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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冒犯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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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全身的肉顶着她的胸罩和裤衩。胸罩带和短裤裤头好像顷刻要崩断了。她戳着自己身上的胸罩,你看,这跟那个是一个型号的吗?她嘴巴戳着床上的内衣。她是她,我是我,我是我,她是她,有什么关系?

她忽然又拉扯起自己的肚皮来。那肚皮原来的折皱被她拉成了一张张扁扁的难看的嘴。这个女人,这样子,你觉得好看吗?她叫。这身体只配人造工具应付,这下水,只配狗吃,不,狗都不吃,只配埋了!

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作贱自己,我很吃惊。尽管在这之前她也曾说自己丑,但那只是嘴上说的,你也可以把它当做调侃。即使是实实在在地展现出来,暴露无遗,也没有经过恶毒的丑化。她这是怎么了?即使那不是她的,我说错了,她又哪里犯得着这样呢?难道那女孩子比她自己更重要吗?

她是谁呢?不是她,又是谁呢?

可惜不是照片。如果是照片,我可以指认照片上的特征。我一定要指认!

可是它只是衣服。只是流水线车间制造出来的、谁都可能买的衣服,买了谁穿,就是谁的。又是内衣。只有穿者自己知道是谁的。

对不起。我只能说。

你也不必道歉。她说。她平静了。或者说是,她感觉成功了。她已经成功地把自己跟那个女孩分离开来了,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胜利者的明朗。她叫小芳。她说。

小芳?

小芳是谁?

小芳就是小芳。她说。

是那首歌里的小芳吗?或者是她杜撰出来的一个人。但也难说不是她自己。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我叫什么一样。也许是她的小名?她叫什么芳,这可是女的常用的名字。可也正因为有那么多的叫小芳的人,我不能肯定就是她了,也许只是一种泛指。

你觉得她怎么样?她问。

我不知道。我说,我又不认识她。

想象一下。她说。

我想象不出来。

你真没趣。她说。还是网络上混出来的呢,没有一点想象力。

是啊,我为什么忽然变得没有想象力了呢?也许是因为她的存在,她就在我面前。她的存在,是个障碍。

这个女孩,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个肥丑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呢?看那内衣,她多么的苗条。内衣是做不来假的。我想象:身材很好。

脸也不坏。她说。

应该是。我说。

你能说说她的三围吗?她说。

三围?虽然我知道什么是三围,但是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问题。我连影的三围都不知道。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卷布尺,展开,递到我手里。我知道她是让我量。我量了。我的手偶然碰到那文胸上,触电似的一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是没有碰过这东西,我有女朋友影,我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身体呢。

胸围:83CM。比影还棒。精巧而丰满。影则太干了。那文胸很圆,立起来那种。

你再量量她的腰围。那富婆说。

58CM。腰很小。

说说你的感觉。她说。

好像一掐就能掐断。我说。

我也这么觉得。她说。

我真的这么觉得。我的心底涌起一种要拥有的欲望。不,是掐,掐死对方,彻底地占有。

我量那臀围。别忘了,衣服是平面的,人是圆的。她提醒我。

我知道。

她帮我把那裤衩撑起来。因为撑起了,裤布显得特别薄,好像透明了似的。我仿佛瞧见了那薄薄的布后面的世界,圆润,决不拖泥带水。

88CM。漂亮!我想。

她漂亮吗?她问。

我点头。

想要吗?

是。我承认。

可是你得不到她。她却说。因为有很多人爱着她呢。她的身边围满了男人,苍蝇似的。那些男人喜欢给她买衣服,她也没钱买那么多衣服,也乐于这样。那些男人说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他们看到了好看的衣服,就想让它穿在她身上,朋友,同事,简直把她当模特儿了。同事总是说,你可要天天上班穿来喔。其中一个甚至说,你不穿来,老子就强奸了你!

第7分卷:第二部分

第3章:第53节:又见小芳(16)

她说着,笑了。其实他们都恨不得把她占为己有。他们很多人设圈套捕获她。但即使这样,感觉也很好啊是不是?你想想,你逃,他追,还有争风吃醋的。看着他们吵吵嚷嚷,打打杀杀,多开心啊!她说。她眼泪盈盈了。

你知道她最后被谁捕获了吗?她问。

不知道。一定是其中最优秀者。

不是,她说。一个最会骗的。他说他很有钱,男财女貌。她笑了。也许也算优秀吧,男人会骗就是优秀。她说。

……其实他很穷。给她的结婚金项链都是借来的。一结完婚,就有人来搬新房里的东西,什么都搬走了,剩下一张没有上油漆的床铺,还有一张破办公桌。她哭了。

我猛地瞧那床,那桌子。不会就是它们吧?应该不会。我也不相信。

……他就跪在她面前,请求她原谅。她继续说。他说他一定要去挣钱,补偿她。他哭了。他抱她,她感觉骨头都被他抱碎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心酸和温柔。如果她没有受骗,没有他抱着她忏悔,还不会产生这种感觉。她又哭了。她说,我们一起去挣钱。

……他们做起了生意。他们有钱了。其实是她有钱了,她做得远比他成功。他们买了房子,有了全新的家具,把旧家具扔了,就像抛掉贫穷的帽子。我们再也不穷了!再也不需要它们了!再也不需要别人给买漂亮的衣服了,要什么样的衣服,她都买得起,多高级的时装都买得起。我自己拥有了自己。可是……

什么?我问。

她一愣,煞住了,不讲了。

人需要外力,知道吗?她说。

我不明白。不是常说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吗?我问。

那是在那时。她说。

那时?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她突然一跳,警醒了似的。这就是现在的事。

现在?我一愣。

对呀!你瞧她。她指那内衣。她在看着你呢。

说得如此逼真。我恍惚了。

她在问你喜欢她吗?

我喜欢。我说。

爱她吗?

爱。

谢谢你。她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谢我,是替那女的吗?我真的不知道……

你可以抱抱她吗?她忽然又问。

抱?

女人是喜欢被抱的动物。

可以。我说。我抱了。我真的爱上了她。

那富婆身子一个颤抖。我明显感觉到了。她哭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我真的不知道。

她打开另一个抽屉,拿出一沓钱。一看到钱,我就又记起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了。那全是百元大钞。那么粗陋的抽屉里居然放着这么多的钱,让我吃惊。她随手抠起一叠,交给我。我捏在手里,明显不止两万七。她居然又把剩下的也放在我手里。我不要这么多。我说。

拿着。她说。

我拿着了。这是她买我的钱。她多给,是在给我加价了。我想。那么她到底要我怎样为她服务呢?她忽然又决定了什么似的,去抄抽屉,抽出一叠存折。她怎么这样?难道,她要把所有的钱都给我?她真的要这样。我不要。我承受不起,我甚至有点害怕了。她要干什么?她也止住了,说,也好,它们就放在这抽屉里,我会写好的,这些钱全归你。

难道她不想活了吗?我想。她写什么?遗嘱?她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哈哈,作态罢了。

你给我这么多,我怎么还你?我说。

不要你还。她说。

我一愣。

你可以走了。她说。

走?事情还没开始呢。我瞧她,她向我点着头。她确实是让我走。

我不敢走。

你可以走了。她又说了一句,我人有点不舒服。

哦,她是让我暂且先走,以后再召我来。我必须随叫随到,随时为她服务,做她的应召男郎。这就是我力所能及的。可是,难道她就不怕我走了,再不来了吗?我已经拿了钱了。或者即使来了,也只是敷衍她,像那些她所遇到过的男人一样。这个社会哪里有诚信?她凭什么对我这么放心?她就不怕再次被骗吗?我又望了望她。

第8分卷:第二部分

第1章:第54节:又见小芳(17)

我忽然感觉有点难受,好像是我在存心骗她似的。我需要钱,这世界就是钱。这是我的全部目的。可是她却好像不知道。她是那么的单纯,无辜,一个弱女人。

你难道就不怕被我骗了吗?我说。我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怕。她说,谢谢你的骗。你快走吧!你走吧,你走吧!她叫,快走!

10.

我几乎是被她推出来的。

已经过了零点。我回头瞧她屋子,灯光已经灭了。

已经没有了回城的班车,也没有出租车。我走了好长的路才拦了一辆运新鲜蔬菜进城的卡车。这么早啊。我搭讪。

不早卖不了好价钱啊。卡车司机应。

哦,钱。我捂着怀里的钱。

回到了城里。我和女友重归于好了。她没有问我那晚去哪里,因为我给她买了液晶彩电。现在人都不那么死心眼。我们又买了家具,留了举办婚宴的钱,剩下的照了最豪华的婚纱照。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可是我变得懒洋洋起来,好像结婚并不是我的目的。常常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也许我还想着那女孩?小芳。其实她是不是真有其人,我根本不知道,无法证实。即使有吧,真像那富婆说的那样吗?

那个富婆始终没来召我。有一天,我去了她家了。那房屋大门紧锁。贴着封条。是公安局的,边上还有一张寻找案件线索的布告。她死了,自杀,但也不能排除是他杀。她死的日期是我离开的当天。

我找到了公安局。公安局说,她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莫不是她真的立下遗嘱把存款给我?但是没有。当然,她不可能把遗产给我。那遗书上只有一句话:

有你一抱,可以去死了。

她?

这个你,就是你吧?公安局问。

是。我承认。但是我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呀!我辩。我抱的只是小芳……我愣了。

我们会弄清楚的。公安局说。

他们没法弄清楚。没有任何作案工具。她是以最简单的方式去死的。跳楼。简单就是快捷。所以她才那么急煞煞推我走。她不能等。她等不得去拿药,等不得去拿刀,等不得去找绳索。从那窗户一跳。

美景定格了。

第8分卷:第二部分

第2章:第55节:带刀的男人(1)

带刀的男人

你想好了吗?

你可以选择合上。

你确定要进入吗?

1.

她去机场接他。他是来参加她作品研讨会的。他是当今当红评论家。他给她的诗写了两篇专评,她一直对他心存感激。

她没有见过他。他们只电话和Email往来。她曾在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戴着眼镜,一手扶着镜框,一副儒雅模样。见到人,居然比照片还要儒雅。他儒雅地向她深点一个头。好的,他说,动作缓慢,声调持重,一个长者(他比她大二十岁)。又扶了扶眼镜。

晚上,主办方省作协为他接风洗尘。被请来的还有本省几个诗评家。大家很快就交谈了起来。不是诗,也不是文学。如今都羞于谈文学了。只有她,新出炉的女诗人,才企图把话题转到诗上。她给他敬酒时说,您的诗评好锐利。

大家笑了起来,说,他本来就是一把刀。

怎么说?她不明白。

一个说,刀笔吏刀笔吏,他就是以笔做刀。

他说,这话对也不对,我不是吏。我是民间的。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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