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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在北京有张床-第19章

小说: 我在北京有张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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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五分钟内生吞了十多个“红富士”!我们吓呆了,严力果用手指在阿黄眼睛前晃动,他大而无神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挤出一行泪水。杨涛拉起阿黄,要送医务室。

“瞧瞧,我说得没错吧。”幸灾乐祸的牛胖子趁机上纲上线,“这样的傻逼出了国,肯定为国争光。”

“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要紧。”我毕竟被他腐蚀过。

七手八脚将阿黄扶起来像伤员一样架起来往外走,他被撑得像一条泡胀了的死鱼,脑子还清醒,听说要去医务室,垂死挣扎。以为他有话要说,停下。牛胖子观察了一会他骨碌碌转的眼睛,说:“知道咋整了,闪开!”

牛胖子一声大喝,对准阿黄胀得青蛙似的腹部猛击一掌,阿黄一个趔趄,打出一响亮嗝儿,又一连串渐次亢奋的嗝儿,一呕,哗啦啦白花花地井喷了。我们赶紧把他弄到路边水渠,阿黄哇啦哇啦地吐了好一阵,才恢复人形。牛胖子一点也不积口德:“这就叫排泄系统紊乱。”

次日晚上回宿舍时,桌上摆满零食,阿黄一脸媚笑地看着我们,迎来大加赞赏。

一天晚上,广仔扭扭捏捏要求再次和我对调座位,大家愣了。牛胖子放肆地取笑他:“呃呀妈呀,这才几天啊?还没开花呢,就完事啦?你早泄呀?”

阿黄咬牙切齿:“那个贱人!背着我养汉子,兄弟们给我做主啊!”

“谁是西门庆?”白小宝问,阿黄悲愤地说是T班的,开辆法拉利跑车。

“行,改天哥们来个血洗狮子楼。”杨涛拍拍胸脯。

我坐回原来的位置,港妹只是讪讪笑笑。

6

五周的培训很快过了大半,一塌糊涂。GRE考试分为Verbal(语文)、Quantitative(数学)和Logic(逻辑)三部分。总分两千四,各八百分。Verbal 大多是一些跨学科的文献,涉及前沿科学、艰涩词汇、复杂语法等因素,最难啃,设置填空、阅读、词汇三门课。数学很简单,基本予以忽略。逻辑基本是排列组合。数学和逻辑对绝大多数中国学生都易如反掌,常拿满分。他们怕Verbal,但由于数学和逻辑加起来可轻松拿到一千五百分,所以即使语文只考五百分,也能轻易上两千分。

对我来说,逻辑比Verbal难百倍,那些严密而琐碎的组合题,错一题错一大片,颇像早年让我栽倒的极限和微积分。到机房模拟考了几次,语文维持在六百八十分上下,数学也能上七百,但逻辑最好成绩三百五十,最差二百,平均下来二百五,怎么也凑不够比较保险的一千八百。

哥们在匪夷所思之余,在“老大”之外奉献给了我另一个雅号——吴逻辑同学。任他们咋帮我,脑子就是拐不了那个弯。他们一分钟可以搞定的问题,我在草稿上又是画图又是推理半小时还摸不着门,气得奥数季军张琦大骂:“老大,你怎么比咱们愚校长还笨啊。”

文小东说:“我断定老大脑子肯定少了一根筋。”

“老大就叫正直!”我哀嚎道,“死定啦,咱去外星球留学得了。”

只有牛胖子像诊断病人一样凝视了我一会,照例先来一句“呃呀妈呀”,说:“上帝是公平的,能量是守衡的。My God—!这是天才白痴的症状!”

周末晚我们出去溜达。杨涛拉着茵茵,广仔搂着“回心转意”的港妹。不久前广仔和港妹出去野合时发现附近一个超豪华的疗养中心,它孤岛一样坐落在农田里,如一豪华游艇停泊于乌泥塘。我们凑近一看,居然是某国家机关的职工疗养基地,里面休闲设施一应俱全。对外开放,价格离谱,主人消费不起,专对仆人服务。想到累了大半个月了,还是奢侈一把吧,蜂拥而入。男的买了游泳裤,女的租了游泳衣,争先恐后跳进游泳池,再泡温泉。广仔真TMD黑,港妹真TMD白,俩人粘在一起,活脱脱白胡椒和黑胡椒拼成一盘“绝代双椒”。港妹其实生长在大陆,五岁才去香港。

每四人为一组开始台球对抗赛,哪方输哪方请客。两美女当裁判。一听张琦这个提议我就想你小子要是不和老大分一组肯定死得很难看,奥数逻辑你是老大,要玩这种街头流氓运动尔等掉袋子书虫就给我统统趴下吧,老大玩台球时尔等还在玩小鸡鸡呢。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除了杨涛可稍作抵抗,其余人等,三下五除二就被我和牛胖子解除了武装。飙歌到后半夜,两对野鸳鸯就地开房。杨涛提议午后去爬妙峰山,牛胖子一脸淫笑:“呃呀妈呀,你们牲口型的?这后半夜还不够你们爬?”

我们哈哈大笑着走了。路上一阵鬼哭狼嚎,吓得田野里嘎嘎叫的蛙声都嘎然而止。

错过了午饭,正好校内有人叫卖盒饭,周围农民溜进来挖愚老大墙角的。五元一盒,没吃过,凑合吧。

眺望远处,几座山峰平地乍起,兀然耸立,甚为美妙,不知道妙峰山这暧昧名字是否因此而来。爬山或进香的络绎不绝,多背塑料桶采集山泉。长势怪诞的松树傲立于悬崖,嶙峋山石突兀于峭壁,绮丽的山桃花、野丁香、山茉莉、杜鹃、麦秆菊等无规则散落各处。野兔、斑鸠和羽毛绚丽的野雉冷不防扑腾而起,惊得女生哇哇叫男生哈哈笑。山涧泉水潺潺而下,山崖凹回处清泉汇集,有容器的盆满钵满,没带容器的便掬手而尝,仰天而饮。

越往山上走,草木越葱茏,一些掩映在深林和雾霭里的庙宇、古刹越显露真容。两小时后登上主峰“莲花金顶”。放眼望去,远处庞大的京城露出参差不齐灰霾迷濛的一隅。金顶主建筑是明清建成的灵感宫,十余座古刹环绕于此。走进灵感宫,山风徐来,松涛微熙,香雾缭绕,佛音悠扬,人们停止说笑,屏住呼吸,双手合十,默念着奉上蚊香。此情此景,仿佛令人遁入空门,六根清净。除了牛胖子,每个人都许了个愿,一核实,居然都是希望考试过关,早日拿到大洋彼岸的Offer。离开寺院,进入树林。游玩间忽觉腹部剧痛,异口同声:“盒饭!”

没厕所,不远处又有人,狼狈不堪,只好亵渎一下美好大自然了。狗急跳墙的杨涛提议让女生先为男生站岗,茵茵怒骂道:“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你就不知道女士优先啊?”

两美眉一脚深一脚浅朝树林深处跑去,我们则紧张地警戒。她们一脸轻松回来后,为我们一一分配手纸。我们出恭时,两位美女又为我们望风。下山后气势汹汹去找卖盒饭的,那厮早就班师回朝啦。

培训曲终人散,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接着上T班,二是先拿下GRE再进T班。由于再次面临当年高考时严重偏科的窘境,我决定在附近找房子住两个月,冲刺一下试试。这里很有气氛,杨涛、广仔也留下,有问题可以请教。正好有一排当地农民新修的平房,家具全新,水冲厕所。除了那个通过煤球炉供热热的简易澡房,条件比“纽东方”宿舍还好。吃饭也方便,可以凑钱让房东做,也可去另一处某机关疗养院食堂。

学员大规模撤离,我们到北安河镇最好的驴肉餐馆举行告别晚餐,再到那个高级公仆疗养基地打了一场友谊告别赛。留下联系方式,预约大洋彼岸见。牛胖子说:“我就免了——过去看看玩玩还是可以的。”

我和杨涛合住,茵茵和一个T班的女生住进最里面一间。广仔眼泪汪汪地挽留港妹留下,未遂。节奏一下慢下来,我每天就像神汉研究《易经》矩阵一样研究逻辑题,无聊透顶。偶尔爬山,打球,要不就被拉到屋外小水泥坝踢毽子。我对北方糙汉酷爱这个阴气十足的运动十分别扭,老是想起《水浒传》里的恶少高俅。

我约杨星辰和李皓妙峰山一聚,他们坚持我去找他们。杨星辰生意起色很大,转眼在朝阳某高档小区买了套新房,两间住人,一间办公,新办公设备一应俱全,看得李皓和我心潮汹涌哈喇子澎湃。午饭后,又随杨星辰去附近写字楼他公司小坐。他家以前的那个亲戚女孩在里面守着,越来越像小白领。杨星辰说:“其实我喜欢在家办公,只是见客户才来这里。”

“照你这个速度,要不了十年就千万富豪啦。”我说,李皓给他升了十级:“杨总的目标是十倍。”

“有八点八七倍就行啦。”杨星辰笑,“你们的目标是挣美元,一块换我八块八毛七。”

他们问起武彤彤,我说这一段没联系。说起考试,我不置可否:“谁知道呢?死马当活马医。”

返回妙峰山时和李皓同行一段。他又搬家了,住大屯,眼下在一家信息公司做翻译。

7

两月一晃过去,人弄得无精打采,逻辑水平始终固步自封于二百五,二百五就二百五吧,正式预约考试。无论结果如何,打道回府。

在人大招待所找了个单间住下。炎热、疲劳、紧张和劣质空调的噪音折腾得一夜无眠,起床后灌了两袋酸奶,头重脚轻赶往考场,那哀兵之势就TMD天朝国足迎战八国联军似的。

一写字楼里验明正身后安排到电脑前,还没考就一塌糊涂了。我对电脑还不熟练,看着屏幕做题、操作鼠标都觉得吃力。语文和数学觉得还可以,做逻辑时,我脑子习惯性地陷入混沌。我看一眼题,在草稿纸上列出条件,满头大汗做了几道题,半小时就过去啦,手忙脚乱,胡蒙了事。当电脑询问是否查询成绩并警告一旦查询,成绩将正式计入档案时,我一咬牙点击了Yes,一千七百五十分,语文六百八十,数学七百二十,逻辑——三百五十分!和我当初模拟考试几乎一样,这几个月算是白学啦。

我在电脑旁枯坐,心如死灰,在工作人员催促下垂头丧气离开了。到网吧给武彤彤发了一封邮件,顶着酷暑在大街上晃荡,不经意间到了我和武彤彤亲密接触的那家旅馆。我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兵,驻足于流过血负过伤的地方,睹物伤情,思绪纷飞,悄无声息流下几滴浊泪,默默走开了。一条迷失了方向的流浪狗,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快下班时,我才登上公汽,风尘仆仆地赶往大屯。

杨星辰的高尚住宅虽然住着舒服,但我已明显感到我们不再属于一个俱乐部,吃吃喝喝叙叙旧还可以,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就别TMD生拉硬扯同舟共济革命友谊啥的了,不互相革命就TMD天下太平啦。我在“家和超市”旁边和李皓会合,一见我他就开涮:“猴子下山了啊。”

我也不客气:“是啊,赶紧给我改善伙食吧。”

“咱就是来采购的,不过还得你这个大厨来掌勺。”我们走进这家很大的超市。

他问我考试情况,我说栽了,可能得再考。李皓拍拍我的肩膀:“你真能折腾啊。”

“困兽犹斗呗。”

李皓住处那时还挺荒凉,从“家和超市”到他那蜗居公汽都不通,出租难得一见,只得靠步行或火三轮。火三轮噼噼啪啪的引擎和源源不断的污黑油烟弄得我耳目失聪,口鼻失控。这段两三里坑坑洼洼的路途,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颠覆了。下车时,大汗淋漓的我们小心翼翼避开泥地小坑里淤积的污黑积水和白花花的垃圾。这地方比陈宁安住地还偏僻,一排平房、窝棚似建筑和几十个简易发廊一字排开,门口立式旋转灯和室内粉红灯饰光芒暧昧,袒胸露背的女子在门口或鸡啄米似的对你亲切问候,或手抽筋似的向你发出人性的召唤。路边年老色衰的女人更是赤膊上阵,上来就直奔主题:“大哥,操练吗?”

这话问得挺有体育精神,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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