声音小了一些,刘医生看见他的眼中有些感动的神色,然后流了一些液体下来,但那不是眼泪,而是,和他身上的裂口里流出的液体一样,像是油。

“你们快来帮帮忙啊!”刘医生着急起来,他高声叫着。

几个呆住的医生这时仿佛醒来了似的,慌忙从护士小谢那拿过绷带,一圈一圈地把那个病人扎起来。

所有能找到的纱布和绷带全部拿来了。

病人被扎住的地方好像是好了一些,那些液体不再是那样流出来,虽然包扎着的绷带已经被那些从病人身体里渗出的液体打湿了。

但是,很快刘医生就发现,这样的包扎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病人包扎的地方虽然渗出的液体减少,但没包住的地方,裂口却是裂得更大,液体有点像自来水笼头细水流一样流出来。

“有没有绷带了?”刘医生的嗓子有些哑了,他无助地向护士喊着。

“没有了,全在这儿了。”小谢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的哭腔了。

“去病房,去病房找找!”刘医生的手上全是粘粘滑滑的那种病人体内流出的液体。

“我……这就去!”小谢转身跑了。

刘医生看着那些包扎不住的裂口越裂越大。

“啊…………呼……”病人似乎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啪!”一声巨响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跟着几个女的尖叫了起来。病人身上的绷带齐齐地断了开来,他的身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口,油一样的液体“哗”地涌了出来,而病人像个被放去水的热水袋,正慢慢地软下去,他的眼眶,鼻孔,嘴巴,耳朵里也流出液体来,他已经停止了呼叫……

刘医生呆呆地看着病人一点一点地矮下去,地上淌着说不清是什么的液体。

最后病人像一个放完了水的塑料袋,软软地摊在了地上。

四周站着的医生,护士,都傻了一般,看着眼前这不能解释的一幕,夜里一片空寂,没有人出声,仿佛,所有的人都被魔法定住了。他们的手上,身上,还沾着那个病人流出的液体。

“来了,绷带来了!”小谢捧着绷带跑过来,却发现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地上,她也跟着看看地上,“啊!……”小谢尖叫着,扔掉了手里的绷带,那叫声在深夜的医院里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地上的液体里泡着一张人皮。

所有的人还是呆呆地看着。

那张人皮也在液体中慢慢融解了,化成了液体。液体居有很强的渗透力,慢慢地渗进了医院水泥的地面。

那种感觉很诡异,所有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

最后,液体全部渗进了水泥地面里,而整个水泥地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刚才的那个病人并没有真实存在过一样,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所有的人,一起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大家几乎是一起抬起头来的,互相看着,几个医生互相打量着,不知道是谁先看了看自己的手,于是所有的医生都不由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刘医生反复洗着自己的手。

天已经亮了,值班医生都下班了,可是谁也没有走,都傻呆呆地互相望着。

这之后的几天,医院接连着来了几个病人,所有的病人都一样,肥胖,然后身体液化,皮肤被液化的液体胀破,最后化成液体,然后所有的液体都渗入了地下。

每个接触过这种病人的医生护士都极度恐慌,谁也不知道这种液体本身有没有传染性。

从那晚之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戴上了厚厚的手套,每个人都怕沾上那种可怕的液体。

终于有一天,一个肥胖到极端的人走在镇上那最热闹的大街上时发病了。许多人看着那人在惊恐中像吹气球一样的膨胀,然后身上的衣服被胀裂开,皮肤上裂开细细的裂口,然后裂口越裂越大,流出许多透明的像油一样的液体,最后像个被放光了水的热水袋一样倒在了地上……

镇上的人开始生活在一片恐慌中。

肥胖病人排着队到镇上的医院来住院,希望镇医院的医生们能救他们,可是,没有一个医生能明确说出这是一种什么病。甚至他们在住院期间,即使什么也不吃,还是一样地膨胀着……

往日热闹的小镇渐渐变得荒凉起来,即使在大白天,也很少看到有人在街上走动了。所有的人,得病的,没得病的,都躲在家里。

镇医院从县医院请来了专家,但这些专家们研究了几天,也没有一个能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去治疗。

镇上传着一些流言,有的说这个镇子被人下了诅咒,有的说这个镇子招惹什么鬼怪,更有荒唐的,居然说是被恐怖分子下了什么生化病毒……

县上又从省城请来了医学专家。

不论这些专家怎么研究,小镇上那些得了肥胖病的人,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液化,死亡。

刘医生这天休息。更多精彩  请登陆 我不知道论坛………BBS。WBZD。

自从镇上的肥胖病人开始液化,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这些天他实在是太疲惫了,科室主任看着他那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终于给他调休了一天,让他好好休息。

刘医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眼前总是出现那些肥胖得不成人形的病人。

不知过了多久,刘医生才慢慢地迷糊着睡了过去。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把刘医生惊醒过来,他坐起来揉了半天眼睛,赤着脚下了床,奇怪,这个时候有谁来敲门呢?

刘医生心里有点不大高兴,粗声粗气地问了一声:“谁啊?”

“我,快开开门!”从声音里听出来好像是小舅。

刘医生的小舅是镇上的屠夫,杀猪卖肉。这小镇上共有三家卖肉的,但平时数刘医生小舅的生意最好,镇上的人都亲热地叫他王屠,说他价格公道,秤又给得足。

刘医生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王屠,刘医生楞了一下,问王屠:“小舅你有事啊?”说着把王屠让了进来。最近由于那个肥胖病,镇上的人已经不吃肉了,也幸好王屠卖了几年的肉,有些积蓄,要不,真不知道怎么生活。

王屠走进去坐下来,刘医生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小六,”王屠喊了刘医生一声,他总是直呼刘医生的小名,王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事,小舅,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说吧。”刘医生看出王屠的为难来。

“唉!”王屠深叹了一口气,抱着头,“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都怪我,唉!”王屠懊恼地抓着头发,“这事得从几个月前说起,邻近村子里有个养猪的,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养的猪连续的被杀死,他就把死猪很便宜地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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