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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逐龙天下-第3章

小说: 逐龙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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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妙手,下的药见效奇快,她才醒转,已能够笑的出来:
“辱我山越,其罪当诛。若是姐姐,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却只恨自己这身子不中用,未能将竖子挫骨扬灰。”
颜怜怔一怔,犹豫片刻方道:
“此事……宇文笈城做了。刀砍三百,鞭尸三百,已看不出死人模样,全成了肉酱。广宁郡王玉牒除名之后,又因正妃早逝,并无侍妾子嗣,便教他最亲信的两个近臣将肉酱吞了。那两人为广宁郡王出谋划策已久,如今生吞自家主上血肉,是活活吓死的。”
颜惜假装没有察觉到她在犹豫什么,似是快慰道:“他是死有余辜。所幸没有妻妾子嗣,不然岂不累及旁人?”
颜怜不由又叹了口气。此时御医要来请脉,她便道:“你好生修养着,以后万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如此不当一回事。”
颜惜笑着点了头。
白日里有人说话分神,还不怎么觉得伤口疼痛。颜怜和御医都特意叮嘱了要好生修养,于是入夜之后连如意都催着她早些就寝。伤在右腰,颜惜只能侧向左手边绣榻里侧睡,不多时便觉得肩膀也是酸痛,如此便更加难过。
冷不防床边有人道:“伤得厉害?”
她全身都是一僵,撑着道:“伤得如何自有御医回禀。臣妾不懂医术,也说不出所以然。”
那人“嗯”了一声,听着却像凉笑,又问:“既然还知道你是臣妾,为何不起来请安?”
她咬牙道:“臣妾自己便不安好,请皇上的安,怕折损皇上的福寿。”
这话听着便像是在同他拿矫了。莫说颜惜自己,连宇文笈城亦是一愣,出口本应是冷淡自持的语气也软了两分:“明贵嫔诛杀反贼,护驾有功,便晋为正二品明妃罢。”
“明妃?”颜惜极慢地撑着自己,小心坐直了身子,看向他,有些嘲讽,“汉时元帝以明妃昭君和亲,皇上当年送臣妾远嫁,臣妾以史为镜,可观自身。”
宇文笈城俯身下来,握住她没有受伤的左手,温声道:“你果然恨朕至此。”
“焉能不恨?”她并不躲避,而是反握住了他的手,猛一用力,将他拉近身前,沉声道,“我曾真心对你,不敢说十分,然而放在你身上的七分,我却敢自认磐石不移。我母妃遗言便说世间男子多半薄情,你负我初心,我可以不在意。唯有倾我故国,夺我江山之恨,我永不会谅解。我被你以情所欺,更深恨自己当年愚昧,明明已经留心起疑,却还是被你得手。你与我,在我眼中,都是山越覆国的罪人。”
四年前南朝四皇子兴兵山越国,势如破竹直捣国都罔州。世人皆知四皇子运筹帷幄,南朝兵马英勇无畏,山越国国力衰弱,无人御敌不战而降;也少有人曾隐约听闻过关于南朝四皇子宇文笈城与山越国某位帝姬之间的一段风月过往,这样的传言在山越国成为南朝臣邦属国的一年后,宇文笈城迎娶山越国明淑郡主为皇子妃时,被无言地证实;而关于山越国送嫁入南朝行将就木的建帝后宫之中的那一位郡主,原山越国夜光帝姬,国破后另封曜仪宗姬,远嫁时又加封曜仪郡主的女子,却少有人记起。即便她最后竟也成为新帝宇文笈城的妃嫔,在世人眼中,她也不过只是山越国上贡于南朝的一件,昭示臣服的贡品罢了。
“无论是当年抑或现在,朕始终不明白,你母妃是山越国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你落地便被弃置冷宫无人问津,而后你父王更是痛快舍你远嫁南朝,罔顾你终身。山越王族亏欠你如此,你为何还会对山越国赤忱至斯?若换作是朕,有人将山越覆国,朕反倒会拍手称快。”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去拥住她:
“阿惜,当年朕便不愿见你难过。朕总想待朕功成,坐拥天下之日,定要将以皇后仪仗将你迎为天下之母。朕承认,朕最初接近于你是出于利用不假,然而相守日久,朕对你……也并非假意。朕说要娶你为妻,从来都是真话。只是朕错估了你的心意,以为向山越王族复仇亦是你之所愿。”
“论起杀伐决断,毫不留情,臣妾比不过皇上。山越王族再如何有负于臣妾,臣妾始终以山越为母国。即便要报复,也是向王族而非一国百姓。”颜惜别过眼去,答得有些冷淡。
“朕……并未苛待于山越百姓。”
“降国臣邦遗民,终究低正经南朝百姓一等。皇上不以苛政赋税待之,难保底下的大小官员,甚至富贾游民有所能为。我也不过希望山越国偏安一隅,百姓得以安居罢了。这些,你能给么?”
终于将数年来积压于心底的话说开,她难得在他面前显露出些许怅然来。最初的那半年里,她看似不温不火的外表下仍是炽热的,与任何陷入儿女情长的豆蔻少女没有任何不同,喜怒嗔怪皆是对他。尽管他没能等到看她真正脱下收敛心性的外衣,将心扉为他全部敞开的那一刻,可他感觉得到,她的真心。后来他的秘密被她揭穿,点苍山顶拼死一战,他坠崖之时,她眼里的泪光是滚烫的。攻入山越王宫,被她指剑相向的那一刻,王宫大殿之上她随山越王族一起跪伏在地,却仍然死死盯住了他那一刻,她流露出的恨意几乎灼伤他撑起多年的这一副铜墙铁壁般的皮囊。
一年之后,他娶了她视南朝不共戴天的姐姐为正妃,宫宴上寻找半晌才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她的存在,黯淡得像个沉默的影子。她不和任何人说话,甚至也没有人向她敬酒,仿佛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亲姐嫁给皇子的她,其实也算是那晚的半个主角。
再后来,建帝薨逝,他承先帝妃嫔,亲自下旨留她在后宫,甚至还屏退了随从的宫女内监,在她的殿阁外看她接旨。那个瞬间终于将她留在身边的安心,又在看到她麻木神情那一刻消散如烟。后来的几个月,她身在他的后宫,不言不语不声不响,无论他只给她的姐姐皇贵妃的位分还是将许氏宠上了天,都无动于衷。
然而这样的颜惜,他不想再看到了。他是九五之尊,坐拥四海权倾天下,如何留不下自己所爱女人的心?
“朕为何不能?我们有了孩子,朕便将山越旧地划作他的汤沐邑。他的母妃是你,必定不会苛待山越的遗民。”
宇文笈城扶着颜惜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
“阿惜,朕与你,我们重新来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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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满园不平分

寂静无声的夜里,正当宠爱的夫人许氏的增喜殿中,却仍然留有一豆灯烛未曾熄灭。和着着意压低的说话声,恍然间却生出一种莫名的诡谲来。
“凌云殿?皇上去见她了?”
垂手立于殿中之人正是如今的御前尚宫,楚灵锦。她本是烟视媚行艳冠六宫的绝代佳人,如今却收起了争宠的锋芒,只以尚宫女官的身份存在于后宫。未曾盛妆的妍丽容颜风姿不减半分,凤尾般的眼眸一乜仿佛便能夺人心魄。比起她来,正当隆宠又身怀有孕的夫人许氏倒是显得气势上弱了几分。
许氏接着道:“从前见那颜惜闷葫芦似的不说话,还以为是个和气人。如今可是有个皇贵妃姐姐撑腰,便也学会妆狐媚子了是么?”她猛地一停,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楚灵锦从容笑道:“呵,夫人想错了。哪里是皇贵妃给她撑腰。明贵嫔么,连皇上都要另眼看她,想必她姐姐能做得皇贵妃,也是托了她的福罢?”完了却含笑道,“夫人身怀龙胎,是皇上的长子,来日必定是头一份的尊荣。无论是明贵嫔还是皇贵妃,自然都比不得夫人的好福气。”
她笑得恭谨却似有些散漫的神情并未被许氏看见。许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的妆粉,微笑道:“是么,那本宫便承你吉言了。”
许氏手势轻柔的抚上自己隆起得尚不十分明显的腹部,那里面正酝酿着的,是她获得尊荣最重要的砝码。
颜惜的崭露头角,自和帝元年三月而始,比起一度风光无限的许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月二十四,圣上手谕云:“明贵嫔颜氏诛杀反贼,护驾有功,赐黄金万两,进正二品明妃,协理六宫。”彼时,颜惜入宫四月,仍然默默无闻,从来未曾侍寝。进位的旨意晓谕六宫后的一月之后,凤鸾春恩车停在沉寂数载的凌云殿门前,接了这位六宫新贵往勤政殿东暖阁而去。
自此之后,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一时之间颜惜成了后宫之中炙手可热的新贵,连带她早已成为南朝臣属的母国山越都受到荫蔽。宇文笈城听闻山越国国君颜钧被人下毒,特意派遣身为宗室子弟的太医院院判,魏王宇文启涵千里迢迢前去医治。此举在前朝引起一片哗然,不少老臣文官甚至声称要以死上谏,劝谏皇上不可如此抬举异族外戚,却被宇文笈城一笑置之。
一转眼,便入了五月。端午这一日,由皇贵妃颜怜于御花园清波殿设宴,除却宇文笈城与数位妃嫔,身在天都的众位宗室亦受邀列席。
此番乃是颜惜承宠之后首次与宇文笈城共同出现于众人眼前,另一方又是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夫人许氏,旧宠新欢,一众妃嫔自是卯足了劲要看这二人间的一场好戏。
自二人和解之后,宇文笈城便常与颜惜在一处。每日下朝之后必定会来陪颜惜用膳不说,除却批阅奏折或是与外臣会面之时,大多在凌云殿消磨时光;要么便是接了颜惜去勤政殿作陪,或是二人一同往御花园等各处,或赏景或谈情;翻阅一月来的彤史,其余妃嫔出现寥寥,若非偶尔独宿,剩下几乎都是明妃侍寝,无论是颜惜前往勤政殿东暖阁,抑或是宇文笈城干脆便歇在凌云殿。这日早上他下朝回来看她,还同颜惜笑言,说起近日来妃嫔宫人之间关于颜惜骤然获宠的传言,连他这皇帝都有所耳闻,要颜惜非得在午后的宫宴之上艳压群芳不可。
颜惜便笑:“这艳冠六宫,臣妾自然是不行的。皇上若要赏心悦目,怜姐姐国色天香,二位夫人温柔贤淑,几位常在妹妹亦当得年轻貌美,自然个个都好过臣妾。”说罢,却是去翻看织锦多格梳妆盒里的珠玉首饰,暗自比较起那一样更衬今夜的晚妆。
这样的日子平静美好得有些梦幻。宇文笈城对她的照拂,颜惜没有再流露过不领情的意思。起初是平淡地接受,而后会与他品茶叙话,渐渐地也能与他谈笑两句,到最后,她终于侍寝。
近来有时颜惜坐在窗下翻书,宇文笈城抬头便能望见她温和静好的轮廓,会恍然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错觉。眼下便好似四年之前他与她最温柔美好岁月的延续,跳过了中间种种的不堪,仿佛她当年便如约嫁给了他,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而那些无法回忆的如山河易主、指剑相向、千里远嫁之类,他与她都默契地不去提起。或许有时伤痕便正是如此,一直不去触碰,便永远不会记起疼痛。
宇文笈城也走到颜惜身边,陪她一起将每一支簪珥步摇都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细看,一边同她道:“朕想教旁人晓得,朕有个这样好的妻子,却又怕你太好,遭人惦记,真真是矛盾得紧。”
语罢,自袖中取出一支紫玉双股钗,钗头嵌了颗婴孩拳头大小的光润明珠,他侧眸看了一眼侍婢早早备好了挂在屏风上的晚装,织银丝金线鸟衔瑞花旋云纹紫棠色直领锦缎长衣,胭脂色破金刺绣望仙裙,抬手为她将紫钗簪上发间。
颜惜的神情有些怔忪,轻声道:“当年那一支?”
他郑重道:“故人尚在,何况旧物?这紫玉钗朕多年来一直珍藏在身边,只可惜原先嵌着的明珠‘夜光’已经遗失,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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