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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世君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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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凡事有因必有果。
萧倬言的前因,造就了今日的林云。
林云的前因,又造就了萧倬言的疯狂报复。
有些事,还会轮回下去……
另外,“睚眦必报”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记得萧倬言在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上干过么?


☆、雨夜一跪

秦国灭,太子薨。
一喜一悲两道战报传入金陵。
该如何迎接凯旋而归的炽焰军,又该如何迎接靖王殿下?礼部主官愁白了头发。
若按照灭楚的规格来迎:皇帝亲迎十里,大殿挂红铺毯,陈设布置一新。宗室男丁、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左右相迎。然后是金钟九响,帝王封赏赐宴,歌舞乐奏以庆大军凯旋。
可如今太子死了,又该怎么办?
那边厢三军素缟的入城,这边厢总不能张灯结彩。
更何况皇帝陛下到底怎么看此事还是未知数,这算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百般为难之下,礼部主官奏请皇帝决断。
萧倬云沉默许久,礼部主官以为自己触怒了陛下,此番难以善了。
萧倬云终于开口,只删去对亡者不敬的“挂红铺毯”、“歌舞乐奏”两项,其余照旧。
陛下的原话是:“先庆靖王凯旋,后为太子行丧。”
一句话,定了满朝上下多少人心。
那些担心君臣反目、国将不宁的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那些担心靖王会遭遇不公的人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萧倬言在城外见到皇帝仪仗之时,心头百般滋味难辨,整颗心被堵住一样,一呼一吸都那般困难。
他翻身落马,不是按规矩单膝跪地行礼,而是双膝落地跪于皇帝面前,试图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整整十六年,这是皇帝陛下第一次正正经经地亲迎十里,迎接他这个凯旋而归的弟弟。
多年前,他也曾幻想过有这般殊荣,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在此情此景之下。
十万大军白衣如雪。
皇帝的亲迎变成了最大的讽刺。
萧倬云拉住他的手,掌心冰凉:“战场上刀剑无眼……朕……朕不怪你……”
话音未完,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儿子。怎能不伤,如何不痛?
可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他还能怎样,他能迁怒于三军主帅么?他能在靖王身上泄愤么?他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并无过错的弟弟么?他能做个赏罚不明的昏君么?
除了自己忍耐,再忍耐,忍到心头滴血如割如绞,别无他法。
他还必须在人前强撑着不能倒下,他必须像一个明君那样,犒赏三军,稳定朝臣,安抚百姓。
他深深悔恨。
错了,全错了,他不该担心靖王功高震主,更不该为了建立太子的势力,让他早早地上了战场。
未央宫大殿之上。
金钟九响,百官相迎。
皇帝封赏的诏书被一字一句的明诏天下。
萧倬言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燕十三忽然急切地拽住沐清,郑重道:“跟紧你主子,他会出事!”
沐清惊惶地回头看他。
燕十三心中澄明。
萧倬言何以留下韩烈的性命,还以炽焰相托?
他又为何瞒下太子死讯,誓灭秦国?
生擒秦国国君之后,他又为何非杀了林云不可?
只因在太子死的那一刻,他已决定以命相赔。
他将炽焰托付给韩烈,以最快的速度灭秦,杀林云永绝后患。
他要在死前完成所有的事情,卸下所有的责任,安排好一切,让大渝边境再无战火。
燕十三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就知他没打算活着!
可此刻燕十三来不及解释:“你信我,一定要阻止他!”
金殿之上,当封赏的诏书递到萧倬言手中的那刻,他缓缓抬头,深深凝视宝座之上三哥苍老凄然的身影,眼神悲苍。
他只有一句话:“臣弟有负陛下所托,此生对不起三哥了!”
一切发生得那般突然。
萧倬言腰中秋水长天已然出鞘,横剑吻颈。
“靖王!”
“殿下!”
……
沐清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一脚踢飞他手中宝剑,浑身汗毛乍起,脊背生凉,后怕连连。
幸他早有准备,否则一切将无可挽回。
沐清双膝落地:“陛下,错不在靖王殿下!”
“陛下,靖王无罪!”
“陛下!”
……
朝堂之上,不少文臣竟也为靖王求情。
韩烈此刻才反应过来,靖王竟然在大殿之上以死谢罪!这一切本是他的错!
他跪下道:“陛下,是微臣护主不力,该死的是微臣!”话音未落,他也试图去捡地上的宝剑。大殿之中,只有靖王一人有资格佩剑上殿。
“都住手!”萧倬云怒道:“你们是嫌事情还不够乱,朕还不够伤心么?一个个的一心求死,是想让朕做一个赏罚不明的昏君么?萧倬言,你欠朕的还没还清,你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
入夜,金陵城中满城素缟,未央宫里一片静谧。
宫女太监、各宫正主,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连老天都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儿悲苍,大雨滂沱,瓢泼盆倾。
萧倬言长跪于长春宫玉阶之外,浑身透湿。
夜色如漆如墨,道道闪电凄厉地划破沉重天幕,撕开一道道寒光的口子。
雨幕如织如梭,反复冲刷着宫外青石长阶。
积水淹没了他半个膝盖,冰寒刺骨。满头青丝落下汩汩雨水,顺着脖颈流入身体。成串水珠落入眉睫,让人睁不开眼。
哭不出来的时候,但愿老天能替他大哭一场。
一袭素孝的老嬷嬷撑着伞出来,刚迈出几步半幅衣衫已然湿透。
她将伞举到靖王头上,可这样的行为对于早已透湿的萧倬言来说毫无意义。
“殿下,娘娘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雨太大了,您再这样下去会淋坏身子的。”
“娘娘不会见您的。”
……
“娘娘现下如何?”萧倬言勉强开口,声音沙哑。
“娘娘整日以泪洗面,谁都不见。恐怕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靖王殿下,殿下还是回去吧!”
“姑姑跟随娘娘多年,您可知道,怎样才能让娘娘好过一点?”
“殿下折煞老奴了……太子殿下的死讯传入金陵,娘娘一夜之间青丝成雪,心如死灰。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人能安慰她。殿下,您这样糟践自个儿的身子也于事无补,您还是先回去吧……”
心如死灰!青丝成雪!
……
萧倬言心头剧痛,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瞬间被大雨冲刷殆尽。
他推开嬷嬷撑伞的手,任暴雨打在身上,不再说话。
此刻,他只求见皇后一面,哪怕让她迁怒发泄、让她捅他一刀,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无比的幸运。
这场暴雨时断时续,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萧倬言不吃不喝不眠不语,保持着同一个严苛的姿势长跪于长春宫外。
这一跪,举朝震动。
皇帝明旨封赏的功臣皇后这般作践是什么意思?
抑或皇帝明赏实罚,实则想要靖王的性命?
从第二日开始,韩烈跪于金殿之外请罚。
炽焰军十七名主将跪于金殿之外。
长平军十五名主将跪于金殿之外。
……
第三日。
以睿王萧倬雨为首的御史们跪于金殿之外。
以右相方仲谋为首的过半文臣跪于金殿之外。
以老王爷纪王为首的宗亲跪于金殿之外。
……
第三日入夜,连那个一向与萧倬言不对盘的左相郑庭玉也开口求情:“太子殿下的死是个意外。秦渝之战,靖王有功无过,不该被罚!”
皇帝终于拂袖大怒:“朕从未罚他!他自己不肯起来,朕有什么办法?命人把他拖出去不成!”
萧倬云一瘸一拐冲到长春宫前,抬手掀翻头顶碍事的雨伞。
倾盆大雨,冲刷而下。
雨幕之中,他一把揪住萧倬言湿透的衣领:“你闹够了没有!事已至此,你作践自己又有何意义?你知不知道你弄得人心惶惶,满朝震荡!还是靖王殿下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肯为你求情!”
萧倬言眼神涣散,难以聚焦,仅凭一丝残存的意识维持着那个严苛的跪姿。
他恍惚看着三哥愤怒的眼神,看着三哥一张一合的嘴巴,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身子晃了几晃,颓然倒地,砸落在积水之中。


☆、不复相见

萧倬言觉得整个身子如冰浸炭焚,一会儿滚烫如火一会儿霜冻如冰。他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出现晏大夫一把花白的胡子。
“殿下,您总算醒了。”
萧倬言环顾四周熟悉的衾被床榻:“我怎么在这儿?”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难听,嗓子像被撕裂一样,火烧火燎。
燕十三闲闲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总算醒了。”
萧倬言试图撑起身子,手上刚刚用力剧痛席卷而下,整个人跌了回去。
“别动!你肩伤复发不能用力,手臂不想要了么?”晏大夫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再好的医生碰见你这么会糟践自己的病人也是束手无策。你周身关节被寒气所伤,若不好好调养,后患无穷。”
萧倬言让燕十三扶他起来,详细询问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三哥为何怒气冲冲而来,他总算有些明白了。
萧倬言微怒:“胡闹!我与皇后娘娘的事你们跟着瞎掺合什么?你们这是合伙逼陛下就范么,谁给你们的胆子!”
燕十三也有些生气,萧倬言金殿自刎一事可把他吓得不轻,他语气冷冷的:“你不觉着整个炽焰军最胡闹最任性的就是你么?金殿之上,你一剑抹了脖子,你倒是了结了、解脱了,你让炽焰情何以堪?长春宫前,你独自去向皇后请罪,一跪就是三天三夜,你又让韩烈如何自处?你做事全然不顾后果,你又有何立场指责大家太过冲动!”
萧倬言沉默半响,叹息道:“就算韩烈过不了自己这关,可炽焰军十七名主将不该跟着去。燕十三,传我军令,主将以上来靖王府见我。另外,把韩烈也叫来。”
“不行!”晏大夫立刻阻止,“你现在的身子你自己不知道么,就算我放你出去,你站得起来么?”
萧倬言苦笑:“晏先生,无论如何我必须去!此事须即刻了断。”他试着将脚慢慢落地,浑身关节像锈掉一样,一动就如刀顿挫。
晏大夫看着他艰难起身的样子,气得直吹胡子。
萧倬言撑着床沿,额上瞬间浮起一层冷汗,缓了好一阵儿才勉强站稳了。
靖王府正堂大开。
萧倬言缓带轻裘,安静坐着一言不发。
堂下黑压压跪了一片,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萧倬言方开口道:“你们可真是能干!今日我萧倬言算是长了见识了。诸位为了我不惜往金殿外一跪逼得陛下就范!当真好手段!”
“殿下,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我让你开口了吗!”
……
“炽焰军是做什么的,那是保卫大渝国土的雄师!炽焰军主将是做什么的,那是最忠于大渝的勇士!可你们在干什么,为了一己私情全体跪于未央宫前逼主君就范。你们是在昭示什么,昭示炽焰军只不过是靖王的私器,昭示炽焰军不受陛下的掌控?”
“殿下……”
“炽焰军魂你们忘了吗?每一个为大渝而亡的将士看见你们今日这样为私情结党,泉下如何能安?”
“我只问你们,炽焰忠于的是谁?是靖王,是陛下,还是大渝?”
“忠于大渝!忠于陛下!”
“那你们是嫌我背负的罪孽还不够多么,还要再加一条?还是你们嫌我还不够心痛!务必让我看着你们结党乱政,务必在我心上再插一刀?”
“殿下,我们不敢!”
……
韩烈急道:“殿下,我们绝没有这样的意思……”
萧倬言火气上涌,怒指韩烈:“最不知所谓的就是你!我说过,你的命是炽焰的,你该想着如何担当责任、如何稳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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