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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富贵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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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我今日是来带你离开的。”
霍展坚决道,“我们先北上去炎晔,等连珏办完了手上的事情,自然会来见你,炎晔偏远,没人会找到你们。”
我一怔,离开,的确,我应该离开,只是,心里终究还有一丝犹豫,“……你容我想想。”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随他走,往后天高海阔无拘无束该有多好。
另一个声音却说,清芷,不可,你还没将顾家一事都弄个明白,现在眼看着真相就要到手,只要过了明日……“霍大哥……”
“我不走。”半晌我沉吟道,“有很多事情,也许我此刻走了,心中却会一直难安,离开前我是定要见桓泽一面的。”
他愕然,显然没想到我竟会拒绝,“你可知过了明天,你就是真正的王妃了,到了那时候,想走就不再容易了。”
我却摇头,“可这些未了的牵挂,我不想以后为此事抱憾终身,你可愿再等我一日?”
“清芷。”霍展沉了声音说,“你为何要固执地去寻找那个答案,这一切本就不该由你一个女子承担。”
“霍大哥,我明白你只是担心我,”我喃喃道,“只是,燕京之变,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在那里,我失去了几乎所有,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不明不白地就失去了所有。”
他沉默片刻,定定地看着我道,“其实,事情到现在,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在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不是吗?也许,你知道了答案,也许你……”
我平静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没有选择,要是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霍大哥,我答应你,明日就随你走,那时候,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离开这些是是非非。”
霍展苦笑道,“一切都被他料到,罢了,我说服不了你。”
“清芷,明日亥时我在平阳府后院的莲花池等你。”
霍展走后,我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许久,也不明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夜半,一阵风将窗棂吹开,空气中飘散着木兰若有似无的香气,木兰,早已过了开花的时节,我循着香气一路走至后院的长亭,那上面一副对联,“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
绕过那亭子就见到了五棵挺拔的紫玉兰,显然是被悉心呵护的。
没想到这别院的主人竟也有着与连珏同样的志趣,一时之间,我有些微微恍然。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秋夜的月色,总带着些凄凄之感。
我怔怔地维持着望月的姿势,不知不觉,直等到黎明。

天刚徐徐亮,已有别院的侍女急急地来寻我,说是平阳府里来了人。
两个嬷嬷早已等在房中许久,见到我来,只有礼地问候,我轻轻颔首,她们便开始替我换上繁复的喜服,从头到尾,我都不置一词,只由得他们摆弄,这场婚礼,不是我的婚礼,我只是个过客,是以能够冷眼旁观。
发上的木兰簪子被取下,一头如墨乌丝披散下来,嬷嬷执着梳子,嘴里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我想起去大漠前的那天晚上,母亲也是如此为我梳头,她的手轻柔地穿过我的长发,对我说,“阿芷,你已经长大了,往后再不可刷小女儿脾气,军营不必府中,不要让父亲为难,你可明白?大漠早晚气候变化太快,我前几日特特为你和清淮赶制了几件棉袍,你切记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眼睛一暗,若是母亲还在,她一定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嘱咐将嫁的女儿,可我却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

今日是平阳府三十年来最热闹的一天。
小平阳王大婚,全城百姓都纷纷上街围观,一时之间平阳郡呈现出一种万人空巷之势。
轿子在从玲珑别居到平阳府的路上,被百姓围堵以致寸步难行,生生耽搁了两个时辰。
我坐在轿子里,本想打个盹,但被喜娘从未停歇的“这可怎生是好”,扰得清醒非常,头上的凤冠华丽无比,自然也沉重非常,这场婚礼着实折磨了所有人,也可见其不必要性。
在这百无聊赖之际,我突然萌生了些奇怪的念头,比如下一刻,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将我从花轿中一把扯出来,当着全平阳百姓的面,搂着我,温柔道,“芷儿,我来迟了。”然后我也许会不顾一切地投入他怀里,泣不成声,“连珏,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那些原本以为可以控制的情绪,竟在心底埋得这样这样深,那些故作坚强的假装,只消他温柔清浅的一抹淡笑就能瞬间消弭无踪,那些所谓的原则理由,在他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可是。
我的心上人,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花轿被抬进了礼堂,我头上蒙着盖头,手中握着红绸,和一个不甚熟稔,更甚有仇的人,一同完成着庄严而又神圣的仪式,对拜的瞬间,我心上涌出无尽的怪异和荒唐,仪式终于结束,我苦笑着被喜娘搀扶着向新房走去,一个不留神,竟被那蒲团绊了下,手臂上传来有力的一拉,错身的瞬间,竟闻到了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木兰香味……
我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眼前却隔着红布,看不分明……
只一慌神的功夫,就被喜娘扯离了他的身旁。
是他吗?
初初的震惊过后,坐在喜床之上的我有些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霞帔上的边角,没由来得一阵阵心慌。
我心底盼着是他,又盼着不是他。
这样矛盾的心思,直将我折磨得有些心力交瘁。
那边厢嬷嬷还在絮絮叨叨地叮嘱,“如今姑娘进了王府,成了平阳王妃,往后府里的规矩就得慢慢地熟悉起来,您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这王妃头回入府要学的可太多了,最重要的第一关就是今个儿晚上的洞房了……一会儿,王爷回来了,会先替您取下头上的盖头,然后共饮合卺酒……”
“嬷嬷。”我忽然开口打断她道,“你……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喜娘在一旁揶揄地笑,“我的好姑娘啊!整个平阳郡谁不知道咱们王爷最是英俊潇洒,龙章凤姿,那是天人样的人儿啊!更何况他这般年纪已经建了功业,得了爵位,不知多少年轻姑娘梦里都想嫁给他。”
我心知从她们嘴里也讨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索性凝神歇息。

醒来的时候,喜娘、嬷嬷、侍女约莫都离开了。
整个新房是那么静,那么静,悄无声息。
我微微动了动因为顶着沉重凤冠而酸疼不已的脖子,欲伸手轻揉,可这礼服太过繁复,我竟是连抬手都十分吃力,挣扎了下,还是作罢。
一声轻得仿佛幻听的叹息传来。
我浑身一僵,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花香扑面,然后一双微凉的手轻轻地落到我的脖颈,轻推抚摸,很快那酸涩感就消去了不少,可我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到忘记呼吸。
我颤抖着手想去揭头上的红布,然而手刚欲动,却已经被握住,心跳得这样快,时间仿佛静止……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我微微眯起眼睛,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光亮带来的不适感,终于完全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眼前,难以忽视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那样明艳的颜色衬得他面容愈发如玉无暇,如瀑墨发被金玉冠高高束,浓眉入鬓,潋滟凤眸依旧淡定温和,微微上扬间却又带着些睥睨的傲然贵气,这一刻,我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滑落,仿佛突然触发了机关,所有的委屈,难过,如同猛兽出闸,齐齐涌上心头,紧紧咬住下唇,不想让呜咽声溢出唇角。
在京城发生的种种,不断在脑海里回转,我浑身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手指死死地扣住身下的鸳鸯锦被,唇角有腥味入喉,父兄获罪的恐惧,被司马律囚禁的痛苦心灰,在宫里日日夜夜的彷徨无助,得知父亲死讯,母亲病逝,失去孩儿时巨大悲怮,忍着伤痛,为哥哥送行的麻木……
原来痛到极致,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将我拥入怀中,一直一直地轻声低喃,“清芷,我在。”
我有些恍惚地想,你为什么来得这样迟,无数个夜晚,我在梦中都呓着你的名字,有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打湿玉枕,你怎会知道,当我听到那曲广陵散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不管不顾地冲进平湖园,却失望而归,兀自强笑的痛,你怎会知道,茯苓告诉我孩子没了那晚,我一个人不敢入睡,我怕闭上眼睛会看到孩子哭喊着质问我,母亲,为何不要他,我好怕,好怕,那时候,我多希望你能这样将我搂在怀里,安慰我说,“清芷,我在。”
我猛地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那些仿佛凌迟的痛,让我有些微微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
房中终于再度回归平静,那样,那样的平静。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想要来触碰我的脸颊,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用了许久。
我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那刹那紧紧缠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惊痛难过自责混合的复杂,终究是我打破沉默,其实那时候我的脑海里有太多的话盘旋,最后千言万语百转千回,终究化作两个晦涩难忍的字眼,“为何?”
为何不来赴我们的约定?为何一直一直欺瞒于我?为何明明在京中,却不愿来见我?为何眼睁睁地看着我一人在宫中艰难挣扎却……
他拢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静默许久,他说,“清芷,对不起。”
今夏木兰花开,便是我娶你之时。
我忽然想笑。
没想到,前头任我怎么哭喊都哭不出眼泪,现在一笑,眼泪就落下了,大颗大颗的……
“为何?”这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语,我有些恍惚,本以为眼前的人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却原来陌生,这种感觉,仿佛将爱情从心里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出来,然后放进冰窖里,你依稀还能贴着那冰块感觉到他的温暖,却其实手只能被冰块的冰冷冻伤。
他哑声道,“清芷……” 
我忽然有些害怕,跌跌撞撞地起身,凤冠瞬间滑落,在地上溅起珠花无数,一头长发滑落,我背对他,“我……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的大婚还没完成呢?”我颤抖着手去取桌上的酒壶,可手实在抖得太厉害,酒壶里的酒根本无法对准杯盏,“早在我们还在大漠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能有一天……”话音戛然而止,我心跳得实在太过剧烈,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我忽然抬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他强硬地夺过酒壶,皱着眉,“清芷,不要这样……”
见我还想去夺酒杯,他将我双手反剪在身后,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那话音里的颤抖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惧害怕。
我笑了笑,淡淡道,“阿泽,今晚洞房花烛,你莫不成要一直这样绑着我不成?”
听到这个称呼,他有片刻的失神,趁着这个机会,我忽的一旋身,摆脱了身上繁复的喜服,也连带着挣脱了他的钳制,冲到屋外,突来的凉风将我的热意吹散,还有脸上强撑的笑。
他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一个纵身上了屋檐。
今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月色极好。
这样圆,这样亮。
我赤着双足,摇摇晃晃地沿着屋檐走着,左手提着绣鞋,右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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