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保镖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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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汗青道：〃我不写。这样一写，我不是变成货物了吗？〃
老头哈哈大笑，道：〃现在是什么年代？是推销年代，要懂得推销自己。推销自己不是一件丑事，而是一件时髦的事。我看你的样子，当个保安正合适。〃
铁汗青道：〃不，我不当保安，我要当保镖，我是一个很厉害的蒙古摔跤手，曾经在一次摔跤比赛中得到冠军。〃
老头说：〃好，就当保镖。〃说罢，手抓毛笔早已在卡纸上写着：求当保镖，蒙古冠军摔跤手。
他举起来，给铁汗青看：〃怎么样，我的字不错吧。〃
铁汗青看了看，觉得很漂亮，就点点头。
老头迅速地给卡纸贴上双面胶，不由分说，贴在他的胸前：〃十块钱。〃
铁汗青一愣：〃十块钱？〃
老头说：〃你是不是想当保镖？〃
铁汗青道：〃对呀。〃
老头又问：〃你是不是说我的字不错。〃
铁汗青道：〃不错，你的字是不错。〃
老头笑道：〃这就对了，我写的广告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你当然要给钱。你们蒙古人是最讲道理的，对不对？〃
铁汗青一听，觉得有理，又觉得无理，一时之间，无话以对。他想了想，掏出五元钱，递给那老头：〃汉人真狡猾，做事有理无理，无理有理，一半一半，给你五块，就是正理。〃老头也不 分辨，收了五块钱，笑了笑，钻进人群中，不见了。
铁汗青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地说：〃时代不同，推销自己，推销自己，推销就推销，怕什么，天塌不下来的。〃
他突然豪气起来，拍拍胸膛，大声道：〃来呀，有。。。。。。哈密瓜卖呀。〃
众人看看他，笑了。
他脸色一红，突然吼道：“我要当保镖，我要当保镖！”
众人不理他了。
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很久，也没有人找他。他不耐烦地钻出人群，走到外围，坐在石凳上，低头，喘着粗气擦汗。
突然，他看见一双高级皮鞋在面前停下，一个声音响起：〃兄弟，想当保镖？〃
铁汗青抬头一看，只见一对血红的眼睛突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
面前站着个矮胖先生，他可能比武大郎高一点，不过，只是高一点罢了。
铁汗青问：〃先生，你要请保镖吗？〃
那人点点头，盯住他胸前的字：〃蒙古冠军摔手？你真是一名摔跤冠军？〃
铁汗青大声说：〃蒙古人从不说假话。〃
那人笑了：〃我叫黄道，台湾人，正想请保镖。你知道怎么当保镖吗？〃
铁汗青道：〃知道，保护老板的安全。〃
黄道道：〃还有一点，无论老板做什么事，你都要全力合作。你把身份证给我看看。〃铁汗青把身份证取出，递给黄道。
黄道红眼睛一看，说：〃正宗蒙古人，好，你现在就当我的保镖，怎么样？〃
铁汗青惊喜地说：〃这么快就决定聘请我？〃
黄道笑道：〃我的一双红眼阅人多矣，一看就知道什么人适合我。走，跟我到一个地方。〃
铁汗青道：〃好的，不过，我饿了，要吃两碗青稞面才行。〃
黄道打了个哈哈：〃这里没有青稞面，只有兰州拉面。〃
铁汗青道：〃可以，就吃拉面。〃
黄道带着铁汗青吃拉面，边吃边谈，两个人互相之间，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们谈好了薪水，每个月是三千块，如果表现好，三个月后是五千块。铁汗青非常满意，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高的工资。
两人坐上的士，直奔深圳国贸大厦。国贸大厦是非常繁华之处，是购物的天堂，是花天酒地之处，行行色色的人都有。
铁汗青问：〃黄老板，我们去国贸大厦干什么？〃黄道和气而又冷冷地说：〃兄弟，你是初次当保镖，对吧。我告诉你一些当保镖的道理，一是老板不出声，你就不出声。二是老板不告诉你的事，你就不要问。知道了吗？〃
铁汗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好，我什么都不问，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黄道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就是这样。〃
车在国贸大厦前停下，台湾人双眼滴溜溜地往人群中转，好像在找什么，就像在寻找猎物。铁汗青站在旁边，不出声，他牢牢记住，老板不出声，保镖就不能出声。
这时，一个一脸奸笑的青年走了上来，拍拍黄道的肩膀，笑问：〃老板，又来找吃的？〃
黄道望望他，怒道：〃哼，上次让你敲了我五千块，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青年恶狠狠地道：〃老家伙，出来找食的，有谁不碰上我这样的人？〃
黄道指指铁汗青，道：〃别惹我，我有新保镖了。〃
青年哈哈笑道：〃保镖？还是饭桶？〃
铁汗青大怒，暗道：我才不是饭桶，我是摔跤手，一个冠军。但他不出声，老板没有出声，他就不能出声。
黄道对青年说：〃走开，别缠我，不然，保镖不放过你。〃
青年望望铁汗青，说：〃个子很壮，但这种人大都中看不中用。〃说罢，一拳向铁汗青打去。
铁汗青后退一步，大声问：〃老板，还手吗？〃
黄道一怔，忙道：〃别人打你，你要正当自卫。〃
那青年又是当胸一拳。铁汗青猛地伸出双手，像鹰爪一样，抓住青年的手，然后，往后用力一摔。青年惊叫一声，像断线风筝，落到后面。
青年摔在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望望黄道和铁汗青，低着头，骂骂唧唧地去了。黄道愉快地笑了起来。这些人，如果有人比他们强，就安全了。
铁汗青问：〃上一次，你为什么被他们敲诈？〃
黄道看他一眼，道：〃你又忘记了，不该问的事，决不要问。以后，你会知道的。〃这时，他的眼睛一下睁圆了。
铁汗青随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小姐扭着水蛇一样的腰，一步三摇地走着，不时拿出镜子来照照。铁汗青摇了摇头，这里的女孩一点都不像纯情的蒙古姑娘。
黄道好像苍蝇见到了臭肉，急步趋前，风度翩翩地打了个招呼。
珠光宝气的小姐笑着点点头，大大方方地挽起黄道的手，向前面的一间钟点酒店走去。黄道对铁汗青招招手，示意他跟上。铁汗青暗想：看来，他们是认识的，大概是老朋友。他不知道，这个台湾人是个老色鬼，每天夜晚都到国贸大厦这里来找暗娼。有几次，都被那青年和暗娼勾搭算计，损失了不少钱。现在，他招了铁汗青，觉得安全了，胆子又壮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敏捷的身影向黄道扑去。黄道惊叫一声：〃快保护我。〃铁汗青一个箭步跨上去，一脚踢去，那人身手了得，竟然在刻不容缓的时候闪开了。但铁汗青及时扑了上去，抓住他，用力一摔，那人猝不及防，被摔了出去。不过，他的身手确实了得，居然在空中一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铁汗青叫道：〃好，好身手。。。。。。不，不好了。。。。。。〃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一把乌黑的枪口正对着他的眼睛。
那人举着枪，气恼地对准他：〃别动，警察。〃
铁汗青道：〃你，你有枪，我不动。〃
那人嘿嘿一声，道：〃大个子，看起来你倒老实的，跟我上公安局一趟。〃
铁汗青最怕的就是上公安局，他忙说：〃大哥，我没有做错什么呀，为什么要抓我？〃
那人道：〃那个台湾老家伙，正要带一个名牌暗娼妓去开房，我正要抓他，你居然用摔跤术来对付我。你是他的新保镖吧，我已经把他的几个保镖都抓了，数你最厉害。〃
铁汗青叫道：〃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警察呀。〃
那人道：〃反正你已经得了妨碍公务罪，另加一条保护嫖客罪，还有非正当保嫖罪，也就是黑社会打手罪。。。。。。嘿嘿，够你受得了。。。。。。谁叫你害我没有的奖金？今晚白忙活了。〃
铁汗青吓得脸色苍白，想不到初到深圳，只不过为了保护主人，却得了几宗罪，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对了，那个老板？他回头四望，黄道踪影全无，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那警察嘿嘿笑道：〃不用找他了，每一次，他都跑得比兔子还快，小人一个。以后，你要找老板，眼睛可要放大一点。〃他放好枪，掏出一付手铐，走上前来，就要给铁汗青戴上。铁汗青虽然怕警察，但也有一种牛脾气：一定要在深圳混出头，决不能在深圳丢脸，更不能被警察抓住。
警察握着明晃晃的手铐，一步步地走上前来。铁汗青瞪大眼，咬咬牙，这个老实人在这种时刻，也不得不决定拼一拼了。
那警察正要把手铐往他手上搭，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瞬间，铁汗青双手猛地向前一伸，抓住那警察双手，用力向前一甩，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着人多的地方狂奔而去，为了明天，狂奔，狂奔，不回头，说什么也不回头，说什么也不回头。
那警察硬功夫极佳，硬是在空中一弓腰，像猫一样，翻身落下，站得非常之稳，并且枪已经抽了出来，不过，铁汗青已经不顾死活，窜到人群中去，他就是枪法如神，也不敢开枪。何况，他也不想开枪，铁汗青犯的毕竟不是死罪，最多只不过拘留十五天而已。
这警察气得狂叫道：〃傻大个定是偷渡客，我吴运河不抓到他，誓不为人。〃
这时候，铁汗青已经跑过对面街了。他不敢停，一直跑，一直跑，不少人望着他，诧异地私语。
突然，一辆车横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他吓了一跳，急忙跳到一边。
黄道打开车门，大声道：〃上来。〃铁汗青抹抹汗，下意识地上车，然后回头望望来路，看那个武功极硬的警察有没有追上来 。
黄道说：〃那个警察叫吴运河，已经抓过我五次，是我的老相熟，十分厉害，这里的嫖客和暗娼都非常怕他，只有不停地和他捉迷藏，看谁是高手。哈哈，和警察迷藏，有趣有趣，十分刺激。〃黄道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比台湾的警察有趣多了。台湾的警察有不少是娼妓的保护人，一点都不好玩。〃
铁汗青沉默着，听着，眉头暗暗地拧成一团。
突然，他双手一拍，大声说：〃停车。〃
黄道望他一眼，问：〃为什么？〃
铁汗青大声说：〃我是当保镖的，不是保护嫖客的。〃
黄道一怔，不由得大笑了：〃纯实的蒙古摔跤手，你从蒙古大草原来，整天唱着（他高声唱起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你可知道，这个世界变化有多快，这个世界不再是纯朴的大草原，而是一个花天酒地的花花世界，特别是深圳，是一个大染缸，把来这里的人都染得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人都有。〃
他指指外面，大声说：〃看吧，外面那些西装革履的家伙，有不少是大官，表面上一本正经，像个正人君子，实际是男盗女娼，和台湾的高官没有什么区别。看，对了，那个，那个刚刚从轿车钻下的圆脸胖家伙，他是一个局长，每年我都进贡他不少钱。但你看看，他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别以为是他女儿，实则是他的情妇。。。。。。对了，对了，对面有一个女人冲过来，抓住他的情妇又抓又打，你别以为是他的原配夫人，实际上，这是他的另一个情妇。。。。。。明天的报纸会有大新闻了，哈哈，以后，我不用给他进贡了。〃
铁汗青迷茫了，问自己，又像问别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黄道说：〃小伙子，你要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你。你慢慢想，现在的工作不容易找，保镖更不易当。你先跟我回去休息，想好了，明天再跟我说。如果你决意不干，我也不留你。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好保镖。〃
铁汗青现在是无处可去，觉得暂住一晚也没有关系。他觉得自己是要好好地想一想，是适应深圳，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车在一幢花园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