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精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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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头躺在自家热乎乎的炕头上，好像看到3个不同装束的人在祭拜，一个中国人在祭拜龙；一个印度人在祭拜牛；一个埃及人在祭拜猫。那个虔诚的埃及人把月亮女神巴斯特画成了猫头的形象，又来了众多的人们把财产献给了猫。有土地庄园，有房子金钱。他们把猫当成了无限信仰的图腾，为猫建了圣城，建了公园和医院，建了市场和商店。人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又好像看见了与埃及隔海相望的希腊发生了鼠灾，难于应付，希腊国王听说埃及有种神奇的动物可以捕鼠，就不惜重金求购，但是遭到了拒绝。无可奈何的希腊国王只好派出多路神偷去窃猫，可是都以失败而告终。
又好像看见了古代波斯的坎不司王，为了进攻埃及的一个城市，收集了大量的猫。只见战士们一手持猫以代盾牌，一手挥戈冲向埃及守军。埃及人纷纷不战而退，因为埃及将士无限的崇拜猫，视猫为至高无上的圣洁之物。他们不敢向这种神兽举刀攻击。埃及军队败了，败的很惨。波斯军队胜了，胜的不费吹灰之力。胜利和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猫。
又好象看见了土耳其皇帝建的“猫宫”，宫内食物丰盛，条件优越，堆满了猫喜欢玩的各式玩具，还有专门的人精心服侍。猫在宫中可以为所欲为，连权高功赫的大臣和将军们都望而怯步。普通的土耳其平民百姓对猫也是十分崇拜，在高原放牧时有猫“护驾”，外出狩猎时有猫“保镖”
又好像看见了中世纪教会的教士们，在宣布猫是魔鬼撒旦的爪牙，是邪恶女妖的化身。几十万善良和美丽的女人，因为勾结了猫，而被判罪处死。就连脸似猫的猫头鹰也被一同审判，因为猫头鹰在黑夜中看到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竟然无动于衷。于是那么多的猫被烧死，被装进口袋里扔到水里淹死，被刀斧剁去四肢活活痛死。
又好像看见了武则天把肖淑妃断去手足，投入酒瓮中。肖淑妃临死前大骂：“武妖精，来生我会变猫，你会变鼠，我要咬断你的喉，让你遭惨死。”吓得身居高位的武则天，见猫竟心虚胆寒，好长时间不准在宫廷里养猫。不过，后来女皇还是禁不住猫的好玩，派专人从各地收集了种类繁多、色彩艳丽的猫，养在内宫。在一些吉庆场合，还别出心裁地使猫和鹦鹉共处玩耍，供群臣百官欣赏取乐。唐朝的那幅名画《簪花仕女图》，就绘有武则天斗猫取乐的场面。
又好像看见了日本一条天皇把从中国传入的猫奉若神明，精心呵护。当皇宫中侍奉的白猫生下5只小白猫后，竟派武艺高强的保镖来护卫，像照顾皇太子一样抚养小猫。
又好像看见了明朝的养猫鼎盛时期，上到贵人天子，下至平民布衣，都爱猫成癖。嘉靖皇帝时，西苑永寿宫的一只猫死了。皇帝差人特制金棺葬于万寿山之麓，并且还命“诸老为文，荐度超升”。到了明朝的天启皇帝时，朱由校养猫的兴趣极高，皇宫里养着成群的猫，皇帝视猫为太监，分别取了“铁衣将军”、“丹霞子”等名字，有的还封了爵位和官衔。
又好像看见了对猫特别恩宠的普鲁士国王，把猫编成了他的正式卫队，下令被制服的城市必须为“猫卫队”供应给养。猫像王子与王孙一样受到人们的敬仰。
又好像看见了长长的游行队伍，人们穿着紧身衣，扮成小猫。随着欢快的音乐，表演各种舞蹈、造型。有时喵喵叫着取悦于人群，有时把糖果抛向孩子，孩子们追着、叫着、跳着。宛如一部彩色的画卷。这不就是欧洲有名的伊珀尔猫城举办的猫节吗。
又好像看见了中国佛寺里的和尚，正在闭眼合掌念着“戒杀生”。他们为了积德，用鼠笼捕了鼠，还要“放生”出去。他们不容许在庙里养猫，不能让猫在庙里杀生。他们把进入庙里的猫全部赶走。
又好像看见了敢吃会吃广东人，把自己养的5只猫都捉去杀了，放血去毛，与5只蛇经过烹饪加工后，放在盘子里，摆到餐桌上，成了有名的“龙虎斗”大菜。他怎么能忍心吃下去，这简直是在要他的老命。
老孙头心痛的哭了，哭的非常伤心，哭的他从梦中醒来。
枕边的杂毛狸，正在用舌头轻轻舔他流下的眼泪，用鬓角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擦。老孙头伸手摸了摸猫的脑袋，捧过来杂毛狸前几天被鼠王咬伤的那只爪子，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见那被苏木煎汤洗擦的伤口，已经痊愈了。老孙头额头上紧锁的皱纹慢慢地平展开来。
天还没亮的时候，5只猫都不见了踪影。
第十章 书与鞋带来灾祸
一天阴霾的下午，红粉笔写得最后通牒的时间还未到。老孙头家里就闯进来5个红卫兵造反派。为首的是一个眼睛有点斜的小个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歪着脑袋看人，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斜眼炮”。耀武扬威的5个人，手握着5杆红色麻樱的扎枪，就像评剧里面几个跑龙套的虾兵蟹将，看来是有备而来。
几个衣冠不整的红卫兵造反派进院以后找了一圈，连个猫影都没有见到。捕猫小组的组长“斜眼炮”，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老奸巨滑的孙启东，你家养的猫呢？”
“红卫兵造反派同志，那几只资产阶级的猫，早就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吓跑了。也可能是罪有应得，被觉悟的广大革命群众，在歪门邪道上给打死了。”老孙头郑重地回答着，顺手递上一支低档次的“代代红”牌香烟。
“少来这一套，谁跟你是同志。我们是顶天立地的革命造反派，能吸你这不明不白的烟吗。”盛气凌人的“斜眼炮”，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盒高档次的“红烂漫”牌香烟，焦黄发黑的食指和大拇指，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抽一支烟卷，斜叼在嘴角。然后，他又阴阳怪气的说：“你总瞅我的脸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长的好看。告诉你，我这叫眼斜路线正，革命方向看的清。”人如果哪个地方有了缺陷，总以为别人看不起。那怕是作为一个强者的身份出现，也是如此。“斜眼炮”对别人瞅他的脸，特别的敏感。
红卫兵造反派在院里的旮旯墙角，东翻西找了几遍，弄的满院子的东西乱七八糟。然后，又来到了屋里检查。
“斜眼炮”虽然眼斜，眼力确实好。首先看到锅台上方，贴木刻灶王爷画像的地方没清除干净。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原来的墨迹，两边的对联写着“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写着“一家之主”。
“斜眼炮”大发雷霆的吼道：“孙启东，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竟敢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你这是旧社会的阴魂未散，你这是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敢供灶王爷。”
“斜眼炮”停顿了一下，把一口黄痰吐到了那个地方。接着叫嚣：“呸，什么灶王爷，是他奶奶的灶王孙子。我越看你越不地道，就像个隐蔽很深的反革命分子。”
老孙头猛然想起来，邻居张木匠家在这里改贴上一幅毛主席画像。并把对联改为“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恩情深”，横批改为“毛主席万岁”。自己后悔怎么忽视了这一点。
“斜眼炮”又看到锅台边砌的“猫儿洞”没有拆，在里面还发现了几根猫身上掉下来的毛。这个捕猫小组的组长学着福尔摩斯的样子，手里拿着1根猫毛，研究了很长时间，也琢磨不出来什么线索。
这时，有人在炕席底下发现了一本线装的古书。已经发黄的旧书是清咸丰三年编著的《猫苑》，作者是一个叫黄汉的人。翻开一看，内容收集了许多有关猫的典故、诗文及传说，满篇都是难读懂的文言文和繁体竖版印刷。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在炕柜的角落里发现一双丝线刺绣的猫头鞋。白线眼睛黑线眸子，黄线绣成的大鼻子，嘴和胡子用红绿线，再用绸布做的猫耳朵，形象逼真，纤巧精致。
“斜眼炮”紧盯着猫书和猫头鞋，有病的眼睛发出了异样的光，像耗子发现了香喷喷的油。他认为这本线装书的背景一定很复杂，有可能是特务联络的密电码。那双猫头鞋则有可能是特务接头时拿的信物。于是老孙头就有了从天而降的弥天罪状。
“对孙启东怎么处理？”众红卫兵问。
“斜眼炮”回答了一个字“打”。
“对孙启东的家怎么办？”众红卫兵又问。
“斜眼炮”又回答了一个字“砸”。
“对孙启东的物品怎么办？”众红卫兵接着问。
“斜眼炮”还是回答了一个字“抢”。
“一定要把这个隐藏很深的反革命特务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临走的时候“斜眼炮”又补充了一句。
第十一章 成了反革命特务
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屋里的门踹坏了，室内的一切都砸烂了。能翻到的地方都翻了，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能够发现一个利用猫作掩护的反革命特务，这可是“斜眼炮”立功的大好机会。他留下4个队员当看守，防止孙启东畏罪逃跑。急忙骑着刚从老孙头家抢来白山牌的自行车，独自带着战利品，回队部向队长汇报去了。不过，在回队部的中途，他绕了个大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家。
老孙头和杜老太太蹲在地上，分别用绳子捆在八仙桌的两个桌腿上。老俩口的嘴角流着血，脸和脖子青了几块，头上肿了数不清的包。两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觉得真可悲，半天不到的工夫，好好的两个人就被诬陷成坏人了。这世道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天黑了，“斜眼炮”领着牛队长和10多个人又回来了。他们今夜要挑灯夜战，深挖阶级敌人，审讯老奸巨滑的敌特分子。他们激动着，好像一群饥饿老鼠嗅到了美味。
造反有理战斗队的牛队长是菜市场旁边，烤地瓜那家的大儿子，根红苗正，3代贫农。曾找老孙头治疗过烂嘴丫子，嘴是治好了，但留下了疤瘌，背后人们都叫他“烂嘴牛”。“烂嘴牛”和“斜眼炮”开始施暴了，他们让五花大绑的老孙头弯腰站在屋中央的凳子上，必须要弯成90度，美其名曰“坐飞机”。又用白纸糊了个尖尖高帽给老孙头戴上，美其名曰“戴高帽”。他们强行用剪刀把杜老太太的花白头发剪去一半，美其名曰“阴阳头”。又把小鞋强行脱去，露出变形的“三寸金莲”，罚站在墙角观看。他们要让这老两口从身体和精神上受到双倍的摧残。
“孙启东，你在特务组织是干什么的，联络的暗号是不是和猫有关？”幸灾乐祸的“烂嘴牛”向老孙头脸上吐了一口烟。
“你家为什么不挂毛主席画像？你的总部是在台湾，还是在苏联？”阴险的“烂嘴牛”紧接着又追加了一句问道。
“我这一辈子就知道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什么特务组织，什么联络的暗号，还有什么总部，都是虚无缥缈的瞎说。”老孙头顺便往地上吐了一口嘴里殷红色的血。
“斜眼炮”高叫着：“老孙头，你给我老实点，赶快交代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本密电码？是谁给你接头用的猫头鞋？”
“我也没有电台，要密电码干什么。那是一本普通的线装书，是一本介绍如何养猫用的旧书，书是我老爹留下来的。那鞋是一双民间工艺品，是无锡的一位朋友，为了感谢我治好了他的病，送给我的纪念品。”老孙头向胡搅蛮缠不讲理“斜眼炮”解释着说。
铁青着脸的“斜眼炮”见老孙头不服气，就站在老孙头后面用大头针，狠狠地扎进老孙头没有多少肉的屁股。
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