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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姐难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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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她条地停住了笑声,不知不觉又想起钱银绣的泪颜。

“天底下没有我雷廷昭不敢的事。”他打诳语。

不料说者无意,却击中了听者的心。但见孙拂儿缓缓的步向亭子,坐上石椅,淡淡的说道:“雷郎,你可有心上人?”她一直想问,也一直想知道,可是没有勇气,怕知道答案后会受不了。

“拂儿,你现在问这个不嫌太晚?”雷廷昭随后跟了进来,靠在她身边坐下。

太晚?她轻蹙着眉头,心渐渐的痛了。难道他真的心中有佳人?是谁?银绣姊吗?

“你若真有心上人,我……我可以退让。”她捂着心口,艰涩的低喃。

“退让?拂儿好大的度量。”他轻轻勾起她的脸庞,低下身子让自己的鼻息能抚到她的脸颊。

孙拂儿伸出颤抖的双手,捧着他那让人又疼又恨的俊脸低语:“你的心中若有他人,我绝对有成人之美的雅量。”她宁可一辈子对着青灯,也不愿夺人所爱。

“原来拂儿也是君子啊!”他又令人讨厌地高扬起眉。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你能不能正经点?”她用力的拍了下雷廷昭的脸颊,眼泪直往下掉,“你老是这样,真不晓得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你是那么的飘忽不定,比闲云野鹤更难捉么,有时候我觉得猜测你的心好累、好累。”

雷廷昭轻笑了一声,接着非常温柔的揩去她的泪水,“你若真觉得累就别想太多。”他珍惜的将她搂近怀中,“只要知道我很高兴能遇见你就好了。”

“真……真的?”泪水又涌上了眼眶,她用袖子遮住大半个脸,呜咽个不停。“不……不骗我?”

“你以为我该讨厌自己未来的妻子吗?”雷廷昭谩笑着。

“我不知道,自从被你拿走了绣鞋之后,我就迷失了。”她哽咽了一声,又埋进他怀里。

“你啊!爱哭、多疑、倔强又……可爱。”

勾起她的下巴,雷廷昭缓缓的吻住她那可爱又倔强的唇。

※※※

孙拂儿知道自己必须问消楚。所以当雷廷昭送她回家后,她又折回了舞榭。可是这会站在钱银绣的闺房前,她却犹疑不定了,挣扎了一会儿,她终于敲了门。

“银绣姊。”才敲一声,门便开了。那么银绣姊也在等她了?

“进来吧!”钱银绣轻声唤道,温柔的音调一如以往般亲切,只不过双眸再也不复往日的清朗,甚而带了几许忧伤和祈求。

祈求?银绣姊为什么要祈求她?又想求些什么呢?孙拂儿发现自己片刻前雀跃的心已凝成冰了。她抑郁的踏进雅致的厢房,站在钱银绣的面前。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孙拂儿忽然为她们之间的客套难过,“我一向拿你当姊姊看待,所以不希望你隐瞒我任何事。”

“拂儿……你知道我对雷公子的感情了对不对?”钱银绣一脸痛苦。她不想伤害孙拂儿,真的不想,虽然有些恨她,可是她是少数几位真正关心自己、对自己好的人,即使想恨也无从恨起。

“你……你真的和雷郎……”孙拂儿的心像被人狠狠的刺了好几刀,痛不欲生。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断的在心里哭喊。

“拂儿。”钱银绣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你没事吧?”

“不,对不起,请先不要……不要碰我。”她退后一步,举起手挡住钱银绣的关怀。她没办法面对钱银绣,她对不起她。为什么自己要碰见雷郎、爱上雷郎?孙拂儿羞愧难当。

“不,完全是我一相情愿。”钱银绣赶紧澄清。“你别想太多,雷公子喜欢的人是你。”她知道拂儿敬重她、关心她,却没想到拂儿会这般自责。她比不上拂儿的胸襟,实在不配当拂儿的朋友。

“银绣姊,若不是因为我,你和雷郎说不定早就成双成对了。若不是我逼他对我负责,你就不用暗自销魂,一切都是因为我,为什么我要抢走属于你的雷郎?”她自责的倚着屏风,怅然泪下。

“拂儿,你……你别伤心,雷公子根本没对我表示过什么,你别伤心……”钱银绣不敢伸手摸她,她的身子不断的瑟缩着,看起来好伤心。

“你自小孤苦无依,我却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我还要抢走你的雷郎?是不是所有的孙家人都会夺人之爱?”她不要夺人之爱,银绣姊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会眼盲得看不出银绣姊对雷郎的情意!倘若一开始她就发现了,现在也不会痛苦得像整个人被撕裂了一样。

“别这么说,我命该如此,并不是你造成的。”钱银绣急切的拉住她冰冷的手,“你不必在自责了,我……我对雷公子的感情早已成了过去。”她极力的隐藏自己内心的苦楚。

她在说谎。孙拂儿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可笑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很清楚的看到隐在背后哭泣的钱银绣,居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个带着伤痕暗自哭泣的女人。

“银绣姊,你……你告诉我,当你知道我和雷郎私订终身时,是不是很恨我?”她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教她对着拂儿哀痛逾恒的脸庞说出,她实在办不到。

“别……别躲避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恨我。”爹当时一定和自己一样痛苦、一样难抉择吧!

钱银绣若有似无的轻点了下头。

孙拂儿发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她没有资格哭,该哭的人是银绣姊。于是她收起泪水,勉强的挤出笑容。

钱银绣十分诧异的看着她挂泪的笑颜,她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眼神不再迷茫、痛苦,突然绽放的笑容教人胆战心惊。

“拂儿,你可别做出什么傻事。”

“银绣姊,你愿意和我共事一夫吗?”她含笑的嘴唇在发抖,只希望银绣姊对她坦白。

“你是说……”难道拂儿真的愿意?

“嗯,你愿意吗?”她惊喜的表情已经透露太多、太多答案了。孙拂儿轻轻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心中的哀号。

“如……如果拂儿肯委屈,我自然肯。”她羞怯的低垂着头。

孙拂儿的哀伤再度涌进眸中,看来她是没得选择了。爹啊!没想到女儿会步上你的后尘,我终究得走上你最初所选择的路。

※※※

孙千手被女儿火烧屁股的家书给催回来了。

“爹没忘记五年前曾答应过女儿,要帮女儿做一件事吧?”孙拂儿端坐在房内,俏美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和光彩。她冷着脸,万念俱灰。

“爹没忘,只要你别再说出那些疯言疯话,别说是一件了,就是百件、千件,爹都依你。”孙千手也发现到她的黯然神伤了。“拂儿,你没事吧?”她好像不知道该怎样笑了?

“没事。”孙拂儿冷然的面容很快的闪过一抹压抑的创伤。“女儿想离开洛阳。”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忘了雷廷昭。她没办法和别人共事一夫,她情愿退让,也不愿和银绣姊共同拥有雷郎。

“好啊!爹带你到处去玩玩。”只要她喜欢,他绝对没意见。

“不,女儿要迁居他处,永不再回洛阳。”孙拂儿决绝的说。

“拂儿,你到底受了什么打击,快告诉爹。”孙千手被她眼底那抹不经意浮现的伤心给吓着了。“是不是雷廷昭那小子又欺负你了?”

“爹别问。”她的容颜因听到“雷廷昭”三字而惨白。“请爹答应女儿的要求。”咚一声,她跪在地上直哀求。

“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舍的扶起拂儿。“爹正想举家迁往长安,和你的乔世伯比邻而居,这下子可称了你乔世伯的心了。”这孩子从小到大没跪过,现在居然……她到底被谁伤了心,又为何急于逃避?

“女儿想即刻动身。”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在待下去一定会受不了的。她没办法看到雷郎另娶他人,她的胸襟没有宽阔到这种地步。

“即刻?你不想告诉廷昭那孩子吗?”他试探着。

“不,爹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孙佛儿紧绷着脸,坚决的摇头,“女儿和雷公子已无瓜葛了,从今以后,请爹别在女儿面前提到他。”

“拂儿,想哭就哭,爹不想你人前笑、人后哭,我是你至亲的爹啊!”拂儿分明是心灰意冷,这孩子怎么忍得住泪水?她一向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性情中人啊!

孙拂儿捂着嘴,再也忍不住伤心的搂住孙千手,声泪俱下,“爹……女儿好苦,真的好苦……”

“有什么苦,告诉爹。”他轻拍拂儿因哭泣而不断抽动的肩膀,温柔的诱哄着,“让爹陪你分忧。”

“不……我……我只想离开……洛阳……”她现在没办法全盘托出,只想找个地方疗伤。

“好,你乔伯伯一直想看看你,不如你先带绵绵上长安作客去,爹把这里打点好后,再带着青儿举家迁移,你说好吗?”既然她不说,孙千手也不想再追问,或许廷昭那孩子能告诉他一切。

擒着泪水,哽咽得说不出话的孙拂儿,只能点头了。

第十章

“我要见你家小姐。”雷廷昭脸色凝然的告诉孙家前来应门的仆人。

拂儿为何好几天没上舞榭,连他差人带信给她也不回?她不是答应要和他一起回家见娘的吗?前晚他曾上这儿找她,却被孙千手给挡回,昨晚他又无意间在酒楼听见拂儿已远离洛阳的消息,本来市坊间的传闻他是一向不想理的,谁知今早再度差人送给她的信竟然被退了回来。

难道……拂儿真的离开洛阳了吗?不可能,她若是因事离开”定会事先告知它的。

“小姐不在家。”一脸敦厚的仆人据实回答。

“不在?她出去了?上庙里烧香吗?”他仍抱着一丝希望。

仆人奇怪的看了雷廷昭一眼,彷佛他的问题很奇怪,“小姐早就离开洛阳了。”

“离开洛阳?!”雷廷昭不敢相信,拂儿要离开竟然没告诉他?他揪着仆人的衣衫,急急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十……十天前。”仆人巴结的说。看他仪表堂堂,该不是好斗之人吧?

拂而已经离开十天了!雷廷昭阴郁的想起孙千手前晚还骗他说拂儿人不舒服已就寝,要他改日再来找她。这么说,孙千手是故意不让他知道拂儿离开的事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雷廷昭见仆人抖得厉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吓到了他,随即放开手。

“不……不会回来了。”仆人讷讷的说。

“不会回来?!”这下子雷廷昭再也忍不住怒吼了。“我要见你家老爷。”说完,一把推开仆人,匆匆闯入孙家大院,直入大厅。雷廷昭一入大厅,便看到站在厅中、满脸歉疚的孙千手。

孙千手早在仆人应门时就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了。唉!拂儿离开时心力交瘁,坚持不准他透露她的行踪给廷昭老弟知道,这到底是为哪桩?

“坐。”天啊!廷昭老弟看起来愤怒极了。孙千手为自己的安危感到忧虑。

“免了,我只想知道拂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离开洛阳?”她居然敢不明不白的抛下他,独自远走他方。“她又到底在什么地方?”

“廷昭老弟,拂儿离开时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只是要我转告你……”拂儿要他说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什么?”雷廷昭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

“她要我告诉你,她和你的婚约只是一场儿戏,她并不是认真的。”孙千手别开脸,不敢迎向他的怒视,这个世间没几个男子能禁得起这种玩笑的。唉!拂儿临去的交代,可扫得他凄凄惨惨的了。

“儿戏?!”拂儿竟然这么说,竟然……和他开这种玩笑?“她在什么地方?”雷廷昭死冷的逼问。到日前为止,只有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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