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人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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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介书生，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何德何能，敢带兵打仗！”
“你。。。。。。我饱读兵书，通晓兵法。。。。。”
“哼，你心术不正，贪功念爵。即使你饱读兵书，也不过是读死书。不通用兵之道，只会纸上谈兵。如何带兵打仗！”
“够了，马大人！别忘了，现在我是元帅。”
“那又怎样？！天子有过我尚敢直言不讳。何况你这仗势作威的人。你身为人臣，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推荐妖道，迷惑皇上。。。。。。”
“够了！”
“怎么了元帅，心虚了？王丞相在天上看着呢？这次行军你必败无疑。到时你就会大祸临头。嘿嘿。死无葬身之地。”
“你你你。。。。。。好你个马忠。大战在即你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本该处死。可念你年迈糊涂，又是三朝元老，免你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军杖四十，即刻行刑。”
“哈哈。。。。。。苍天无眼啊！小子，老朽定要看你断送这支军队。”
“还不快给我拖出去！”
“乔生。。。。。。”见乔生要对马大人用刑。我心里不忍心。一是，马大人所说句句在理，毫无过错。二是，我是要帮助乔生回到以前的。此刻他又将犯错，我不能置之不理。可乔生却说：“谁若求情按同罪论！”
听了他的话，我没敢再求情。我不想让他为难。我是他妻子，若是当众违抗他的命令。他必会为难。不处罚我不能严军纪。处罚我他又不忍下手。不想他为难，我也只能默不作声了。
（二十九）
（二十九）
不知不觉夜也就来了，乔生决定明天就要就要攻城了。按理说身为将军的我应该早点休息，精心备战的。可是无论如何，我都难以入睡。不知怎的总觉得不自在。于是我就走出了营帐，看着明澈的月亮。不知不觉竟想起家来。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不是人类的诗句吗。经常离家的人尚是如此，更别提我这个虽已千岁却不曾离家的人儿。姑且说我是人吧。现在的我除了身世之外，和常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一样的有爱恨情仇，一样的要吃饭睡觉，一样会思念家乡。话又说回来了，要和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想起家里的亲人，朋友，不免有一丝伤感。悲切切，凉风又来袭，怎地一字悲凉能销却。唉，无端哀叹又引千丝绪，奈何星稀月光寒啊。思绪千百转，忆昔又念今。又念家严鬓微霜，忽记身旁白发人。
又想起了马大人。一个年过花甲的人，遭贬不说还要在这边讲沙场受苦。不管犯了什么过错，他毕竟是三朝元老了。一辈子都献给了君王，到老却落得如此下场。远离亲人，无依无靠，若是稍有不慎，恐怕是。。。。。
思来想去，还放心不下想要到他那里去看看。毕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见他受苦不免有些不忍。何况，谁家无老人，谁又无老时。
那营帐很小，却挤满了人。我三次悄声进帐，却被轰出来了三次。最终，我在无奈之下，只好跪在他营帐之前，求他原谅，原谅乔生。念在他还年轻，还有许多东西没有看透的份上。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士兵们都劝我回去，我不肯。就这样我固执的跪了一夜，马大人始终都没有见我。
第二天，攻城了。云梯架在城墙上，士兵们都在拼命的往上爬，往上爬。然后石块落下，士兵也随着落下。又一批士兵拼命地往上爬，又是落下的石块和士兵。。。。。。。
不知死了多少人，终于有勇士登上了城墙。双方的将士一相遇便冲杀在一起了。双方的将士都被杀戮蒙蔽了双眼。一个个满身的血污，一个个都是嗜杀的狂魔，一个个都比恶魔更令人心惊胆寒。。。。。。
正义的战争是悲壮的，而非正义的战争是病态的。这是个修罗场，到处是血污，到处是金属的碰撞声，到处是那惊心动魄的惨叫，到处残肢断臂。。。。。。
剑在鸣，刀在吟。洒血如雨，堆尸成山。风中藏的是腥臭，土中走的是血河。。。。。。
最终，我们以绝对的优势攻下了城池。所有的反抗者都被，都被活埋了。不论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童，就连与反抗者有关的人都被波及。我只是我可奈何的看着，看着他们在，在土里挣扎，挣扎，然后静止。一切都归于寂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有铠甲上的血渍还在。。。。。。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害怕妖怪。他们都说要怪嗜血成性，枉杀无辜。说妖怪没有人性，冷血。人们千方百计得躲着妖怪。可是人世间的那些权威，为了一己私利，可以不顾一切的，想方设法的置别人于死地。甚至一句话，便可以毁了别人的生活，致使血流成河。这可是连强大的妖怪，都无法施展的“法术”。可人类却不怕这些权贵，反而想方设法的去奉承巴结。。。。。这就是人吗？！
（三十）
（三十）
那晚庆功会上，乔生被那些将领捧到了天上。所有歌功颂德话都轮番上阵了。乔生得意忘形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那创世之神一般。他已经忘了那些牺牲的将士。他忘了他的胜利是无数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我没有去扫他的兴。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不会听。这我是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突然，我觉得无能为力，我帮不了乔生了。他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我爱的那个乔生了。我爱的是超凡脱俗的那个乔生。而现在得乔生是万千俗子中的一员。尽管，我一直不愿认输，不愿放弃。可是，时到今日，我已装傻充愣。
我想为他赎罪，想帮他找回自己。可是，不管我怎么着急怎么努力，只要乔生不是真心悔改，那一切都没有丝毫的益处。可乔生会真心改过吗？我知道，我无法回答自己。也不愿回答。
那晚依然有月，还很亮。又想家，不过今天想回家了。可能是厌倦了吧。细细地想一想，这次下山，倒是体会了不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经历。可也吃了许多苦头。有身体上的，也有心里的。这样折腾了有一阵子了，累了，想回家。突然就想回家了。
这是我下山后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回乡愿望。不知怎的了，今天突然就想回家了。想家里的亲人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我的心会那么的乱。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唉，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我一心想要帮助我心爱的人儿找回自己。为此我不辞辛劳，来到边疆。本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他回心转意。可是，却又突然发现他已经回不去了。虽然不愿接受，可事实就是事实。
不知不觉我竟又走到了马大人的营帐前。我知道就算进去还是会被赶出来，索兴就不进去了，直接跪在了他的营前。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了谁？我只知道我待跪着，这样我心里会好受点。于是，又是一夜，马达人骂了一宿，我听了一夜。
事实证明并非所有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到第三天的时候，马大人终于肯见我了。他趴在床上，很憔悴。
“你这么做值吗？”马大人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样我心里会好受点。”
“你太天真了。有些事是可以原谅的，而有些事是无法原谅。”
“我知道，乔生是做错了一些事。可他都是为了我。”
“为了你？”
“是的，为了和我有吃有穿的一起隐居山林。”
“你太天真了，太善良了。他在骗你，他根本不会和你去归隐的。他争名夺利也不是为了你，他是为了他自己。”
“不，不会的。他是为了我。是为了我！”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能高官厚禄。他推荐妖道迷惑皇上，用奸计害死王丞相。你看一看那位。那便是王丞相的孙子。今年刚满16岁，就别拉到这来了。那位是大司马，李大人。今年75岁了。那位是陈大人。。。。。。还有他们，他们。都是乔生的政敌。就因政见不合我们这些三朝元老，就充军的充军，死的死。。。。。”
“不，不，不会的，乔生不会，不会做这些事的。”虽然，我知道乔生确实做了不少坏事。可是一下有那么多的人证实了我心里的猜想，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是吗？你和他朝夕相处，他是怎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为什么？为什么？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久久挥之不去。一连几天，我默默地站在乔生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次我不再回避。从早晨到傍晚，从战场到营地。。。。。。我确信，我爱的那个乔生是不会再回来了。我也决定要离开了。
很奇怪，那时我的心里确实如此的平静。那是前所谓未有的平静。尽管，泪水不停的流下。
呵呵，乔生啊，一直以来，我为自己编织的谎言，今天终于破碎了。其实，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的，可是没想到竟会来的这么快。不过来了，也就轻松了。呵呵。。。。。。我们的缘分也尽了吧。我走了，你也不必悲伤。分别总是在所难免的。不是吗？呵呵。。。再见了，我最爱的人。
（三十一）
（三十一）
走之前，我想去告个别。走之前我想再看一看那张脸，那张我曾深爱着的脸。可他并不在营帐。他又上了战场，这几天他一天也没闲着，整整连胜了7场了。真不知是祸是福。
既然他不在，那我也就不再等了。反正，总要离开，见与不见也没多少区别。我出了军营，也不知走了多久，见有个小土丘。站在丘顶刚好能看到战场上的情景。会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想这也许是天意。我在不知情的情境下，都能路过这样一个能够凭眺战场上的小丘。那索性就上去看一看。反正已经决定要走了，也不在这一时。
我迈步来到了丘顶，极目望去，远处的战场尽显我的眼底。我不费吹灰之力的辨认出乔生带领的军队。那是一只凶猛的军队，一连胜了七场。这次看来也要胜了。对方的军队实在是。。。。。。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战争就会结束。乔生，很快你就会官居极品了。那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乔生的军队中计了。士兵们都慌乱起来，闹哄哄的，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敌军来势汹汹，军队被打的七零八落。乔生又怎样了？
我就要走了，何必再去理会这些。我自顾自得下了小丘，原本要离开的我，此时又有些踟蹰。唉，我只要回去看一看。只是去看一看，乔生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了。
不知为什么，回去时，那段路似乎并不怎么长。因此我很快便回到营里。这世界果真是瞬息万变啊。我离开时，还秩序井然的军营，现在竟混乱不堪。军旗胡乱的立着。士兵们也都蓬头垢面的士气消沉。。。。。。
我加快脚步，在军营里寻着。寻找着那个曾经和我山盟海誓；那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我只想在看他一眼。
找到他时，已经是黄昏了。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云朵都被烧成了云霞，绚丽多彩，煞是好看。他孤身一人躺在昏暗的军帐之中。军帐里静的出奇，只听到滴漏有一下每一下的滴着，一滴，一滴，又一滴。。。。。。
我看了看。他的发髻开了，乱发和着血污黏在脸上。肩上，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粘合了，血也已经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