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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像之谜-第8章

小说: 金像之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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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见过比菊心的外婆更配得上优雅两个字的老太太。

小街的西头那顶走上去一颤一颤,吓人倒怪但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竹桥的桥堍那里,是江松的家。江松家是一座有点阴森的大房子。那里要不是住着江松,小伙伴们是肯定不愿意去的。根生曾经说过,江松家最后一排矮房子,是他们江家摆棺材用的。梅影没有去过,连问也没有问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摆着棺材。

江松家东面,隔开两家人家,就是林青和林兰兄妹俩的家,她家最好玩了,屋后有个比江松家还要大的竹园,他们经常在里面玩。有一次,竹园里发现一条蛇,大家吓得好久不敢踏进竹园。林家门前还有一口水井。井台边一棵高大的石榴树,开花的时候满树火红的花朵,漂亮极了。秋天,许多又大又红的石榴压弯了枝头,它们笑咧了的嘴巴里露出了粒粒红莹莹的珍珠。那口水井还非常奇妙,他们几个小伙伴曾经把西瓜放在吊桶里下到井里边让它凉着,吃的时候那叫一个好吃,现在的冰箱根本没得比。

根生的家,正好在小街的中间。想到根生的妈妈,梅影在心中默默地祝她健康长寿。这个胖胖的大婶,直爽而侠义。一口广东话,半条街的人听不懂,这时候,根生就是他妈妈的翻译。曾经,街上的三弟被一个人的自行车撞伤了,那人想骑着自行车快点溜走。结果,让根生妈硬给拉住了不让那人走。那人没法,赔了医药费给三弟。

那时的小街,只是一条东西向的半阔不阔的石街路,行人不是很多。后来人家都说根生妈:“胖阿嫂,你那天要是被那人打了,都没有人看见,胆子真大。”

根生妈说:“三弟家那么困难,如果不拉住那人,三弟的脚就没有钱看,瘸了怎么办?将来,不是连老婆也娶不到。”




童年小街3

胖婶的四个儿子只有根生还比较文雅一点,其他三个拆天一样。胖婶的经典形象就是手里拿根鸡毛掸,满街里转,一边找他的调皮儿子,一边嘴里说着骂儿子的广东话。

想到自己家缩在扁担街后面的那座小楼,梅影觉得有点印象模糊。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的小楼竟还不如小街来得清晰。可能是因为后来嫂嫂们来了以后,住得太挤,因而不开心的缘故吧。那座小小的楼房,太袖珍了。这是梅影对那座小楼的评价。

模糊的印象也不是坏事,有时模糊的印象反而美好。所谓的朦胧美就是这意思吧。

夏天,是梅影最喜欢的季节。是因为有大西瓜吃,是因为可以在小河里游泳,引来林兰和菊心她们两个崇拜的目光,更是因为夏天可以乘风凉。

夏天的凉场就是各家的书场。太阳一下山,各家在门前的空地泼上一些水,灰尘就扬不起来了。拿个脸盆抹点肥皂水,在空中挥舞一阵,脸盆上就有了一圈黑黑的蚊子尸体。然后,搬张小饭桌出来,再拎几张小板凳放一圈,就是晚饭餐桌了。吃完晚饭,孩子们就央求大人讲故事。这时,小桌就成了放甜芦粟、珍珠米、西瓜子的好地方。

菊心的外婆会讲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田螺姑娘的故事、孙悟空大闹天宫、八仙过海,还有好多谜语故事。

林兰的奶奶喜欢讲鬼故事,听得她们又是着迷又是害怕,越怕还越爱听。有一次,菊心听得怕极了,居然不敢回家,还是梅影自告奋勇送她回去的。

江松奶奶据江松说也很会讲故事,可是,天晚了,谁也不敢去江家,所以没听过。

最有意思的是胖婶,她不讲故事,她唱戏。那么快活的一个人,唱起戏来有时竟会把自己的眼泪唱下来。根生嫌她这样,直嚷:“妈妈,快别出洋相了。”

对了,梅影想起来了,她家的袖珍小楼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躺在床上听戏。不是听胖婶唱戏,是真正的戏。

小楼前面有一片空场,夏夜,时不时的有民间班子来唱戏。锣一敲,一条街的人都知道,戏班子来了。于是,木板凳、长条椅、滕椅、小竹椅、小板凳,统统上场。把那两个唱戏的团团围住。一场下来,他们拿个托盘,绕场一周,听众就自觉地往托盘里放钱。一毛、五分、甚至一分,他们都不嫌弃,照例说声:“谢谢捧场!”一圈下来后,接着唱。

梅影家站在窗前就能看到,当然也就不下楼去了。于是,楼下就有人朝他们家起哄:“听白戏呀,难为情吧。下楼吧。”虽然说是玩笑话,但是毕竟有点怪怪的。所以,梅家的人后来都不是看戏,而是躺着、坐着听戏。反正,那两人一个拉二胡,一个唱,动作是很少的,当然也没有花花绿绿的戏服,并没有什么看头。

梅影总是喜欢躺在蚊帐里,闭着眼睛听,那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她记得听过沪剧“阿必大回娘家”、“杨乃武与小白菜”、“罗汉钱”,越剧“碧玉簪”、“祥林嫂”、“红楼梦”,锡剧“珍珠塔”,黄梅戏“天仙配”、“女驸马”,还有……;许多许多各式各样的戏种。

想到这些,梅影对那座小楼还是非常怀念的。那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梅影至今会唱。

这些都过去了,马上,小街也不复存在了。

梅影就这样回想着、感慨着,过了大半夜。




不期而遇1

梅影几乎一夜没睡,她想了好多,想来想去都是小街的人和事。

于是,天刚亮,她就来到了小小的,但却是童年乐园的曾经的家园——那条东头一座木桥,西头一座竹桥的扁担街。

小街象一条灰白色的死蛇,蜿蜒着,露着白肚皮。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色彩。两边的房子七零八落,有的没了门窗,有的没了屋顶,有的干脆成了一片瓦砾。歪倒的墙壁上有着白色的大大的“拆”字。

梅影不是没看到过拆迁场子,但看到见证了自己几十年人生的地方成了这副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般来讲,有两种人对这种场合感触最深,就是得意之人和失意之人。

那么从外表来看,梅影算是得意的还是失意的?

凭相貌讲,可就难以定论了。人的处境虽然会直接影响人的相貌,但是由于心态的不同,从而对于同样处境的人可以产生不同的影响。

据说慈禧太后看到差点被判“谋杀亲夫,须受六刀之刑”,最后总算死里逃生,但仍在大牢里关了三年的小白菜依然是那么的美,彻底惊呆。

为了不致再发生害朝廷损失几十名大员的案子,老慈勒令小白菜落发为尼。可怜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小白菜从此只能青灯黄卷、暮鼓晨钟,了此残生了。

慈禧太后这个不讲理的老太婆,你的官员好色、腐败、无能,你不怪,却怪人家小白菜长得太美!小白菜长得美,干卿底事!我想多半是老太婆心怀嫉妒吧。

凭衣着看,就更难判断了。对于那种“三千家当,两千八百穿在身上,不怕火烧,独怕摔跤的人,你能说他衣冠楚楚的就是得意之人吗?同理,那种不修边幅的也不一定就是失意之人。

现在都讲究包装了,更看不懂了。

别人是看不出来的。那么自己呢?我是得意的,还是失意的,梅影常常搞不清楚这个问题。

“梅影啊,小姑娘24岁如果可以打100分,那么过一年就要减5分,急人不急人啊。”妈妈急得不得了,话已经讲得很难听。妈妈做得也很出格,见人就推销她的女儿,好象这个女儿是筐底的橙子,快要过期的票子。

“不要太挑了,当心千挑万拣,拣个猪头瞎眼。”冷作工出身的爸爸出言吐语更让人受不了。

还有更受不了的是小侄女的问题,她问:“孃孃,你什么时候出嫁?你出嫁了,我就有自已的房间了。”

走在废墟一样的小街上,梅影的脑子里清清楚楚地回忆起了当年家人的话。心里更加不舒服。

梅影不是独身主义者,但是,当年根生的不接刢子严重地伤害了她的自尊性。她觉得,连根生这样貌不惊人的人都不喜欢她,妄论他人了。于是,就把恋爱这事放下了。

她上大学,留校工作。写书,出书。忙得无暇它顾。有了一笔钱,梅影立马买套房子搬出去,一个人住。从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最大的好处是再也没人在耳边呱唣。

梅影大概算是一个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人吧。




不期而遇2

梅影一路缓缓走来,昨晚象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演播了一夜的小街旧事,重新一幕一幕在脑中回放。小街空气中仿佛还漾着老街坊们的气息。耳边象是听到“白糖莲心粥、桂花赤豆汤”,“栀子花、白兰花,三分洋钿买一对”这样香糯入骨的声音。

忽然,一个人的身影映入梅影的眼帘,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

静悄悄的、废墟一般的小街,冷不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那头移过来,任谁都要吓一跳。幸亏梅影是无神论者,也幸亏天已亮了。

梅影今早穿的是一袭黑衣,估计白衣人也被吓着了,她走得很慢。慢慢地,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就在双方将要擦肩而过时,两人都停住了。

“梅影?”白衣人有些迟疑,但是首先发出了声音。

“你是……菊心?”梅影有些难以置信。

也难怪梅影迟疑,据说越漂亮的女人,年纪越上去变得越厉害。所以美人迟暮的可怜和英雄末路的可悲在程度上是有得一拼的。倒是象梅影这样长相一般的女人,变化反而不大。尤其是梅影,身上多了一重书卷气,平添了一种知性美。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一个人某一方面多一点,给他的另一方面就得少一点。

梅影有一百个问题要问,菊心也有一千件事情想知道。但她们手拉着手,声音噎住了。两人的眼眶都越来越红,渐渐地有晶亮的东西汪出来。

看见吧,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也可以是同性哦!

也许过了好久,也许只是几秒钟,谁知道呢,人的感觉从来不太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热恋中人对时间的错觉;刚喂过,怎么宝宝又哭了?这是严重欠觉的年轻妈妈对时间的错觉;还有个殘酷的关于人对时间的错觉的笑话说,一个生了绝症的人求助于人,想要延长他的生命。有人献计,让他娶一个拖了七个儿女的寡妇为妻。

此时,黑白两种服饰的人异口同声:“天啊!怎么这么巧啊!”

菊心带着长途跋涉的黑眼圈和比眼圈更黑的心境,茫茫然地走到这里,碰巧遇到了梅影,真是上帝的安排吗?

“我的天父啊,感谢你一直这么的眷顾我,今天居然让我遇到了梅影。求你让林兰也别再生我的气了吧!以耶酥基督的圣名求,阿门。”菊心喃喃地祷告。旁边的梅影听了直笑。

梅影把菊心领到她的家里。

看到梅影整洁舒适的三室两厅,菊心感叹:“你的家太美了!”

梅影纠正她:“不是家,是房子。”不理菊心讶异的神色,梅影接着说“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否则只是房子而已。”

菊心诧异不已:“梅影,你还没结婚吗?这房子是你一个人住吗?”

梅影点头。

“为什么?”

“我怕拣个猪头瞎眼。”

“什么?”

于是,梅影就把她父母当年说的话照说了一番。

菊心望着梅影,梅影望着菊心,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

“菊心,说说你,你怎么样?好吗?”终于,梅影首先开口。她的话音刚落,菊心的泪珠就争先恐后逃出她的眼眶,在她的脸颊上夺路狂奔。

梅影慌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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