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人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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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证据，就算他把我们关进天牢，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要是我动了手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倒霉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我就会害了乔生了。想到此处，我便再一次忍下了怒火，只对他怒目而视。
在阴冷的地窖里，乔生也异常的平静。他对我说：“十娘，你不用为我担心，过几天就会没事了。钦差大人做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我也没什么的。今天他对我所做的事还不及我对王丞相所做的四分之一。如今，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吧。只是连累十娘你，也要说这无妄的牢狱之灾。”
我笑了笑说：“你说什么呢？咱们是夫妻。还那么客气。”
其实，他该明白，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很满足了。要是为了安逸的生活我又怎么会离开南山呢？
我们被关在大牢里有三四天。突然，天气变得特别的冷，开始下雪了。记得那时刚刚立了秋，天随时转凉了，绝对不是下雪的时候。可那确实是下雪了。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眼皮不停的跳，总觉得很不安，也许就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那场雪太奇怪了了。虽然我没了法力，可我毕竟是是妖，那雪中的妖气，别人辨不出来，我还能辩不出来？看来我们要遭殃了。
果然，在大雪连续了七八天之后，天太冷，我军又有过冬的衣物，眼看将士们一个个被冻的手足皲裂，拿不住兵器。若是在这个时候，敌军杀至，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和乔生还有几位大人，被提到了钦差的面前。被强给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三天找到五十车干柴。现在是大雪封山，到哪去找这么多的干柴。可是，任务完不成就会被杀。
刚接到命令时，就已经有不少人想放弃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也是，不去会死去了也是死。那又何必在临死前如此奔波呢？我们一行原本就是些得罪权贵，被充军的大臣，早已不怕死了。不说别人，就是我也不想干了。
乔生见我们这样就急了，他几次跃跃欲试想说些什么，想做点什么。可是哪有真么容易就能说服他们呢。
接到命令后，我们一行在一起商量对策时，就有一人说道：“五十车干柴，只给三天时间，这怎么可能完成呢？”
有一人说道：“就是。这分明就是难为我们。”
一人道：“唉，他娘的，俺不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吗！”
一人附和道：“就是。去是死不去也是死。”
终于乔生说话了。他说道：“诸位大人，请听我说。”待大家静下来，他才说道：“诸位我们不能放弃。虽说三天时间捡回四五十车干柴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我们的军营里急需这些柴。没有这些柴，咱们的军队就会全军覆没。大家想一想，出征以来，将士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是因为我们知道，在我们身后有我们的亲人要我们去保护。不是吗？三天的时间，我们捡不回五十车柴。可我们总能捡五车柴吧。倒是我们是倒下了。可是，五车拆可以救活不少的人。他们可以替我们保护我们的亲人。如果到了现在，我们还计较自己的得失，计较自己的生死。一旦全军覆没，家园被毁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我们的父母兄弟怎么办？我们的妻子儿女怎么办？我们的师生朋友怎么办？我们的乡亲父老怎么办？。。。。是。三天我捡不回五十车干柴，但捡回一车，就多一线希望！”
“说得好！说得好！”马大人腾的一声站起来说道“马某愿意去！”
“我也去！”
“对，乔大人说得对！”
“对，乔大人，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我们马上出发或许几天还能捡它一车回来。哈哈。。。。。。”
当我们正在准备出发的时，我悄悄的对乔生说：“你真的在改变。”
乔生笑了笑：“我一直在为赎罪而努力，也是为你而改变。我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
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三十五）
（三十五）
那三天真的好累啊。我们一直都在奔跑着寻找干柴。因为天很冷，我们的衣服又很单薄，为了使自己不至于被冻死，不得不跑着去找干柴。
一直跑，我们一直在跑，很暖和很累但不能停。只要停下来汗水马上会结成冰。那时就不好熬过去了。可一直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像马大人这样的老人家就吃不消，时间长了年轻人也不行了。为了活下去，我们想尽办法。倒下去的人，为了不让他们被冻死，我们就拉着他们跑。我们费尽心思的想活下去。我们想尽了办法，可还是有人们熬过去。李大人就是其中一位。
当时李大人75岁是一行人中年纪最大的。他也是第一个倒下的。他倒下时我们已经捡回了三车干柴。乔生要为他点上一堆火，让他暖暖身子。可他却紧紧的拉着乔生的手，使劲的摇头说：“不。。。。。不。。。。。”乔生一时也犯了难，看了看大家想要有人给些建意。可我们那还有建议啊。只有马大人，轻轻地走过去缓缓蹲下，把李大人抱在怀里。对乔生说：“乔生，你带着他们继续捡柴。我一会就赶上去。”乔生说：“可。。。。。。”
马大人不等乔生说完就道：“这是李大人自己的选择。别辜负了他的好意！”
他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只是见乔生极为震惊，想必是些重大的决定吧。就见乔生说道：“这。。。。。。嗯，我明白了。”乔生说完对李大人拜了拜，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是我很是不解。可是不只是乔生，其他人也是。他们一个个神情沉重的对李大人拜了拜就转身离开了。这时，李大人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笑容，虽然短暂却是真诚。李大人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马大人也。哈哈，老鬼，我先走了。”
马大人老泪纵横只是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放下李大人便硬拉着我离开了。我想挣开，可是马大人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任我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有挣开他拉着我的手。我开着李大人躺在学地上，离我们越拉越远，终于再也看不到。而我的泪水不只是模糊了眼睛，还模糊了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大人宁愿被冻死，也不愿点上一堆柴？我不知道马大人为什么不念及旧情就这样离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那样不念及同伴之情而各自离去。我多少有点埋怨。埋怨乔生，埋怨同伴，埋怨马大人。。。。。。
三天终于完了，我们在这干柴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可我们回去晚了。那一晚我不知道我该是高兴还是该悲伤。在我们回去之前，朝廷送来了御寒的物品，还补给了粮饷。
这里离朝廷甚远，御寒物品能如此神速的到达。想必又是丞相的功劳。看来他早已算出会有这么一场雪的。可这一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棉衣来了。
有了棉衣，干柴可用武之地就少之又少了。李大人不惜生命换来的柴，最后还是被用来烧水，做饭，点篝火来庆祝劫后余生。
大概是钦差心情好吧。我们这些人非但没被为难，反而被称赞。乔生也被提为前锋。可我们谁也高兴不起来，李大人至今还躺在学地里。
我们再找到李大人时，有一群狼正在啃是他的身体，有的地方已露出了森森白骨。血把周围的雪都染成了红色。我虽是女儿身，可血腥的场面我还是见过的，再加上几经沙场。照理说应该已经习惯了。可那副场面我现在想想都惧怕。总觉得是我把他害成那样的。心里一直都很难过，很虚。。。。。。
我们收拾了李大人的残躯，掩埋了。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才发现马大人没来。从陈大人那里得知马大人病了。为什病了。好像是李大人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马大人比李大人小了11岁。李大人是南方人，马大人是北方人。李大人是武官，马大人是文官。李大人主张以义治国，马大人主张以孝治国。两个人政见不合，经常斗嘴，随时随地的斗嘴，甚至是在朝堂上。但他们都是为了国家立足于社稷，顺应民意，毫无私心。皇帝有什么事都要找他们商量。虽然，大多时间他们各守己见，据理力争，寸步不让，甚至会大打的出手。最终只能由王丞相来权衡利弊，拿出意见供皇帝参考。他们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别看他们都得如此厉害。一旦下了朝堂不谈政事，却是再要好不过的朋友。虽然，喜欢斗嘴，却有着相同的爱好：斗茶，斗画，斗棋。。。。。。有次下棋，下了好几天。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互相不服，都不愿先低头认输。。。。。。
关于李大人和马大人的故事，陈大人讲了许多。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许多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知道马大人与李大人的感情是非常好的。李大人的死，对马大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马大人含泪离去，心中必定不好受。但是他明白，正如乔生所说的，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呢。。。。。。我现在都在责备自己，马大人做了那样的决定，他比谁都心痛。而我还，还抱怨他怪他。。。。。。
那天，一回到营地，我就去看望了马大人。他躺在床上很是憔悴，比当初被打四十军杖还要憔悴。我把李大人的安息之处告诉了马大人。可我没敢把李大人尸体被毁的事告诉他。我怕他会受不了。
一开始马大人只是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李大人，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救过我的命。而我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他而去。我，我。。。。。。”
就这样一句话，他一直在重复。李大人的死使得原本就很虚弱的马大人，更加的虚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总是说：“不行了。不行了。李大人，等等我。咱们一块，路上也省得你寂寞。”就这样一个让人怜悯的老人，却在我和乔生最危险的时刻，救了我们。
（三十六）
（三十六）
那是李大人刚去世后不久。敌人摆了一个阵，好像是叫做“同人阵”。仅几天的功夫就折了我方数员大将。作为先锋的乔生，这次又被钦差派遣前去破那“同人阵”。
我们一行一安顿下来，就去观阵了。从外面看那阵倒也没什么，只是八方各立着一根盘龙石柱。石柱顶上又各有一个燃着的火盆。八根石柱中间，是一个三层的高台。高台的正北面，设有一香案。案上正燃着香烛，可见青烟袅袅缓缓上升。香炉前有一面金镜，镜上有朱砂绘就的三足金乌。
这看似平平的阵法，却是凶险的厉害。乔生曾派过几队人，去试着打探一下情况。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来。我们也试着去看清阵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每次当人一进去，香案后便会有一个道人摸样的家伙，一说撒黄符，一手挥木剑。而与此同时，阵内就无缘无故的升起一阵黑烟。大半个时辰过后，黑烟退去，除了燃烧的恶臭和灰烬什么也没留下。
眼看大军就要到了，可乔生这里却没有丝毫的进展，到时候必定难逃军法。可是强行进阵，也是九死一生。乔生日夜苦思良策，可是。。。。。。
记得那一晚，乔生对我说：“到极限了吧？十娘。”
“什么？”他突然没来由地说这么一句话，把我弄得有些不知所云。
乔生知我不解，只是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是因为被贬的事吗？”
“噢，那到不是。我是不甘心就在这里倒下。打了败仗后，我躺在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