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和石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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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吧，这是季岚的名片，你如果需要就联系她但不要太晚。”名片放在她家茶几上，他没有表情的离开。
终于等到雨过天晴，但柔和的阳光晒不干湿冷的空气，同样晒不暖她潮湿的心。调整好心情她将紫宜从覃湘家接回来，提着宝贝可爱的小书包，搭公车回郊外表嫂家。好久没来，这里冷清不少，路边杂草丛生不说，烂泥灰砖的墙上到处可见的“拆”字，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住户搬出去。
走到凄凉的家门前，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小平房，配带有小小的院子，虽然简陋但是能遮风挡雨。可是现在，家里能遮风挡雨的人不在了，连房子都开始漏雨，前些天没完没了的冰冻雨渗漏下来，房墙湿哒哒的，像张不规则的地图。表嫂和姑妈正在收拾行囊，东西本来也不多，但是人倦怠了做什么都没精神。
“妈妈、奶奶！”紫宜乖巧的声音喊出，表嫂看到紫宜回来，麻木无神的眼睛瞬间变光彩，跑出来想要抱，紫宜身穿一件粉色印有可爱卡通的小棉袄，黑色加棉的打底裤，一双小巧的皮靴，纯纯的像个小公主。表嫂突然停住脚步，搓搓沾满灰尘的双手不敢再向前，然后退后两步。
“妈妈！”紫宜再叫，她干脆一个转身回屋。意料之中的事，但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眼前还是会心痛，乔夏牵着紫宜的小手进家门，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只顾着收拾东西，没人开口说话。“妈妈、奶奶！”看到没人理会紫宜开始哭，小孩子可怜的哭声断断续续袭来，整个屋子压满悲凉。姑妈看到紫宜哭，停下手中的活边擦眼泪边回房，奶奶的淡漠让紫宜“哇”的哭得更大声。乔夏实在不忍心，抱起紫宜往怀里靠。
“明天我和妈带东成的骨灰回老家，以后不会再回来，在家好好耕种那几亩地过下半辈子。紫宜就麻烦你照顾，我们也算对得住她，你刚抱她来咱家时她才刚满月，因为奶水不够小脸暗黄，我抱着她挨家挨户的去讨奶水喝，尽管你买了好多昂贵的灌装奶粉回来，可是牛奶毕竟比不上母乳。我们家虽然穷，可是紫宜也健健康康的生活了三年，现在要回乡下，她自然是跟着你过比较好。”说这话表嫂自己都泣不成声，紫宜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拼命的挣脱乔夏的怀抱跳下来跑过去紧紧抱住妈妈的腿。“妈妈不要紫宜了吗，爸爸没有了，妈妈也要离开紫宜吗？紫宜乖乖的妈妈不要走好不好，奶奶也不要紫宜了，紫宜怕怕，熊熊哥哥都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陪，紫宜只有姑姑了，妈妈带紫宜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带爸爸回老家！”
乔夏哗啦啦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熊熊哥哥是纪朗大姐的儿子，紫宜这段时间一直在他们家住。表嫂蹲下身子抱了紫宜，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紫宜乖，妈妈没有不要紫宜，妈妈只是要回老家种田，等紫宜放假了让姑姑送紫宜回家和妈妈奶奶过，老家里没有漂亮的衣服给紫宜穿，没有钢琴给紫宜弹，也没有熊熊哥哥陪紫宜玩。下个月幼儿园就放假了，到那时妈妈在家等紫宜回来好不好？”紫宜似懂非懂的点头，乖乖的让妈妈帮她擦干眼泪。
姑妈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这里边装了一些紫宜的衣服和玩具都给你，以后紫宜就麻烦你了，乔夏你也不容易，姑妈不该跟你发脾气还打了你，你不要怨恨姑妈，姑妈也是一时伤心糊涂！”说完又是一阵痛哭。接过姑妈手中的编织袋，乔夏本来还想安慰姑妈，好在姑妈想开了：“我回老家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我要是病倒了逢年过节的就不能给东成上香烧纸钱。他爸走得早，东梅又远嫁，现在刚生完第二胎还在坐月子，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个十年二十年！”
走过去抱起紫宜，亲了亲，将紫宜抱回给乔夏，“回去吧，明天不要来送了，我会哭的，这些天我已经哭累了。”她们走到路口，姑妈还是一路小跑的追出来，乔夏担心她的心脏，刚想上去阻止，姑妈已经停下来：“紫宜放假了记得回去看奶奶，奶奶想你！”而紫宜也舍不得奶奶，又一次挣开她的怀抱急匆匆跑上前，祖孙俩抱在一块哭了好久好久。
回去的路上，乔夏依然牵着紫宜的小手，另一手提着编织袋，紫宜背着她可爱的小书包，背影渐渐走远，慢慢消失在巷子口。以后，她们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也将不存在，它也许会变成美丽的花园，也许伫立着许多摩天高楼，总之，那个普通简陋的小平房里的人家不再出现。
☆、第二十六章
圣诞节将至，大街小巷里的商铺到处都是圣诞老人的影子，而她开庭的日子就是12月25日，感觉有点可笑。冬日的阳光配上没有一朵白云的蓝天，蓝灿灿的一望不到边，干净得好透彻！人心若也是如此，那该多好，可是她绞尽脑汁都不会猜到是谁在她背后捅的那一刀。
下了公车后乔夏漫不经心的享受阳光一路小走，商业街不算长，可是真正走起来还是很费时间，最后她走进一座写字大楼。不管她想不想来现在的她正站在“宇毅律师事务所”前，美女秘书标准式的微笑带她到休息室等候，“石律师他们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美女秘书忙她的去了，无聊中她只能翻看桌上的杂志报纸打发时间。
昨天傍晚市医院的同学给她电话，告诉她表哥的医疗费用已经有人来结清。她不敢相信，天上真会掉馅饼吗，而且还砸中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跑到市医院查看，才晓得来结账的是石大律师。姑妈的住院费用不多，出院时乔夏就已经结清，只是表哥那里对她来说确实是天文数字，所以一直拖欠。查了，才知道一共是129987块，差十几块钱不到十三万，十三万，要她怎么还！等开庭结束后申请回去上班吧，再这样下去别说还债，生活都成问题。前两日小贝还跟她通过电话，宁秋身体完全恢复了偷跑到火锅店打工，乔夏有点担心，宁秋还在“坐月子”怎么可以劳累，但既然她变懂事了就应该多鼓励她，生活是她的生活，还得她自己过。
“在发什么愣？能盯着杂志上的一页纸看这么久！”是有多久？她怎么不觉得，石大律师出现在休息室门前，“来我办公室！”他好像很忙，连说话都好吝啬。乔夏跟在他屁股后往外走，在办公大厅遇上顾铭思和乔正毅，乔正毅看到乔夏有点惊讶，礼貌性的向她点头微笑，算是对她打招呼，随后忙他的去了。至于那个顾铭思，完完全全当她不存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毕竟上次她的生日party是她搞砸的。“石宇哥，你看这些资料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待会儿就加班做。”黏住石宇，顾铭思一副工作劲很足的样子，石宇接过她递过来的资料，随意翻看几页，“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收集得很好。”得到夸奖，铭思脸上瞬间绽放光彩，面带娇羞纯纯的小女生范，可在乔夏看来，她们都老早过了小女生的年纪，不是吗？
铭思还处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石大律师问：“还有事吗，铭思？”“石宇哥，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一起吃中午饭！”说完眼光瞟过乔夏这边，看来她来的不是时候。“你若饿了先去吃吧，我还有点事。”“哦。”对方愤愤不平的回应一脸不悦的离开，看来两人平时没少在一块吃饭，乔夏心想她又做了一次恶人。
跟着石大律师进了他办公室，看到靠墙的满满书架，忽然觉得律师和医生一样，永远有看不完的书。“坐啊”他指着沙发示意她坐，“咖啡还是茶？”“都不要。”话虽这么答，石宇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暖暖的白开水。将水递给她自己坐到一旁，乔夏捧紧水杯，杯子的温度传到手心，好暖！
“怎么想起要来找我。”对于她的出现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而且还带有那么一点点惊喜，有点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我在市医院的费用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开门见山问，乔夏看到他的眉头紧皱了几秒。“我查了你的账户和债务。”“干嘛查我债务？”反应性的问出来，就连她都觉得可笑，他是对方的辩护律师，查她是应该的。“能不查吗，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你汇十万块，况且这钱你也取不出来，被冻结了。”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人家”指的谁，可她当真不知道她是谁！
“你要帮我结医院的账为什么不事先问过我？我们还是撇清关系的好，你是原告方的人，而我是要坐到被告席上的。”“你倒是淡定！”又来，承沣也是这么说过她，她哪是淡定，根本就是没有必要。“钱是你爸的钱，他性子跟你一样倔死要面子，托了阿毅去医院结账，那家伙忙起来装得倒挺像的，所以只好我去，父亲为女儿还债有什么不对，法庭上能说什么。还有，那个季岚是有一定的能力，不过你也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她那儿！”
“那要怎么做？”她随意问貌似很不在乎，“乔夏，你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还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什么意思？”“你如果不想惹麻烦，早就应该告诉我莫栩言到底在哪里！你把她藏哪啦你告诉我，我来帮你，不要以为帮她逃脱就是为了她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三岁小孩都能懂的道理不用跟我说，难道你也认为是我帮她藏起来的，你不信我？”“我只信证据。”“什么证据？就那两个视频，那条短信？能说明什么！难不成这些所谓的证据就能定我的罪！”“能不能定罪是靠人嘴巴说出来的，乔夏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拿你没辙！”
许是他太气愤了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原来他也喜欢她，就因为喜欢乔夏更加不能让步。“那么石律师，为了我你能不能不当这个辩护律师，至少不能在法庭上审问我。”“你脑子进水了吗！”他冷笑，“你回答我！”“为什么？”他不答反问，“你有没有打输过一场官司？”“目前没有，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会输，还是要我故意输？”“不是，你怎么盘问蓝大虎都跟我没关系，只是我这边请你换别的律师，我不想你在法庭上闹笑话，我更不想面对你，你告不赢我的。”“怎么换？我现在是几个原告方的律师，这个案子我跟了多久你懂吗？”“那你宁可让我伤心是吗？”“我没有！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坐在被告席里，可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帮你！”“说了半天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只信证据。”“砰！”乔夏把杯子狠狠摔在茶几上，“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就相信证据好了，不过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发的哪门子脾气，你有委屈你跟我说啊我帮你我保护你！”“就是不能说不能说，都是你们逼的！开庭那天你若是真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发了狂般的跑出来，难道在他心里官司永远比她重要？她费尽心思的为他着想，连恩断义绝的狠话都说出来了，换来的是他的冷笑他的无动于衷。如今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坦然面对，那些背地里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装模作怪的，若是她能变成隐形人该多好，等揪出他们将他们狠狠暴打一顿。边跑边哭，一辆车追上来，“上车，这里不能停车！”某人边开车边吼，想来他也是气得不轻，乔夏任由他低吼就是不肯停下，最后他忍无可忍一个刹车跑下来将她拽上车，引来路边行人议论纷纷。
一家优雅餐厅的小包间内就他们两人，他随意点了很多菜，她红肿的双眼还有泛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