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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麻衣神相-第481章

小说: 麻衣神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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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了一下不明所以、瞠目结舌的众人,道:“绝队长,在自己的眼睛里有装了一只别人的眼睛,让那个人虽然不在此地,也能看见此地发生的一切,就算是绝队长死了,那只眼睛还活着,那只眼睛的主人也能代替绝队长发号施令,引爆三十吨的炸药!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问问绝队长和浑队长,你们不惜自己的命,叫嚣着与我们同归于尽,难道,也不惜他的命?”

我将手一伸,指向那伏羲目,道:“这位捉刀者,不管你是二老板,还是大老板,到了这时候,该说句话了吧?”

众人都是一惊,浑天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好眼力,看来神相之名,倒名副其实。”那人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道:“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二老板,也不是大老板,我的代号是零。”

“零号!”

我的眼皮猛然一跳,这就是五大队和九大队最后的一张王牌!

大老板和二老板都没有出现,直接就是零号来了!

陈汉名、陈汉达等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我定了定神,轻咳一声,微笑道:“您不恤贵体,以身犯险,我佩服极了!”

零号和煦地笑道:“你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成就和这样的手段,也让人佩服。我不虚此行。”

我道:“您真的愿意为了一本从未见过的所谓天书,就跟我们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要是那样,岂不是死得更早?”

“我当然不愿意玉石俱焚。”

零号笑道:“也不会发生玉石俱焚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在你眼中,这村子里所有人的性命,比你,比我,都要重要,所以,你会不得不妥协。但是我有两个失算,第一个失算,没有想到你当初找到的天书,是假的;第二个失算,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破解了陈弘生的术。”

“那现在呢?”我道:“你打算怎样?”

“不知道,很难做。”零号道:“其实我的处境也很难,我的背后还有人,他们要是知道我没能完成任务,恐怕也不吝惜我死在这里。这也是我敢让陈弘生布置三十吨炸药的缘故,我也是逼迫自己啊……可惜了,你好像占了上风。”

这话似乎有转圜的余地。

我道:“实话告诉你吧,真的天书,就算是给了你们,你们也看不懂,你们只想一件事,天书若真是那么好懂,陈家千余年来,连我在内,为什么只出了七位神相?这个懂,与聪明智慧无关,而是与资质、运气有关,修炼玄术的资质和运气。你,包括你身后的人,虽然在别处有很大的建树,可是在玄术上,恐怕连末流都不算吧?我说你们拿了书就能长寿长生,你们信吗?”

“不信。”零号摇了摇头,道:“但我信你的话。”

“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零号笑了笑,道:“陈元方,让我就此罢手也不太现实,就算要走,也总该有个台阶吧。”

“您想要什么台阶?”

“这样吧,你只要能说服我就行。”

“说服你,说服你什么?”

“说服我,生和死本质相同,好与坏不分彼此,道无处不在,也无处在。如果生死本质相同,我便不必追求长生,如果好坏不分彼此,你我也无须为敌,如果道无处不在,也无处在,我也不用到处寻觅。”

我一愣,喃喃道:“不愧是零号,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人之心若山川。”零号笑了笑,道:“观人心,如观山川,其大、其险、其奇诡壮丽,不在眼而在脚下。”

“你这是无赖!”二叔叫道:“生和死怎么能一样?好和坏怎么能相同?道到处都是,又到处都不是,这不是屁话吗?你让元方怎么说服你?”

“那就看陈元方自己的本事了。”零号道:“这是我给你们的台阶,也是你们给我的台阶。”

第603章 穷途末路

我笑了笑,道:“多谢零号给的这个台阶,这个台阶,让我们的路好走多了。”

“请!”

“零号知道人生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知道。”

“可以归之为混沌。”

“对,是混沌。”

“那零号知道人死之后是什么样子的吗?”

“没有死过,仍旧不知道。”

“若以无神论来说,人死如灯灭,死了什么也不会想,什么也不会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你未出生之前,也是混沌。”

零号道:“那若是以有神论来说呢?”

我道:“若是以有神论来说,人生之前,是干干净净、一无所知之魂魄过六道,转世而成人;人死之后,魂魄离体,过奈何桥,品孟婆汤,仍旧干干净净而经轮回。人死,人生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活着和死了是一样的?我也不用活着了?”

我笑道:“你焉知你现在是活着,而不是死了?你以为你活着,你就真的活着吗?你以为别人死了,别人就真的死了吗?你死了以后,你会知道自己死了吗?你的以为只是你以为,难道就是天地间的真存在吗?你死之后混混沌沌,不知道生后之事,你生之后混混沌沌,不知道死后之事,请问,生和死有区别吗?”

“这……”

零号愣住了,他被绕进去了,这问题他无法回答,也无从辩驳!

众人也都听呆了,只有浑天成在旁边劝诫零号道:“陈元方素来好逞口舌之利!您千万不要听他的!”

零号却根本没有理会浑天成,而是对我说道:“请继续。”

我笑了笑道:“人活着,尊崇的无非是富贵寿善也,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声也,怕贫怕贱怕苦怕累怕劳怕烦怕忧怕愁,所以生前之极乐,就是无贫无贱无苦无累无劳无烦无忧无愁,那死后是什么呢?死后便是无贫无贱无苦无累无劳无烦无忧无愁!由此可见,生之追求,与死后所得并无差别,生与死,又有什么不同呢?”

零号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他是在思索,他完全听了进去,我继续道:“人之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也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是冥冥,是杳杳,是莽苍,是混沌!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生又变而为之死!是故,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是相与为天地阴阳两极之往复也!是相与为春夏秋冬四时之行转也!生与死,岂有别乎?”

“无别……”零号呓语似的说了一句。

“好,此题解了!”我笑道:“至于好与坏,您认为您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是只有好人、坏人而无第三种人吗?”

零号笑了笑,道:“我当然是好人,在我眼里,你是坏人,否则我来这里干什么?至于这世上的人,以绝对来论,除了好人便是坏人,除了坏人便是好人,怎么会有第三种人?”

我道:“您知道大同吗?天地万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谓大同!”

“天地万物,各不相同,又怎么会是一人之身?又怎么会是大同?”

我笑道:“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就比如马,黑马、白马,全都是马,好马、坏马,也全都是马,马与马有什么分别呢?好与坏又有什么分别呢?你可说好马是坏马,也可以说坏马是好马,好与坏,都只不过你内心定下的一个名,而其实物,仍旧是马而已,区别何在?”

“这是公孙龙子、惠子名家的理论。”零号道:“但你也说了,名与实有分别,好马、坏马,虽然都是马,马是一样的,但一样的只是马这个名字,而不是实际的个体,就好比,好人,坏人,我是好人,你是坏人,我是我,你是你,虽然都是人,却并不相同,就算你说你是好人,我是坏人,仍旧是不同的。”

我道:“你说你是好人,我说我是好人,咱们都是好人,那便是一样的;你说你是好人,你说我是坏人,但咱们是一样的,那就等同于好人和坏人是一样的,所以,好与坏,还是没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零号摇摇头,道:“我是好,你是坏。你不能说你是好,也不能说我是坏。你只需要让我相信,你和我是一样的。”

“那我的好坏由谁评说?”

“你我之外的第三者。”

“那好。”我道:“你刚才说这世界上的人,不是好人,就是坏人,那么好人自然是帮好人的,坏人自然是帮坏人的,否则好人便不是好人,坏人也不是坏人了。在你好我坏的前提下,你让第三人来评论我是好是坏,这第三人如果是好人,自然是帮你,那本身就不公平,如果他是坏人,他又帮我说话,结论又不会让你信服,这种评论,还有什么意义?”

“这……”零号又被我给绕进去了。

我心中暗笑,相士耳、目、口、鼻、身、心六意,一张嘴要是不厉害,还当什么相士!

我咳嗽一声,道:“就算是把你好我坏的前提,变成是你坏我好,让第三人评判的结果仍旧是一样。或者干脆把前提去掉,让第三人来说你我究竟谁好谁坏,结果能有什么变化呢?就比如在场的所有人,不是你的亲友,就是我的亲友,你的亲友肯定说你是好人,我的亲友肯定说我是好人,你的亲友又肯定说我是坏人,我的亲友也会说你是坏人,我的亲友和你的亲友都是第三者,第三者既说你是好人,又说你是坏人,既说我是好人,又说我是坏人,请问,这好与坏,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

不单单是零号被我绕晕了,我看见场中的所有人都在紧锁眉头,沉吟不语。

我最后道:“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以不征征,其征也不征。您,想明白了吗?”

“你博闻强识,我说不过你。”零号苦笑着摇了摇头:“请问道是不是无处不在,又到处都无?”

“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万物有万道,所以说道在天,在地,在人,在于万物,道无处不在!但天又无道,致使时旱时涝时晴时阴,地也无道,致使山崩海啸地震河决,人也无道,致使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万物也无道,致使飞禽走兽弱肉强食不恤生灵,所以,道又是到处都没有的。”

“说得好啊!”零号喟然叹息一声:“那道究竟在哪里?”

我笑道:“就在你的方寸之间,那里有道,道便无处不在,那里无道,道便无处容身。”

“好,你说服我了!”

零号笑了笑,道:“既然生与死没有什么分别,你我也是一样的人,道又在我的方寸心中,我还要什么呢?”

“豁达之人,必有豁达之福!”我拱手道:“多谢!”

“不要忙着谢我,我是有条件的。”零号道:“遵从了我这些条件,以后,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

“请讲。”

“第一,不准你再领导神相令,割据称雄;第二,不准你再在世上来回奔走,妖言惑众;第三,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你的任何消息,包括你们麻衣陈家十二字辈中的所有人!”

零号的一双伏羲目中,闪烁着极其寒冷的光芒,我知道,他不是在请求,也不是在警告,而是在命令,在威胁。

二叔已经忍不住叫道:“你这欺人太甚了!”

零号没有理会二叔,只是盯着我道:“能不能做到?”

“没有问题。”我笑着看了二叔一眼,二叔不再吭声。

“那就好。”零号扭头就准备走,却不妨绝无情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伸出,一把捏住了零号的脖子,叫道:“不准走!不准走!你这个窝囊废!我苦苦经营这么久,你就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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