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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线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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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遍鼓励自己,不能撒,坚决不能撒。他想胖丫,念胖丫,垃圾多么渴望胖丫能像那次一样出其不意地钻进他的被窝。

那时还没有二驴,没有二驴的日子是多么好哇。那时,他和胖丫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大床上住着宋婆子和胖丫,他住在墙脚的小床上,中间拉了条白布帘子。他能透过白布帘子隐隐地看见胖丫的一举一动。胖丫裹在小背心里的两个奶子日渐膨大,两片屁股也愈发圆满。那些日子,垃圾为胖丫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夜深人静,胖丫的磨牙声、放屁声,垃圾听来都无比的亲切。他张大鼻翼嗅着空气中胖丫的每一缕气味,浑身颤抖个不停。垃圾用抖颤的声音一遍遍叫着胖丫的名字。胖丫折磨着垃圾的每条神经,垃圾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亢奋地接收着胖丫的声响和气味。

宋婆子含辛茹苦地拾垃圾生活,让她变得从不贪睡。天刚朦朦亮,宋婆子便摸索着起床了,宋婆子响亮地把房门打开,又响亮地把门关上,一路咳嗽着,一路走远。这时的垃圾会激动得浑身绷紧,尿感汹涌地冲击着下身。他大睁着眼睛,艰难曲折地呼吸着,他看见胖丫山丘似躺在床上。他想叫一声胖丫,可声音哽在喉咙口他竟一声也叫不出,于是他便在心里无数遍温柔地呼唤着。

胖丫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睁着眼睛向他这边望。垃圾捕捉到胖丫那缕目光,便似被电击了一样,僵在那里不动了。他们似乎在重复着一种游戏。游戏重复无数遍之后,终于有一天清早,胖丫一掀帘子走了过来,胖丫穿着小背心、小裤衩,浑身圆鼓鼓的,胖丫在那个灰蒙蒙的清晨迅速果断地钻进了垃圾的被窝,垃圾凄厉地在心里哀嚎一声,便哆嗦成一团。垃圾觉得胖丫滚热起伏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她温热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垃圾慌乱得一动也不敢动,汹涌的尿感不可遏止地从下体排出。

胖丫惊吼一声:“你尿了!”

垃圾被胖丫吼得一颤,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胖丫逃离开垃圾的被窝,垃圾呜咽得愈发悲哀了。文人小说下载

胖丫陡然在白布帘那面笑了,笑得鼻涕眼泪风雨交加。垃圾在被窝里抖成一团,像秋风中飘零的落叶。

那一天,垃圾骚气冲天的被子,被胖丫旗帜般地挂在树枝上,垃圾看着被子无地自容。垃圾想骂人,垃圾想杀人。

垃圾在看守所里,想着自己晦涩的经历,痛不欲生。

6

胖丫死后,胖丫的邻居朱老师找到了探长。朱老师,男性,四十有五,年轻力壮的样子。朱老师二十岁那年便从师范毕业,执教初中语文课程。朱老师教了二十五年书,竟不戴眼镜,探长有些奇怪地问朱老师:

“你怎么不戴眼镜?”

朱老师惊讶地望着探长,心明眼亮地说:

“我干吗要戴眼镜,我的视力好得很,两眼的视力加起来正好是三点〇。”

探长说:“你找我有事?”

朱老师便拿出那份写好的材料,材料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探长先生:

我是胖丫的邻居(和胖丫家仅一墙之隔,院墙高度约一点五米),对于二驴的被杀,胖丫的死,我想自己有权利向探长您提供一些情况,以便有利于您对整个案子进行分析,把握。良心告诉我,我必须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向您做一个汇报。

我和胖丫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我们都是知识分子的缘故,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很多。他是搞工程的,后来去了美国。胖丫的父亲走了之后,我再也没迈进胖丫家门口半步,这一点我夫人可以作证。

胖丫的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尊敬他。他自从去了美国,没人和我谈天,很孤独。我思念他。于是我们经常通信,保持我们的友谊。

胖丫的母亲杨女士私生活上很不检点,胖丫的父亲在国内时,也发现过杨女士不忠的行为。我们在一起聊天时他向我透露过痛苦的心境。

杨女士在宾馆工作,打扮得很入时,这无可非议。不可理喻的是自从胖丫父亲去了美国之后,杨女士的私生活简直无法让人容忍。她每个星期差不多都要带两个男人回家过夜。当时胖丫还不足十六岁,可想而知,这对胖丫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胖丫家的住房结构和我家是相同的,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中国是12亿人口的大国,住房紧张无可指责,在这里我也不想和您探讨中国住房问题),胖丫的床和杨女士的床只一个布帘之隔。自从杨女士把男人领回家过夜,我才发现杨女士是个放荡的女人。她和男人做爱时发出的声音我们清晰可辨(当时是夏天,窗子是敞开的)。杨女士放荡的声音搅得我们一家休息不好。每次我看见杨女士领着男人回来同床,我都要让10岁的儿子戴上录音机的耳塞,宁可让他听音乐,也不想让那黄色的声音传进他幼小的耳鼓。可胖丫不能,她得去听,去忍耐。

每天我去给胖丫他们班级上语文课时,我总是看见胖丫昏昏欲睡,脸色发青,一副欲望过度的样子(我怀疑她染上了手淫的恶习)。对这一切我无法忍受了。我是做老师的,有责任对下一代负责,我找过孙大娘儿们(街道的孙主任)谈过这个问题,希望街道能出面干涉一下杨女士的行为。孙大娘儿们却显得很元奈,她说这是杨女士的私生活,街道无权干涉。后来我写信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远在美国的胖丫父亲,我希望通过胖丫父亲把自己的妻子杨女士送上道德的法庭。

胖丫的父亲终于回来了,他没能把杨女士送上法庭,只和杨女士通过协议的手段离了婚。后来我才听说胖丫的父亲在美国也是有情人的(胖丫的父亲在国内时,是多么的老实本分啊,看来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不久,就听说胖丫的父亲和那个美国情人结了婚。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和胖丫父亲断绝了书信来往。我知道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可我宁可失去这样的朋友。

没多长时间,杨女士和深圳一个做生意的老头成了情人,不久,杨女士便去了南方。家里只剩下了可怜的胖丫。多亏了宋婆子及时地认了胖丫做干女儿。胖丫从此便搬到宋婆子家去住了。

有些情况您都了解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说胖丫和二驴的私生活。

二驴来胖丫家是一天黄昏,是胖丫把他领来的。二驴光头,一脸横肉,穿着衬衫没系扣子,前胸长着很浓密的胸毛,我一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我从孙大娘们儿嘴里得知,他叫二驴,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我的预感经验证是对的)。我当时不知道胖丫领二驴回来干什么,因为胖丫好久不回这个家了。她吃住都在宋婆子家。

他们一进屋,我就听见声音不对劲,先是床响。胖丫叫了一声,我马上意识到,他们发出的声音是男女间做那个事才有的声音。我很慌乱,我想胖丫一定遭到了光头男人的强暴,我不能袖手旁观,我翻墙而过,用力敲胖丫的门,门从里面被插死了。我就大叫胖丫的名字,叫了好久,我听见胖丫说:“朱老师俺没啥,你回去吧。”当时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胖丫你小小的年龄怎么能做这事儿。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我爱人叫我吃饭我也没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二驴出来了。他在黑暗中朝我瞪着眼晴说:“以后你少管闲事。”胖丫站在他身后,满脸高兴的样子,冲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终于明白了,这是胖丫愿意的。我就马上想起杨女士对胖丫的影响。我的心疼啊。那一晚我一夜没睡好。

从那以后,胖丫就又搬回来住了。二驴就经常来找胖丫。他们在一起胡作非为的声音愈来愈放肆,比起杨女士鬼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晚上,我又得让儿子戴耳机睡觉。那声音吵扰得我和我爱人经常从梦中醒来,那段时间我们一直睡眠不好,影响了我们白天的工作。

后来二驴和胖丫两人愈来愈不像话,两人居然像畜牲一样站在院子里干那个事。我怕幼小的儿子看见他们丑恶的行径,就把花盆摆在墙头上,可这一切隔影不隔声,使我们一家人深受其害。

不久,二驴开始打胖丫了。开始用巴掌,最后用拳头,胖丫不哭,只哼哼。后来我听出是二驴向胖丫要钱,二驴在外面赌博输了。胖丫不给,二驴就打。胖丫是有些积蓄的。胖丫的父亲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寄一些美元回来,杨女士也寄钱给她。

最后的结果是,胖丫给二驴钱,二驴才住手。有几次我看见胖丫披头散发地给二驴下跪,求他别再赌了。二驴理也不理。每次胖丫给完二驴钱,两人就和好如初,更大声音地做那无耻的事儿。

白天的时候,我看见胖丫鼻青脸肿的样儿,心里很不安宁,趁二驴不在,我就启发胖丫:“你不要怕任何人,受人欺负了,有法律。”

胖丫却笑一笑说:“朱老师,没啥。两口子哪有不打架的。”

我很吃惊,以为他们结婚了,便问:“你们什么时候领的证,我怎么没听说。”

胖丫又说:“现在还没领,不过早晚还不都一样。”

胖丫既然这么说,我作为一个邻居也不好再说什么。在这期间,垃圾来找过胖丫,他哭着求胖丫,让她离开二驴,胖丫不说什么,只是笑,要么就看着垃圾叹气。垃圾给胖丫下跪,胖丫就打垃圾嘴巴,让他起来。垃圾为了找胖丫,曾被二驴痛打过几回。每次二驴打垃圾,胖丫都拉,让垃圾快跑,垃圾跑不快,总要被二驴狠打几下。有一次,垃圾逃跑时,有一把刀掉在地上,二驴捡起刀冲垃圾笑着说:“你想杀俺。”垃圾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二驴把那把刀扔向门外,捉小鸡似的也把垃圾扔在门外。二驴关上门冲胖丫说:“杀俺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胖丫也跟着笑。然后两个人关上门又干那个事。

从我们旁观者的角度看,垃圾深深地爱着胖丫。垃圾虽说是宋婆子捡来的孩子。但垃圾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孝顺宋婆子,胆小怕事,从不招惹是非。垃圾的脑子有些笨,但并不傻,要是胖丫能嫁给垃圾,胖丫会幸福的。当然也就不会有二驴被杀,胖丫自杀这些悲剧了。

综上所述,址坟杀人是被逼的,是出于无奈的。垃圾是个可怜的孩子,希望探长您能明辨是非,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从轻处理垃圾。这就是我要说的话。不知当否,请探长批评。

教师:朱京

于×年×月×日

探长一边吸烟,一边读朱老师的材料。读完材料,探长久久不语,烟圈在探长面前一飘一荡的。

7

探长推开垃圾家的门,这是探长第一次到垃圾家来。院墙齐胸,站在这院,邻居家的小院一览无余。探长犹豫着推开里间的门,屋里仍摆着两张床,一张大床、一张小床,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探长打了个喷嚏。探长看见一只蜘蛛正在墙角勤奋地织网。小床上很凌乱,墙上贴着一张二寸照片,探长认了半晌,才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胖丫。床下泛滥出一股腥脓的尿骚味,探长低了一下头,见三两条女人的短裤面目不清地扔在那。

探长退出屋,站在小院里。初冬的阳光,清清冷冷地照耀着。探长打了个哈欠。(W//RS/HU)看见墙脚有一块青石,青石很平整,有一处充当了磨刀石。探长走过去,摸出一支烟,点燃,缓缓地坐下去。

探长吸烟,烟圈在探长眼前一飘一荡。探长的眼睛不经意地看见院墙的青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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